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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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瞧着未必是官家之人,许是商户人家,能平齐坐于此地,应当不会是没有背景的。

那红枣夹核桃很是不错,可惜我前来之时未在奇异淘买到。诶,我瞧着人总是眼熟,对了,我想起来了,那不是奇异淘的人嘛。

是了,你一说我便也想起来了,那小哥儿有一双冰蓝色的眼睛,没成想这商户竟然还是侯爷的座上宾。

你们都在说些什么呢,我竟然是一句也听不明白。

妹妹日里不曾出门,许是不知道的。

几个贵女言谈未尽,只见一穿着鹅黄色罗裙的女子被侍女搀扶着上来,几人连忙起身行了个礼:和瑰小县主。

不必多礼,大家好不易出来玩乐一趟。

小县主快坐。

和瑰理了理罗裙,坐到了主位上:可开打了?我午睡起的晚了些,过来迟了。

侯爷顾忌天气热,稍稍推晚了些时辰,小县主来的正是时候。

今儿天气确实是热,冬茶,你去准备些玫瑰冰沙来。

是。

和瑰正等着侍女把冷饮带上来,偏头见着隔壁矮桌上堆成小山包一般的吃食,又见着了那熟悉的小哥儿,她眉眼微动,扇子掩面莹莹笑了起来。

绵舒剥了一把松子,喂到了王青野嘴边:待会儿你要不要上场?

我不着急,现在太阳还有些大,不过要是组队缺人的话也可以上去。

郎君,我们主子看天气热,给您送了两碗玫瑰冰沙过来解解暑。

绵舒疑惑道:景枳让你送过来的?

侍女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指了指,绵舒顺势瞧过去竟看见了和瑰:你也在?

和瑰笑着点了点头,绵舒热情道:你要不要过来?我这里有很多吃食。

王青野将鱼崽的脑袋掰了过来:未出阁的姑娘不能与外男同席,一点礼数都不懂。

绵舒遂又拿了两包瓜子和些别的小吃食给侍女:给你家主子吧。

多谢小郎君。

王青野叹了口气,大老远带些吃食出来倒是让他拿去哄小姑娘开心了。

你试试这个冰沙,竟然是甜的,很好吃。

绵舒端着白瓷碗,舀了一勺冰吃,凉爽的很。

王郎君。我们主子说请您到外头说会儿话。

景枳的小厮突然走了上来,王青野眉心一动,对绵舒道:你在这坐会儿,我去去就回。

我跟你一道去。

方才不还闹着说腿疼吗,不要乱跑,我一会儿就回来。王青野弯下身道:不许跑到别的桌去。

绵舒憋笑道:是,知道了。

王青野一路跟着小厮出去,出了马场在外头见到了景枳。

按照郎君的交待,我等曾沿来了马场后便吩咐小厮潜进了曾沿的屋子,找到了其贴身侍从换下的衣物,果不其然,那衣裳跟丝线的颜色一模一样,不单如此,好巧不巧侍从的袖子也有破损,我见此按郎君所说又请了绣娘比对,绣娘说就是同一件衣服上的丝线。

王青野冷嗤了一声:还真是这小子干的,先前他来找麻烦我没曾理会,没成想他还贼心不死。

景枳敛起眉,心下愤怒:我已将此事禀报给了侯爷。

本是冲着我来的,没成想还连累了你。

郎君不必说这些。

两人方才说完,小厮便来报:景大人,马球会马上就开始了,时下正在组队,侯爷请王郎君一道呢。

景枳点了点头,看向王青野:郎君这场可打?

侯爷都邀请了,怎么也得给侯爷面子。

两人相继回了场上,王青野去换了衣裳,从观众席朝绵舒招了招手,翻身上了小厮牵来的马。

此次对阵八对八,二十四面旗子,一分一面旗子,一炷香的时辰里哪个队伍得的旗子多便取胜。

南平候挥了挥马球杆,对王青野道:你可知马球规则?

先前打过几场略知一二,不过球技便要献丑了。

无碍,会不会打球不重要,会打人便成。

王青野不得其解,南平候勾起了嘴角,微微扬了扬下巴:你看看对面的是谁。

闻言,王青野看了过去,见着意气风发正欲上马的男子,惊异道:曾沿?

南平候同王青野交换了个眼神,两人均是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来。

对了,这是翰林学士林槐之,待会儿同咱们一起打,你不知这御史中丞的嫡子人虽不伦不类,马球却是京中数一数二的。

王青野见男子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相貌清隽,很有博学之相,竟不想会打马球,他抱手行了个礼。

林槐之笑了笑:王郎君在球场上不必客气。

*

那小子怎么还好好的!不是,他怎么会来这里,还同侯爷和林学士一队!

