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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哥哥。风烬尘果断说。

他?嗤,我俩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他却窝囊成这样,若不是本君把他丢进行夜楼逼着他长大,恐怕到现在,他还是个连鸡都不敢杀的废物。

话音刚落,沈寂便低头吐出一口鲜血,天谴果然不是闹着玩的,哪怕他态度再蔑然,身体也依旧会遭到重创。

沈寂抬手擦掉嘴边的血,无所谓笑了笑:哎呀,真不知道他这一世怎么是这样的性格,分明上辈子比本君还狠,这辈子倒成了谁都能欺负的狗。

风烬尘一顿,小声嘀咕:我也奇怪呢,按理说不该有如此差距。

随着阴云散去,刚刚毁天灭地的天雷也随即消失,沈寂又一次顺利渡过天谴。风烬尘一抬手撤了紫色的屏障,沈寂扶着门走了回来,又轻咳出几口血:这天谴真是一次比一次能挠痒,本君还是头一回被劈出血来了。

你修复了系统,妖力的使用比往常多太多了。风烬尘刚一说完,就发现自己的左手手腕微微亮起金光,他一向风轻云淡的面色终于变了一变。

沈寂坏笑:呦,神主令?辰华找上门了啊?占星师可真不愧是神主最看重的人。

风烬尘手指颤了颤,自从来了下界,他还是第一次收到辰华的联系,而且直接出了神主令这是强制召唤神君的命令,可以穿越万里,非紧急大事不用。

这是强制命令,风烬尘只能接取,随即周遭不知从哪就传来了辰华的声音:你在哪个犄角旮旯缩着?为什么前几次神主令都联系不上你?

臣在古世。风烬尘说,古世和现世时间不互通,神主联系不上也是正常。

辰华顿了顿,又说:本君刚刚感受到了天谴,是你那的?

狐王的,他把系统修好了。

修什么玩意?

之前时间不互通,现在互通了,所以神主令才能顺利联系上臣。

安静半晌,辰华突然问:你说狐王?他也在?

沈寂咽下再次涌到喉头的血腥,轻蔑地笑着:是啊,本君在这过得惬意得很呢,比你挣扎十几年考试考证找工作要惬意多了,老东西。

天谴已结束,沈寂恢复成了之前普普通通的打扮,脸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血迹。那双银白的狐耳已经消散,但带来的视觉冲击对迟应来说是久久不能抹除的。

他做梦都没想到,来古代走了两遭,能给他刷两次世界观,一次比一次玄幻。

这些人都不是凡人,那么,他呢?沈妄呢?可他从来没见过玄幻小说里的角色,还能像他一样为了考试而奋斗。

他要去找辰华问个清楚。

风烬尘像是感知到了他的想法,一挥手,两人再一次穿回了古代,结果就听到了沈寂的骂骂咧咧:时空穿梭说到底是撕裂空间,损耗极大,哪有这么个说用就用的理?

我是,占星师,我只是动用我自己的能力,以系统作为介质而已,并不会造成损耗。风烬尘回过头看着两人,目光定在他们相牵的手上,况且,陛下和皇后应该也是想知道这一切的。

风烬尘,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往外说的。辰华的声音沉闷严肃,你等会把他俩今天的记忆抹掉,狐王,你是妖,本君管不了,但是你应该也分得清事情轻重,现在不是你发疯的时候。

居然当着他们的面说要抹他们的记忆,迟应面色一沉:辰华,你曾让我喊你师父,如果真有前世,想必我们就是这样的关系,所以,你就是这么对你徒弟的?

辰华顿了顿,突然放下了神主的架子,柔声说:不是,你想多了,我是为了你好。

辰老师,朕最烦听这种假惺惺又自以为是的话。沈妄冷笑,我们不是属于一个世界的人,既然有天谴的存在,那就说明你们本不该干涉这里的事,无论前世如何,现在阿应就是阿应,朕就是扈国皇帝,我们之间曾经有怎样的纠葛,我们不想不知道,也不想管,不要打扰阿应,他还要考大学。

沈寂冷不丁说:可是哥哥,你要成年了啊。

成年也是阿应给我过生日,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沈妄将迟应侧揽在怀里,不要仗着自己不是凡人,就想随意篡改别人本应有的人生,你们随便怎么闹,但是不要闹到我们面前。

他眼里带着血红,整个人如同蒙了曾看不见的阴霾,他好像根本不怕面前这些可怕的人,将已经压抑许久的恣意妄为表现到了极致,一时竟让人看不出他和沈寂到底谁更疯。

辰华叹了口气:算了,不抹你们记忆了,好不好?可是狼崽,有些事是远远不止你想的那么简单的。

沈妄轻笑:得过且过,这世上就没有我沈妄害怕的事。

风烬尘手腕上的金色光影随即消失,沈寂神色不明地笑了两声,身影消失前,他轻飘飘留下一句话。

来日再见。

刚刚热闹的场面瞬间归于宁静,沈妄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放松,他脱力似的往地上一坐,迟应扶着他的手臂,略带敌视的看向风烬尘。

风烬尘尴尬笑了笑:殿下,臣不是坏人,别担心。

今天为什么会这样?

