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挽狂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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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丘城楼收服军心民心,我并不敢有一丝得意,而当晚兄长随我身侧好生赞叹,他直言道初开始他见我开口就怕我说一通大话无法收场,却不想我先问再答,正面激励人心,反面又不失威逼,直叫他在旁也听得信心满满,豪情万丈。

“贤弟,说起来不怕你笑话,其实当初你我百越山道相遇,我一见你就直觉是哪一路天皇贵胄,当时闻你一声暴喝,我差点都有下跪的冲动,呵呵,贤弟果真天生帝王材,真的,若非今夜你城楼指点江山,本王都快不知如何是好了。”

忠昭王不吝赞美,而我闻之一笑,连声直道不敢当,说实话若非是九翼王助金银资费,今夜我也不会有如此胆气,不过话说的漂亮,但鸿鹄之志终不是纸上谈兵,而今我虽在短期内稳下情势,但开垦荒地,自给粮饷,随便那一项都不是那么容易做成的。

数语提及难处,行至卧房我方欲与忠昭王辞别休寝,未曾想今夜兄长兴高,他平素寡言,此刻却好似有多少话对我言诉,甚至到最后还颇有些讪讪问我道,“贤弟,你方才以血引唤龙吟,伤处要不要本王先帮你看一下?”

“哦,没事没事,小伤而已,兄长快去歇息吧,明日我还有诸多要事烦请兄长商议,哈,我还真怕今天一番大话说过了头,原以为六万大军至多保留三两万,可而今众兄弟精诚之至,离去的不足三五千,这粮草,嗯……”

秋收等不及,看来只能以金银去往别处先行购粮,而今日夜深,我方才城楼上一番慷慨陈词实在耗费不少心神,这一时几次作别忠昭王,我好容易方踏入卧房,可谁曾想推门未及落座,白暨已在房中待我,此刻小白看我不知是何表情,片时后却来笑我道,“怎么,今天涨好大志气,螭烺老师这才出城一天,你就满口说出誓与冷丘共存亡的话来,你就不怕他回来再责你年少轻狂,做事不考虑后果?”

“哎,小白你这是什么话,老师他自己说过我是真龙嫡血,那么将来的天下是我的天下,若今时我连一处小小冷丘都保不住,那将来又何谈造福天下,小白,今天不是我满口说大话,这是我必须做到的!”

见我高声正色,小白略有一惊,此刻他端的将我上下打量,片许后竟来一叹道,“龙衍,我们大概有好久没见了……,来,我先帮你看看臂上伤处。”

小白一叹不知意味,当他褪去我外衫小心替我处理伤口时,我竟不觉也跟着神思恍惚,却说方才城楼一议,慷慨激昂,可不多久前我明明还只是碧泱山上不谙世事的懵懂少年,真不知何时竟有了如此见识如此坚持,说什么真龙嫡血,天生帝王,简直神奇……

许久沉默,白暨与我俱无话可说,这一刻他俯身替我将右臂包扎好,起身淡淡作别道,“龙衍,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小白转身欲走,本来并无什么不同寻常处,可我不知怎的心头忽一阵繁杂,“小白,你自云阳回来我们还没有好好叙旧,今晚,我……”

“军务要紧,方才忠昭王邀你夜谈你都直说疲惫困顿,好了好了,早点休息吧。”

小白推托自然,听不出任何情绪,可我总觉他心下不快,奈何又说不出所以然,今时眼见他步至门旁,我不自觉起身挽留,“小白,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是不是不高兴了?”

“没有,正午方抵冷丘,我还没来得及见上老师一面,其实我也有些累了,好了,睡吧,难道是床还要我替你铺?”

岂敢岂敢,不过今天我好歹臂上伤了道大口子,央他铺床也无可厚非嘛,气氛略见缓和,我不觉笑言求他,奈何这厮心狠不允,正当我耍赖扯过他衣袖时,竟不知锦鲤从何处急急赶来,“龙衍公子,龙衍公子,你可知方才闻你一席话,兵众士气大涨,再见你以剑引苍龙,百姓们无不拜服,陛下,我,我真是……”

他情绪激动,好似连话都说不清楚,而此刻这厮推门直闯,正见得我与白暨玩笑,其实我与小白亲厚,如此行为实属稀松平常,可今时锦鲤一见面色大变,甚至我心头一凛,真怕他会愣头愣脑说出什么不当言语来。

