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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翎岚还想再继续检查,却听到门外出来敲门声,紧接着便传来庞立的说话声,小神医如何了,皇上那边可是等急了。

等等,再等一会儿便好。

季翎岚顾不得其他,连忙将伤口缝合,又将所有的东西收拾好,放回解剖室。他看看林妃的尸体,一咬牙抱起床边的婴儿走到门口。

内殿的房门被打开,季翎岚抱着婴儿出现在众人眼前。庞立离得最近,眼睛亮了亮,连忙问道:小神医,龙子可保住了?

季翎岚点点头,道:保住了,只是因为母体的原因,小皇子的身体恐怕不会太好。

保住了就好,小神医不用顾虑其他。庞立小声地说了一句。

傅连朝也看到了季翎岚怀里的孩子,在傅南陵的搀扶下走了过来,问道:孩子如何?

季翎岚连忙跪倒在地,答道:回皇上,小民幸不辱命。

傅连朝闻言大悦,道:快抱来,让朕看看。

是。

庞立从季翎岚的手里接过婴儿,然后小心翼翼地递给傅连朝。

傅连朝接过婴儿,打开抱被看了看,笑着说道:朕的小皇子福大命大,将来定是朕的小福星。陵儿,快看,这是你九皇弟。

九皇弟小小软软的,儿臣可不敢抱,怕碰坏了他。

这倒是,你手下向来没个轻重。

父皇,九皇弟能保得性命,可多亏了小神医,您可得重重赏赐啊。傅南陵的目光投向季翎岚。

季翎岚连忙说道:三皇子言重,小民能为皇上分忧,实乃小民的福分。

傅连朝笑着说道:赏,保得皇家血脉,必须重赏。

多谢皇上隆恩。皇上,小皇子刚刚出生,身体虚弱,还需小心照顾。

傅连朝点点头,看了一眼庞立。庞立连忙接过婴儿,交给了候在一旁的奶嬷嬷。

傅连朝养身说道:林妃劳苦功高,为朕诞下皇子,册封为林贵妃,以贵妃之仪厚葬!季翎岚保龙子平安诞下,赏黄金五百两,提调御医院当值。

季翎岚一听,眉头当即皱了起来,道:皇上,小民医术浅薄,恐当不得御医一职,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傅连朝的脸色一寒,道:你可是想违抗君命?

皇上恕罪,小民不敢。为了以后自由的生活,季翎岚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皇上容秉,小民医术有限,只会剖腹取子一门,对其他疑难杂症一窍不通,实难堪当大任,还请皇上明鉴。

朕听闻你在永宁镇开了一家药铺,若是不通医术,又怎能开方售药?

季翎岚连忙解释道:回皇上,小民从未开方,只售药。小民幼时曾得一副治疗伤寒的药方,因其疗效不错,小民便想以此为生,却不会看诊,就与永宁镇永宁堂的老大夫商议,由他看诊,但凡得伤寒者到我的药铺抓药,所得药钱分给老大夫一成。

傅连朝挑了挑眉,道:当真如此?

回皇上,小民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欺瞒皇上。

父皇,他说的话,儿臣可以证明。傅南陵突然插话。

傅连朝看向傅南陵,疑惑地问道:哦?陵儿此话何意?

傅南陵笑着说道:父皇可还记得三年前的辽远案?

傅连朝微微皱眉,道:自然记得,陵儿为何提起此事?

那父皇可还记得救了李泰,独闯刘府的少年?

傅连朝一愣,随即看向地上的季翎岚,道:我只记得那少年姓季,难道他

没错,他就是那个少年。傅南陵顿了顿,接着说道:儿臣曾问他,立此大功,想要什么赏赐,父皇向来赏罚分明,只要在情理之中,定会赏你,他说为国分忧是本分,不求赏赐。还说我本是个乞儿,不懂礼数,若是面圣,定会失仪,便不去京都了。儿臣说他傻,这般好的机会,居然放弃。他说他知道自己的斤两,不该要的,就算要了,迟早也会丢。父皇您说,有几人能像他这般呆傻。

傅南陵的一番话,让傅连朝的脸色缓和了不少,看向季翎岚的眼神带了几分欣赏,道:在朕看来,他倒是活得通透。

见他实在没出息,儿臣便在永宁镇给他买了个宅子和店铺,权当是给他的赏赐。只是没想到,今日庞公公去请的小神医居然是他。

傅连朝淡淡地看向一旁的庞立。

庞立见状连忙跪倒在地,道:皇上恕罪,老奴也是听信坊间传闻,才向皇上举荐,还望皇上看在老奴一片忠心的份上,恕老奴失察之罪。

傅连朝冷哼一声,道:今日龙子得保,你也算有一份功劳,就两相抵消吧,若还有下次,定不轻饶!

