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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嫁进楚家的一般来说都是门当户对,若是遇到丈夫冷遇对付不来还可以回娘家求助,但楚夫人偏偏没有一个门当户对的娘家。

她和楚父的婚事完全是楚老爷子一个人定下的,她小时候在乡下曾经救过楚老爷子,楚老爷子见她善良肯吃苦,便直接朝她家里买下了她回来当童养媳。

因此楚夫人是没有娘家给她撑腰的,刚结婚那会楚老爷子还在,楚父对她还算不错,虽然外面有人,但也不曾忽视她的感受,直到楚老爷子去世后,楚父便再也没有搭理过她。

就连楚业,楚父也是很少搭理的。

楚业十岁那年好不容易考过了钢琴十级,兴高采烈地拿着证书去给楚父看的时候,却被冷漠的男人一把打掉了。

后来开始上学了,楚业天生对书本就没兴趣,更像是一点天赋也没点,哪怕一天睡了四个小时,家教上课一晚上,该不会的都不会,每次考试依旧是倒数,楚夫人又急又气恨铁不成钢,难听的话更是说了许多,但依旧没能让楚业在学习上进步一点。

于是,楚夫人只好更加逼着楚业学琴学歌学跳舞,总想让他能在某个方面让楚父注意到。

谁会想生活在这样的家庭之中呢?哪怕衣食无忧又怎么样?

比起那个自私又冷漠的楚家,安晏觉得他那个一家三口的小家也没什么不好的,虽然日子过得确实拮据,但至少安父和秦晚是相爱的,他们对他也都很好。

安晏主动开口问道:楚夫人找我有什么事吗?

楚夫人的表情变了变,眼里瞬间凝了泪水,一副可怜痛苦的模样:我知道你去看过俪俪了,那你应该也知道真相了。

她抬眼看向安晏,眼眶里的泪水立刻滚落,看上去好不凄惨:我当年都是有苦衷的,妈妈并不是故意抛下你的,我就是想知道,现在你还愿意回到我身边吗?

安晏不为所动:我也想知道,如果我仍然是个beta,你还会想让我回去吗?

楚夫人还没来得及继续卖惨,酝酿好的情绪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她顿了顿,下意识地卡壳:我

安晏的脸上出现一抹极尽嘲讽的笑意:你连一句假的承诺都不肯给。

楚夫人张了张,在想着新的说辞。

不用在我面前来这套了,有什么就直接说吧。安晏淡淡地说,楚家的资料里已经把这位楚夫人自私自利的性格全部暴露出来了,她似乎早就忘记了小时候在乡间的淳朴单纯,变得利欲熏心却又狭隘自卑。

楚夫人搭在桌上的手指下意识扣了扣指尖,见安晏不露声色,也只好直说来意:我这次来是希望你和你的亲生父亲可以做个亲子鉴定的,有了鉴定报告你又是个婚生子的alpha,家产理所应当是你的,哪怕有林成那个小贱.种在,家里的其他旁支也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我知道你现在当了明星,或许不在意这些钱了,但这本就应该是我们母子应该拿的,凭什么要让那个下贱的女人和她的孩子拿去?楚夫人说着说着,脸上多了一股恨意,如今楚雄喜欢那个女人,可不就是因为她生的是个alpha吗?而现在你也是alpha,你又功成名就比林成那个废物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楚雄肯定不会再轻视我们母子俩了。

安晏静静听完楚夫人的胡言乱语,心想但凡她有点正常人的思维,也会觉得自己逻辑崩盘的。

他毫不留情地直接打碎了楚夫人的美好幻想:我并没有母亲,我的两个父亲也早在多年前就相继去世了,楚夫人大概是找错人了吧,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离开了。

说着,安晏准备转身离开。

楚夫人却慌了,她连忙喊住安晏,又说:你真当自己成了明星就可以目中无人了吗?你们这种小明星资本想推多少推多少,今天你背后的资本喜欢你愿意推你,明天万一他不想推你了,你该怎么办?

可你认回了楚家,楚家就会无条件的捧你,这不比你现在要强吗?

她知道,所有的明星都担心这一刻还在支持他们的资本,会不会下一秒就抛弃他们换别人捧了。

安晏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他背后有资本在捧是很明显的事,但明面上是没什么人知道他背后资本来源的,楚家是外来迁入燕京的,哪怕有心打听,也是打听不到秦家的。

所以楚夫人看似聪明的劝说,其实没有丝毫的用处。

安晏嘴角勾了勾,却没有一丝笑意:那就不牢楚夫人费心了。

见安晏铁了心要离开,楚夫人面容狰狞大喊 :安晏!你就不怕我把消息卖给营销号吗?新晋影帝一朝得势却连亲生母亲都不肯接受,你应该不想自己和这种德行有亏的负面新闻扯上关系吧?

