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吃兔兔 第5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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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投喂小动物似的喊他:“小兔,吃。”

残血状态的温明哪有力气陪他玩喂食的游戏。他急促呼吸着,一边等着恢复体力一边极力思索现下对策。

一个湿润的烟头抵住了他微微发颤的下唇。上面犹带着点温热,是蒋锐唇间的温度。

蒋锐不管他有没有力气叼住,上一秒还在他嘴里的烟头,用了点力,就那么强行塞进了温明唇间。

温明这幅样子当然叼不住烟,没一会,反而被烟雾呛得猛咳起来。地面潮湿的臭味大口灌进嘴里。

蒋锐就蹲在那看他咳嗽。

刚才咬过的半截烟头还在温明脸边的地上燃烧。幽幽地泛出橘红火光。

似乎是见温明一直半死不活的没什么反应,他也对这只不鲜活的兔子逐渐失去了兴趣。

蒋锐支着下巴,思考自己要不要走。

冷吃兔,干锅兔,烧烤兔腿。

蒋锐一个个数着菜名,刚要起身的那一刻,他眼睛瞥见了什么东西,重新被吸引了注意。他蹲了回来。

躺在湿凉地面上的温明人忽然瑟缩了一下,没躲过去——蒋锐他、竟然在摸自己的腿!

蒋锐手大,一只手轻易便握住了温明穿着西装裤的大腿,圈在上面捏了捏。

好腿。

好吃的兔腿就是好腿。

蒋锐的手掌温热,在他大腿上箍了一圈没有放开,温明那条腿便动弹不得。然而那只罪恶之手没有停下的意思,还在往更不妙的地方上移。

温明惊恐地瞪大眼睛,下一秒他脸色迅速地红了。

指骨分明的大手五指张开,一把拢住了温明尾椎骨不知何时出现的上的一团毛茸茸的白色尾巴。

察觉到他的动作,温明脸色涨得通红。他像是被人捏住了要害那样脱力地倒回地上,还在企图阻止这人:“别!……”

蒋锐把那一团巨大的毛茸茸从他西装裤里整个拽了出来。

温明不由喘得更厉害了,纯是被气疯的。

因为情绪激动,他感觉身体里五脏六腑都跟着一起痛起来。他分辨不清上方的蒋锐此时的神色,仅剩的念头就是他要么直接扑上去咬这头狼一口,同归于尽算了。

兔子急了真咬人的。

毛发极其蓬厚饱满的一大团兔尾巴。被一整个握住了,畏畏缩缩地蜷缩在他手里。

过了足足有一会,上方的蒋锐总算才有了反应。

他说:“我靠。”

语带感慨。

他只是握着那惊人的一团兔尾巴不肯放手。

就在地上的温明不堪其辱,终于想拼死跳起来咬他的时候,蒋锐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粗厚的声音:

“蒋锐,我这边搞定了!”

大熊正在往这边走来。他吼这一句瞬间把两人都拉回神。

蒋锐应了声哦,终于松开了温明尾巴上那只罪恶之手。

地上的大兔子被他刚才一通操作给气得更加半死不活。温明只觉血气上涌,同时眼前一黑。

蒋锐看了看温明身上,衣服脏的脏破的破。他脱了自己身上的校服外套,随手往人身上一裹,然后一把横抱起地上的温明,带着他站起来。

温明身体失重了一瞬。他临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头顶上方大熊的声音在粗声粗气地讲话:“蒋锐,你尾巴出来了……”

然后就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温明昏了过去。

第5章

温明睁眼清醒过来时,人此时身处于一个完全陌生的小房间里。

他躺在床上发了好一会懵。

天花板泛着老旧的黄色,看得出来有些年头了。房间里有蓝色的医用隔帘,天花板上是一个吊瓶架子。

温明要从床上爬起来,稍一动作立刻牵扯起身前大片的痛意。他的动作被旁边一个声音打断了。

“醒了?”

他往旁边一看,这才发现原来房间里不止他,隔帘外还坐着一个人。

一个身份似乎是医生的矮而黑的老头。

温明才刚醒不久,他人更糊涂了。

身上受伤的地方已经被上好了药,连他脸上见血的伤口也被一块四方纱布妥善地裹住了。他现在一身药味。

但是据他昏迷前所知,自己现在应该是沉尸大海了才对。

那医生见他醒了,便用一把像没睡醒的声音跟他说了注意事项:脸上伤口暂时别沾水,身上的骨头检查过了没什么事,瘀伤面积大了点,接下来需要定时擦药……

温明一个人走出这间小诊所,手里还拿着一件脏兮兮的校服。

他认出来这个地方就离他昏迷前挨打的地方不远。应该是之前蒋锐随便找了个路边诊所把他塞进来的。

他这时候也记起来了蒋锐送他来这里的事。

温明被放到那张病床上的时候其实被牵扯的动作疼醒过来一小会。

他闻到消毒水的味道,眼前是白炽灯的光亮晃过。他恍惚中意识到得救了,于是下意识伸手,刚好便攥住了蒋锐衣角。

裹在他身上的是一件校服。上面蒋锐的味道让温明昏迷得很不安稳,梦里全是有狼在追他的场景。

蒋锐把他的手扯下来。

温明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拜拜,小兔。”