庞立连忙谢恩道:多谢皇上宽恕,老奴定引以为戒!

傅连朝看看季翎岚,道:季翎岚,你倒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看在你今日救了皇子的份上,朕就网开一面,不治你的罪,至于提调御医院的事,便就此作罢,起身吧。

季翎岚一听,不禁松了口气,连忙叩谢道:谢皇上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我家娘娘死的冤,你要为我家娘娘做主啊!就在这时,一个老嬷嬷突然跪倒在地,哭喊了起来。

肖海见状大声呵斥道:放4!皇上面前,岂容喧哗,拉下去!

老嬷嬷不顾肖海的呵斥,依旧大声的哭喊着:皇上,奴婢有冤啊,娘娘是被人害死的,还请皇上为娘娘做主啊!

肖海还想再说,却被傅连朝制止,道:让她到殿前回话。

傅连朝近半年都缠绵病榻,今天又这么一折腾,精神已然不济。

傅南陵出声说道:父皇,您的脸色不好,这里血气重,儿臣扶父皇到正殿坐下说吧。

傅连朝欣慰地拍拍傅南陵的手,道:好,听陵儿的。

皇上移驾,众人纷纷跟上,季翎岚看看内殿的门,叹了口气也跟了上去。

傅连朝和傅南陵分别在正殿落座,庞立和肖海侍候在傅连朝左右,季翎岚和小李子则自觉地站到了傅南陵的身后。

傅连朝出声说道:传她进来。

是。

庞立领命来到门口,将刚才喊冤的老嬷嬷带了上来。

老嬷嬷来到殿前跪下,道:奴婢秋娘参见皇上。

傅连朝捏了捏眉心,有些疲累地说道:方才你口口声声说你家主子是被人害死的,有何凭证?

回皇上,我家娘娘身体康健,就连太医都说娘娘的身体底子好,定能顺利生产,今日却无端难产,差点一尸两命,奴婢以为定是有人嫉妒娘娘怀有龙子,所以才加害娘娘。

傅南陵不屑地看着秋娘,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这里有你以为的资格么?

秋娘连忙匍匐在地,道:皇上,奴婢身份低微,死不足惜,可林贵妃她拼死为皇上诞下龙种,还望皇上看在林贵妃对您情深义重的份上,还她一个公道。

秋娘,你可知你若是无凭无据,前番所为那便是哗众取宠,朕便治你个欺君罔上的罪名。

第60章

秋娘, 若你无凭无据,方才那番作为便是哗众取宠,朕可治你欺君罔上的罪名。

秋娘匍匐在地, 道:皇上明鉴, 奴婢不敢。奴婢虽无证据, 却也不是信口胡诌, 还请皇上开恩, 容奴婢把话说完。

皇上, 秋娘是林贵妃的奶嬷嬷, 是林贵妃身边最亲近的人, 她既冒着让皇上降罪的风险也要喊冤,那说不准林贵妃之死却有冤情, 皇上不妨听上听。

直不曾说话,几乎让人忽略的女子突然出声, 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季翎岚偷偷瞄了眼,女子看上去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 五官算不上出众,却非常耐看, 眉眼间温情似水,头上插着几株珠花, 直简简单单的玉质发钗,身上穿着淡粉色的宫装, 看上去很亲和、很温柔的名女子。

傅连朝看向女子, 眼神柔和了些许, 道:既然兰贵妃替你说话,那朕就给你次机会,说说吧。

谢皇上, 谢贵妃娘娘。秋娘停顿了停顿,接着说道:自娘娘腹痛以来,奴婢直陪在娘娘身边,娘娘不止喊着腹痛,而且吐出的秽物里还带了血,这明显不正常。

傅连朝看向侍立在旁的御医院院判李光礼,道:她说的可属实?

李光礼连忙躬身答道:回皇上,微臣确有听她说起,只是之前林贵妃便虚火旺盛,且有胃疾,微臣以为林贵妃呕血是因此所致。

若呕血是胃疾所致,那抽搐呢?皇上,娘娘在呕血之后,便开始抽搐,然后便是目光呆滞,无论奴婢怎么叫,都不应。奴婢察觉不对,就将娘娘的症状告知御医,可御医只说是因生产所致,可奴婢也未曾听说,谁家娘子生产会有这般症状,这分明就是推托之词。故奴婢怀疑,我家娘娘是被人所害,还请皇上为娘娘做主!秋娘匍匐在地不停地磕着头。

傅连朝看向李光礼,道:李爱卿,她说的可属实?

