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6)(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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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成为特级咒术师的自由之外,什么样的自由都可以;除了将一切都焚烧掉作为代价获取力量的选择之外,什么选择都可以。

五条悟眨着眼睛,白色的眼睫毛忽闪着,满脸的期待:接下来要做什么呢?去当神社的神官吗?去成为普通高中的弓道教师吗?去开一家面包店或者甜品店吗?像是七海一样去申请读大学吗?

他发自内心地期待,由衷地期待着,表情仿佛是即将拆开一件崭新的礼物。普通人的世界距离他们太过遥远,又正因为太过遥远,仿佛被镀上了一层包裹着幻想的保护膜。

的场灼摸了摸对方的头发,他们两个人倒在一张懒人沙发上,让这里显得格外拥挤。后者正心满意足地摩擦着他的脖子,比起平日里表现出来的状态还要更撒娇粘人一些。

这些选择都很好,你想选哪一个都可以,作为咒缚的代价,我会支持阿灼之后的每一个决定。

他像是个大号的抱枕,严严实实地把对方按进懒人沙发的缝隙里,伸手去捋顺那些长长的黑色头发,对着对方的耳朵吹气,满脸快乐的表情。如果咒术师的未来真的都是尸山血海,那么这一次他一定是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的场灼合上眼睛,顺应对方的暗示,和五条悟交换了一个亲吻。

我还是会继续做咒术师。

他闭着眼睛回答。

什么?

抱在怀里的人明显紧绷了一下。

啊,估计过不了多久,一级的委任说明就会更新出来了。到时候还需要依靠悟的演技,关键时刻可别掉链子哦。

的场灼说:哪怕只用普通的术式,寻常咒灵也不可能对我造成什么威胁,以后就当自己真的只是个一级咒术师吧真要算起来,我作为一级的时间反而比较久呢。

为什么?

五条悟的声音冷淡下来。

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

就当是个备选方案吧,我相信悟的判断,也和其他的咒术师一样,相信你会为这个糟糕的世界带来新的改变。

的场灼笑了一下,迎着对方的目光,表情坦然而平静:就当我是个多管闲事的悲观主义者,如果有一天,连你都失败了,连你都陷入了糟糕的境地

到了那个时候,还可以再相信我一些。

为了那个时刻而积攒的力量,一定会派上用场。

*

这一次的交谈之后,他们就很少再谈论关于咒缚的话题。

晋升特级咒术师的申请仍旧每年两次地提出,然后被五条悟毫不犹豫地否决,私下里相处的时候一如既往地关系亲近,只将这个谁也不愿意让步的内容搁置下来。

意料之中的是,住处界并没有因为实力的下降就立即将他放弃,反倒是因为他和五条悟坐实了不共戴天的关系,和禅院与加茂两家的关系反倒变得融洽了不少。

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拉拢这个五条悟的受害者,试图重新建立御三家当中的新平衡。的场灼当然乐意见得这种现状,甚至就连原本已经彻底切断了联系的的场家,如今也已经隐隐约约有了重新恢复联系的迹象。

次年,的场静司继任了当主的位置,御三家当中的剩余两家都送来了贺礼。的场灼本人也受邀观礼,他坐在距离静司家主很近的位置,表情八方不动,一言不发。

的场家当年参与了那场仪式的人都已经陆陆续续得到了清算,资料被处理归档,其中包含他的父母。的场灼对此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受,他的双亲据说是早就已经死在了咒灵之下,如今那些放在书库里的文献,对他而言也不过是没什么意义的东西在五条悟的束缚生效的情况下,那边的力量对他而言,也不过就是一个带锁的门。

而且不出意外的话,他无法获取推开那扇门的方法。

又过了两年,七海建人从大学毕业。

他的大学生涯究竟如何,的场灼打听得很少,只知道所有的同学都是非术师。而学校里在考试周出现的咒灵,他大多数时候都努力视而不见,极少部分时候会动手帮忙。作为曾经的咒术师,这很难习惯,但也并非完全做不到。

每年一次地,他们会给那些已经不在的同学扫墓。

发现他已经失去了关于灰原雄的记忆,七海建人并没有多生气,他只是觉得有些遗憾。这件事情他并不意外,那一次惊天动地的任务,在咒术界当中传播得很广,即便是他也有所耳闻。

