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血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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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我饿了,要吃肉!”无名正自陷入了深重的思索,小孩子已抓着他的衣襟,不仅叫他爹,还跟他要肉吃。

“啊?这里有白馍!”无名急忙从搭肩戴上取出一个白馍,递了过去。

“嗯——,不吃素,我吃肉!”小孩居然一呲牙,露出了布满血丝的一行雪白牙齿。

“孽障!从今以后,只许吃素,不许地下挖肉吃!”何承天过来一把捏着小孩胳膊,照着头顶狠狠的拍了一掌。

小孩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眼光突然间清澈起来。

“徒弟陆哲南拜见师傅。”居然乖巧的跪倒在地,给何承天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一边吃去,我跟你爹还有事要谈。”何承天狠狠瞪了他一眼,将陆无名手里的馒头接过来塞给了小孩。

“嘿嘿,我不吃素,我吃肉去了。”小孩居然做了一个恶毒的鬼脸,翻了一个跟头,从窗户上爬了出去,眨眼就消失了。

“何大师,这小孩。。。。。。”无名惊异的看着何承天。

“血婴,他就是传说中的血婴!明知他长大以后是一个祸害,可是他毕竟是文亭跟青竹的孩子,你忍心除掉他么?

不过,他已经走了,沿着文亭走过的那条路走了,有了他,江南苏家的人又要倒霉了。苏天河死了,依然化解不了青竹心中的怨气,因为苏倾城依然活着,苏家的人依然活着。”何承天眼里露出一丝无奈,一丝凄然。

“血婴?”无名愣住了,他想起了苏家院里的那簇花——血婴花。

“女子带孕而亡,死而不僵,蜕变为墓虎,落下婴儿,七日内取出,虽身有墓虎血液,但有人性,归为人族;若七日后方才取出,依然子母同棺,婴儿受阴湿之气侵染,身上血气渐渐消退,必须吸血方可活命,已近于墓虎。

一旦等婴儿生出牙齿,便已化为血婴,血液污浊,百毒不侵;夜间跟随其母吸取人血,吞噬人肉,虽有人形,却无人性。

有他前去搅闹,这下苏家有难了。”何承天禁不住一声长叹。

“那。。。那这该如何破解?”无名关切的追问,如果能够解除毒血咒,倾城就可以不死,他这趟也算没有白来。

“杀了那个孩子,你能做到么?”何承天露出一丝苦笑。

无名默然低头,默默无语,他承认他做不到。

“陆家沾染墓虎殃气,苏家承受血毒诅咒,一切都已成定局,此事已无解。只能听天由命。”何承天抬起头,望着远处渐渐西沉的一轮红日。

“那我们又该做些什么?”无名也陷入了沉重的气氛。

“我们还有两天时间,如果两天内不安顿好一切,被封的青竹就出破棺而出,再次侵扰四周乡邻。这一次的威力远远超出上次,带来的灾难也远远超出上次。

以我的法力根本无法压制,朝廷必然会调动更多的军队,派出更强的风水高手,最终的结果只能是玉石俱焚。

陆家残留的那些人,也会全部湮灭在这一场灾难,你也会永远的消失,因为一旦陆家绝种,就不会有陆家的延续,当然也就不会有你。”何承天语气更加凝重。

“原来你已知道我来自哪里?”无名目光凝视何承天。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身上流着陆家的血液,还有你跟通天老人一定大有渊源,你是他选的解铃人,可惜你出了错,没有解开这个死局。”何承天目光幽深的凝视无名。

“既然通天老人布下这个死局,为何又要解开?”无名期待着何承天的答案。

“也许他已经累了,已经老了,终于看开了一切。心中的仇恨在岁月的消磨下渐渐淡薄,开始后悔自己布下的死局,开始后悔让那么多无辜的人死。

也许他只是一个活的太久,太寂寞,为自己找一点事做,为自己无趣的漫长人生增加一点乐趣。”何承天显然对自己的师傅有点不屑,为了一己之私而剥夺无数人的生命,实在不是大师所为。

他知道李通天根本不是一个大师,只是一个机缘巧合,撞上一段奇缘的石匠,一个没有读过诗书的石匠。

有些人就算他学尽天下奇术,号称专业大师,但他骨子里却是一个小人,一个看不透世事大局的小人,为一己之私而不择手段的小人。

出身七百年后的无名反而对李通天的所作所为,反应不如何承天激烈,因为在他所在的时代,这样的大师比比皆是,他已经见怪不怪。

“所以我们必须将李青竹尽快下葬,将陆家的残余者送入那间石屋,那间石屋下的地洞,让他们永远封闭在那里。然后你一直守护着他们,不让他们出来,也绝不允许别人进入。”无名已经明白何承天的意思,他们已经别无选择。

“让我一辈子守护?”这一次,反而轮到何承天惊讶。

“不止是你这一辈子,是何家世世代代都要守护下去。”无名郑重的看着何承天。

“我懂了,因为我也是局中人,无法逃离的局中人,这个局不解,我和我的后人就要一直守着陆家坟,守着那间石屋,守着陆家残余的几百生命。

他让我拿到了这把剑,也就拿到了一份责任,一份无法摆脱的责任。”何承天一声叹息,显然他已无法摆脱守护陆家残余生命的责任。

“我们还要立约为证,陆文亭跟何承天签下的契约。”无名从搭肩袋子里摸出一张雪白羊皮,曾经写满文字的羊皮,现在已是一张白皮。

何承天接过了羊皮,拿起一只粗笔,蘸了平时画符朱砂,草草写了一份契约,承诺守护陆家坟,陆家人的契约。

落款签了自己的名字,交给了陆无名。

无名接过笔,也工工整整的写了三个字“陆文亭”。

何承天愣愣的看着他走笔,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因为这三个字分明就是陆文亭的笔迹,而落笔的人却已不是陆文亭。

无名将契约放入了自己的袋子,整个人也渐渐恍惚起来。

明明自己就是陆无名,可是就在他落笔一刻,仿佛又化身为另外一个人,走笔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牵制着自己的意识,落在了那只走动的笔尖。

自己究竟是谁?

是陆文亭,还是陆无名!

这一刻,他又开始恍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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