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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若知晓,那是三天前自己在上头咬出来的,当时还不高兴消的太快所以咬的时候用了些力道,甚至都咬出了血。

可此时再看只觉得心口被人掐着般疼的难受,明明那时候庄容都哭着喊疼了,可自己为了那些小心思仍是固执的咬出了如此深的痕迹。

而如今这些痕迹却成了自己最后的念想,果然是在报复自己,报复自己的自私报复自己的愚蠢。

庄容一个人玩闹着,可因为铁链的限制他也只能走到床边不远处,看着他因为无法再往前而委屈的模样,心疼的只想将人抱在怀中。

可庄容不认识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谁,这让他很是无奈。

噗通

也在这时,一声沉闷的落地时传来,原本还在傻笑的人却在瞬间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跪在了地上,同时还传来了铁链清脆的声音。

师兄!时若所有的思绪也在庄容的跪地声中全数散去,从床榻上起了身就扑倒了他的边上,将人搂着抱入了怀中。

看着庄容面色苍白气息微弱,就好似早晨才见到他时的模样,惊呼出声,怎么了,师兄?说着还探上了他的手腕。

只是这一探脉仍然是同寻常时候一样,脉象正常甚至还比前两日要好上许多,前两日因着行事过多而昏沉,这会儿连这些都散去了。

可就是如此正常的脉象,这人就如同死了一般了无生息。

他抱着人便要回床榻上,打算去寻碧浅仙子,只是这才有动作就瞧见庄容缓缓睁开了眼,精致的凤眸中染上了一抹忧色。

阿若......他低低地唤了一声。

时若听着他的轻唤愣了一会儿,片刻后才轻笑了起来,指尖轻抚着他苍白的面容,已经没事了?说着又将人往怀中抱了些。

本以为这是记起自己了,可庄容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他心头一怔,沉下了眸。

阿若他是不是不要我了,我都这么乖了为什么他还是不回来。庄容不懂为什么自己都这么乖的听话了,为何还是不肯回来,为何。

他抬眸看向了被轻纱遮掩的屋顶,看着轻纱上低低碰撞的碎珠,清泪也在瞬间落了下来,哑着声道:我活的好痛苦,真的好痛苦,他们都说阿若从来没有回来过。

可明明就不是这样的啊,明明阿若就在我身边,我们成了亲还做了道侣,为什么他们都说没有这个人,林师弟我好痛苦,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话音中染上了压抑就连他的眼中也溢满了痛苦,所有的一切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明明都做了道侣可一眨眼却什么都没了。

真的只是一眨眼的瞬间,他所有喜欢的所有得到的所有想念的全数散去了,就好似云雾一般散去了。

可这个梦却要了他半条命,让他连活下去的念头都没了。

哭声也在此时渐渐明朗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是该活着等还是死了去走那条黄泉路。

而他的痛苦时若也是瞧的清清楚楚,轻抚着他不断落下的清泪,低声道:师兄只是太累了,我们去睡觉好不好?

林师弟,我真的好喜欢他,喜欢的都想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他。庄容并未去应答他的话,而是看着轻纱自顾自的出了声。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中的笑意渐渐溢了出来,轻笑着道:他答应和我做道侣了,林师弟我好高兴啊。说着又往他的怀中倚了一些,凤眸中的倦意也渐渐涌了出来,疲惫的厉害。

时若知晓这是闹了一天再加上现在这样胡思乱想给累着了,抱着人轻哄了一会儿才道:师兄你这么喜欢他,他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阿若会高兴吗?庄容乖乖地看了过去,又道:是不是高兴了就会回来了,那我多说几遍好不好?说着痴痴地笑了起来。

而那一声声喜欢也在他的痴笑中缓缓而来,时若看着怀中的人像只出了笼子的金丝雀一般叫个没完,而每一声里边都是他的喜欢。

可就是这动听的欢喜却惹得他心尖隐隐刺痛了起来,轻抚着他白皙的面容,哄着道:说这么多不累吗?

不累。庄容笑着摇了摇头,下一刻不知是又想到了什么,他挣扎着坐起了身,低喃着道:我要睡了,阿若不喜欢我太晚睡,他会不高兴的。边说边往床榻上爬。

很快他就爬到了床上,同时将床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给拂到了边上,这才乖乖地钻进了被窝,真是一幅准备睡觉的模样。

只是这才闭眼却又睁开了,他看着时若笑着道:林师弟你是不是同什么人双修过?

第一百九十六章

恩?时若听着他的话愣了一会儿,片刻后才道:为什么这么问?

