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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明显十分嫌弃的态度令江父两人脸上都不太好看,但他们连声都不坑一下,闷头叫家丁搬东西。

不过他们才七八个人, 显然一趟是搬不了的,而且他们来时坐的只有一辆普通的马车,也装不下这么多物件, 只能先搬一些出去,由下人先押送回去,再带更多的人和马车来帮忙。

江家人来来回回地在宁王府搬着东西,周围有侍卫看守着,除了这个院子和到侧门的必经之路,其他的地方一律不准他们去。

别说茶水点心没有供应了,就连期间江公子想去茅房,都有侍卫在后面跟着,简直跟防贼一样!

若说之前江父还不死心,有过等宁王消气之后再来挽回的想法,经过这番遭遇之后他是彻底地绝了这份心思,他终于清晰地认识到,以后两家最好的结果大约就是陌路人了。

江家的仆人很快大批量地赶来,将所有的箱子装上马车,江父两人努力地控制不让心中的沮丧流露在脸上,却在围观人群的指指点点当中略有破功,有些垂头丧气地准备上车离开。

这时江如雪经过艰难的跋涉之后终于到了,以前出门总是乘轿或者坐马车没太大的感觉,此次全凭一双腿走路,她才感觉到京城竟然有这么大。

几天没有好好地吃过东西,等她抵达宁王府的时候差点没累瘫过去,远远的她就看到了门口聚集了一群人,正转着里面的几辆马车指指点点。

她心里非常疑惑,这里可是国公府,怎么会有人敢在此喧哗?难道说盛阳焱出事了?

怀着一股莫名激动的心情走近,江如雪却首先看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顿时惊讶道:爹、大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虽然她是中途穿过来的,但因为原主的记忆还保留了一些,来后又几乎一两个月就会和家人见上一面,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的父亲和哥哥。

她的眼睛很快瞄见了马车帘子下隐隐可见的箱子,心里突然有中不好的预感。

孽女!江父一见她就瞪大了眼睛,飞快走到她跟前,一巴掌朝她扇了过去,都是你做的好事!

他几十年的脸面在这一天几乎全都丢尽了,对着引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自然丝毫没有留情,一巴掌过去瞬间把曾经让他无比骄傲的女儿打倒在地,半边脸高高地耸起,嘴角流出一道血线。

啊江如雪发出一声惨叫,捂住受伤的脸,双眼立即聚满了泪水。

这副身体生得了一副好样貌,虽然经过几天的关押看起来憔悴了些,但她这样柔弱无助地跌倒在地上,美目这么一转,竟然别有一番楚楚可怜的味道。

当即就有人于心不忍地劝道:这位老先生,有话好好说,怎么上来就动手打人呢?

江父一时气愤之下动了手,心里也有些后悔,当然他不是后悔打了这不知廉耻的女儿,而是担心闹得动静太大,会家丑外扬罢了。

可惜他现在后悔却已经来不及了,那日发生在宫里的事情看到的人太多,阳焱又没有特意下封口令,这几日江氏红杏出墙的事情早就在京中沸沸扬扬地传遍了。

那个打抱不平的人话才出口,就有知情的人将他拉住,普及了一番挨打的女人的身份,还有她会被打的原因,惹得他厌恶地啐了一口:竟然是个□□彐,这中人被打死都是活该!

在场的人都开始指指点点,不光江如雪被骂得狗血淋头,江家父子作为她的亲人也被说得很是不堪。

这下别说江父和大公子脸上无光,就连江如雪自诩现代独立女姓,不似这个时代的娇小姐那般脆弱,心理上也有些承受不住了。

江父被众人说得羞愧极了,赶紧抬起手臂用袖子遮住脸,指着地上的女儿骂道:我们江家没有你这中不知羞耻的女人,从此以后你我父女之情一刀两断,永远都不准你再踏进江家一步!

说罢也不去管她的反应,赶紧和同样以袖遮面的儿子一起攀着车厢钻进车里,大声吩咐道:走,马上离开这里!

江如雪却在他掀开帘子的时候眼尖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箱子,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和周围人异样的目光,赶紧扑将上去。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被她一把推开了正准备驾车的车夫,匍匐在马车上探着身子扯住门帘,尖声质问道:爹,你车上装的是什么?是、是不是我的嫁妆?

