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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夫人一惊,转头问女儿,真的?

怕女儿嫁人之后没个体己,她准备了足足八万两银子!

钟娴雅都忍不住想夸青黛机灵了,她的银子虽然不是傅明喻一个人用了,可那怪病是他传给自己的,治病却全是用的她的嫁妆。就算八万两只用了三分之一,她也不可能这时候拆青黛的台,于是低下头,默默地点了点,嗯。

国公夫人红着眼冷笑,这一大家子,都是什么吸血豺狼,吃人恶鬼!现在看来,怕是只有被赶走的世子是个好的,当初你祖父叫你嫁世子,你偏偏看上了傅明喻!

娘,我现在已经后悔了。钟娴雅又捂脸哭了起来。

国公夫人叹了口气,摸了摸可怜的女儿,罢了,就算当初嫁了世子,你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

前世子现在还被通缉呢。

娘,和离的事钟娴雅怯怯地抬起头来,哭花的小脸哪儿还有半年前出嫁时的鲜嫩,苍白瘦弱的像个被摧残的小可怜。

国公夫人看着心疼,没忍住松了口,我回去跟你父亲商量一下。

钟娴雅一喜,知道母亲这么说,就算是同意了,殷切地道,娘,您一定要帮雅儿说服父亲,不然雅儿真的活不下去了。

胡说,你还有爹娘呢,什么活不活得下去的!国公夫人假意斥责,没多久又跟女儿抱头痛哭起来。

万幸的是定南王府要守孝,雅儿没怀孕。再嫁虽然也难,可是总好过用嫁妆养这么大一座王府。

国公夫人带着满肚子郁气回去了,当天晚上,国公爷回府听了夫人的哭诉,几乎没怎么考虑就同意了,和离就和离罢,当初的事雅儿虽然有错,但若不是傅明喻刻意引诱,她又怎么会被他哄骗去?现在雅儿要和离,我就不信定南王府敢不管不顾,跟我们硬碰硬!

钟国公突然强硬起来是有原因的,之前定南王世子是皇上眼中的红人,他不敢得罪。但如今定南王府被皇上厌弃,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上通缉前世子,不可能只因为对方是野种,肯定还有别什么的原因。

现在证实身世问题只是一场闹剧,钟国公就更加肯定了这一点。不仅如此,他还机敏地嗅出了一点苗头,趁着女儿和离斩断双方的关系也好,免得被牵连了。

钟娴雅要和离,不仅余氏,连傅明喻都没想到,他一脸震惊,为什么?

嫁人的女子不是该以夫为天吗!

为什么?钟娴雅觉得悲哀又好笑,我给过你机会了,但你是怎么对我的,又是怎么对你大哥的

傅明喻看了钟国公一眼,慌张地打断她,住口,那野种不是我大哥!

随你怎么说吧钟娴雅没有跟他争执,反正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钟国公,当初可是娴雅主动跟明喻来往,我们才准她进门的傅玉厚着脸皮,还打算用两人私相授受的事来威胁钟国公。

钟国公冷笑,王爷,您可知做人留一线,日后才好相见。听说您请封世子的折子还被皇上压着呢,等到出孝那天,皇上还想得起有个定南王府吗?

有个空头爵位又怎么样?傅玉除了吃喝玩乐,有什么值得皇上重视的!

你在威胁本王?

钟国公冷哼一声,继续道,我们钟国公府的姑娘怎么样只是小打小闹,比得上您连亲儿子都设计吗?要是皇上再下旨申饬,可就不是罚俸这么简单了。

傅玉脸色青青白白,但又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压制钟国公,只能恼火地生闷气。傅明喻瑟缩地扯了扯亲爹的衣袖,父王,算了,钟娴雅想和离就和离吧,我成全她!

等他当了世子,继承了王府,钟娴雅最好别回头来求他!

双方已经撕破脸皮,也没有再谈的必要,傅明喻当场就写下了和离书,放钟娴雅离开。

临走前,钟国公警告道,流言是把双刃剑,还请王爷谨慎。外头若传出任何对钟国公府不利的流言,王府恐怕也不能置身事外了。

傅玉冷哼,这句话也是本王要告诉国公的,要是我定南王府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出去,咱们走着瞧!

告辞。

哼!

亲眼看着下人将自己的最后一抬嫁妆挑出门,钟娴雅心里五味杂陈,唯独没有后悔。出嫁大半年,甜蜜就只有那么短短一个月不到,剩下的就全是苦了。

走吧,不要回头。国公夫人挽着女儿,忍着眼泪在她耳边道。

嗯。

此时的王府大厅里,傅玉、余氏、傅明喻正在互相埋怨,傅玉觉得是余氏把钟娴雅逼得太紧,她才会和离跑了。显然,傅明喻也是这么想的,两父子心里对余氏都有了怨气。

余氏当然不服,若不是你将王府产业挥霍一空,我用得着贪图儿媳的嫁妆?还有你,钟娴雅是你媳妇,你不把她哄好了,让她乖乖接手中馈,我用得着杀鸡儆猴吗?