一晚上说真的,城楼盟誓我极费心神,哪知道安抚了军心民心后,白暨锦鲤倒莫名其妙与我怄起气来,锦鲤倒也罢了,我知道这凌水先生生性秉直,他前时亲眼所见我与羽帝金羽王甚至百越族长诸多误会,想必责我不知检点,性好龙阳,可事实上……

嗐,我与小白年少相交,玩笑几句又待如何?罢罢罢,许是我言行的确不当,许是我该从碧泱山带来碧螺青玳随侍身旁,算了算了,他们都散了正好,正好让我一梦到天亮。

翌日晨起,我与忠昭王清点士兵人数,重新拟定举事计划,到最后残部整顿,亲兵八千,骑兵逾万,步兵三万,总人数五万上下,而冷丘平民得我激励果然未再出逃,甚至前时那差点命丧刀下的老丈还特地寻我指点周边荒地,他告诉我暮春抢种该以晚稻为佳,只可惜冷丘多年荒芜,水网干涸,现如今只能种些番瓜聊胜于无了。

对老丈指点我深以为谢,而数日后正当冷丘城稍有起色时,螭烺老师回来了。

不知怎的,明明自幼我是由老师一手教习成长,可今时治国举义,每每我与他总是主张不同,此番老师出城原是打探龙廷近况,虽说我杀了涉川侯一事有百越族长共同担待,但如今龙廷震荡,据说要调集大批人马北伐冷丘。

老师担心冷丘城防无高墙,到时候难御大敌,就如今境况,他建议不若我等先发制人,略作休整后直取冷丘最近处龙廷辖地。老师以为冷丘附近虽无大城,但好歹龙廷辖地建制完整,说白了,老师是建议我与忠昭王在冷丘将所能征敛的全数征敛,尔后再谋安身立命。

这怎么可能?

莫道前时我方在城楼上指天盟誓,口口声声要守护一方安宁,就算是我未曾作此承诺,那举义天下也绝不能如同抢占山头,今天看中此地,便将兵马拉来驻防,明日又相中他方,则不顾当地百姓死活,横抢一通后另谋出路,若真如此,我算什么胸怀天下,我跟强盗劫匪有什么两样?日后传扬出去,这世上还有什么人敢跟随我公子衍?!

再次与螭烺老师争执不下,我同意先发制人,取龙廷近处以阻强敌,但我决不同意过河拆桥,放弃冷丘,而老师闻我语不住冷笑,“龙衍,你翅膀还没硬,倒先学会了妄言托大,是谁教你在城楼上耀武扬威的?你知不知道举事之初,我等兵力甚微,一步错也错不得,你以为单有南海国主助你资费就够了?粮草呢,粮草哪里来?!若想南下夺城,只能是将冷丘全数征敛!”

“老师,你此言太过不妥,夺天下为的是保天下,你如此急功近利怎成得了大事?!就算是占下一座建制完整的小城,我等还是势单力薄,还是腹背受敌,还不如既来之,则安之,冷丘是我起步之地,粮草短缺大可以资费购买,老师,此事我意已决,不必再议!”

毫无悬念,不欢而散,可喜的是前时应夔兄长多有偏向老师,难得此番竟替我多言几句,甚至他还表态三五天休整后,他只须两万兵马即可先下一城,到时候兵马补给,断不至有螭烺老师说的那样糟糕。

但愿如此。

自冷丘南下,应夔兄长果不愧当世名将,今时两万兵马未须三日,即轻取平城,只是糟糕的是未及粮草补给,那守军一把火将粮仓烧了个干净,该死的,鱼死网破,难道他们真的在等大批援军赶至?

连下三城,俱为这般,至此我才明白之前螭烺老师为什么会如此注重粮草,粮草粮草,欲购无处,龙廷全境封锁,北天更是指望不上,金羽门与我为敌,南海国远在天际,唯有百越……

又是那麒麟鼎华。

我真不明白自己与这百越族长到底有何孽缘不解,想来这厮身为一族之长,明明助我于他有利,可他偏偏每要牵扯不清,每每助我总好似与了我多大恩惠,莫非前时我好容易才从莽川脱困,数日后又要主动向他求援示好?

心下翻来覆去,今时我先给那百越王城去了一封书信,原以为回音无望,倒不想百越官员答的极快,他等复函只告诉我百越年前遭水患,余粮不足,此等购粮大事要待他们族长大人亲自决断,只可惜而今,他们族长大人闭关清修去了。

托辞!

【因为该死的防盗,补足多余的字数,放心,需要点数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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