这并不是经历大风大浪后的迷惘,迟应的语气很平静,好像他真的只是在寻求一个答案,而且还是个无所谓的答案。

知道更好,不知道也拉倒。

你穿来古世,只要是我们那里的人,就都能感受到你的存在,所以臣和沈寂都来了。

来干什么?只是单单告诉我们,我们有前世?意义在哪?看热闹吗?

他一连甩出了好几个问题,风烬尘干笑:来看热闹的只有沈寂,臣是感受到了这里有妖力波动才来,至于神主,他一直在尝试联系我,沈寂将两边的世界互通成功后自然就联系上了。

我的前世很不堪?迟应突然问。

怎会!风烬尘一惊,脱口而出。

哦,那看来很尊贵?

风烬尘自知失言,连忙收口,迟应也没再追问,沈妄却在此时拉住了他的手:阿应,你想知道以前的事情吗?

迟应果断说:不想。

知道又怎么样?无论是高高在上,还是卑微如尘埃,都不能给他的高考成绩加分,也不能让他破格被高校录取。

他曾经无所谓自己的学习成绩,高一最后的拼搏也只是单单为了赚钱。是沈妄的出现,让他明白了奋斗向上带来的快感。

与其一辈子待在山底,不如去山头看看。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有学习的天赋,既然前途一片光明,他为什么要去管那些劳什子的前世?

或许前世唯一的作用,就是让他俩拥有了系统,让本该这辈子都没有交集的人走到了一起。

可是殿下,有的事,不是不愿面对就可以视而不见的。

风烬尘的话打破了迟应的思绪,迟应一皱眉:什么意思?

风烬尘却十分欠揍:天机不可泄,命中注定罢了,臣不敢说,言尽于此。

这种人在小说里是要被踩死的,迟应咬咬牙,知道风烬尘不会说,也就没继续再问。

阿应,不用管那么多,难道他们真能不顾规矩把我杀了?杀我对他们也没什么好处。

沈妄轻笑:不要管这么多了,就当今天的一切都没发生,阿应,是不是要过年了?

确实,今年春节早,寒假后一周就到了除夕,再过一周就是两人的十八岁生辰。

迟应终于重新有了由心而生的笑意:是啊,为什么要管那么多?走了,回去备年货。

两人随即原地消失,只留下了风烬尘哭笑不得。

他俩是不是忘了如今两世时间互通了?

十八生辰风烬尘喃喃,手指微动不知道在算什么,只剩半个月了吗。

第78章 晋江独发

回到现世,迟应本来想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他穿好鞋,对沈妄说:你待着,我去买饭,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可是沈妄却顿了顿,他的视线飘忽不定,最终落在挂墙的钟摆上:阿应,现如今,两个世界的时间是互通的。

这就意味着,他们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随意嚯嚯时间。尤其是对于沈妄来说,身为皇帝,却又不能缺席学校,等寒假开学后,恐怕是分身乏术。