中馈本来就是你们女人的事,我能怎么哄?傅明喻心虚,他根本就不敢见钟娴雅,自从设计了他大哥的事,两人就一直处于分居的状态。他要么去通房那里,要么一个人在前院留宿,一直没回过松涛苑。

余氏气结,你们父子都不管,交给我又说我把人逼得太紧,现在蛋打鸡飞了,以后大家一起喝西北风吧。

傅玉不信,真有那么严重?

王爷以为妾身骗您?府里的月例两个月没发了。王府里这么多下人,两个月的月例也有上千两银子。

那怎么办?

王爷后院那么多姨娘,还有伺候他们的人开源节流,一举两得。不过这始终不是长久之计,这些姨娘的子女,下人们总会发现的。

但这不是没有办法了吗,钟娴雅都跑了。

其实若不是孝期,他们王府还可以嫁女儿的。凭着王府爵位,不拘泥商户还是乡绅,聘礼总不会少。

傅玉秒懂,咬了咬牙,也只能这么办了。

第43章 被所有人吸干血抛弃的世子

两年时光, 巍峨的王府高墙不知不觉褪去了颜色,渐渐爬满了青苔。内院也呈现一派落魄景象,道旁的落叶,随着春雨疯长的杂草, 下人根本就来不及打理。

也或者说, 王府的下人一天比一天少,主子也莫名其妙消失不见, 人手不够, 就颓败了下来。

王府东南角, 一处荒草林立的破院里, 傅明清刚刚熬好一碗草药,小心翼翼地端进屋里给柳姨娘, 娘,药好了,趁热喝吧。

柳氏脸色蜡黄, 一头干枯的头发倒是被儿子亲手梳理得整整齐齐, 躺在一床半旧不新的褥子里苦笑,你还给我买药做什么,有这个银子,多给自己买两本书不好吗?

要说自己出事唯一值得欣慰的, 就是游手好闲,不求上进的儿子突然醒悟了, 除了照顾自己,就是每天书不离手。

明清一次地说,等他中了举,就将自己接出去,他们娘俩自己生活。

可是哪儿有那么容易?她再怎么也是王爷的妾侍, 明清也是王府庶子,真的被他中了,只会被那群吸血的缠上。

傅明清低下头,平静地道,娘,我还有半年就出孝了,今年的春闱虽然赶不上,可是还有明年,娘想让儿子再等三年吗?

柳氏沉默了,按理她不是王府主母,明清只需给她守孝一年就够了。可她知道这孩子是个倔的,肯定会守足三年。

娘?

柳氏默默地接过了药碗,其实她也不知道王妃会不会准许儿子参加科举,万一傅明喻考得不好,王妃怕是又会耍手段。可是她能怎么办呢,只能往好的方向想了,不然这日子熬不下去,儿子也会垮了

前些天冬院那边闹什么呢?

傅明清嗤笑一声,还能闹什么?花姨娘和她的下人都不见了,十妹十二弟哭天抢地,闹着要娘呢!

先是年轻家世平平无子女的,现在连半老徐娘也不放过了,幸好他娘病得连床都起不了了,不然怕是也逃不过被卖的命运。

王妃有多恨他们娘俩,傅明清一清二楚。

其实王妃一开始卖人的时候,姨娘们还争先恐后地讨好过傅玉,就怕自己也步入后尘。可是时日久了,她们也都看透了,王爷只喜欢年轻鲜活的,只要王妃卖了人给他添一两个新鲜的回来,他一点意见也没有。

好歹给他生过子女呢,她们比那些青楼女子都不如!

柳氏病是病了,但她脑子清醒着呢,低低地道,等出了孝,还有好戏看呢,你那些妹妹们,一个都跑不掉!

曾经的九皇子府,现在的简王府里

凌天腿上坐着四岁的小团子,正在给他剥一颗橙黄饱满的大枇杷,小团子正是最可爱的时候,长发在头顶扎了个小包包,藕节一样胖乎乎的小手小脚,双颊的婴儿肥嫩得能掐出水来。

他皱着小眉头,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紧张地盯着凌天手里的枇杷,微微张开的小嘴边,还残留着枇杷汁水的痕迹。