哪怕安晏确实是她故意掉包的又怎么样,安晏的对家早就想找机会带他节奏了,只要让营销号水军春秋笔法一下,再加上到时候再让安晏对家也从中出把力颠倒黑白混淆视听,很容易就能让人以为她才是受害者。

况且大众往往对公众人物的道德标准一向很高。

安晏似乎被镇住了,脚步在原地定住了,却依旧背对着楚夫人。

周屿来的时候直接包场了咖啡厅,所以楚夫人喊得再大声,也并没有其他人在场。

楚夫人得意地笑了起来:我只要你的一根头发就够了,也不是什么难事,你说是不是?

安晏冷漠地回头,眼皮掀都没掀一下,他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那大不了就鱼死网破,当年你买通护士,害得楚业一家父子失散,你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就一点痕迹都没有吗?

楚夫人翻着安晏手机里的内容,脸色逐渐惨白,不仅有当年医院换子事情的真相,后面更有这么多年楚夫人生活的点点滴滴,就连某年某月和谁打了电话,通话多长时间都纪录得清清楚楚。

她的瞳孔不自觉地放大了。

你怎么能

安晏连这些事都能查到,背后的资本必然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这真的是她可以硬碰的起的吗?

就算她敢,到时候势必牵扯上楚家。

她手上的力气似乎逐渐被抽走,在手机快要掉落的时候,安晏将手机从她手里抽出来:你好自为之。

说完,安晏没有丝毫停留地离开了咖啡厅。

安晏之前就要回录制的小镇休息,却楚夫人这么耽误了一下,回到《璀璨偶像》节目组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快要吃晚饭的时候了。

周屿是中午喊他出去的,本以为是什么急事,连午饭都没顾上,在咖啡厅的时候,安晏也怕楚夫人在咖啡甜点里动手脚,就没吃没喝,直到赶回园区闲下来,胃部的疼痛感才提醒他该吃东西了。

安晏刚准备去食堂,肩膀就被什么东西碰了碰,他低头,是一块包装好的纯黑巧,他又顺着拿着黑巧的手看过去,楚业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在了他背后。

楚业穿着一身宽松的训练服,头发有些凌乱,额角也全是汗水。

刚下课?安晏挑了下眉,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楚业看,从他沾着汗水微微泛红的眼角,再到极力深呼吸调解气息的唇。

原本郁结在心底不顺的气似乎消散不少。

楚业点了点头,还缓不过说话,又把黑巧塞进他手里,才缓缓道:路过看到你了,发现你捂了下肚子,你是不是又没吃饭?

安晏没有回答,转而研究了下手里摸起来有些奇怪的黑巧,像是嫌弃地说:化了。

楚业恼羞成怒:这天这么热,训练完能不化吗?不吃就算了,我自己吃,给我!

安晏拆开了包装,将一小块有点软的巧克力含进了嘴里,他眼里盛满了笑意:甜的。

放屁!那可是正宗的a国黑巧,怎么可能是甜的。楚业没好气地嘟囔着。

安晏静静看着他嘀咕,也没顾着四通八达的走廊随时会有人路过,伸手一把把楚业拉进了怀里。

给我抱下。安晏有些疲惫地把下巴抵在了楚业肩膀上,闭上眼睛面前都是柠檬红茶的味道。

他下意识地把人搂得更紧。

楚业轻微地挣扎了一下,意识到他的情绪不太对劲,双手环过他的肩膀轻柔地拍了拍,随意地问:这两天这么忙?

安晏没有明说:确实有点。

楚业哦了一声。

看在我这么忙的份上,安慰我一下吧。安晏像是叹了口气,声音极轻,又像是在撒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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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楚业愣了一下, 双手攀上安晏的背,轻轻拍了拍,像是开玩笑似的说:嗯嗯嗯, 好好好, 安慰安慰你。

安晏很少会这样撒娇,从楚业第一次认识安晏起,他就比几乎所有的同龄人都要成熟, 从来不开玩笑,向来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满脸写着生人勿近。

自从安晏那天跟着宋承燃出去后, 楚业似乎就没再见过他,直到刚才回来,看上去累极了也就算了,状态也似乎不太对。

楚业有些担心, 试图把他的注意力转到别处去。

安晏很快松开, 闷声笑了下:还可以再敷衍一点。

经过这几天的自我消化, 他心里其实已经没有太多的负面情绪了,只是看到楚业的一瞬间,他只想靠近他。

楚业见他面色好了不少, 试探性地开口:你

安晏摇摇头:我没事。

他转移话题:你们这几天训练怎么样?