曾沿上了马,正想耍一下威风,心里还惦记着待会儿打球别太占上风压了南平候的风头,免得惹侯爷心中不愉,没想到一眼竟然瞧见王青野与南平候并马而立,高头大马可威风,他心下诧异又不满,外有些发怂,不过是个低微小商户,如何会识得侯爷。

小的也不知会这般。侍从也惊了一吓:今儿侯爷的车马出了问题,不会是........

别胡说,滚一边去,就是他侥幸躲过一截,待会儿再球场上本少爷也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两队的人各怀心思,看台上的人却欢呼雀跃:这场马球可有的看,侯爷和林学士都下场了,又对上曾沿和余将军。

不单是马球有看头,这场的人也很是有些看头呢。林学士学识渊博又相貌清隽,听说也未曾议亲呢。

那侯爷和余将军不是也未曾?

侯爷虽说样貌俊朗,可活像是阎罗爷,谁消受得起。至于余将军,常年在军中,跟块儿木头似的。

我瞧着跟侯爷一对的那眼生男子也很是出众,不知是不是侯爷的幕僚,倒是也英姿飒爽。

那还不易,差人去打听打听不就晓得了。

绵舒动了动耳朵,偷偷听着一群贵女的议论,啧了一声,冷吃了一口冰。

快,快,开始了!

锣鼓一响,马蹄雷动,草皮子都被踏得紧实了,半弦月形的马球杖击打在皮质小圆球上腾的一声闷响,马球凌空而飞坠下,一群男子叱马追逐,马场上一片马蹄之声,又是马球杖交接碰撞,好不激烈。

王青野一挥杆子朝暗红色的马球打去,力道极大,明眼瞧着马球直直朝着门洞而去,实则马球却是朝曾沿去的,曾沿见马球王对手门洞去,急马上前,马球整好打在他的手臂上,他倒吸了口冷气瞪向了王青野:妈的,这小子究竟会不会打马球!

曾沿一薅马球将球往回打,南平候半路杀出,未将马球劫走,反而径直把马球朝人脸上打。

一声闷响,曾沿觉着牙都松了一头,直想骂娘,却不晓得王青野在他身后接着球,转而又往马肚子上打,旋即他脚踝又挨了一记,钻心眼子的疼,再是忍不住了。

你他娘的是打人还是在打球啊!

王青野故作惊慌,一脸歉意同曾沿告歉:还请曾少爷见谅,我这般小门小户的商贾,确实不太会打。素闻曾少爷为人豁达,应当不会因我粗鄙不会打马球而见怪吧?

你!你少跟我装蒜!要是不会打就别来打,别在这丢人现眼。

曾沿,休得无礼。南平候冷着张脸:不过是玩乐而已,如何将输赢看得这般重,这是本侯请来的人,打马球打得不顺手还得你多担待些,如何倒是与人争吵了起来,你可是想打本侯的脸?

曾沿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还得陪个笑脸:侯爷哪里的话,曾沿决计不曾有这番心思啊。

如此便好。

王青野和南平候笑着扯马而去,林槐之摇头笑了一声:不料还能在马场上看戏,下官时下可不知那球该不该打了。

如何不打?

小半场了一个球没有进,怕场外人瞧出不对,南平候一挥马球杖,腾的一下马球穿过了门洞。

红队进球,记一分!

观众席上一阵欢呼。

可算是有球进了!果然打得激烈!

见着观众沸腾,王青野道:左右草民也不能丢了侯爷的脸,叫人觉着侯爷识人不清,

他纵马而去,从蓝队里薅出马球,当球一杖。

红队进球,记一分!

曾沿气得险些一口气撅了过去,半场球下去,浑身跟散架了一般,还是侍从扶着才回了坐台,被暗里打了一顿不说,才记了三分,对面都记了十二分了。

不打了,下半场不打了!那头的人暗使绊子,我告诉我爹去。

曾沿吸着鼻子,一瘸一拐的出了马场。

这曾沿怎么回事,也忒丢脸了些,输球不输阵啊,怎的输了就不打了。

人家说伤了脚是打不了了。

不知到底是伤了脚还是伤了心,我瞧他昔日里京城马球能手的名号不过是吹出来的。

众人议论纷纷,曾沿气怒同侍从道:回去,这就回去,我还不信我爹也弄不死那龟孙,竟然敢在球场上使阴招!

老爷心疼少爷,瞧这手脚打得,定然会给少爷出口恶气。

.........