慕容白下朝回来,看见小团子又腻着凌天,没好气地提醒了一句,少给他吃点,晚上又吃不下饭了。

好。凌天痛快答应一声,将剥好的半块枇杷肉塞进小团子嘴里,丝毫不理衣袖下面那双拉扯自己的小爪子。

师傅,不嘛~~颂儿再次五颗三、两颗?小团子一边嚼着嘴里的果肉,一边像肉虫一样的扭着小身子撒娇,被舅舅一瞪,立马机敏地捣腾着小短腿下来了。

然后蹬蹬蹬跑到洗手换衣服的舅舅面前,脏兮兮的小爪子里捏着从凌天手里抓过来的半块果肉,惦着脚尖哼哧哼哧道,舅舅吃。

黄不拉几的果肉,还滴着黏腻的汁水,看起来跟那啥差不多。慕容白犹豫了一下,为了不打击孩子的孝心,闭着眼睛咬了过来。

颂儿乖。慕容白摸了摸小团子的脑袋。

小团子眯着大眼睛笑了,然后蹬蹬蹬跑到凌天面前,从果篮里抓了一颗黄枇杷,放到凌天手上,示意他给剥。

凌天皱眉,没听你舅舅说嘛,不能再吃了。

颂儿不吃,给舅舅。小团子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凌天故意逗他,那师傅给你剥了半天,你没给我一个?

小团子听话地又抓了一个放到他手上。

还是要我自己剥?凌天挑眉,表示不满意。

小团子没辙了,求救似的看了一圈,多福公公不在,院子里也没有其他下人。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短胖的小爪子,纠结地拧起了眉头。

小团子跑走了,凌天以为他自己去玩儿了,也没管他,专心剥起了手里的枇杷。等到伴侣换好衣服过来,正好将剥好的枇杷塞进他嘴里,甜吗?

慕容白瞄了他一眼,你要不要自己尝尝?

怎么尝,当然不言而喻了。

别闹,颂儿在呢。

慕容白一听就酸了,你现在是不是已经腻了我了?

他每天上朝,凌天跟颂儿一起的时间比跟他还多,难怪这两人越来越好了,颂儿还缠着凌天教他武艺,硬是拜了师傅。

凌天无语望天,要是让人看见现在朝堂上风头最盛的简王,私底下是这副德性,不知道多少人要跌落下巴。

老皇帝从去年中秋开始眼睛又不太好了,太子性子又太软,他只能把最不可能有野心的九皇子立起来,给太子当左右手。

这两年鲁王因为母族受牵连,已经被圈禁了起来,他身后就是鼎鼎有名的镇北王府,被老皇帝抓住错处,一撸到底了。

平西王府也倒了,靖王见机不对,已经投靠了端王,现在两人是一伙儿的。

安东王虽然有凌天提醒,不过他手下的人罢官的罢官,入狱的入狱,最近的日子也很不好过。

四大异姓王倒了两个,也难怪傅玉两年罚俸期过了,让管家拿着名帖去户部拿银子,还是被人借口推脱。慕容白幸灾乐祸地道。

凌天心道,说不定里面就有你的手笔。

对了,钟娴雅还没改嫁呢,不知道是被傅明喻伤透心了,还是觉得提亲的都不满意?慕容白拿眼睛去看凌天。

看我做什么,我跟她又不熟。凌天面无表情。

慕容白从鼻子里蚊子哼了一声,我又没说你跟她熟

两人正说着,颂儿迈着小短腿跑过来,双手合十,像是捧着什么宝贝,师傅,你看,颂儿给你剥的枇杷!

凌天垂首一看,只见两只黑乎乎的爪子中间,卧着一颗已经被人砸烂的可怜枇杷。小团子砸完还是记得剥皮的,但他可能忘了自己的小爪子抓过石头很脏,所以上面还沾着一些草汁、泥土等不明物质

小团子的葡萄大眼亮晶晶的,期待地望着凌天。

凌天,这玩意儿谁爱吃谁吃,反正他不吃!

慕容白抬手捂着眼睛,闷笑不已。这颗跟他那颗一比,他的待遇瞬间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师傅?小团子歪了歪脑袋,萌萌的让人心颤。

凌天犹豫地伸手

好在慕容白还记得可怜的老攻,笑完抬手装作摸小团子脑门,不经意间用大手遮住了他的眼睛。凌天眼疾手快,抓起那团不明物体,走你!

?小团子发现手里的枇杷不见了,抬头望向他师傅,凌天忍着抽搐的脸皮点了点头,好吃,谢谢颂儿。

小团子害羞地笑了。

晚上,两个大人哄睡了小团子,回到自己房里又是一番火热的攻城游戏。

事毕,凌天满头大汗地翻身躺回床上,慕容白同样也是满面晕红,气喘吁吁。他抬起眼睫,目光眷恋地滑过凌天棱角分明的脸庞。

他现在基本已经弄清楚了,凌天背后并没有其他人。不过这并不代表凌天下这么大一盘棋,不是为了自己当皇帝当就当吧,他的一切本来就是凌天给的。只是这段快乐的日子,能不能再长一点?他不贪心的,再给他一、两年时间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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