方才还一副痛苦难受的模样,怎么转眼就问自己是不是和什么人双修过。

自己双修过的也就只有眼前这个傻子了,只是这傻子不记得,而且现在还把自己想成了同别人双修过,显得很是无奈。

接着他从地面起了身,捡起了散落在边上的杂物才走到了床边,瞧着他抱着被褥笑嘻嘻地模样,低声道:师兄看出什么了吗?

没有。庄容笑着摇了摇头,可下一刻却伸手攥住了他的衣袖,林师弟的身上有熟悉的气息,像莲花的。

时若听着他的话下意识嗅了嗅自己的衣袖,确实在上头嗅到了属于庄容的莲香。

这让他有些奇怪,都三天了怎么这股香味儿还未散去。

若是平时第二日就没了,可这都快第四天了,香味儿没散反而还越发重了。

真好闻。庄容攥着他的衣袖轻轻地嗅了嗅,随后又抬眸看了过去,疑惑地道:林师弟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随着他的询问时若也从那股子莲香中抬起了头,接着又低眸看去,见他一副想听小故事的可爱模样笑了笑,恩,有一个很喜欢的人,不过那个傻子他不记得我了。

啊?庄容呆呆的应了一声,下一刻却是起了身拍了拍他的肩头,安抚着道:没事没事,明日让仙子瞧瞧,他应该很快就能想起你了。说着还笑了笑。

时若看着他的笑也跟着一同笑了起来,攥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怀中,低声道:他很快就能记起我了,就像师兄很快就能等到他了。

恩。庄容乖乖地应了一声,可随后却是低低地打了个哈切,倦意缓缓而来。

知晓他是累了,搂着人抱在了怀中,轻哄着道:睡吧,弟子在这儿守着师兄。

林师弟你身上好香啊。庄容疲倦的又往他的怀中倚了一些,轻嗅了嗅鼻息间的香味儿,笑着又道:阿若老喜欢说我身上有香味儿,可我从来都没有闻到过,我身上的香味儿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呢?话音渐渐散了些,片刻后才睡了过去。

浅浅地呼吸声传来,时若侧眸见他安静的浅眠着,轻笑着吻了吻他微红的唇瓣,低声道:乖,我一直都在这儿。说着才又倚在了发丝间。

本是想抱着人一块睡会儿,可当他嗅到庄容发丝间那浅淡的莲香时却是皱了眉。

他将人从怀中抱了出来,又在他的颈项边轻闻了闻,眉间皱的越发紧了,香味儿淡了。低声呢喃着。

按说他也是嗅不出庄容身上的莲香到底是重了还是浅了,只是因为同他双修时那股子香味儿能飘散一个屋子,显得格外浓郁。

而颈项上的香味儿也是最重的,以前喜欢咬他的颈项就是因为那儿的香味勾着他,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舍得离开。

可这会儿他闻了好一会儿才能闻到那阵莲香,浅淡的仿佛根本就没有一般。

不过这抹疑惑很快就散去了,倒也没有多想,抱着人坐了一会儿才一块儿躺在了被褥中,又怕这人夜里会醒也就没睡而是一直哄着他。

庄容被这么抱着睡的越发沉了,浅浅地香味儿萦绕在鼻息间同时还能听到耳边浅浅地轻哄声,拂散了他疲倦的思绪只余下了一抹舒心。

也在这时,他好似听到有人在唤他,而那声音也是越来越重最后落在了他的耳边。

师兄。

他听着这一声轻唤猛地睁开了眼,入眼是一片刺眼的亮光,晃的他许久才清醒了过来。

也在同时他又听到了浅浅地声音,侧眸看去发现书柜边上站着一道青衫身影,青丝绕着发带垂落在身后。

看着站在那儿的人,他好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哑着声道:阿若?

恩?站在那儿的人听着声音回过了头,也不知是瞧见了什么,精致绝美的面容上染着一抹不悦,又道:装病的吧。说着才将手中的书又给摆了回去,缓步走到了床边上。

庄容呆愣地看着眼前的人,也不知是怎么了竟是久久无法回神,片刻后才伸手抚上了他的面容。

你做什么?时若看着他的动作恼的一把就给挥开了,起了身后便要出门,可随后又止步回眸,道:我已经来看过你了,别整的一副病恹恹被我欺负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真的欺负了你。说着就出了门。

只是他这才出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轻唤,满是疑惑之下回过了头,可连人影都没有瞧清就被什么东西扑着往后退了几步。

待站稳后他才低下了头,见扑到自己的怀中的正是那个装病的庄容,皱着眉就想将人从怀中推出去。

可他发现这人也不知是怎么了,死死的抱着自己并且还一个劲的轻颤着,当真是一副病了的模样。

这让他疑惑地伸手拍了拍庄容的后背,低声道:真的病了?说着才伸手扶着他的颈项面向了自己。

只是这不看还好,一看还真是被吓着了,方才还痴楞的人这会儿竟是哭了起来,眼泪就同珍珠一样不断地落下,染湿他的衣裳。

你哭什么?他疑惑地出了声,又道:身子不舒服?

