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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宴云不防,失声惊呼。慌乱中急忙要收回脚踝,却不想被他箍的牢固,根本无法抽离。

一切发生得令人始料未及。

“不怎么”她实在不知该如何责斥对方的唐突,待气顺了顺,才厉声道:“凌若,你做什么,简直荒谬!”

凌若侧首吐出一口污血,看宴云面色肃然,已在撒火边缘,立时促忙促急地解释道:“师父息怒,弟子也是一时情急,那蛇虽小,却是剧毒之物,耽搁许久,若再不将毒液吸出,恐会伤及师父功体,是弟子唐突,还望师父恕罪——”

他满脸忧忡之色做不得假,嘴角未及擦拭的血色映着他清俊的眉眼,莫名透出几分妖异。

宴云气性瞬间偃旗息鼓:“可是用真气也是——”

“得罪了。”

宴云的闷声回驳被凌若出声截断,跟着他再度俯下身,沁红的唇微张,又一次吮住了她脚腕上的伤口

凌若长指稳稳固在宴云纤细的小腿上,手下触感细腻,宛若轻抚上好的羊脂白玉,嫩葱样的脚趾蜷作一团,无论手指还是唇齿,皆能清楚感受到她的身体正因为他的吸吮在微微轻颤收紧。

一次,两次,三次,到最后也数不清究竟反复了多少次,宴云只觉他口中湿热,被包裹住的伤口处酥酥麻麻,又似乎是毒液的作用,连周遭不小心被他用软舌刮蹭到的地方,都一般软麻到了极致。

“可、可以了”宴云的尾音带着不易觉察的颤声,原本半撑的肘弯也形同虚设,半身倚靠在了榻上。如此荒唐的眼前景直让她生出某种错觉来,好似自己并非在经历解毒种种,而是在被人用唇舌抚弄,被他若有似无地撩拨挑逗

凌若闷头做着自己认为该做的,也不管所行举止是否轻薄孟浪,直至最后一口污血被吐出,他才抬袖抹了一下唇,目光恳切:“师父,您这儿可有凉血清毒的伤药?”

这可问住了宴云,连她自己都记不得多久没遇过这么倒霉的外伤,哪里又会存着伤药:“就这样吧,不碍事。”

“那怎么行。”凌若长眉微蹙,“您等着,我去去就来。”

宴云懒得再与他争论,因为她发现今日的凌若尤为执着。

大概是她往日懒散惯意,疏忽了小徒,至使除了修行点拨,竟从未深入了解过弟子的天性习气。

凌若很快自外折返。他走到宴云跟前,自怀里摸出个精巧的玉瓶,向面露疑惑的师父温声解释:“弟子闲时就爱琢磨些药理岐黄之术,师父也是知道的,这玉肌膏不止有疗愈的功效,还能令您伤口的皮肤复原如初,师父可要试一试?”

他爱鼓捣草药丹丸,宴云的确是有所闻的,玉阳派很多女修,包括自己那大徒儿鸢洺,都对他调配出的一些所谓焕颜美肤药汤趋之若鹜。

然而她自己却是不太上心这个,一把年纪磕磕碰碰总是在所难免。但既然他说出口了,也就不好拂却人一番心意:“你且看着办吧。”

得了允许,凌若便在榻尾坐下来,从玉瓶中取出些药膏,细细涂抹在她清理过毒液的齿痕上。

橙黄色半透明的膏体触体生凉,在凌若手指的捻推下渗入伤处,带来一阵阵清凉舒适。

“倒是有些奇效。”

宴云眯起眼,对他先前轻率冒失的不悦也渐渐散去不少。

“师父欢喜就好。”凌若乖顺一笑,“夜里风大,往后师父出门,还是要记得添衣着袜,免受风寒。”

“嗯。”宴云手支着脑袋,神情怏怏。

凌若看出她兴致缺缺,也噤了声。拿来干净的绢布仔细为她缠裹伤口,缠着缠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便轻声低喃道:“弟子今夜当值,听闻师叔们谈话,言语间颇为忧虑,说宣初师伯此番得了掌教真人授意下山诛邪,碰到的兴许是相当棘手的邪祟,稍有差池,师伯可能”

宴云陡然睁开眼:“可能什么?”

大约是她语气过于激动,把凌若一下子问住,顿了顿才试探着说:“可能情况好的话不过修为折损,严重了怕是要伤及性命”

宴云一下瘫倒在榻上:“他们真这么说?”

“是。”凌若老实答道。

都说祸害留千年,李宣初此人更是蔫坏成精,应该不会落得凄惨下场吧,宴云想。

“师父、师父?”见她愣怔,凌若轻声唤道。

“嗯?”宴云蓦然回神,“行了,你先回去吧,今日辛苦你了。”

“师父哪里话,都是弟子该做的。”

他小心将宴云裙角展平,和声道:“那弟子扶您去床上歇会儿。”

“好。”宴云应得漫不经心。

凌若依言近前去搀她,只是让人扶着总不如自己行走利索,宴云一脚深一脚浅地挪着,加上心里有事,不自觉半边身子都贴紧在了凌若怀中。

这一近,便又闻到了他身上独特的异香,说也奇怪,初闻时倒不觉有什么,闻得久了,非但不使人厌烦,反而还总想逐着那味道,试图嗅得更清楚些。

好不容易挨到了床榻边,她无力地挥挥手,遣退凌若。

后者稽首告辞,顺手帮她放下帘帐,留下一句“怕无人照应,今夜便在流云阁外留守”的话后,就悄然退出了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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