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1)

加入书签

**

严杏翻白眼,“不关你的事。”

周霆礼捏严杏的脸颊,她要躲他偏不让她躲,她的脸不像高中的时候那样泛黄的肤色,白净许多还鼓了点,生气时脸颊鼓鼓有点像白面包子。

他越来越喜欢她了,此刻周霆礼的商人本色发挥得淋漓尽致,拿‘告家长’威逼她不成,改作利诱她,男人的俊脸在车内灯的照射下,镀上一层温柔的暖光,他的嗓音带着蛊惑人心的作用,哄她上套,“严杏,和我试试……”

严杏不由自主望过去,只看到他眼眸里盛满的细碎的光,她的心跳莫名慢了半拍。

周霆礼继续说,“你关于男朋友的性幻想,我都可以满足你。”

这万恶的停顿。她就知道,这色坯子。

周霆礼眼睫浓密,在灯光下眼底是睫毛的投影,他看她的眼神认真,“你是单身,我也是单身,在一起试试看吧?”

严杏没说话。

下车的周霆礼打开后备箱把严杏的行李提出来,他方才魅惑的神色全无,诶了一声,认真严肃,“我比那什么子瞻好,和我试试不会吃亏的。”

他连高子瞻的面都没见过,就笃定地说比高子瞻好,男人的自信,这就是男人的自信吧?严杏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了,“周霆礼,讨厌死了你!”

……

一进宿舍的严杏给闺蜜温茵拨了通语音电话,话筒里面提示着对方忙线中,她只好过会再打。

蹲在宿舍的地上,严杏打开行李箱把带回家洗过的床单铺上,这时宿友吕佳回来了,她把矿泉水瓶扔到垃圾桶里,坐在床上,长长舒了口气,她心情愉快,说出来的声音沾染上几分好心情,“今晚操场的风真好,我逛了几圈真舒服。”

这话成功让严杏emo了。

事情是这样的。

严杏和吕佳初时关系融洽,东大本科的同学,一起发奋苦读考研,分享过资料分析过错题的同个战壕的战友。

到读研的时候,同系出了个高子瞻,善踢足球,人还长得帅,坦荡大方、温柔得体,所谓陌上人如玉应该就是这样,待人如沐春风,暖如叁月春。或者说得更现代化一点,他是一台行走的中央空调,暖是暖,暖一片,其中就有吕佳和严杏。

吕佳消息灵通,整个系的女生男生都混的熟,一下就了解到高子瞻现在养鱼的女生有四个,大有从中挑一个做女朋友的架势,四条鱼里就有她和严杏。

这下好了,从本科时同个战壕的战友变成读研时同个宿舍的情敌。

严杏读研之余,勤工俭学负责东大演讲厅的软件运作,这是校务老师见她认真负责,特地为她申请的这个学生工作岗位。再加上家里还有个小学鸡要辅导学习作业,她每天忙得不要不要的,还不知道高子瞻这个海王养了四条鱼,天真地以为两人在暧昧——甜蜜的,排他的,朦胧的暧昧,只差捅破一层窗户纸。

升上研二,严杏不想过这种看得见吃不着的日子,一天晚上在足球场看完高子瞻踢球,两人在场边的树下闲坐。

月色真美,草木萌动,气氛融洽,严杏望着高子瞻樱花色的唇,唇形好看,弧度正翘,她一时望呆了,冷不丁冒出一句,“子瞻,我好想亲你啊。”

听见严杏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眼眸里的她面容姣好,温婉纤细,像是月亮,望着他的眼神也是含情脉脉。

停顿片刻,高子瞻低头凑近他,他的唇离她的唇不过五公分,她垂眸,见他嘴角向上,笑得愉悦,“想亲就亲吧。”

主动送上来的,不亲白不亲,于是严杏体验了一把在操场做狗男女的滋味,高大的梧桐树下,幽绿的阔叶轻摆,两人抱在一起,亲了好一会儿。

四周的空气像是要烧着了,两人才分开,唇分开了,两双眼睛还黏着,依依不舍。

操场接吻那天后,严杏和高子瞻单独见面的时候,即使只是在女生宿舍楼下打个照面,一分钟的功夫,她都会很注意自己的打扮,怕他面对面表白时,这种重要时刻她状态不佳,没发挥自己百分百的颜值。

严杏等一个月他的表白,但高子瞻始终不远不近,不咸不淡,若即若离,没有表白。

严杏在微信上旁敲侧击他,提起操场亲嘴,高子瞻回的内容很飘忽很朦胧,像是一团看不见摸不着的雾——我还记得,那晚的月色很美。

工科少女、未来程序媛的严杏学不来高子瞻这种文绉绉的表达,想着等她过几日脑子空闲,有空对付他,她打直球,行就行,不行就算了。

这个‘不行’很快就来了。

周六晚上的夜店之约,计算机系里的足球队拿了奖,去夜店蹦迪庆祝一下,把班里的女生都叫上,吕佳和严杏都有去,高子瞻和其他几位队员开私家车来载人。

高子瞻对上今晚小吊带紧身裙的严杏眼睛都直了,下车绅士地为她打开后车门,但她恼他在微信上捉摸不定的态度,视若无睹,上了其他男同学的车。

严杏坐在别的同学车后座的右边,左边的车门一开,座椅一陷,吕佳坐了进来。

严杏以为她们宿友情深,吕佳是来陪她,没想到吕佳只是单纯看她不爽。

为什么不爽?严杏天生是个衣服架子,两条腿又白又长,今晚小性.感的连衣裙一衬,动作之间,裙摆往上缩,大半的长腿细腻雪白。

吕佳挽住严杏说话,语调是强行压制的兴奋甜蜜,“阿杏,我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我和高子瞻在操场上亲嘴了,那晚我们还去开了房……”

