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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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像十七岁,或者七岁。

的场灼正在可丽饼店门口排队,前面后面都站满了人,说话声音被压低在了社交礼貌的范畴当中,是因为他们对悟都不够了解嘛。

我总觉得你在敷衍我。

五条悟说。

这是错觉。

的场灼想了想,看着自己面前一点不见变少的排队人数,还有大冷的天里呼吸呵出的白气,发出互联网上被控诉过无数遍的直男暴言:不过如果你硬要这么想的话,我也没办法。

五条悟:

他嘟地一声挂断了电话,转而拨号给自己的另一个熟人,拖长了音调,硝子,硝子

怎么?

现在可是新年假期,家入硝子缩在被炉里,给自己剥橘子吃,接到电话之后把手机打开免提。

我觉得阿灼他嫌我烦。

很有自知之明嘛,五条。

怎么就连硝子也这么说!

因为你有时候就是有点烦,而且我觉得的场承受了你的大部分火力输出,如果把五条悟比作是一个游戏boss,我们承受溅射伤害的话,那他一定是这个副本里从头到尾都在承伤的主t。

硝子慢条斯理地回答:不过那家伙不是早就习惯了嘛。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习惯啊!毕竟所有人都说他肯定在心里恨得牙痒痒只是因为打不过我所以才暂时忍耐下来

噗,你是说论坛热帖吗,那个我也看了,编得可真像那么回事。

硝子忍不住笑出声,她有时候确实会在论坛里吃自己高中同学的瓜,主要是因为跟歌姬聊天的时候对方指天戳地控诉得太厉害,让她也顺道听说了些很有乐子的业界风评。

电话另一端不出声了,家入硝子又等了几秒,还没听见对方继续回话,才很惊讶地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打火机发出啵地一声:不会吧不会吧,你真信了那个?让夜蛾老师改行去当小说家,喝醉了酒之后写出来的东西都比这个要靠谱。

可是我又没法弄清楚他究竟是怎么想。

五条悟说:别的咒术师至少还可以靠咒缚来保证说出来的是真话,那家伙就算把手指头按在测谎仪上都没用吧。

他们立场不同?是这样,的场灼在派系上更偏向加茂和的场本家,和他自己所引领的五条派阀不属一支。限制了特级咒术师的晋升也是真的,咒缚当然也一样,这些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在别人的口中不知道要生出多大的嫌隙。

当然,的场灼在那之后曾经亲口承诺过不会因为这件事而生气,他们的关系也并没有因此而发生恶化,但就像是咒术界高层一贯警惕的那样,不咒者意味着不受大多数咒术师规则的制约,而普通人的法律条款在不少传统咒术师的眼里形同废纸。

人类因为一个接一个的约定和捆绑关系而连接在一起,但那个人身上的联结轻飘飘得一吹即散,像是被火焰焚烧过的烟灰,留不下任何痕迹。

有这种念头的话,我觉得你还是工作量不够饱和,过年的年假在家里太轻松了吧。

硝子冷漠地判断,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要挂电话了。

孩子想法太多,一定是因为作业太少。虽然他们现在都已经先后步入二十七岁大关,但五条悟的心理年龄一贯飘忽不定,同时适用于《幼儿心理学》和《如何走近女子高中生》。

被挂掉电话的五条悟非常熟练地一键拨号又打给了伊地知,对方满脸痛苦地接通了电话,想不出来在这个年假没有突发事件的时候为什么还要被喊起来加班。

结果听五条悟的电话抱怨比加班还值得一张痛苦面具,而且伊地知不是硝子,他根本不敢主动把电话给挂掉。

介入神仙打架就很烦,而且很容易成为炮灰,伊地知工作多年早就练就了夹在各方大佬中间疏浚沟通的本事,但不管怎么说,如果把面对的甲方之一改成五条悟,痛苦程度还是要呈指数级别螺旋上升。

而另一边,的场灼总算排到了队伍近前,看着菜单上琳琅满目的品种挑花了眼,想要给五条悟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对方到底想吃哪种口味,结果一连试了几次都是忙音。

特级咒术师的工作这么忙吗?现在明明是新年?

