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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据就是那封信,信上说崔墨白最近经常行踪不明,还随身带着大量物资。李主任果然收敛了一点,部队在地方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万一石凌天打电报给部队告状,或者是直接举报他针对退伍兵,那他的前途可就要受影响了。

行踪不明这点我可以解释,他是跟我在一起,我们上山挖野菜去了。我们是利用休息时间上山的,总不会犯法吧?凌天道,他们确实挖过几回野菜,还带回知青点给大家吃过。

是啊,崔同志确实拿回来过野蒜、野韭菜还有冬寒菜和紫菜薹,我们都吃过。李斌第一个帮忙声援。

是啊,崔同志挖野菜去了,肯定没有投机倒把。

我们都相信他

一大半的知青都在帮忙说话,李主任脸色沉了下来,你们说没有就没有,证据呢?

凌天回怼道,你也没有证据不是吗?信上说崔墨白带着大量物资,除了那个举报的,有其他人看见了吗?他转头看向知青点的知青,你们看见了吗?

所有人都摇头,柳春红犹豫了一下,没敢吭声。

孔向阳见情势一边倒,心道不好,着急地出来指着柳春红道,你明明告诉过我,看见崔墨白带了好几大袋从外面回来,为什么不敢承认?!

柳春红吓了一跳,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了,你不要乱说。

这个蠢货,写举报信就写举报信吧,上蹿下跳干什么?生怕人家不知道写举报信的是他吗!

他想死,她还不想被拉下水呢,没看那边石三叔看他们的目光都不一样了吗!

石三叔冷下脸,沉声问,孔向阳,你亲眼看见了吗?还是说写举报信的就是你?

不、不是我!孔向阳慌了,虽然才来半年,可还是很怕石三叔的。他刚来的时候爱偷懒,被石三叔罚着挑了一个星期的粪,从此以后见到他就恨不得绕路走了。

虽然孔向阳极力掩饰,但他太嫩了,怎么可能瞒得过火眼金睛的石三叔。

凌天看了一眼柳春红,是你也没关系,你大概是被某些人给利用了。

真的不是我!孔向阳像只被人踩到爪子的猫,惊慌失措根本无法掩饰,连李主任都看出他的身份了,这封举报信,八成就是他写的。

他拿着信质问柳春红,孔向阳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究竟看到没有?不等柳春红犹豫出结果,又低喝一声,恐吓道,老实交代,不然把你抓回去审问!你可要考虑清楚了,这一出村子,你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柳春红虽然私底下弯弯绕绕比较多,但她一个年轻女孩,哪儿见过这种场面,被李主任一吓,就哆嗦着交代了,我确实看见了,大概是十几天前,崔墨白请了假说去镇上取包裹,然后就带了好几大包东西回来。

李主任扬了扬信,举报人、还有我们都跟邮局确认过了,崔墨白确实去取过包裹,不过东西并不多,只有一小袋。

石三叔闻言,又横了孔向阳一眼,把他吓得直往后缩。

凌天道,现在只有柳春红说见过崔墨白带大量物资回来吧?三叔,那天孔向阳有没有回过知青点?

石三叔每天事情那么多,哪儿想得起这些,倒是他身边的一个记分员开口了,那天孔向阳一直在地里干活,柳春红借口喝水跑了,三叔让我给她扣了三分,我记得很清楚。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有上工记录可以查。

凌天感激地对他点点头,现在只有柳春红说看见了,所有人都没看见。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不如就把整个知青点搜一遍吧?谁的屋子都不要放过。

柳春红跳了起来,凭什么?!

不止柳春红,还有两个男知青脸色也不太好看,就是,凭什么?被举报的只有崔墨白,关我们什么事?

凭什么,就凭这封举报信,你们所有人都有嫌疑!你们不想被搜,是不是干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李主任的目光在他们身上停留了一瞬,又滑过其他知青,还是说,你们偷藏了见不得光的东西?

没有,没有。其他人吓坏了,极力否认。

崔墨白深吸口气,看了凌天一眼,那就搜吧,我没有意见。

石三叔赞赏地看了他和凌天一眼,又看向知青的带头人李斌,李斌,你怎么说?

越是不让人搜清楚,越是不能排出嫌疑,还不如反其道而行,不然被g委会的疯狗盯上,他们所有人都落不了好!