一刹那,严杏听到心里有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察觉严杏的手臂一僵,吕佳佯装不知,说了谎,“我和他开了房,不过没做,在床上抱了一夜。”她的确在操场上和高子瞻亲嘴了,也去开房了,但是没有抱一夜,二人什么也没做,她睡床,他睡沙发。

吕佳的声音里难掩期待,“现在就等他表白。阿杏,你说他怎么还是不说啊?等得我好急。”

严杏尬笑,笑意没传到眼底,“……你们好配啊。”

‘等高子瞻表白’这点吕佳没撒谎,故意在严杏面前说,是抱着剿灭情敌,有一个是一个的想法。

那天夜里,被‘剿灭’的严杏在夜店的卡座里借酒消愁,顺利地喝醉了。

在夜店的卡座里,吕佳挨着严杏坐,初时见她喝酒,吕佳还会假意劝上几句,但见严杏神情恹恹,吕佳心里暗喜,就任她去了。

喝到一半,小洋酒杯放在茶几上,严杏摸出手机,点开微信界面,利落地拉黑列表里的高子瞻。

旁边的吕佳眼角余光是严杏的这通操作,心知自己在胜利的道路上剿灭一个情敌,松了一口气。

对面长沙发上的高子瞻不时拿眼睛往这边瞟,他养的两条鱼彼时坐在一起,严杏饮酒不知节制,吕佳视若无睹,和身边人聊天言笑晏晏,他推测吕佳把俩人的事捅给严杏了。

过一会儿,喝醉的严杏满面绯红,眼角眉梢染上几分潋滟的水色,同学们才知道她真醉了,她醉时很乖,乖乖窝在卡座里,见谁都是痴笑,露出八颗白牙。

高子瞻给严杏发了条消息,说待会散了送她回家,他有话跟她说。

消息一发,系统跳出严杏把他拉黑的消息,让高子瞻心里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俗话说,借酒消愁愁更愁。一场酒醉,非但没浇灭严杏的愁,让她更发愁的周霆礼就来了。

回到现在,宿舍里,即使吕佳知道严杏对高子瞻已经死心,仍旧有意无意提操场的事刺激她。严杏心想,吕佳和高子瞻两人又逛操场了,真甜蜜,清风徐徐,才子佳人,美好得不要不要。

……

这边严杏受刺激,那边酒吧是个员工都看得出来周老板最近心情不错。

推开酒吧二楼休息室的门,周霆礼瞥见桌面上叁四盒燕窝蛋挞,他在沙发上坐下,对上吴牧之,他递根烟过去,“你还没吃厌?”

两人合伙开店那阵,为了敲定口感最好的招牌蛋挞,厨师在后厨制作烤制,两人在前台吃,那段时间断断续续吃了不下五十烤盘燕窝蛋挞。

吴牧之点烟,“带给店里的员工吃的。”他和周霆礼是合伙人,从南市到东市,也是大学同学。

在澳门读大学,周霆礼的专业是随便选的,长指随意一叩,法律学。吴牧之和他相反,他是真心喜欢艺术,选的专业也是心心念念的艺术雕塑——一个人时刻沉浸在创作之中,用辛勤的双手把想象之美呈现出来。

两人天差地别,居然能走到一起合伙创业,第一是吴牧之和周霆礼玩得来,两人的能力手腕不相上下,和他做生意吃不了亏,合伙这种事得两人能力互补,不能一个带飞一个,迟早累死。第二是吴牧之搞的艺术雕塑耗费心力,还来不了钱。

人嘛,总要恰饭的。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这事,即使一股热爱撑着,日久天长,将人在巨大的创作痛苦和飘渺细小的成就感之间拉扯,心累到吐血。

吴牧之的经历深刻印证了一句话:可以搞艺术,但是没必要。

现在,吴牧之常驻南市,管理蛋挞店和火锅店,周霆礼常驻东市,打理酒吧生意。一南一东,月余未见。

吴牧之在一片烟雾中问他,“你妈妈抓着我问你有没有情况,她老人家着急了,想给你相亲了。”

周霆礼的香烟搭在烟灰缸上轻轻一点,似笑非笑,“皇帝不急。”急太监。

吴牧之问他,“你是不是还没忘记米娜?”周霆礼在读大学时和米娜谈过,她也是艺术雕塑系,倒不是由吴牧之牵线。

两人在大学健身房里认识的,艺术系的女生,大抵有点矫情敏感,周霆礼大男子主义特有的粗神经,表达爱意的方式不同,她谈风说月含蓄地表达喜欢你,而他霸道地把她抱在怀里,一句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就出来了。后面米娜要去葡萄牙攻读雕塑硕士,两人和平分手。

谈及米娜,周霆礼想了一会才把这个名字和记忆里的女人对上号。

恰逢这时一楼楼面的服务员小张进休息室拿东西,经过两人时叫了声老板好。

周霆礼把蛋挞袋子递过去,“拿到茶水间,大家一起吃。”

小张嗯了一声,接了句谢谢老板,提着蛋挞要走时,周霆礼叫住他。

他回想往事,“小张,上次你托学生买东西那个微信群还有吗?”那时,小张因为店里生意忙走不开,所以在东大的代课群里托了个去香港玩的学生,让她代购买了一副限定款的耳环讨女朋友欢心。

小张点头,“老板你是要吗?我待会拉你进去。”

周霆礼点头,抬眸就对上笑得很微妙的吴牧之,他笑得嘴角咧开,一脸‘你栽了’的表情,“你是答应了谁什么东西?”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