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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贝奴怔怔说:其实她挺好的。

冷宫的时候扶自己起来,上次探望给她插西瓜吃,今天,还挡在她的身前。

她想了半晌,越发觉得其实微莺人不差,从前看这人不顺眼,也是因为微莺和萧千雪走得近,但萧千雪是萧千雪,段微莺是段微莺,她们其实是两个人。

宫贝奴想着,愈发觉得自己不该把对萧千雪的讨厌迁怒到微莺上,说:会妖法的肯定是萧千雪!段微莺一定是无辜的吧。

淑妃小脑袋上冒出很多问号,忍不住一掌拍她脑袋上,扯着这个当场反水的妹妹回去青澹斋教训。

盛暑快要过去,也差不多到离开避暑山庄的时候。

避暑山庄旁有大片围场,萧千雪说机会难得,便日日骑着小白马去围场射猎,等到日暮精疲力尽才回来,沐浴完就往床上一躺,很快便入睡。

微莺没有像她这样运动,睡得要晚一点,倚着栏杆看月夜下的荷花。

夜风拂面,满池荷花摇曳,水波泛起银色微澜。

她撑着头,想起自己还积攒了好几个盲盒在那边,自从发现皇帝就是吸欧器后,她再也没有抽过卡了,存量减少,卡牌包日益消瘦。

微莺叹气,尝试要不要自己试着抽一抽,就把宫斗姬叫出来。

宫斗姬:宿主,你决定了吗?真的要自己抽卡吗?

微莺纠结着:我

总不能再抱住狗皇帝去贴去吸吧。

宫斗姬:那快抽!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微莺鲜少露出这样没有信心的样子,偏头问:我真的可以吗?

宫斗姬声音斗志昂扬:宿主,你要有自信,毕竟你可是连空盒都能抽到的女人。

微莺抿抿嘴角,抽卡的手重新收回,放在身侧。

我可谢谢你。

她重新倚在栏杆上,垂眸看荷花,漫无目的地摩挲着手腕那个澹澹的帝王绿翡翠镯,心中开始怀念不知道女鬼姑娘身份的时候了。

微莺正出神,隐约感到有人在看她,转头往后看,没有发现人的踪迹。她狐疑地蹙起眉,继续看荷花,还是觉得不对劲,假装回到玉露殿,然后矮着身子重新溜出,把刚从柳树后走出的皇帝逮个正着。

她趴在栏杆上,望着站在月下的皇帝,不知道说什么。

既然被发现,云韶微怔片刻后,不再扭捏,慢慢走上楼梯,来到微莺的身边。

微莺朝她行礼:陛下。

云韶扶起少女,透过轻纱触到她的体温后便飞快松开手,好像被烫到一般,摩挲白嫩的指尖,动作很是拘谨。

微莺注意到她的动作,皱了皱眉。

云韶问:莺莺为何没有早睡,是因为白日的事吗?

微莺抬眸看向她:陛下知道了?

云韶避开她的视线,抿着嘴唇,轻轻点了下头。片刻,像是怕微莺误会什么,她焦急解释:我本是想过来的,只是

只是很快发现,没有来的必要,少女直接反客为主去抓妖了。

想到宫人报上来的事态发展,云韶弯了弯嘴角。

微莺托着腮,依旧问:只是什么?

云韶手指轻轻勾着栏杆,想了想措辞,小声说:只是想给莺莺留个乐子。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留言发红包。

耶耶耶!

第55章 飞蛾扑火

听她这样说, 微莺忍不住扑哧笑出来,陛下真有趣。

不愧是狗皇帝,狗到她都自愧弗如。

宫斗姬:您还是谦虚了, 谁能比得上您呀。

云韶见她笑了,也浮现淡淡笑意, 身子微微松弛下来。

仿佛突然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的差生,终于蒙对正确的答案, 几分如释重负。

她思忖片刻, 又补充道:若你不喜欢与她们周旋,那我

微莺打断,笑着说:我喜欢呀,婕妤和淑妃多可爱呀, 若是没有她们,生活岂不会无趣许多?

况且,要是没有反派上下蹦跶,她的抽卡大业就会遭到巨大阻碍!

云韶垂着眼睛,薄唇抿住,看着月光下的荷塘。

圆而大的荷叶舒展,碧绿的荷叶中,冒出几朵雪白的菡萏,被月光照得通透。水面泛起层迷蒙的雾气, 在风中轻轻飘荡。

她又抬起头。

深蓝的天空上, 明亮月轮旁几缕萧疏的薄云。

薄雾淡云, 蜻蜓萤火,她悄悄侧过头,谨慎又贪婪地望着微莺,并在微莺转头之时, 迅速地重新看向池塘。

微莺伸个懒腰:陛下,天都这么晚了,该回去睡啦,你不困吗?