什么你的嫁妆?江父没好气地说道,你的嫁妆还不是我给你的?如今你做出丑事被逐出家门,难道还指望我能将家里的东西给你?

江如雪一时无言以对,愣了一下才出声威胁道:今天皇上可刚来了旨意,要我与四皇子结为夫妻,你当真要在这个时候与女儿翻脸?

旨意是前不久才发出的,如今还没有传扬开,江父也是第一次听到,顿时就犹豫了,如果她说的是真的,或许他们江家还有翻身的机会。

爹,现在的皇上可是大皇子,江大少却在他耳边小声嘀咕道:儿子看陛下和四皇子好像没有什么交情,反倒是宁王手握重兵权势不小。

江父一想也是,四皇子不过是陛下的兄弟而已,宁王却是力捧皇上登上帝位的功臣,他和宁王结下了死仇,哪里还有翻身的可能?

他想通之后心顿时冷硬下来,对车夫命令道:给我把她丢下去,不用顾忌安危,以后我就当这个女儿已经死了!

你怎么敢?江如雪不可置信地惊呼,然后狠狠地瞪了旁边的江大少一眼。

她刚刚没有听清江大少说的话,只知道是他在父亲耳边进了谗言才造成这个结果,心里真的是恨死他了。

却不知道江大少对她的恨意也不少,原来他们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妹,江大少是原配所出,而江如雪却是继室生下的。

两兄妹的关系以前就很一般,现在因为她做出的事整个江家都会受到影响,而且定会牵连自己幼女的一生,他会给这个妹妹好脸色才怪了。

大临律法虽然有女子的嫁妆归个人所有,但这个时代的观念是儿女都是父母的,她被休回家就归父母管,她的财产自然也是归父母了。

江父的所作所为虽然狠心,但也合情合理,江如雪哪怕心中有再多不甘,也只能被推下马车,然后无助地看着父兄丢下自己扬长而去。

周围的人看到这场闹剧,竟纷纷拍手叫好,尔后还指着她一点也不掩饰声音地进行辱骂,言辞之难听简直不堪入耳。

江如雪一天下来心情糟糕透了,忍不住怒道:姑娘我自己的事情,轮得到你们来管吗?骂骂骂,我是吃了你们家米还是用了你们家布了,多管什么破闲事?

大约还从来没有见识过一个姑娘家被人指责还敢还嘴的,周围的人静了一静,但很快就变得群情涌动。

这□□彐做出这等不知廉耻的事情,没有羞愧难安就算了,竟然还如此理直气壮!

如果知道羞愧的话,怎么可能做出那中事?

不要脸!

剑人!

打她!

对!打死这个剑人!

众人全都被激怒了,有人开始挽起袖子竟当真想要动手。

江如雪见事情似乎有些不妙,知道这时候说什么你们不要过来这中废话没有作用,赶紧拔腿就跑。

自从两年前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因为瞧不上原身的柔弱一直有意地煅炼身体,如今面临着生命的危胁暴发出潜力,竟一溜烟地跑出了老远。

众人愣了一下,大喊大叫地追了上去。

☆、第144章 护国战神21

府外发生的事情很快就有人报了进来, 阳焱听说江如雪被人追着打,嘴角微微勾了勾,吩咐了一句不必管她, 便挥手叫人退下了。

虽然碍于一些他暂时还没有弄明白的原因, 他不能直接对男女主出手取他们的性命,但是原本就生活在小世界的人却没有这个限制。

假如女主当真被那些人给打死了, 原主与她的恩怨便两消,若她侥幸存活下来, 以后再找她的麻烦让她多受点零碎的苦便是, 反正也不费什么事。

好不容易将那群疯狂的人甩脱, 躲在一堆臭哄哄的垃圾下面才逃过一劫的江如雪,突然间觉得背心一凉, 好像被什么人给盯上了一样。

原本见那些人已经走远了正打算出去的她顿时有些被吓到了,只能强忍下刺鼻的臭气继续藏着, 直到那味道快要把她熏晕了, 才小心翼翼地钻了出来。

好在众人与她并没有深仇大恨,之前也只是一时义愤才会追着她打,追了一段路没见到她也就各自散了。

江如雪经历过一场遭遇之后小心了许多,不敢再引人注意低垂下头避开他人的视线匆匆地往四皇子府走去。

如今她嫁妆拿不到手, 江家人也跟她决裂了,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甘愿, 但唯一能去的地方也只有那里了。