王青野回了看台上,下半场曾沿走后,场上更是不成一器,全靠余将军一个人撑着,未到香燃尽便提前结束比赛。

侯爷就这样让他走了?

景枳听小厮来报说曾沿说身子不适提前回京了,就是夜里的席也不参加了,虽说两人已经在场上教训了曾沿一番,但这人心肠歹毒,他受了些委屈也没什么,只是怕那人不警醒,还想着要寻小殿下的麻烦。

依他的脾气定然回去找他爹哭诉,本侯早料到了他的秉性,王郎君便提议提前送份礼到御史中丞府,等他回去还有好戏看。

早前皇上本有意提携御史中丞,将从四品提到四品去,没成想他那好儿子流连花楼,枉顾礼法暗地里还赎纳了娼妓为妾,这事儿叫皇上给知道后升官之事也便不了了之。

南平候顿了顿道:今下本侯再让送礼的侍从给御史中丞大人指点一二,想必他是愈发爱惜他的好儿子了。

王青野闻言端酒敬了南平候一杯,绵舒和景枳对视了一眼,这两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曾沿回去卖惨心切,一路快马加鞭,不过一两时辰便回了府上,一进门便让侍从搀扶着进去,有装的成分,但实际也确实疼,脸上被球打的地方都淤青发紫了,还好走得快,否则还要在诸多权贵面前丢人现眼。

少爷您回来了,老爷在祠堂叫您过去。

曾沿还没整顿好情绪,有些惊讶:爹在家?他都知道了?

少爷只管过去就好。

曾沿心下狐疑,一瘸一拐的去了曾家祠堂,一进门便像模像样的挤了两滴泪出来,哀戚戚喊道:爹.........

御史中丞负着手,回头看了曾沿一眼:你还知道回来?

爹,儿子是去了南平候组的马球会了。您瞧瞧儿子的脸脚,还有手,您可一定要给儿子做主啊!

御史中丞怒极反笑:做主?如今我还能做的了你的主?你多大的主意多大的本事啊,竟然敢暗害南平候身边的人,你还嫌你爹被你拖累的不够惨是不?要把你爹往死里坑害!

曾沿也不装委屈了,拽着御史中丞的衣角:爹,您在说些什么呢?沿儿如何听不明白。

事到如今你还跟我装糊涂!御史中丞一脚踹了过去,抬手将侯府送来的东西砸在了曾沿身上:你睁开眼好好看看!

曾沿连忙将盖到了脸上的衣裳拿下来,一瞧竟是今日侍从穿的那身,他顿时慌了神:爹,这........

御史中丞恨铁不成钢的甩了曾沿一巴掌:你差人在马车上动手脚也就罢了,还让人搜到了证据,你爹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你当南平候是吃素长大的,铁钉子你也敢去碰,我怎么生出了你这种败坏门庭的东西。若非你成日里尽干些偷鸡摸狗不成器的事,你爹我也不至于升迁无望!看我今天不好好教教你如何做人!

细密的棒槌如雨点一般密集而来,曾沿鬼哭狼嚎,才遭了一顿打,本想着回来告状,哪里晓得家里竟然还有一顿家法在,早知如此,他是死也不会赶着回来。

爹,爹,你别打了!我知道错了!

..........

解决了曾沿那羔子以后,大家的心情都愉悦了不少,看了一场马球后,王青野带着绵舒去庄子后头的林苑里打猎。

他一手牵着缰绳,将绵舒圈在了怀里,林苑里没什么大的东西,不过一些野鸡野兔小野猪还是有。

绵舒头一回骑马兴致很高,又有王青野护着也不怕掉下马来,在林子里溜了一圈儿才收了些心思打猎,他扯着王青野的衣角道:东南方向的草丛里定然有野物。

王青野将信将疑:那么远的地方你能看到,别是风吹动了草,识错了。

我才不用看,用听的好吗?

王青野嘴头上质疑,手上却没闲着,从马腹的箭篓子里抽出了一根箭架在弦上,嗖的破风声响起,箭便飞了出去,只听一声闷响:好像还真有东西。

两人驱马过去,果然猎到了一只花尾巴野鸡,很有些重量,恐怕得有三四斤,野鸡长年奔跑在林子间,比起圈养的鸡要精健的多,味道也更好。

绵舒洋洋得意道:小看我,怎么着?

王青野把野鸡丢给了小厮,道:就属你厉害,晚上我亲自给你烤。

南平候在不远处勒着马,瞧着商量晚上用什么料子烤野鸡的两个人,垂下了眸子,勒马去了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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