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残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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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出现的陆无名,又突然间消失了,随风化成了一阵幻影!

一脸茫然的何承天,茫然无措的立在那一座孤零零的新坟,这一次陆无名不但走得匆匆,还带走了他的剑,他视为生命的天河神剑。

没有了这把神剑,他就是一个被抽空了的大师躯壳,他的生命一下子变得一片虚空。

“你是谁?那个消失的人又是谁?他根本不是你的徒弟,他是大小姐死去多年的丈夫陆文亭,对不对?

他居然可以瞬间化成虚无,一定就是鬼,那个大头娃娃也不是人,对不对?

何大师,你呢?你究竟是人是鬼?怎么会跟他们搅合在一起?”苏天成管理苏家事务几十年,自然不是寻常之辈,对于何大师的身份立刻产生了质疑。

“实不相瞒,我是陆文亭的师兄,刚才那个人并不是陆文亭,真正的陆文亭已经死了,七年前已撞死在了临安府城门。至于他是谁,我也并不清楚,是他带我来到这里,吓跑那个乱世血婴,保住了你们苏家的血脉。

那个大头娃娃,就是云州陆家的后人,准确的说,他应该是陆文亭的儿子,陆文亭跟原配夫人的亲生儿子。

他不远千里,潜入你们苏家,想干什么苏先生应该比我更清楚。

好了,现在一切都已结束,我也该回家了!”何承天冷冷的解释了几句,缓缓转身,一身落魄的朝着来时路慢慢的去了。

苏天成愣愣的看着何承天离去的背影,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对于本族名将苏天河战死沙场之谜,他已或多或少有所耳闻。

何承天缓缓离去的背影,突然停住,缓缓回头,冲着依然傻愣着的苏天成说道:“记住,从此苏家要隐居市井,与世隔绝,守着那株血婴花,只要那株血婴花还在开花,苏家就可以一直生存下去。

就算如此,每年七月初七苏家都会死一个人,因为那是血婴亲生母亲的忌日,一定要有苏家的人以死相祭,一旦苏家的出生人丁少于一年一个,苏家就会逐渐灭亡。”

“大师的意思是:苏瑾花谢之时,也就是苏家灭亡之时。”苏天成面如死灰,似乎已看见苏家的末日。

“你错了,苏家的人灭绝了,血婴花也不会凋谢。只要保证它的花肥不断,它就不会凋谢。”何承天不得不耐心替他注入生命的希望。

“是么?这种奇花所需的花肥一定也很珍贵?”苏天成已听出何大师话外有音,听口气这花肥并不是寻常之物。

“这个苏主事就不必操心,如何养护它应该是护花人的事。”何承天淡淡丢了一句,加快了脚步。

“护花人?”苏天成喃喃自语,等他抬头时,何大师的背影已出了苏家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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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一脸丧气,僵硬的走在暮色苍茫,人影匆匆的街道上,背越发的佝偻,鬓边的银发在夕阳下闪着血红色的光影。

昨晚一夜电闪雷鸣,儿子留宿苏家,陈氏夫妇一夜心惊肉跳,无法入眠,一早陈大就急匆匆的赶往苏家,可是还是晚了一步。

儿子走了,不明不白的走了,听说他是跟苏大小姐一起走的。

更让他心惊肉跳的是,那位北方大师居然说南南是一个恶鬼,前来苏家报仇的恶鬼,叫什么血婴。

还说他捏泥人下诅咒害死了苏家很多人命,昨夜居然将苏大小姐也给带走了。

当时的陈大并不相信,一直还在痴痴的四处寻找,直到苏家主事找他谈话,告诉他大小姐真的走了,不明不白的走了。

起初他以为苏家会怪罪他,怪罪他将妖孽引入苏家,会送他到官府,吓得他一身冷汗,立刻开始划清跟这个意外得来的儿子的界限。

苏主事不但没有怪罪他,反而安慰了他,还将那株名贵苏瑾花委托他照顾,让他世世代代做苏家的护花人。

当时的陈大受宠若惊,一个劲儿的感谢,现在走在街上凉风一吹,感觉很不对劲,儿子一走,自己已经断了根,怎么可能世世代代做苏家护花人?

陈大一边走,一边开始回顾这一段有儿子的时光,一点一滴的在他脑袋里闪过:被狗跟踪,然后孩子深夜叩门,然后就是专门咬孩子的狗祸,血婴花,泥人。。。。。。

一桩桩,一件件的仔细琢磨,一阵寒气不由得直窜后背。

这个意外出现的儿子果然透着很多古怪,老来得子的陈氏夫妇只顾欣喜,根本无心怀疑他的来历,他的古怪行踪。

现在回想,他果然不是一般的孩子,说不定真的是一只鬼,娃娃鬼。

老夫妻两个居然养了一只鬼,深夜出门伤害四邻孩童的娃娃鬼,居然让他睡在他们身边几个月。。。。。。

一阵阴风扑面,陈大不敢再想下去,加紧了脚步。

忧心忡忡的陈大跨入了自家的小院,看到陈婆正在忙碌着,心里一直担心她问起儿子,不知该如何解释。

陈婆居然一直没有问起儿子,老夫妻两个默默相对,默默的吃着晚饭。

“老头,我们有儿子了!”陈婆停止了吃饭,抬起头看着陈大,一张邹巴巴的老脸居然泛起一丝娇羞的桃红。

“什么?”陈大耳朵背,没听明白,疑惑的看着陈婆。

“我怀上了!”陈婆扭捏着低下了头。

“真的?这。。。。。。怎么可能?”陈大呆若木鸡。

“自从你拿了那花泡酒,不是年轻了好几回么?最近我老是感觉不舒服,去找大夫看了一回,大夫一把脉,说有喜了。”陈婆絮叨着,脸上皱纹都团成了花。

“你是说,我们有儿子了,真的有儿子了!”陈大也一脸惊喜,却无法掩饰心底的那一丝疑惑忧虑。

苏主事今天让他做苏家的护花人,世世代代看护那株花,他刚才路上还在奇怪苏主事没头没尾的话;现在立刻应验了,年近半百的老太婆居然有了,陈家有了后,替苏家世世代代守护那株花的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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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仆仆,穿州过县!

一路迤逦而行的何承天,终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云州府,回到了他的家。

离开的时候,他还是一个雄姿英发,背背神剑的大师,仅仅几个月,他已经鬓发花白,佝偻了背,成了一名老人,普普通通的老人。

一位失去了神器的大师,跟失去了生命又有什么不同?

取下腰间的钥匙,开启了那两扇尘封的院门,一股寒冷之气扑面而来,疲惫的何承天立刻挺直了腰身。

他几个箭步扑入正屋,目光死死的锁定在墙壁上。

那把天河神剑,被陌生而来的陆无名借走的天河神剑,居然堂堂正正的挂在平时悬挂的地方,铜绿色的剑鞘散发一阵森森的寒气。

有借有还,这个神秘来客果然是一个值得敬重的汉子。

何承天脸色挂起了一丝微笑,眼前又浮现出那一个来去匆匆的神秘客,曾经跟他并肩进退两次的神秘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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