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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样一来,一次性攻击所造成的咒力消耗就会变成原本的数倍,七海建人的助理储量在咒术师当中属于中等偏上水平,远高于伊地知,但相比起他和五条悟,还稍有不足。

如果硬要勉强自己的话,倒也不是不能拼尽全力试一试

七海说:但倘若是用出来以后就会彻底失去作战能力的招数,那样太容易被偷袭了。

明明已经不打算当咒术师了,考虑还很周全嘛。

的场灼评价。

这只是底线程度的严谨而已。

七海建人声音平静:如果能够早一点学会这种扩张术式的用法的话,大概一级咒灵也能想办法击退吧。

那样的话,灰原也。

的场灼沉默了一下。

来者不可追,夏油杰早就说过这样的话。即便予以足够的时间,在未来变得更强更可靠,曾经失去的同伴也断然不可能再次回来。

七海,不然试试看对自己立下咒缚?

的场灼建议道。

对自己?

七海建人有些疑惑地背诵起了学到的知识:束缚一般来讲都是对立构成的,是咒术师契约关系当中重要的一部分

没错,但自己对自己的约定也一样。

的场灼解释道。

咒缚多种多样,最简单的例子,就像是瞎子的听力和触觉往往异于常人一样,对自己的某种五感立下束缚,可以得到大幅度强化的其它性能。天予咒缚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伏黑甚尔牺牲了咒力,获取了远超常人的身体能力,而也有咒术师靠牺牲自身身体性能获取大量咒力,本质上这属于一种不可选择的等价交换。

牺牲一些东西,来获取咒力,吗。

七海建人显得若有所思。

他未来打算在金融行业工作,那肯定不能够付出什么太过明显的代价比如视力或者听觉,不然的话,会影响自己的正常入职。四肢平衡性之类的代价也很难支付,不然在咒力足够的情况下,如果因为身体性能问题避不开咒灵的攻击,那就彻底本末倒置了。

最终,他叹了口气。

这也太难选了,真到了要抉择的时候,就会觉得无论支付什么代价都很艰难。

有得选已经是很不错了哦。

的场灼晃了晃手指:天予咒缚是出生的时候就已经由世界决定好的等价交换,像是这样能够自由地决定为自己立下什么束缚,已经很让人羡慕了。

七海建人看着他:那前辈呢?灼前辈付出了什么代价?

是秘密哦。

的场灼并没有明确回答:等七海也变成一级咒术师的时候再聊这个话题好了。

好在,七海建人这里并不太着急,等他读大学的时候也能有足够多的机会去抽空进行术式开发方面的修行,而的场灼这里,九十九由基则带来了一个听上去不那么友善的怂恿。

稍微乱来一点吧,的场。

对方如此说道:一直以来过循规蹈矩的日子也该腻了吧?咒力本身就是从负面情绪当中所诞生而来的力量,所以倾倒一点恶意也没关系。

咒术界至少目前为止还需要依赖你的力量,无论是作为五条的制衡者,还是一个高效率祓除咒灵的人,所以哪怕出格一些,他们也不会对你做出太大的惩治。

如果能够自由自在地行使力量的话,你会想要做什么?

如果能够自由自在地行使力量,你会想要做什么?

的场灼短暂地思考了一下,回了京都。

这是他从来到高专开始第一次踏进本家的大门。

过去那几年里,就连新年的时候,他都是用自己除灵的酬劳在外面租房子住。的场家的门迎如临大敌,表情像是老鼠见了猫也不怪对方畏惧,他自己的脸色完全称不上好看。

而且现在的的场家,能够对他造成威胁的人已经几近不存在了。

少年人的成长形同雨后春笋,像是年轻时永远不知足的胃袋,将纷繁冗杂的过去都一起吞下,连同大家族所特有的腐朽空气一并,不知不觉化作新生的养料。

踏着僵硬的空气,踏着众人戒备又畏惧的目光,的场灼一路穿过中庭,竟然无人阻拦。周围人的面目有的熟悉有的陌生,不知道是因为这些年里的人员更迭招来了新的外家弟子,还是因为他已经忘记了。

直到七濑婆婆站在坪庭之前,顿了顿自己面前的拐杖。

她的身边站着和的场灼自己身形装束都相仿的少年,一只眼睛用绷带缠住,安静而沉默地立在一旁。

现在知道回来了?