庄容听着他的询问哭得越发厉害了,指尖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裳,就好似只要一松开这人就会消失一般。

而他的这幅模样惹得时若那是越发疑惑了,早晨才被师兄们告知这人病了,要自己来瞧瞧。

还以为就是在装病,毕竟这人不是装委屈就是装可怜,所以会装病他也是从未多想过。

结果这人居然抱着自己哭个没完,难不成是病的很难受。

意识到这儿,他伸手去探他的脉,可却什么都没有探出来,又道:怎么了这是,都快两百岁了,师兄怎么还哭起来了。

阿若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很乖一直都在原地等你,哪儿也没有去,我真的很乖。庄容哭着倚在了他的怀中,双手搂着攀上了他的颈项,又道:阿若我好怕,真的好怕,他们都说你已经死了,从来都没有回来过,我好怕。

他真的好怕,怕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道侣是梦双修是梦就连后头的成婚也都是梦,怕的甚至夜里都不敢睡觉。

因为他觉得这一切都只是做梦,自己一旦睡着醒来梦就全散了,什么都没有了,就如同现在一样。

什么?时若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么,只听着他那些奇奇怪怪的话愣了一会儿,又道:你在说什么?

他是半句也没听懂庄容在说些什么,什么死了什么回来过什么等着的,那是一个字都没听懂。

只是也不知为何,他看着怀中这个哭哭啼啼像个孩子的人却是心疼了,下意识搂着他的身子轻哄了哄,道:别哭了,再哭整个云鹤峰都要被你的眼泪给淹没了。说着还轻叹了一声气。

时师弟你又欺负庄师弟!

也在这时,后头传来了惊呼声,下一刻那人便迎了上来,又道:你还把庄师弟给惹哭了!

恩?时若听着身后的话皱了眉,低眸又瞧了一眼怀中的人,见他笑嘻嘻地瞧着自己,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颊,道:还笑,还不都是你惹得,果然是装病,现在还装哭,亏我还来看你。

庄容笑着倚在了他的耳边,轻应着道:阿若,我......

谁会让杂碎了结!

清冷的话音传来,将他才说出口的话全给堵了回去,耳边的人也在瞬间化为了虚无,如同一场云烟般在寒风中全数散去。

看着空空如也的怀抱,庄容下意识回眸看去,就见方才还在耳边同自己说话的人此时却站在了一处峻岭之上,一袭青衫在寒风中飞舞着。

也在同时他看到银色的剑刃朝着那道青色身影袭去,瞳孔中的恐惧在瞬间溢了出来,害怕的惊呼出声,阿若不要!不要!说着才一路朝着峻岭边上狂奔而去。

可也不知是不是太过慌乱以至于脚下的步子显得格外凌乱,最后甚至摔在了地上。

阿若!他哭喊着朝着时若的方向爬着,哪怕一双手被地上的碎石磨出了血迹他也没有停下,眼中的泪水染湿了他的面容也同时晃了他的眼。

明明方才还倚在时若的怀中,明明方才还在同时若说话,明明早晨还听到时若让自己乖乖睡觉,明明成了婚,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甚至一度不知道自己是谁,哭着爬到了时若的跟前,看着他浑身是血摇着头道:阿若你别离开我,你别吓我好不好,我真的很乖,你说叫我别去后山,我没有去,你叫我乖乖等你我也一直等着,你别离开我好不好,别离开我!

你要我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我怎么活得下去,阿若!!

随着他的哭喊声周围陷入了一片寂静,唯有寒风袭来吹散了他的发丝同时也将他的心都切成了数片。

至于被搂在怀中的人却是连一丝气息都没有,甚至方才还有些温润的身子此时也变得冰冷一片,可血水还在顺着刺在心口的剑刃不断落下,染红了庄容的一身青衫。

阿若!阿若!阿若!

第一百九十七章

阿若!

一声惊呼之下,庄容也在瞬间惊醒了过来,眼前没了方才的血色有的只是明亮的暖光,缓缓落在屋中驱散了他身上的寒意。

看着眼前熟悉的摆设,他缓缓坐起了身,看着自己的双手不断地颤抖着,好半天后才哑着声道:是做梦吗?说着才看向了四周。

而他入眼的一切都是同往常看到的一样整洁,没了方才的寒意也没了那具染满血水的身子,什么都没有。

也在这时,屋外头传来了淅淅零零的说话声偶尔还有笑声缓缓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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