这位学弟在度过了短暂的高专时期以后,看上去比自己原本的年龄显得更大一些,五条悟曾经数次拿对方的长相开涮,反而被严肃指出有着欧洲血统的人就是比亚洲人看起来要显老。

他即将入职一家金融公司,算是全日本知名的大企业之一,职务是基金经理,一份和咒术师相距甚远,毫不搭边的工作。

众人由衷地祝福他前途光明,一切顺利。

武运昌隆不对,现在不应该这么说了吧,哈哈。

这其中也会有令人遗憾的事件发生。

他们的前辈,日下部姐姐的孩子死于咒灵手中,在对方的精神即将崩坏之际,夜蛾正道借用了对方孩子的遗传信息,制作出了精神结构类似的咒骸。这是他不止一次如此使用咒骸操术,已经隐隐约约引发了咒术界的关注。

只不过由于五条悟本人的态度鲜明,他们也一直都无法找到下手的办法。

和九十九由基以及冥冥等咒术师的联络也一直没有间断,即便他已经不再是特级,那位前辈也一直试图寻找着能够让咒灵消失的方法。说到底,他的力量也只不过是备选方案之一,就像是对方对于伏黑甚尔短暂的好奇一样,九十九由基本人也有着习惯于失败的从容。

一种方法不行,那就换另一种,生命贵在尝试,她还有很多时间。

又过了几年,五条悟的新一届招收了两名有趣的学生,其中一个在的场灼看来是个远近闻名的赌棍,另一个则打着唇钉,第一眼见到绝对会错认性别。他们的术式和咒术界的传统审美喜好截然不同,而两个孩子本身对于这个业界也缺乏认可,双方起了好几次的矛盾。

的场灼看得有趣,抽空送给了他们一人一根破魔箭。

这么说来,我的术式就是咒术界最认可的那种传统手段了。

他笑起来,眼睛弯弯地,伸出一根食指数在嘴唇边上:但说实话,我也非常讨厌他们哦。

2016年,一名寻常学生乙骨忧太被认定为特级被咒者,导致数名咒术师的死亡,五条悟接手了这起事件,的场灼作为从负责人,以及来自咒术界的监督者前往东京。

新的故事就此展开。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卷 ,会者定离,fin.

第三卷 ,无尽藏。

第107章

夏油杰的人缘很好。

不管是他在当咒术师的时候,还是后来成为了诅咒师以后,在自己所处的小圈子里都有着极佳的风评。

直到现在也一样。

五条悟沉默地站在墓碑之前,的场灼则是保持在两米开外更远的地方如果这个世界上真有灵魂的话,很难保证他的咒力是否会对其造成什么伤害。

林地静谧,但却有好几双眼睛的视线投注过来,那多半是些当年被夏油杰拯救过的诅咒师,承蒙了他的恩惠,在听闻对方的死讯之后,才匆匆忙忙赶来吊唁。

抛弃了他们这些当年的高专同学之后,这些诅咒师就成为了他新的家人。

哪怕有五条悟在这里,这个对于诅咒师来说像是天灾一样的存在,的场灼自己更是咒术界的獠牙和猎犬他们也不愿意离开。

虽然拥有咒力,身怀术式,但他们毫无疑问是这个社会当中的边缘角色。诅咒师或多或少都和世界有所割裂,而对于这些被夏油杰招揽来的人,盘星教就是他们抱团取暖的地方。

走吧,

五条悟突然觉得有些百无聊赖,最后的那一刻,他的咒力施展得干净利落,这是一场迟来了十年的对决,从百鬼夜行开始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会有这样的结果,把剩下的时间留给别人吧。

的场灼点点头,无声地跟在身后。

这里是一小片墓园,他们需要看望的人还有很多,灰原雄的照片前面放着一束小白花,的场灼叫不出名字,只是据说很香,是这位学弟喜欢的品种。

对于这位仅仅比他年轻一岁的后辈,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直观的记忆,大多数内容来自于手机里,停留在其他人的口头叙述当中,他没有术式,据说是一位相当善良,勤勉,积极乐观的同学。

和大多数的咒术师都显得截然不同。

或许正因为这份截然不同

的场灼没有再继续想下去。之后要看望的是日下部的侄子,和他具有相同机能的咒骸目前还生活在一片森林里,是支撑他妹妹活下去的支柱。

再之后是几名辅助监督,甚至还有一名京都高专的学生,他在交流会的时候短暂和对方碰面,只交流过寥寥数语。

咒术师的生活就是这样,死亡永远没有尽头,这大概是五条悟难得沉默的时段,这些年里,作为唯一还在发挥作用的特级,由他所见证的死亡同样不在少数。

乙骨同学接下来要怎么办?