云韶点点头。

微莺下意识伸出手,习惯性地想去揉她一把,只是手伸到一半,猛地意识到对面不是萧千雪,而是狗皇帝,便又收回来了。收回手,她就发现皇帝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手,露出很明显的惋惜之色。

微莺:

皇帝看着她,黑亮湿漉的眼睛像是渴慕得到爱抚的小狗。

她伸出手,皇帝的眼睛又亮起来了,然后她把手收回,皇帝的眸光立马黯淡。

微莺就像找到新乐子一样,手一上一下一上一下,看着对面皇帝的眼睛一亮一暗一亮就像是按某个隐秘的开关。

哎嘿,我来摸你了!

哎嘿,我又不摸了!

最后云韶终于按捺不住,伸手牵住微莺的手腕,轻声说:莺莺,你在做什么?

微莺笑弯眼睛:玩玩呀。

玩玩?云韶深吸一口气,想说什么,脸颊突然被飞快揉了一把,她瞪圆眼睛,像是怔住般,任由微莺伸出另一只手揉她的脸。

微莺揉着觉得手感上佳,又多揉了一小会,然后收回手,不玩啦,陛下,你想说什么?

云韶晕乎乎地摇摇头,没、没什么

微莺低头看自己的手腕:陛下,我要去睡觉,你拉着我的手啦。

云韶也低着头,看了片刻,慢慢松开手,改扯住微莺的袖子。

微莺往里面走,云韶跟在后面往里走,最后穿过大厅,来到雕花木门前。

她回头:陛下?

还跟过来吗?

云韶红着脸,支吾半天,小声说:我的病已经好了。

微莺看着云韶。

不会把病气过给莺莺。

微莺:所以?

云韶趁着微莺没反应过来,飞快溜进门内,站在床头,把衣领的扣子松开几颗,朝她说道:我来侍寝。

微莺沉默着走进房间,陛下。

云韶把外衣脱下,宽敞的中衣领口露出晶莹如玉的雪白肌肤,再往下,是许多白色绷带紧紧裹住的胸口,也许是裹得太紧,旁边的肌肤有点不正常的泛青。

微莺听到宫斗姬提醒,才发现自己盯着人家的胸看了很久。云韶羞红地低下头,却又解开了一个扣子。

微莺忍不住问:不疼吗?

云韶怔了怔,眼神有些茫然:什么疼?她顺着微莺的目光往下,落下层层叠叠的裹胸上面,手指戳了下,然后抬起头,嗯?这不是伤口,不疼的。

微莺想想,慢慢说:这是伤口。

云韶看着她,好像不能理解的模样,像又被老师抽查的差生,努力搜索脑内的正确答案,隔了很久,才点了点头,道:很久以前是疼的,不过现在不疼了。

微莺对上云韶的目光。

皇帝的眼神困惑又不安,双手捏着袖角,很紧张的模样。她双眼雾蒙蒙的,不觉得自己从小裹住胸口装成男人很疼,却因回答不好微莺随口的一句话,而差点落下泪来。

一时间,微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低下头,发现灯盏上有个小黑点,便拿出手帕去擦铜灯盏,靠近的时候,才发现黑点不是灰尘,而是只扑火死掉的小虫子。每到夏日,这样扑火的飞虫就特别多,就算宫娥们拿着纱罩住灯火,也总能让这些不怕死的小虫子找到机会义无反顾冲入火海里。

真是不讲道理。

她继续擦,一直把灯盏擦得发亮,心中却想起某个飞蛾扑火的解释:

其实飞蛾扑向灯火,只是把灯火错认为月亮。可是月亮离它太远了,穷其一生也无法飞上,飞到疲倦,便把灯火当成月光,奋不顾身地投入火中。

也许真的是太累了吧。

云韶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

隔了半晌,微莺才开口:夜里睡觉的时候把裹胸解下来吧,裹得太紧,对身子不好。

云韶咬唇,露出纠结的神色,难得微弱地拒绝了一下。

解开的话,很麻烦。

但是没等微莺说什么,她的手已经放在裹胸上面,慢慢去解开一层又一层的布条,脸色微微发白。

解开以后,她小声喊了微莺一声。

微莺没有抬眸,把黄铜灯盏擦到仿佛要上层釉,油光发亮的。

云韶坐在床头,双手搭在膝盖,解开的雪白布条松散堆在竹席上。她身体苍白而瘦削,腰很细,修长的脖颈线连着纤细的锁骨。大抵是因为常年裹胸,有点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少女情态。

她坐了许久,觉得有点冷,抬眸看眼专心擦灯的微莺,脱下罗袜,缩进床榻的被窝里,只露出双深黑的眼睛。

还不来睡吗?她问。

微莺终于放下手帕和灯盏,停止自己的擦灯大业,转身就往外面走。

云韶急得坐起来,用被子包住身子,莺莺,你要去哪里?