今晚受惊过度。一身疲惫的温明回到家里,第一件事是先去洗个长长的热水澡。

这一次他没有选择报警,尽管温明本意是想要去的。

只是蒋锐在他心里的形象一时间变得很复杂。他最后救了自己,所以温明还是不忍心连累到他。

长得再高在温明看来也还是个学生。蒋锐将来还有成长的空间,不好在履历上留下污点的。

反正那伙人仇也寻完了,之后应该不会再找上门了。这件事也该结束了。

刚洗完一个时间比平时更长的热水澡,小浴室里水汽蒸腾。

温明关了头顶花洒,朝后抹了一把湿发,露出被水汽润湿的一张清秀的脸。

他站在镜子前看自己身上的伤,把自己看得直皱眉。

之前看还是青紫色的瘀伤短短几小时内变得狰狞,雪白肚皮上泛着一片黑紫,稍微一抬手都有种牵扯的痛楚。

乍看之下还有点恐怖,像是颜料张牙舞爪地打翻在洁白画布上。

其实他全身上下的最重的伤也就是这里而已了,其他地方都是些小擦小碰。之前温明撞了一下头才会昏迷,事后那个医生只是告诉他没有大碍。

浴室门打开,温明踩着拖鞋从里面走出来。

他浑身上下只围了腰间的一条浴巾。一身湿热,走动间有几颗水珠顺着身体弧度滑落下去。

温明不但长得高,他身材比例极好,只有一块布遮掩下的身体修长白皙,浴巾之下是两条笔直漂亮的光裸长腿。

温明踩着拖鞋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越过那扇房门的一刻,一条浴巾掉落在地,他身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房间地上的一只兔子。

一只足足有金毛犬那么大的巨兔。

这个毛绒绒的量真是太惊人了,蓬松得像云朵又厚软得像大团棉花,但无论如何哪种都难以完美形容这个柔软丰润的浓密毛质。

如此完美的皮毛触感,不是有限的一小只,是两只手抱都抱不过来的一巨只。

浑身霜白色的兔子抖了抖身体。根根分明的针毛被甩倒后立马q弹地站立起来,难以想象用手抚摸上去时是何等的充满张力的柔滑感觉。

大兔子都不需要助跑,在原地轻轻一蹬,毛团子迷人的身影就跃上了房间中央的一张床上。

这弹跳力,咻~

兔子是特别爱干净的动物,每天会花费大量时间清理毛发。

对于温明来说,日常的清洁已然不仅仅只有清洁的意义了,它是一种平复心情,治愈身心的仪式。

只见床上的兔子将两只毛茸茸的短手熟练地往上一伸,长度刚好能够到肥而圆的两团兔腮。

由于长度有限,需要清洁眼睛时就得把滚圆的一颗兔头低下来,这样两只胖短前爪才能够摸得到。

两只忙忙碌碌的前爪也是肉嘟嘟的。

最后再从耳朵根着手,把头顶柔软的长耳朵掰下来一只,用爪捋一遍,再去把另一只掰下来。

这样兔兔的每日清洁工序才能算完成。

兔兔闭上眼,这才身心俱疲地睡过去了。

……

温明除了行动不便之外其他没有什么大碍,他之后又带伤工作了几天。

班主任责任重,又是在这个忙到白热化的节骨眼,假是轻易不能请的。也是温明自己责任心作祟,一转头又撑着上班去了。

脸上的伤就用摔倒敷衍过去。但是他这几天活动不开,昨天还被一只奔跑的小鹿崽子一头撞在了肚子上。

小鹿崽子头上带角。温明倒吸一口气,冷汗当场就出来了。

缓过劲儿来的他一抬眼就看到了小鹿害怕的眼神。温明白着脸色对他一笑。

他把那头小鹿抱过来,问他:“告诉老师,刚才像那样在走廊里奔跑是对的吗?”

小鹿摇头。

温明继续耐心地问:“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才对呢?”

小鹿脆生生地:“老师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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