李光礼跪倒在地,答道:回皇上,她确实曾告知过微臣,只是妇人生产本就是与天争命,所有症状都有可能出现。微臣只想着能让娘娘顺利生产,未作多想,还请皇上恕微臣失察之罪。

季翎岚听着三人的对话,眉头皱得死紧,这御医说的话错漏百出,分明是心中有鬼。

林贵妃出现此等状况,你居然未曾多想,李光礼,你这是拿朕当傻子了?傅连朝语气淡淡,却让人清楚的听出话里的怒气。

李光礼匍匐在地,惶恐地说道:皇上恕罪,微臣不敢。

傅连朝看向其他御医,问道:你们说林贵妃的症状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御医相互对望,却无人敢出声。就在这时,刚刚抱走小皇子的嬷嬷,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连滚带爬地来到堂前,惶恐的说道:皇上,小皇子他他出事了!

傅连朝下意识地站了起来,问道:怎么回事,快说!

小皇子他他吐血,还还抽搐不止

傅连朝闻言看向站在旁的御医,愤怒地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救治,若皇儿今日有个三长两短,朕要了你们的脑袋!

御医们慌慌张张地跑去放置小皇子的寝殿。

兰贵妃走到傅连朝身边,轻抚着他的后背,温柔地说道:皇上切莫动怒,身子要紧。

朕的贵妃、皇儿出事,怎能不怒?傅连朝起身,淡淡地看了兰贵妃眼,在庞立的搀扶下紧随其后。

兰贵妃见状含情的眸子闪过委屈,随即在侍女的搀扶下跟了上去。

傅南陵慢悠悠地站起身,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李光礼,也跟着走去寝殿,季翎岚和小李子紧随其后。

傅南陵脚步放慢,与季翎岚并肩同行,小声说道:阿岚放心,有我在,定保你平安。

季翎岚微微勾起唇角,小声回应道:小民就谢过王爷。

傅南陵期待地看着季翎岚,道:阿岚,待这里的事了结,你随我回宫。

傅南陵两年前便被封为陵王,王府也早已休憩完毕,只是傅连朝担心他的身体,迟迟不准他出宫,现在还住在浮华宫内。

季翎岚看看四周,轻轻应了声。

自从季翎岚在永宁镇定居以后,傅南陵共去过三次,每次都是借口去向晚山庄,每次都会在季翎岚的小院里住上个十天半个月。只是最近半年傅连朝重病,傅南陵不能出宫,他们已经有半年多没见了,说不想那是假的,毕竟季翎岚在这个世界,相熟的人也就那么几个。

傅南陵心里高兴,脚步也轻快了几分,看看前面的傅连朝,又将嘴角的笑压了下去,三两步走上前,越过兰贵妃,取代了庞立的位置,搀扶着傅连朝。

御医来到殿内的时候,婴儿已经没了呼吸,嘴边是呕吐物,里面掺杂着血色。

看这状况,众御医慌张地跪倒在地,道:皇上,皇子他他已经薨逝了。

什么!傅连朝面色大变,疾走两步来到床前,看着面色发绀的婴儿,心中大痛,道:皇儿,朕的皇儿

虽然婴儿刚刚出生,但傅连朝将他看成新生的希望,意义不同,所以他心底的悲痛,并没有多少父子之情,而是悲痛他希望的毁灭。

傅南陵连忙劝慰道:父皇,您定保重身体,儿臣还指望父皇能长命百岁,护佑儿臣辈子呢。

同样是劝慰,兰贵妃讨了嫌,而傅南陵却轻易的傅连朝听进了心里。

傅连朝转头看看傅南陵,当看到他苍白的脸色时,心里的悲伤更甚,握住他的手腕,道:陵儿啊,父皇何曾不想护佑你辈子,只可惜父皇年迈,病体难愈

父皇,您答应过儿臣,要护佑儿臣辈子,可不能食言。儿臣以后每日都会吃斋念佛,乞求佛祖保护父皇长命百岁。傅南陵脚踹倒身旁的御医,恼怒地说道:你们这群废物,成天竟惹父皇生气,要你们何用!

兰贵妃适时地插话道:皇上,林贵妃和九皇子的死状蹊跷,说不准就像秋娘说的,是被人谋害。皇上,现下还不是发落他们的时候,查明真相才是最要紧的。

傅连朝收起悲痛,看向地上跪着的御医,道:皇儿的死状与林贵妃相似,定是遭人谋害,今日若查不出凶手,你们这里有个算个,统统去给皇儿陪葬!

其中名较为年轻的御医,爬到傅连朝的面前,道:启禀皇上,微臣以为林贵妃和小皇子乃是中毒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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