七濑婆婆问:事到如今,你是要回来怪罪这个的场家吗?

谁说不是呢。

的场灼露出笑容,学着记忆里夏油杰阴阳怪气的那副表情:我来找点资料就走,不用担心我把这里全都烧了抱歉,应该怎么称呼?

七濑婆婆看了他一眼,资料库就在咒具库附近,关于你早些年的那些记录应该在靠西边的陈列柜上。

承蒙帮助,感激不尽。

的场灼点了点头,径直朝着对方所提到的方向走去,而就在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了本不该有的脚步声:我也一起。

的场灼停下,看着他。

这几年资料存放的地方稍微有些变动,可能你不太好找,而且毕竟我对那里比较熟悉。

对方没等他同意就跟在旁边:正好我也很好奇那些事情。

就连未来的当主大人也没有告知吗?

的场灼有些诧异了:真意外,不过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我也没有迁怒其它人的打算。

对方并没有回答,的场静司不是擅长言谈的人,只是沉默着率先推开了资料库的大门。

扑面而来一股尘封油墨灰土的味道,的场灼拿着手电筒,走向第一列书架。

第95章

资料库的内容繁多,大多数都是些符篆的应用,弓道术的秘传,以及家族辛秘之类的内容,其中有不少不足为外人道的龃龉。的场灼小的时候也曾经被派来这里帮忙晒书,将一捧一捧的资料带出去,在太阳底下摊开晾晒。

真难得啊,上次来这里的时候,感觉连国中的年龄都不到。

的场灼没话找话地扫视着面前的书架,这里多是些传统的线装书,如果阅读的时候太过用力就会让资料散架。没有现代图书馆的资料处理系统,十几年前的内容存得又早,翻过了好几个书架,都没什么像样的收获。

的场静司没有说话。

他在成长的过程当中,听说过很多面前这个人的消息。

他们年龄相仿,对方稍年长一些,但总归差不出几岁;同样学习弓道术,同样技巧纯熟,而自己更稳重安定,对于符术的运用也更流畅,毋庸置疑地被遴选为了下一代的继承人。

就连国中也不在一个学校。对方似乎是有意要脱离家里的束缚,一边维持着高强度的咒灵祓禊作业,一边进行弓箭技巧的锤炼,几乎不怎么旁听家里符咒技巧的指点。

后来他才知道,矩火咒法,或者这个发音的别的什么东西会干涉寻常的咒术,因此有着符与弓美名的家传绝学,至少有一半是没办法在那个人手里发挥作用的。

这很正常,他也是在国中的年龄就开始祓禊咒灵,作为下一代当主培养的孩子总归会受到比家族当中其它人更加珍重的对待,他甚至早早地就已经习惯了用一只眼睛来瞄准毕竟有朝一日,他注定要失去那另一只。

只是,很好奇。

失败作,失控的家伙,废弃品好可怕。

被敬畏着的,被避之不提的,隐晦交谈当中窃窃私语的,话题的主人公。

在最初那段学习弓道的日子里,他和对方有过一段短暂的、共同训练的时光,只是那个时候还完全看不出来这个人有什么遭人忌讳的地方,和的场家大多数的孩子一样去练箭,有着同等程度的勤勉和刻苦。

性格上也趋于中庸,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也欠缺让人特别能留下记忆的点,如果不是他自己作为未来的当主被培养,旁听过的窃窃私语更多的话,或许连那些来自成年人的过度关注都察觉不出。

后来他逐渐理解了众人口中的失控究竟是什么意思那是一次意外,烧掉了的场家老宅里偏房的一处院子。被结界术和符篆所环绕的木质结构很难发生火灾,传统的咒术师家族大多都保有各种各样的加护,但那些东西却在转瞬之间被轻而易举地摧毁了,火焰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仿佛那些打进去无数诅咒的防御手段,只不过是些一点即燃的碎纸。