真是麻烦大了,都怪那个疯子打通了两个世界间的间隙。

由于关系不大外加可以时间停滞,以往迟应只把古代世界当成一个梦里出现的幻境,沈妄是幻境中的惊喜与意外。可是如今,两世相通,他再也不能视而不见。

比如很现实的,马上要过年了,皇帝怎么可能缺席自己国家的节日?这个年,沈妄得身穿龙袍站在皇城之上,站在灯火绚烂中接受万民的膜拜,不可能和他在广场上一起放烟花了。

身侧这个人首先是皇帝,然后才是他的沈妄。

终究不可能当做梦一场。

沈妄还是在古代的一身打扮,好像时刻都在提醒他刚刚发生的意外都是真实存在。迟应心情有些沉重,缓慢地抬起手刚准备推门,而就在这时,沈妄的手机响了。

由于没什么认识的人,沈妄平日里就不怎么和人联系,知道他手机号码的更是少之又少。两个人都是一愣,迟应看着沈妄掏出手机,屏幕上辰华两个字格外显眼。

神主辰华。

迟应回忆起和辰华接触的那些场景,微微有些晃神,他不知道这个人接近自己有何居心,但是起码,他从未感觉到辰华对自己有恶意。

可是这样一个身份实在太骇人了,神啊妖啊就算了,还整了个神主出来。

如果不是刚刚发生的事,他或许会真的把辰华当成他生命里少有的朋友。

沈妄试探性看向迟应,像是在询问他的意见,迟应点了点头,于是沈妄接通电话,并且打开免提。

狼崽。

沈妄面无表情:辰老师,还是神主?找我有什么事吗?

电话给迟应,我有话和他说。

沈妄终于神色微变,他默然几秒,关掉免提,把手机递给了迟应,迟应接过手机,却还是打开了免提。

嗯?

辰华:我想了想,迟应,你前世的那些事,我觉得还是告诉你比较好。

迟应没吭声,辰华又接着说:之前不打算和你说,是因为我觉得这应该没多大影响,都在我可控范围内,可是如今,不仅风烬尘在,甚至沈寂也在,我觉得,这件事可能出乎我的预料,或许在我管辖之外,还有其他人随时会越界。

辰老师,我听不懂。迟应轻叹口气,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没什么宏大梦想,只想顺利考大学,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剩下的,恕我没有精力考虑。

但是你根本不可能置之身外。辰华说,你喜欢的人,本来就不属于你的世界,如果非要把所有看似不可能的事件当成是梦,那你俩这辈子都不可能相见。

可这事已经过去了,他终究在我身边,其他的还没发生,又为什么提前预言呢?辰老师,我不懂神主的概念,但我知道你地位一定尊崇,既然高高在上,又何必在意我这种无足轻重的普通人呢?

普通人?你知道你是谁吗?

迟应淡然一笑:我不想知道我是谁,哪怕我前世是玉皇大帝他天王老子,开天辟地腾云驾雾,我也不想了解,我现在饿了,只想出去买饭。

然后他直接挂了电话,把手机递回给沈妄,沈妄也默契的不再提刚刚的事,只是说:今天突然想吃辣的。

迟应手一顿,柔声说:好,马上回,你躺着,别乱跑。

沈妄嘴角微扬,他跪坐在床上,身着龙袍,而后居然原地对迟应拱了个手。

遵命。

另一边,风烬尘回了自己的寝宫,刚一推门,殿内居然有一抹白色的身影,正负手背对着他。

天师的殿宇被传藏了太多机密,因此从未有人靠近这里,包括皇帝。此时一向冷寂的殿内居然多了一个人,风烬尘有些错愕。

而当那个人转过身的时候,他面上的错愕变成了僵硬。

神主。风烬尘连忙撑住长杖,弯腰作礼。

甚至比对待皇帝更加恭敬。

此时的辰华并不是迟应惯见的一身休闲西装,可以说简直是相差巨大。殿中人一身不染尘埃的白衣,衣摆出绣着随光影流动的金纹,华贵又清冷,他长发及股,额间有一道金色的印记,瞳孔也是金色的,好像不断有光聚在他身上,使他整个人都有种不容侵犯的威压感。

本君很久之前就说了,不要把往事捅出来。

这声音居然还带着回响,风烬尘低头:是臣考虑不周了。

那狐妖绝对不止一次在这里使过妖力,他遭到的天谴已经有很多次了,你就从没感受到?

风烬尘如实说:感受到了,但是神主,臣从来都惯于将事情置身事外,您也知道的。

所以不同本君汇报?仗着世界不互通本君联系不上你,4意妄为!

辰华愤怒之下一挥衣袖,风烬尘登时被一阵冲击推得后退了几步,紫色的兜帽也被垂落,散出一头银白发,垂眸间,竟有种美人我见犹怜的气质。

辰华被他这副模样噎了噎,登时也惩罚不下去了。

占星师从来就不属于任何一界,他可以推演万物,一念为神一念为魔,这一届占星师风烬尘效忠于神界,说到底也只是效忠于辰华。

呦,家暴啊?

宫殿的门再次被推开,这一回居然是沈寂。

三个身处凡间的非凡人相聚一堂,以往冷寂的天师阁此时格外热闹,沈寂却好像丝毫没感受到空气里的焦灼,只是长叹一声:神主,数年不见,你还是没我哥哥好看。

辰华冷哼,本君还没找狐王算账,你倒是自己挨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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