李斌沉吟了一下,点头,我愿意接受检查。

他都这么说了,其余的何芳等人也三三两两地表明了意愿。这样一来,柳春红,和那两个男知青王建钢、吴洪国就骑虎难下了。

不让搜,他们有嫌疑,让搜,他们就完了

王建钢吞咽了一口,眼神恨恨地扎向孔向阳:都是他,如果不是他写了举报信,他们怎么会被人堵上门来!

柳春红也傻眼了,她就是想报复一下崔墨白。因为怕出意外,她都没敢自己动手,而是暗示了孔向阳这个傻子。怎么会这样

李主任带头,整个知青点从上到下搜了个遍,除了每个人必要的日常用品,但凡出现个值钱的物件都被红袖章们来来回回盘问,连崔墨白背篓里的棉花都被翻了一遍。

棉花哪儿来的,用来干什么?

跟村里杜大娘换的,用来做棉鞋和棉帽子崔墨白无奈地回答,这么点棉花,连一件棉袄都做不出来,需要问得这么清楚吗?

至于他姐寄来的物资,更是被一件件核对,幸好邮寄单上登记了,不然他还真的解释不清了!

其实崔墨白算好的,他的东西少,家里情况富裕点的就麻烦了,差点没能脱身。

这是什么?

红红红薯玉、玉米和土豆柳春红抖着嗓子答,她的心理素质实在不算太好,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谁都知道她有问题。

哪儿来的,怎么放在柜子里?

柳春红答不出来,被人多逼问两句,就忍不住捂着脸哭了。

本来她不这样,王建钢、吴洪国他们还能说是找人换的。虽然治标不治本吧,早晚被人查出来,但是至少能拖延一阵不是吗?

再说石三叔为了整个桐山村生产大队,肯定也会帮他们想办法。

可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会出现柳春红这个变数,吴洪国抢着道,我先交代,能能不能从轻处罚?

王建钢侧目,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方式出卖自己,我说!

我说,我说,我们趁着下地干活的时候,偷偷装在衣裳里带回来的。

石三叔气急败坏,什么叫带?你们这是偷,偷生产队的粮食!

村民们也纷纷指责,难怪我们粮食不够吃,原来都被你们这些知青偷了!

李斌等人涨红了脸,简直为知青群体中出现这种害群之马而羞愧。

吴洪国小声狡辩,我们拿的又不多

王建钢上前抓住石三叔的袖子,三叔,我们以后不会了,这次就饶了我们吧。

石三叔没好气地拂开他,别跟我说,你自己跟李主任说!

李主任抓到三个典型,还是知青,当然不肯放过他们。他又转头看向崔墨白,凌天侧身挡在人面前,现在都搜完了,已经能证明崔同志是清白的了吧?

李主任不置可否。

凌天又道,既然证明他是清白的,是不是也要把写举报信的人抓起来审问?这种害群之马不能姑息。

李主任眼睛一亮,马上转头看着孔向阳,吓得孔向阳连连后退,不是我。

李主任掏出举报信扬了扬,无情地道,我们有笔迹对比,你屋里有你写的信吧?你还去过邮局打听,找人来认一认就知道了。

我不是故意的!孔向阳脸色刷地白了,他的眼睛在人群中四处搜寻,似乎像找个人出来救他,看到崔墨白,他双眼一亮,飞快地冲了过来,墨白,你原谅我吧,我就是一时猪油蒙了心,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崔墨白脸色复杂地看着他,为什么?

我我就是嫉妒你,嫉妒你人缘比我好,你还有个好姐姐,经常给你寄好东西。可我呢,我有父母,两个哥哥,两个姐姐,我来了半年了,只收到过两次包裹,一次还给我寄的腌咸菜!孔向阳眼露嫉妒,可是很快又反应过来,我们是一起来的,可我每次都被你比下去,所以我听了柳春红的蛊惑,写了举报信举报你。我真的没想害你的,我就是想你被举报了,说不定会换个地方

多亏石老五提醒了他,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被柳春红利用了!

换个地方?崔墨白苦笑,你所谓的换地方,是不是被pi斗,住牛棚?

孔向阳眼神闪烁,不敢看他。

你既然觉得不是害人,那你自己尝尝其中滋味吧,每个人都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

不孔向阳尖叫,正要继续扑上来,被凌天一脚踹开,滚!

孔向阳不敢惹他,又想转头求石三叔,石三叔马上撇开头,眼睁睁地看着李主任的人将孔向阳在内的四个人都带走了。

他们走后,石三叔瞪着李斌,低声警告,再有下次,你们以后全都给我去挑粪!