的场灼想了想,觉得有可能是推辞不掉的新年社交,毕竟静司就是这样,在二月三的节分日结束之前都会像是陀螺一样忙得连轴转。

等站在五条家主建筑群门口的时候,五条悟才终于放过了伊地知对方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已经到了好好好是是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程度。

五条家的大部分人对的场灼的观感都比较复杂:首先对方的立场和五条家不站在一条线上,其次是在这个立场不同的前提下,是他家的家主确实比较不做人你看看人家排了长队去帮忙跑腿,来到这里提着大包小包,肩膀上还落着一层薄薄的雪。

于是,本该横眉冷对的态度也加上了一点同情补正的温度。

五条悟在家的时候都穿和服,厚厚的羽织披在身上,二十四小时常开的无下限隔绝外物,显得风雨难侵。他脸上蒙着绷带一本正经地过来推门引路,绷着表情显出的态度比起加茂宪纪要大为冷淡,甚至没什么寒暄,直截了当地转身示意的场灼跟着他走。

的场灼顶着一众复杂中带着同情的眼神跟在后面,一路穿过庭院和广缘,在五条悟自己的和室当中停下。

确认了周围没有更多窥探的眼睛以后,绷紧的表情骤然松弛下来像是演员终于下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还带了新出的流心巴斯克蛋糕,听说是最近最流行的口味,本来想打电话问你要不要吃,结果一直都是忙音。

的场灼把他手里的大包小包都找地方放下,除了可丽饼和蛋糕以外,还有本该最重要的,装在长条匣里的破魔箭:你是在忙吗?

嗯算是?

五条悟试图吧这个话题糊弄过去,全然不提自己刚刚给伊地知打了半个多小时的电话,甚至立刻就拐了内容:怎么落了一身雪,你出门没带雨伞吗?没带的话,加茂家那个小子在你临走前也该备一把。

为了防止对方把攻击的目标重新转移到加茂宪纪这个高中生的身上,的场灼只能解释,说自己是在排队的时候突然碰到了熟人,而那个人又恰好没带伞。他作为成年男性,又是咒术师,总不至于淋一点雨雪就生病,将雨伞借给别人也是正常之举。

不是咒术师,是你上次遇见的高中生吗?

五条悟对于这个话题显得很警觉:都说了不许对高中生出手哦。

确实是见子,不过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她好像是在来的路上看到了咒灵,在确认安全以后,我已经建议她去找当地的窗汇报了。

其实在大多数时候,咒灵都不会主动出现在闹市区,尤其是在京都这片咒术师浓度高得离谱的土地上,太过暴露的咒灵总是死得飞快。但见子这小姑娘似乎运气总不太好,有好几次都差点陷入险境,阴差阳错费了些功夫,并且靠着高超的演技才转危为安。

这是一个众所周知的常识:能够看得见的人,往往会承担着比普通人类更多的危险。身怀术式,从小久经训练的咒术师暂且不提,那些能够看见却欠缺对咒灵经验的人,才是风险最高的危险群体。

咒术高专面向所有有能力的人开放,只要经过简单的测试即可入学,除了来自咒术师家系的学生以外,也向全国范围内自由招生,伊地知和辅助监督新田小姐都是用这样的方式募集入学。大明星名取周一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尽可能多地从全社会当中发掘能够看见的新人,但即便如此,咒术师的夭折率仍旧很高,很多人都无法熬过弱小又危机四伏的童年。

就算是如今业界最强的五条悟,他面对暗杀最为频繁的阶段也是在七五三节的年龄段,年幼的咒术师刚刚觉醒术式,对于自己力量的使用方式都不甚清晰,更别谈熟练对敌,是将一切扼杀在萌芽当中的最佳时期。

阿灼你在想什么?还是女高中生吗?真要这样的话,即便是我也会报警

五条悟伸出一根食指。在的场灼的肩膀,额头和身上到处乱戳,强行将对方的思路拉了回来。

我是在想,除了主要培养咒术师的高专以外,是不是还可以设立一些专门针对辅助监督和窗的学校。

的场灼回答:而且接触咒术领域的年龄最好再压缩一些,毕竟觉醒术式的年龄在三到七岁之间,也就是说,普通家庭出身的咒术师将面临从小学到国中都无人指导,只能任由其野蛮生长的状态。

天赋强劲一些的学生还好说,要是像见子那样的情况,但凡运气稍微坏一些,就未必能成功坚持到高中。

啊,其实也想过这个,盖一所学校倒是花不了多少钱,我自己就能掏得起,但是落实到具体执行上就到处都是麻烦了。

五条悟的整个身子都贴在的场灼的后背上,难得显出些态度恹恹:扩大招生范围就意味着咒术界要暴露在更多人的面前,而普通人如果知道自己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遭到咒灵的威胁,只会因为无谓的恐慌而诞生出更多的灾害。

