第一章 风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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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峰村是位于桃夭镇偏南50多里地的是一个小村庄,村里住户不多,群居于西峰山脚,出了村子不远就是一条平路,直通桃夭镇。

西峰村的村民大部分都是猎户,所以各自的房屋都离得不远,其中有一座看起来比较新的农家小院,篱笆扎起的院墙,篱笆上缠绕着稀疏的木槿,错落着一些木槿花。

小院的院门此刻随意的敞开着,院门往里依稀可见屋檐下放着一个小木桌,木桌上放着两只白瓷茶杯,有丝丝茶香飘散其中,茶杯旁边则放着一本看了一小半的书。

木桌旁边的竹椅上坐着一名正在看书的少年,少年的如墨般的黑发半束半披,用一根木簪固定着,身上穿着一件月白色长袍,下摆上用冰蓝色的绣线绣着几朵绽放的兰花,腰间系了一条白色腰带。

少年拿着手里的书一页一页看得十分认真,少年的身旁摆着一张小一点的竹椅,竹椅上坐着的男孩穿着一件淡蓝色棉布长袍,身量看起来应该才到少年的胸前,此时男孩一只手枕着头,侧趴在少年的膝上,双目微闭,脸上带着一丝纯真的笑意,似乎睡得很香。

微风吹来一阵木槿花的淡香,木槿叶与少年手中的书微微颤动,惊醒了睡着的男孩,看书的少年见男孩睁开迷蒙的眼,对着男孩柔声说道:“睡醒了?”

男孩脸上带着一丝羞涩和刚刚睡醒的红印,点了点头道:“嗯,姐姐。”

少年准备翻书的手微微顿了一下,放下手中的书,轻揉着男孩的头说道:“凌儿,姐姐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明天张叔跟张婶会带你去别的地方,你要乖乖听张叔跟张婶的话,等姐姐回来,好不好?”

刚睡醒的名叫凌儿的男孩,睁大双眼看着少年,然后垂头擦了擦眼睛,声音带了一丝忐忑说道:“姐姐不会不要凌儿了吧?”

“不会的,姐姐只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做完之后就会去找你,然后姐姐会跟你一直在一起的,你要记得,一定不要离开张叔跟张婶,要是你不听话离开了的话,姐姐就找不到你了。”

男孩这才点了点头,道:“姐姐,我会乖乖的,姐姐要记得早点来找凌儿。”

入夜,白天的少年站在院中看着天空的那一丝残月,手背在身后,手中拿着一本已经看了一半的书,院子里一片寂静。

一道轻微的关门声,惊醒了少年的思绪,少年转头看了一眼来人,然后笑了一下,轻声问道:“凌儿睡着了吗?”

“嗯,刚刚睡着。”回答少年的是一名声音暗哑,面貌普通,年纪约四十左右的妇人,穿着普通的粗布裙,挽起的头发上戴着几只简单的木簪。

少年沉默了一会,道:“张婶,凌儿就麻烦你跟张叔了。”

被唤作张婶的妇人忙摆了摆手,道:“小姐,你千万别这么说,当年老爷将小姐跟小少爷托付给我们夫妻,是信得过我们,我们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少年回头笑道:“天晚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张婶却没有就此离开,而是看着眼前的少年,欲言又止,脸上带着一些踌躇与犹豫。

少年见张婶似乎有话要说,温声问道:“张婶还有什么事吗?”张婶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道:“小姐,虽然说咱们是为了出来行走方便,所以你一直打扮成男子,我们也一直喊你少爷,但是以后······。”

张婶话还没有说完,少年就似猜到了张婶后面的话,说道:“没事的,张婶,我心里早有打算。”

张婶见少年坚持不肯多说,也只是心底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小姐心里有打算,那就好了,张婶只是怕辜负了当年老爷的嘱托,小姐,你也早点去休息吧,你还小呢,不要熬坏了身子。”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静静的看着张婶离开然后进了凌儿的卧房,看着卧房的灯被吹灭,转头继续看着天空。

漆黑的天空中,除了那一轮残月,就只有若隐若现的点点繁星,少年的眼中却只剩下无尽的清冷。

似乎刚刚才闭上眼一会天就亮了,晨光中的小院门口停着一架普通的马车,赶车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穿着一身灰色短褐,看起来憨厚老实,身形壮实,双眼有神,正是张婶的丈夫张叔。

马车边上站着的少年,长身玉立,依旧是月白色长袍和白色腰带,只是腰带上挂了一块白玉佩,头上的木簪换成了碧玉簪。

马车的车厢窗子上趴着的男孩,换了一身淡绿色绸缎长袍,头发梳成与少年同样的发髻,系着与长袍同样颜色的发带,眼圈红红的,看着少年道:“姐姐,你一定要快点来找凌儿哦。”

马车边的少年点了点头,摸了摸男孩的头,然后转身对着张叔躬身作揖,道:“此去山长水远,凌儿就交给张叔跟张婶了。”

张叔赶忙跳下马车,慌忙说道:“小姐快起来。”

少年这才站起身来,看了一眼马车上的男孩,对着里面眼角泛红的张婶笑了一下,然后说道:“你们走吧,晚了赶不上客栈休息了。”

张叔行礼之后赶着马车缓缓的走了起来,车窗上伸出了男孩的头还有一只小手,清晨的阳光照在男孩的脸上,将男孩眼眶中含着的泪水折射出一道亮光,男孩的手一直对着少年挥着,马车渐行渐远,然后转了个弯消失在少年的视线里。

少年直到马车消失才转身进了身后的院子,院子中原来还有一位老者,头发白了一半,身形微胖,此刻正坐在屋檐下的竹椅上,整个人靠躺着竹椅,似乎在闭目沉思,又似乎有点像昏昏欲睡。

直到听见了脚步声,微闭着的双眼这才睁开,只见少年对着老者行了一礼,道:“师傅。”老者看了一眼少年,道:“都安排好了?”

少年点了点头,老者挥挥手,站起身道:“行了,我们也走了,东西不用管了,你师妹都收拾好了。”

“是,师傅。”少年话音刚落,从屋子里面闪出一名少女,手里拿着几个包袱,穿着浅蓝的衣裙,梳着少女常见的发髻。

看见少年后立即把手里的包袱都丢了过去,然后抱着老者的手臂,道:“爷爷,我们赶紧走了。”

少女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点娇俏,老者点了点少女的额头,然后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说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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