微莺笑了:陛下,我去睡觉呀。

云韶:你不在这里睡吗?

微莺老实回答:可是陛下,这里不是我睡觉的地方呀。她眨眨眼,忍不住笑起来,这里是客房,我睡在隔壁。

云韶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微莺往后面退,云韶想要追出来,碍于身上的裹胸已经解开,无法立刻上去拦住少女。待到门口时,微莺笑道:不过,裹胸太紧真的对身子不好,我是认真的,陛下睡觉的时候要解开哦。客房一般无人过来,陛下明日可以稍微起晚一点。

云韶喊住她:莺莺。

微莺耐心回头:还有什么事吗?

被褥滑至美人的胸口,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她看着微莺,再次问:不睡在这里么?

微莺想想,念了几句话。

云韶没听明白,蹙眉:什么?

微莺:揭諦揭諦,波罗揭諦,波罗僧揭諦,菩提娑婆呵。是心经,陛下,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你要多翻翻佛经呀。

云韶:

等到少女离开,她面无表情地坐起来,慢慢把裹胸束紧,双手用力扯住布条,脸色微微发白,不自觉拧了拧眉。

其实是有点疼的。

她来到桌前,注意到那条拿来擦灯盏的手帕还放在桌上,便拿起来,把丝绢手帕绞在掌心。燃烧的烛火外,是层微莺刚才放上去的丝质灯罩,几只小飞虫在灯罩外焦急地打着圈。

云韶把灯罩拿起,小飞虫便义无反顾地冲着火焰飞去,滋滋声响,极细的青烟在火焰上方缓缓升起。

翌日微莺特意起早了点,赶在宫人们来洒扫前去客房看了眼,以免皇帝的身份被戳破。但客房空空荡荡,皇帝已经离开了。

微莺注意到自己放在桌上的手帕已经不见。她看着空荡的桌面一会,直到绿蜡推门而入,讶异地喊了声:主子?

绿蜡:主子昨晚睡在这里吗?

微莺瞥眼凌乱的被褥,伸个懒腰,笑道:是呀,不过半夜睡不着,又回自己房睡下了。

绿蜡点点头,难怪我看主子的寝殿亮了一会灯,这边也亮了会灯。

微莺打过招呼,拿起鱼竿准备进入贤者模式,结果钓鱼钓到下午,又被不死心的淑妃给拉到老地方。

宫贝奴步伐迈小点,故意与她并肩走,小声对她说:我姐请了个和尚过来,听说可厉害了,你、你小心点呀。

微莺吃惊地睁大眼睛,偏头看了她一眼。

好像还没用口是心非来着?

宫贝奴立马不高兴了:你看我做什么?我好心提醒你,不要好心当成驴肝肺!

微莺立马沉默地摊手表示无辜。

淑妃一扭头,发现走在自己旁边的妹妹不知什么时候腻在微莺附近,揪住她的耳朵把她给揪回来,叮嘱:你可别说话了。

宫贝奴努嘴。

淑妃:说让你不要过来,非要来,等会出什么事就跟在我后面,别乱跑了。

宫贝奴继续努嘴。

淑妃靠近她,小声说:也别离段微莺太近。

宫贝奴嘴巴翘得老长,回头悄悄看了微莺一眼,微莺温和地朝她笑了下。

园中依旧站着圈宫人,看向微莺过来,他们的眼神已经不像从前轻慢,变得有些敬畏。张天师一身长袍立在供桌旁,附近还有个慈眉善目的胖和尚。

淑妃朝微莺笑:妹妹,昨日的事太蹊跷,我怀疑有什么不对劲的事,便请大师再来看看,你不介意吧?

微莺也笑,翘起唇角,眼睛弯着。

她的乐子过来了。

胖和尚朝她笑了笑,合拢掌心,施主。

微莺颔首。

淑妃急忙问:大师看出什么了吗?

胖和尚眼里闪过一抹冷光,点了点头,这位确乎与常人不同。

淑妃露出欣喜的神色,继续问:那她是?

一张卡牌无声地飞到他的身上,胖和尚身子一震,指着微莺,张口道:这位是佛陀转世啊。

淑妃愣住,笑容僵在脸上,像是没听明白,偏偏头,耳朵朝向和尚的一侧:大师说什么?

胖和尚:这位施主是佛陀转世啊!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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