这是螺旋向下的连锁反应,咒术界一直以来对普通人秉持着严格保密的态度,也是基于这样的考虑。

说话的声音伴随着呼吸带来的气流擦过外耳廓,的场灼伸手收拢了一下自己束在脑后的长发,没有动作:或者要是能有什么检查的方法就好了,能够高效率的把潜在的咒术师从人群当中筛查出来。

这一点五条悟倒是能做到,但他自己显然不能成为一个针对日本全体国民的机场安检仪。

不过的场灼心态倒是很平稳,这种问题显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不然的话,也不至于悬之又悬地搁置了这么久毕竟即便是咒术界的高层,对于能够指使的劳动力更多一些也是乐见其成的。

木匣子里装着的破魔箭被扔出房间门,自有人收拾起来替换房梁上的旧屋,五条悟这人向来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歪在懒人沙发里冲着的场灼招手,要他也一起躺过来。

的场灼想了想,站起身挪动几步,贴着五条悟的位置靠在了柔软的沙发上。两个人都长手长脚,缩在沙发上不算很舒服,但五条悟还是像猫科动物一样摆出了餍足的表情,评价道:果然这个样子跨年才算跨年嘛。

别在我头发旁边吃可丽饼,奶油都要粘上来了。

那就干脆留下来住,房间和浴池都很大,而且你现在也不一定要留在的场家啊。

还是立场问题吧?我要是在你这里留得久一些,要有不少人坐不住呢。

嘁,每次这种时候我都觉得干脆把他们杀光算了。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五条悟边说边往嘴里送可丽饼,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着最可怕的大魔王发言。

你平时开会就是这么和他们说话的吗?难怪每次一提醒你,所有人都是一副要心肌梗死的表情。

哈?他们到底在你面前说了我多少坏话?

重点是这个吗?算了,反正现在这种情况也确实有必要,就是要多辛苦你一点。

什么嘛,明明是阿灼你更辛苦。

五条悟说,不过,谁更辛苦的问题很快就被更加重要的内容覆盖过去:寿喜锅和水炊锅,你比较想吃哪一个?冬天的话,其实我也很推荐奶油炖菜。

我都可以,挑你喜欢吃的东西就好了。

的场灼想了想,回答道。

*

争论不了了之,终结于房间门口放着的双份大杯奶油冰淇淋塔这是晚饭之前的待客点心。

有客人来的时候原本应该用茶招待,但五条悟不是普通人,他看着面前大颗大颗堆砌的冰淇淋球,以及外面正在下雪的天气,还在感叹和抱怨家里人真是不知变通,不知道多准备几种口味。

不远处的老管家猛然打了个喷嚏。

放过他们吧,的场灼想,大冬天吃冰淇淋,你是北海道人吗?

五条悟显然不是,他是地地道道的京都出身,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规定京都人不可以一口一个冰淇淋球,并且因为冰淇淋球把嘴巴冻得发痛,就想要凑过来用接吻的方式恢复体温。

的场灼象征性地躲闪了一下主要是不习惯,除却乙骨忧太的这一次特殊任务,他们见面的频率其实不算很高。咒灵总也杀不完,一年到头都是工作,两个明面上相性不合的家伙被分配到南辕北辙的方位,大多数时候,保持联系都要靠手机通讯。

但这点下意识的动作显然没能成功,他被扼住了手腕,对方摆出猫科动物猎食一样的动作急匆匆地凑过来,交换尚未消失殆尽的奶油味。

冰凉的触觉,奶油冰淇淋甜甜的味道,放大的蓝眼睛。

然后是扣住脊背的手臂。

他仍旧还在无下限的白名单里哪怕拥有理论上能够击穿无限的咒力特性,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能对五条悟造成有效伤害的几个人之一。

裹挟着奶油味儿的触觉转瞬即逝,五条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动作,将额头抵靠在的场灼的肩膀上,取掉绷带以后的头发自然垂落,零零散散地摩擦脖子和耳鬓,让人觉得有些发痒。

五条悟在大多数时候看上去都很无害,即便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当今咒术界的最强。十七岁的五条悟锋芒毕露,出个任务说不定就会轰掉半个建筑物,而二十七岁的这个人却已经很少是展那些惊世骇俗的招式,他将自己的力量控制和运用得很好,咒力的浪费程度几乎会被压缩为零。

冰淇淋吃得又快又急是会头疼的。

的场灼数着玻璃杯里消失的冰淇淋球数量,有点无奈:因为是血管急剧收缩导致,靠反转术式也没用。

阿灼你就只会说这些吗?

耳鬓传来有些发闷的声音:不要背着我去做危险的事。

托你的福,我在这方面向来很有分寸,而且至少现在,在那些人眼里,我活着的价值要更高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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