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伏水兽(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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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三头蟒以蟒尾横卷腰身,我落水后但觉一股腥腻之气直逼而来,而此处临近河口,不比方才大泊内水流深缓,再加上今时这三头蟒横竖摇摆,直搅得水波翻覆,大浪滚滚,竟叫我连借力靠岸都十分困难。

在水中囫囵呛了几口,我一摆手正是触及冰冷粘腻的蟒身,此刻我心头一惊,甚至还来不及抽回手来,却已被这水怪缠住腰身,愈缠愈紧。如今身受束缚,我手下足下俱是无处可及,再一抬首只见三头蟒低下其中一颗硕大脑袋,它头顶上两只黑黢黢的眼睛直直盯着我,不辨其意。

虽然我心中明白,事实上这家伙一毫也看不见,可是此时此刻它的头越低越近,张开的血盆大口内漫溢腥气,甚至连那满口的涎液都快要滴在我身上,而大泊对面我不知一众人等是何反应,混乱中只听得小白惊慌失措唤我名字,他大叫着让我不要乱动,只怕跌跌撞撞就要泅水过来。

面对三头恶蟒,我弄不清楚它何以突然之间狂性大发,这一刻我不敢胡乱挣扎,只怕稍有不慎惹怒怪兽,到时候情势会更加糟糕,可奈何这家伙愈靠愈近,眼看那鲜红粗长的信子就要舔在我面上,再加上今时今刻我生怕小白真的会越过大泊近来帮我,到时候万一再拖累他面临凶险,那我可真真是闯下了大祸一桩。

情势危急,不及细想,我一转头避开那巨蟒吐信,下意识即狠狠一脚踏其蟒尾之上,欲借力脱离桎梏,而三头蟒蛇信吐露,它大约为我一脚踏在了痛处,当下暴怒扭摆腰身,却将我复甩在水中,低下头来尖牙毕现。

远处传来小白的声音愈发惊恐,而我再次落水又一阵呛咳,一时间尚不及我稳住心神往河岸游去,不曾想这一抬头间,三头蟒满口的獠牙已直直逼在我面前,这怪物,莫非是想要囫囵吞了我?

我翻身直往河岸,三头蟒跟在身后紧追不舍,这会儿巨蟒带起的层层浪打在我身上,它几次低下头来咬我,竟好像有些戏耍之意,而我心头紧张,几次侥幸避过后却不想最后一次,竟被这水怪三道尖牙划在肩头……

水道狭窄,相比大泊本已是激流,而这一处水中暗流滚滚,好死不死竟还突现漩涡,此刻我肩头渗血溢往水中,这水怪闻及血腥气味,端的是狂性大作,它胡乱用蟒尾拍打水波,一探头一张口,堪堪间只怕要将我受伤的一只胳膊齐根咬下。

在水中扑腾了许久,我手中也没有个合适的兵器,而此刻情急,正是那血盆大口落下时,我一把将手中玉笛撑在那怪物口中,玉笛与獠牙相抵,忙乱间我为求自救,只得运力臂上,一出手竟是狠狠撬开了那厮三道尖牙!

丧牙之痛,三头蟒状若发狂,而此际我收回玉笛,借机踏浪,一纵身正是踩在了这水怪最大的一颗脑袋上,我借其蟒身做踏板,足下轻点几步还得岸上,正是平复喘息时,小白已在那不远的水汀处朝我大喊道,“龙衍,你还不快回来!”

小白急得一脸煞白,而我转身一眼看向岸边众人,此刻锦鲤还在求那百越族长,连带孔雀好似也在旁帮腔说话,至于百越族长,这厮一脸兴味盯着我上下打量,他唇角似笑非笑,也不知是在嘲弄我现在**的狼狈模样,还是在嘲弄我根本就没能耐降服这三头蟒。

与其对视,目光相抵,一时间我顾不得险境,但觉得心头一阵火大,而此时此刻,面前三头蟒发狂,水花四溅,我面上身上被泼的一塌糊涂,此刻小白还在唤我,奈何我却是气在头上,哪还管得了什么凶险不凶险?

我当下执玉笛于唇边,指尖点按,笛音瞬起,此刻这乐声不似方才步步劝引,此刻这乐声急促如奔雷,回转间甚至能感觉到丝丝凌厉,而那三头蟒闻及笛音,初还是狂性不止,于水中不住扑腾,后实在抵不过这乐声号令,慢慢腾挪起蟒身,复往北去。

三头蟒方才止步不前,大约是因为此处水流忽急,与先前大为不同,至于他卷我入水,恐怕是不愿盲从笛音,试我真假,好,这会儿这家伙被我撬了尖牙,踩了蟒首,反倒俯首帖耳,不敢不从了。

顺着笛音愈往外,水流显然愈来愈不对,而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会儿巨蟒遭遇困难,已无法再往前顺江河离去,原来是此处不知怎的,竟然竖起了一道水坝,滑稽,这等地形,修什么水坝?

直至今刻,这百越族长才仿似想起了什么,这一时他皱起眉头,急欲开口想要交代我许多,而我根本不顾他心思,当下提气,再起笛音,如滔滔大潮奔流汹涌,“撞,给我撞,撞开那水坝好还你自由!”

笛音如潮,驱使三头蟒撞开水坝直往大江而去,而今时今刻,这水道四围,水怪的嘶吼声,水坝的崩塌声,到最后混杂在丝丝缕缕的笛声中渐渐平静,三头蟒顺利离去,这祭坛暗河自不会再有恶兽作怪,至于那水坝,呵呵,谁让那百越族长事先未曾交代于我?

水坝毁塌,百越族长一步顺水汀跃至我面前,他剑眉倒竖,眸间怒意,一把扯过我后即吼道,“你故意的,是不是?!”

“族长大人,有什么不对么?在下奉你之命降服水兽,逼其乖乖退去,这没什么不对吧?”

我侧首挑眉,语出讽刺,而这不可一世的族长大人与我四目相接,当下竟是一愣,片刻后,他回神过来端的是将我上上下下仔细打量,那目光游移,漫溢着说不出的古怪意味,甚至到最后,这族长大人竟是一手扣在我腕上,他捏得死紧,却莫名其妙道,“先去把这身**的衣服换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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