说完又瞪了崔墨白一眼,虽然知道不关他的事,他还是忍不住迁怒了。

凌天心里一突,知道从今天开始,村里人肯定会开始针对知青了。他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拦下所有人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吧,知青这么做,村民或多或少都会有。但是他们是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的,因为在他们心里,知青是外人,来跟他们抢粮食的,他们吃了只能算内部消化,知青吃了就是罪大恶极。这是人性

第81章 被福星吸干血的小叔

凌天看着微蹙着眉头, 脸色沉重的青年,墨白,我

话未说完, 斜里突然冲出一个人来,拽着凌天就往外走, 跟我回家!

凌天一时不察, 差点被他拽得踉跄一下,定睛一看, 才发现是石家老大, 大哥?

石老二跟着他身后,一看到这个样子就没好气道, 原来你没力气上工,就有力气来知青点充大头了?还跟g委会的人对着干!石老五,你有几条命跟他们叫板?想死自己去死,别拉着我们下水!

老二!石大柱皱眉喝止了一声, 老二的话实在是难听, 他想劝凌天别往心里去, 又苦于自己拙嘴笨舌, 只好呐呐道, 老五,爸妈在家里都吓坏了, 你快跟我回去吧。

崔墨白不想让凌天为难,重整了一下心情, 强迫自己扬起笑脸对凌天道, 凌天,你赶紧回去吧,我这里没什么事了。

我跟他说两句好, 马上就好。凌天转头对石老大说了一句,手上巧劲儿一挣,就挣开了石老大紧紧拽着他的大手。

石老二嗤了一声,老大,你看见了吧?他对个外人比对自己兄弟还好,不知道那个知青给他灌了什么迷药!

凌天没理他,只是站着崔墨白面前,低声道,对不起。

崔墨白故作轻松地摇头,你对不起我什么?我其实还应该感谢你,孔向阳这种小人,我不招惹他,他一定也会找其他机会整我。现在好了,他自作自受,把自己给送走了。

他说着,在凌天手上捏了捏,暗示他不要再提了,周围人不少,谁知道会不会有耳朵灵敏的把两人的话听了去。

凌天顺着他转移话题,过几天我去找三叔聊聊,他这个人还是很公道的,别怕。

不得不说凌天的安慰有种神奇的魔力,崔墨白感觉发凉的手脚开始回暖了,心里也暖融融的,喉咙里轻嗯了一声道,我知道。

墨白,今天的事错不在你,不管别人怎么说,你都别往心里去。

崔墨白一听就笑了,好了,别婆婆妈妈的,快回去了。他瞄了眼凌天身后的石家兄弟,担心凌天回家之后还有场硬仗要打,于是叮嘱道,还有,最近几天别来找我了。

凌天,

感觉自己满腔柔情安慰了个寂寞,道侣竟然还嫌弃起他来了!

回到石家,石老根黑着脸出来,把他喊进了主屋。

洪桂花脸色不好地靠坐在炕上,一双三角眼责怪地盯着凌天,你跟着瞎掺和什么,g委会的人是好惹的吗?闲的没事就帮忙下地干活!老五,你回来也半个多月了吧,到底什么时候去上工?

凌天撇撇嘴,说风凉话道,谁叫爸妈不肯给我出钱看病呢?要是我刚回来那阵你们肯出钱,我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好了。

一旁沉默抽旱烟的突然将手里点着的烟杆掷了过来,凌天侧身一让,眼睁睁地看着烟杆砸到柜子上,断成了两截。

要说这个旱烟杆还是原主为了尽孝,特意在城里淘回来的,石老根当时乐得跟什么似的,可惜原主离得太远了,在洪桂花的撺掇下,他逐渐习惯了委屈小儿子。

凌天啧啧两声,爸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手滑了吗?

见鬼的手滑了!

石老根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宝贝烟杆,痛心疾首道,你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

爸妈什么时候觉得自己一碗水端平了,我什么时候就不闹了。

如果不是摔断了腿,洪桂花都想跳起来打人了,你要公平,老娘不是给你公平了吗,你还想怎么样?!

原来住在杂物房里,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一件,就是公平了。那我晚上找哥哥们换个房间,他们肯定也是愿意的了?或者让石福鱼把她的房间给我吧,反正娘说的都一样哦,我想起来了,那间房子还是用我的津贴修的,爹说过,等我结婚的时候就给我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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