楚业像是被提到什么痛处,叹了口气耸了耸肩:苏继黎这次在我们组,懂了没?

苏继黎这个人,也是个参加过其他选秀节目的回锅肉,是个恃才傲物的原创型选手,从第一次公演开始,就喜欢把自己选的歌进行大刀阔斧的改动,哪怕遇上队里其他人对他的改动不满意, 但苏继黎很少会去排名比他高的队里,这也导致了排名比他低的那些人在他面前并没有话语权。

因此每次演出的歌曲,他们组所呈现出来的改编都与原曲大相径庭,如果是改的好也就算了,偏偏他每次的改动都并不如原曲来得好,而他们组的公演成绩也一直因此不是非常好,经常是在倒数第一倒数第二徘徊。

但苏继黎自己写的歌都还不错,再加上长相中等偏上一点点,粉丝体量也不小,也顺利地晋级了前35。

二顺录完后当天晚上他们就录制了大热组的票人,以及缺人组的选人,按理来说楚业二顺第一,拥有第一个选组员的权利,但当时被票出来可供选择的人选只有程远帆、苏继黎以及陶建宇。

陶建宇这次刚刚好卡在35名晋级,是个非常危险的位置。

这三个人除了程远帆外,楚业一个都不想选,陶建宇是林成一派的,林成已经在他们组了,楚业当然不可能再让陶建宇过来任由他们在组里惹是生非。

因为对苏继黎喜欢改歌的行为有所了解,楚业也并不想选他,所以只好先选了一个程远帆,剩下的一个和其他成员商量了一下,最后还是选了苏继黎。

选苏继黎的原因很简单,他比陶建宇更适合,二顺排名也比陶建宇高,三公是看总票数加票的,在能选高人气选手的时候,自然要优先人气高的。

但苏继黎入了组,也就以为着他们这首三公的曲子要多灾多难起来了。

果然,苏继黎进组后,就试图改曲子,但最终被几个出道位的人一起阻止了,这次的《风月》大多都是出道位以及上位圈的人,苏继黎的话语权自然也不如之前大了。

但即使被镇压了,苏继黎依旧没有放弃改编的想法,总是要暗戳戳地改一改,再被楚业改回去,反复地做着无用功。

安晏几乎每次公演都会在后台看他们的表演,自然知道苏继黎这回事,他也无奈:那你们准备怎么办?

楚业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哪有空想办法对付他啊,整天训练都忙不过来了,只能他改我再改回去呗。

安晏低声笑了下,没有打断他的倾诉。

楚业嘟囔着抱怨:我也听过苏继黎的歌,也没那么差劲啊,怎么偏偏每次到改编这儿,就像个什么都没学过的愣头青似的,连最基本的一些乐理常识都能有错,怪不得他粉丝都让他别尝试改编了。

而且每次我把伴奏改回去以后,他还总阴阳怪气我。楚业看了眼周围,像是想起什么,带着安晏往外走,走啦,去吃饭,饿死我了。

楚业很郁闷:我想了好久也没想出来我到底哪里得罪过他,现在赛程一天天往后推,我真的懒得和他计较,可我又憋不住

安晏:不用特地怎么着,找个适当的时候挫挫他的锐气就好。

你说的简单。楚业没好气地哼道。

两个人并肩往食堂走。

已经是初春时节,北方的初春虽然仍然有些料峭的寒意,但草木也纷纷抽出嫩芽,鲜亮的颜色给灰蒙蒙了一个冬天的地方添上了色彩。

楚业继续叨叨:不过林成似乎最近乖了不少,每天都在勤勤恳恳地和唐钰练舞,要不是他私下来找我,还真要以为他改邪归正了呢。

提到林成,安晏眼皮一跳,他不动声色地问:林成怎么了?

也没怎么,不是我和他合作吗?他说最近他得到一点关于那个孩子的消息,我问他什么消息,他又遮遮掩掩不肯说。楚业磨了磨牙,说要等到三公以后再告诉我,不然怕现在告诉我影响我比赛。

安晏太阳穴突突的。

我觉得他根本是就在耍我玩呢。楚业没发现安晏的异常,自顾自地继续说,他根本就什么都没发现,故意挑这种时候话又遮遮掩掩只说一半,纯吊人胃口,能影响我多少就看我脑补能力怎么样了。

和他对付许余的办法一样。

安晏不动声色地问:那你这儿有消息了吗?

楚业郁闷:没呢,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我的亲生父母就像不是生活在地球一样,怎么可能什么痕迹都摸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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