一路上江如雪设想了很多,府里的那些女人会刁难她,阿容会被挑拨误会她跟她发生争吵, 种种她都想过该如何应对,但她万万没想到,等待她的居然是一个空荡荡的四皇子府。

门楣上没有牌匾, 大门敞开着,里面一丝人气都没有,短短几天时间,原本奢华的一座府邸竟然有了几分衰败的感觉。

江如雪一路走进去,发现这里像经过扫荡一样,值钱的东西都被人搬走了,就连桌椅之类笨重的东西都没有放过,唯有一些不值钱的石桌石凳之类还留在原处。

而她要找的人此刻正坐在一只石凳上,双目无神地看着空荡荡的宅子,目光十分呆滞。

阿容?江如雪强压下心中的惊慌走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的皇子府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皇子府?方嘉容终于回过神来,惨笑一声道,如今还哪里来的皇子府?

通过他的讲述江如雪才知道,这几天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皇上竟然成了太上皇,新皇竟然是大皇子。

因为她经常说出一些与众不同的见解,以前方嘉容偶尔会与她聊起朝政,所以她很清楚他与这位大哥的关系并不容洽,这个消息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非常不利的。

看来想要再走朝中的路翻身是不行的了,江如雪倒没有太过颓丧,当不好权贵,他们也可以做个普通的富人嘛!

她脑子里有未来的那么多东西,随便拿出来一点都可以赚回大把的银子,让他们后半辈子都过上富足的生活了。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她没有本钱,想到这里江如雪坐不住了,赶紧站起身开始在府里四处翻找。

你在做什么?方嘉容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反应,一脸奇怪地问道。

当然是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江如雪头也不回地说道,现在我们两个人身无分文,不弄点钱下一顿吃什么?

你方嘉容第一次见到她露出市侩的嘴脸,非常的不适应,不过他也知道她所说的是现实,只能压下心中的不适跟她一起寻找。

皇天不负苦心人,除去那些搬不动的大件,还真的被他们从一些不起眼的角落缝隙里,找到了一只成色不算太好的玉耳坠、几块散碎银子,竟然还有一粒金珠子!

以前对这些不起眼的东西看都懒得看上一眼的两人,对于自己的收获不说欣喜若狂,至少也是很高兴的,不过他们才开心了没一会,就被一队官兵给打断了。

这里马上就要被封禁了,你们跑进来想做什么?为首之人怀疑地上下打量着两人。

江如雪很庆幸自己方才反应很快地将东西藏了起来,这时拉着方嘉容就想离开,不料他却没有理会自己,而是傲然而立,冷冷地说道:这里是本王的家,本王在这里有什么问题?

几个官兵面面相觑了片刻,竟然齐齐放声大笑起来。

方嘉容面露不悦,冷声质问道:你们笑什么?

官兵们更是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出来了,最后才在他阴沉的面色下渐渐收住了笑声:原来是庶民方嘉容啊!皇上有令,要你即日起离开京城,怎么,看你这个样子难道还想抗旨不成?

没想到几个以前连他的面都见不到的官兵,竟然敢如此放4地嘲笑奚落他,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方嘉容骤然捏紧了拳头。

做什么?官兵猛地抽出腰间的刀,怒道,一介庶民莫非还敢袭击官兵,你今天敢动一下,信不信我们哥几个就在这里砍死你?

话虽如此,他们其实还真的不敢下手,怎么说面前的人也是皇子嫡孙,万一哪天皇上又念起旧情来,知道他们将人砍了治他们的罪,岂不是很冤枉?

方嘉容自然看出了几人的虚张声势,不由地冷哼了一声。

为首的官兵脸上有些挂不住,怒道:庶人方嘉容,信不信劳资现在就把你抓进牢里,治你一个擅闯禁地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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