的场灼问:他和里香已经解咒成功了吧?还要继续在高专上学吗?

嘛咒术界那边的判决是,暂时让他重新变回了四级咒术师。但这孩子肯定不会长时间待在这个级别的,我对他很有信心。

五条悟弯起嘴角,笑了笑:毕竟忧太非常可靠嘛。

*

这一年的新年过去,上层的风起云涌暂且不提,对于学生而言,值得关注的地方是,几名高一的新生都不约而同地换了发型。

乙骨忧太和狗卷棘四处乱飞的头发被梳了下去,禅院真希也换了一副新眼镜,大概是被这些学生所感染,就连五条悟都把自己脸上的绷带换成了眼罩那种市面上可以买到的,睡觉时用来遮光的款式。

从绷带混蛋变成了眼罩混蛋吗,确实很有那个人的风格。

真希如此评价道。

百鬼夜行事件就这样雷声大雨点小地落下了帷幕,这其中当然还有各种各样的小问题比如秤金次和绮罗罗因为和上层起了争执而被停学,又比如七海建人连续四次使出了黑闪,成功打破了咒术师现有的黑闪记录。

哇,这可真是意外

五条悟闻言,拖长了语调,大声拍打自己这位后辈的脊背:现在七海就是记录的保持者了!某些人虽然很强,但到现在为止,竟然连一次黑闪都没有使用过呢!

一般来讲,有黑闪经验的咒术师和没有黑闪经验的咒术师之间,有着天堑一样的区分但灼前辈是例外。

七海建人声音冷静,把搭在他后背上的那只手拍了下去:弓箭使这种特性决定了每一箭都要尽可能保持自己足够冷彻,精准命中避免意外,这种特性本身就和黑闪不太匹配但在咒力操作上,他也有着同等水平的精准和缜密。

在作为基金经理工作的那几年里,他也领悟到了扩张术式的要诀基于十划咒法的术式扩张,瓦落瓦落。瓦落其实是类似股票崩盘的金融术语,作为将多个目标瞬时破坏的咒术,用这个名字再合适不过。

五条悟将双手垫在脑后,我知道啊,只是想看看阿灼新鲜的表情而已什么嘛,好无趣啊好痛哎不要扯我的脸!

的场灼松开了手。

很快伏黑惠就将入学,津美纪的解咒也已经提上日程,的场灼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接下来需要抽出时间和那位夏目贵志同学见上一面。依靠妖怪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安全的措施,还是要亲眼了解一下比较放心。

早春的东京还透出凛冽的寒意,乙骨忧太这边还需要再做进一步检查,确保他自己身上的诅咒已经彻底脱离干净,解除原本的死亡威胁。

这位少年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这个要求。

不过说起来,乙骨同学的术式也很有趣。

的场灼有些感叹:复制他人术式的术式已经决定好名字了吗?最好还是将这种能力取个名字,稳固下来。

就像灼前辈那样?

和我的情况还有区别不过大体上差不多啦,名字可以赋予意义,这种关键的时刻,跟随自己内心的想法就好。

乙骨忧太站在自己的同学们当中,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就又露出了下定决心的表情:嗯,我已经决定好术式的名字了就叫作里香。

他抚摸着自己无名指位置套着的戒指,那并不是什么珍贵的材料,因为时间的流逝,边缘甚至有些略微的磨损,已经失去了那种表面镀层闪闪发亮的质地,但他还是将其视若珍宝。

因为拒绝了里香的死亡,诅咒对方而强行缔结的缘分;又是因为这种结缘而获取的新生活和力量用来作为术式的名字,虽然有些暧昧不明,但再合适不过。

这个结果并不出人意料。

经历过这次事件之后,众人对乙骨忧太的术式也认知更加深刻了一些。他能够通过模拟咒力操作的方式简单复制他人的术式,但使用精度很难把控,举个例子就是,如果没有六眼的从旁辅助,即便是复制了五条悟的无下限,也没有办法正常使用。

而在战斗当中,虽然他成功复制过狗卷棘的咒言,也明显感觉的出来,没有对方约束得那么熟练。

不然的话,那不简直就无敌了吗?

禅院真希双手插腰:再让他试试看别的术式怎么样?比如绮罗罗的那个星间飞行。

那个的话,我实在是有点

乙骨忧太缩着脖子,对于多个目标打入咒力进行标记,操作起来对他而言确实有些难度。

还尝试过别的吗?

的场灼很好奇地伸出手打了个响指,手指之间窜出一小片火苗:像是这样,可以复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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