再之后,那个人就从家里消失了。

嗯十九年前的资料,啊,有了。

的场灼抽出一份书卷式装订的档案袋,袋子上潦草地写着他的名字。

地场静司也凑了过来,沉默地看着对方把档案袋上的绳子解开,抽出厚厚一摞手稿,还有里面的几张旧照片。

这是一份书写格式不那么正式的实验观察记录,带有很明显的个人风格。

视觉,听觉,嗅觉和行动能力一切正常,天予咒缚并没有剥夺基础的五感和行动能力。

能够看到咒灵并与其接触,具备正常的恐惧反射,这一点和其他的年幼咒术师基本一致,似乎并不能主动对咒灵产生什么影响。

极限状态下具备人类的自保机制,解除咒力限制以后,咒灵并不能造成什么有效伤害,下一次应该用二级或以上咒灵来测试试试看。

有不正常的遗忘趋势,看来天予咒缚的代价和记忆有关太好了,幸好是不影响祓除咒灵的那种代价。

一般咒术师的术式觉醒于三五七节的年龄段当中,暂时决定在这一年里让术式可控起来就赋予术式一个新的名字好了。

规定与法度,其名为矩(かh)。

静司君能查到这份报告是谁写的吗?

的场灼将手里的档案袋重新整理好,转头看向未来的新家主:我的印象不算太多,只知道对方现在应该还在咒术界任职如果能提供些更有效的情报,那实在是再感谢不过了。

之后你打算怎么做?

的场静司问。

静司君应该能猜到吧?这里面的内容如果真的交给法律的话,说不定够在日本这种司法环境里判死刑哦。

我不在乎当事人的死活。

身后的少年摇了摇头:但这样的话

但这样的话

对你来说,这样就好了吗?这么做会让你觉得心里更轻松一些,得到救赎吗?

少年人单露出来的那只眼睛里写满了执拗,让人很难敷衍回答。的场灼看了他几秒钟,呼出一口气,笑了一下:不会但对我来说仍然很重要。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获得力量的方式,术式开发果然还是要去找最了解这种术式的人。

的场灼表情很轻松地说道,手指尖里绕着一串哗哗响的钥匙,转了两圈以后被重新地握在手心里:当主大人就别管这么多了。

我之后会去熊本县住一段时间。

的场静司没有搭理对方的调侃:那边有的场家分家的宅邸在说是附近有妖怪比较多的山,需要本家的支援,如果还有什么需要联系的地方,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不错嘛,说不定会遇到新朋友哦。

的场灼想起自己最初高专入学时候的场景。

那怎么可能。

没准那种偏僻的地方也会有能够看到妖怪和咒灵的有趣年轻人?毕竟我也有同学是从遥远的小镇里被发掘出来的。

的场静司干脆将对方的说法当作是一时兴起的胡言乱语,不做他想,而的场灼在问清楚了个人情报以后就打算离开,临走之前还婉拒了对方提供的几张符篆。

在收下这个之前,还算是我的个人行为,如果拿到从你手里交出来的东西,就算是的场家的立场也为之倾斜了。

他笑眯眯地:以后不能犯这种错误哦。

*

京都,一处偏僻的寺庙。

佛教和神道教在这座城市当中达成了奇妙的平衡,自神佛习合的规定之后,就共同成为了这城市背景的一部分。除了那几座最知名的旅游打卡地点以外,其实更偏僻一些的地方接受的游客数量并不算多,停靠在城市的边缘里闹中取静。

数百年前就有咒术师以得道高僧的形式示人,如今也有夏油杰这种披着袈裟充当假和尚的诅咒师,佛教和神道教向来是被咒术师涉足的重灾区,就连的场灼自己也有作为神官出去骗人的资格证书。

他看了看手机地图上的地址,确认无误之后,将手机揣进了马乘袴改制过后的口袋里。

从高专毕业之后,也是为了有意迎合咒术界传统的喜好和审美,的场灼大多数时候都穿着像是从平安时代里走出来一样的服装,好在现在这个时代并不会有人投以太过惊愕的目光,反倒是大多数人都觉得仿佛游客在cosplay。

寺庙的空气当中,飘荡着淡淡的线香味,隐约构成了防御结界的一部分。

结果手机又不合时宜地震动了一下,的场灼把它取出来,一看发现是五条悟自己和超巨大草莓芭菲的自拍合影,芭菲占了半张屏幕那么大附文字,说这个超好吃,下次路过盛冈的时候可以来,地址发给你了。

严肃的气氛一下子被打破,的场灼握着手机,没忍住笑了一下。

他们两个人都是在日本全境天南地北地跑,偶尔随手探店吃饭碰到有趣的店铺就会分享给对方,说不定哪个时刻就有机会亲自去那个地方尝尝算是咒术师无规生活当中的一点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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