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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民政局出来后,顾朗将两个红本本收进自己外套口袋,耸耸肩膀,“真巧,最后一个。”

秦小曼呆呆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们赶到时民政局还没下班:没想到,他会随身带着他们两人的户口页和身份证;没想到,她就这么一点也没有反抗地任他牵着进去填表、照相,无反抗地踏进了婚姻的坑里。

她又低头看着自己空空的手指,怒从心起,连个求婚戒指都没?!

“我,我看看。”秦小曼伸手向他要结婚证。

顾朗从善如流,马上掏出给她。她哆嗦着手打开,脸登时黑了一半,照片上她苦着张怨妇脸,眼睛都是肿的,一生就这么一次,他太不尊重她了!

“嗯,技术是差了点,没事,证件照都不太好看。”顾朗凑过来观察了下,很认真地说道。

“啪”秦小曼将结婚证仍地上了。证件脱手的一瞬间她就后悔了。

顾朗弯腰将它们捡起来,吹掉上面沾上的灰重新装回兜里,盛气凌人地对着她说道:“你闹吧,反正都是我老婆了!”

“还可以离婚的!”秦小曼气势汹汹,回转身就要往民政局走,守门的大爷往外赶她,“去去,都下班了,有事儿明天再来!”

顾朗吹了声口哨。旁边经过的两个高中生打扮的女生红着脸盯着他看了阵子手牵着手跑掉了。

风骚!秦小曼踢了他一脚。她先一步向车走去,被顾朗从后面抱住了,唇贴耳地对着她吹热气,“别气了。我好不容易才把你追回来。如果有可能,真想把你栓身上那也不许去。我爱你。如果我知道自己有一天会这样爱你,如果……可是没有如果,不是吗,我所能做的,就是用尽所剩余的生命来爱你。可能不太够,可是,我们应该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再下下辈子……”

女人,一遇到糖衣炮弹便软了,尤其是一个自己喜欢了这么久的男人轰击过来的,顷刻化成一汪春水也不为怪。秦小曼是女人,更是俗人。所以,她很没有节操地扭过头吻了她老公。

大冷天的,一对新婚夫妻吻啊吻,脖颈交啊缠啊。搅得空气都翻滚起来。

顾朗抱着她进了车后座,两人双双跌了进去。秦小曼倒是很主动,两腿一抬,攀上了顾朗的腰,甚饥渴地瞧着他。

顾朗恶狠狠地看了她好一会子,起身关好车门,将她拉起来,郁闷道:“别诱惑我!”

秦小曼这才想起自己的肚子,怜悯地看着他,“真是可怜,新婚之夜都没法过。”

顾朗额上的筋跳了跳,回望着她,她无辜地看着他。可是,怎么感觉她是故意的呢?

两人回到家,发现来了客人。

“小曼!”苏黎深原本正坐在沙发上同老人聊天,看到秦小曼,立刻站起身整整仪容,拿起放在一边的一束玫瑰,热情地递了过去。

秦小曼有些惊,接了道:“谢谢。”

秦小曼发觉自己爸妈脸色有些古怪,还未仔细考虑,就听苏黎深道:“小曼,我是来提亲的!”

提亲?

顾家父母担忧地望了儿子一眼。顾朗倒是气定神闲,悠悠地解了领带挂在衣架上,脱下外套,掏出两个小红本交给顾母验收成果。

他嘴角噙着笑,和蔼地问苏黎深:“方才我没听清楚,表弟你是来干什么的?”

苏黎深一脸的遗憾,摊了摊手,“没想到,我还是成了炮灰。”

顾朗一针见血:“你本来就是。”

“喂,老头子,你不去拉开他们吗?万一深深出个什么事,我们没法向她家里交代啊!”顾母站在楼下看着顾朗和苏黎深你一拳我一拳地打得欢畅,着急地拽老公的袖子。

顾父难得热血一回,“男人嘛,就该这样,打得好。朗朗这回做的好,好男人就该护着自己老婆。话说,”顾父话锋一转,摩挲着下巴,“这小曼还成了祸水,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你这是什么话?”顾母凤眼一挑,从知道小曼肚子里有她顾家的种,顾母就把小曼当成天下第一亲密人物,“我们的儿媳妇,那自然是最好的!”

秦小曼诺诺地坐在床上任自己爸妈数落。秦爸爸恨铁不成钢,“你你,怎么就答应了?说领就去,真是,不矜持!”

秦妈妈讥讽道:“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以后也不指望你疼我们了,哼。”想起顾母看小曼那个眼神,她心里就醋!

“爸,妈!”秦小曼再次眼泪汪汪。

作者有话要说:亲亲大家,不出意外,下章便是正文结局。

70

70、前奏

顾朗几乎得罪光了所有的人。

得知秦小曼即将和顾朗结婚,而且还是奉子成婚。安然果断地收拾了行李牵着女儿找闺蜜去了。南汐绝小心翼翼地阻拦了一下,终究还是只能看着她和琳琳一大一小上了车。让他难过的是,琳琳兴高采烈地上车后,都没跟他这个做爸爸的告别。水汪汪的眼睛里闪的都是两个字“鳗鱼”!南汐绝的心都要被嫉妒的焰火吞噬掉了。

陆若最近忙的脚不沾地。顾朗一个电话吩咐过来说要把求婚宴直接改为结婚宴。可怜他和陈辰忙活了好一阵子,弄得要多浪漫又多浪漫,这会儿又得从粉色系列的少女风改为端庄大方的正式版。更可恨的是陈辰三秒一叹息,明明嫉妒的要死,非得做出顾朗幸福就是他的幸福的模样,看着他肉痛的模样,陆若就心里抽的慌。两人一个负责整体构架,一个负责室内重修。对比图纸时,陆若一时不慎勾上了他的肩,被陈辰恼怒地打开了手,士可杀不可辱的凛然眼神哟,陆若满腔怒火烧啊烧,全记到顾朗头上去了。

“啊!”陈府,陈辰的妈妈c夫人纠结地捧着刚做好的婚纱尖叫。“怎么了,honey!”陈父忙放下手头的工作过来看自己的老婆。c夫人埋头在老公怀里抽泣,“亲爱的,顾朗欺负人家。人家花了这么多功夫给他媳妇做的婚纱,他刚才打电话,说,说,呜呜!”c夫人泣不成声。

“宝贝,顾朗难不成看不上你的作品?”陈父大为不解。

“不是!”c夫人抹抹眼泪,“人家看着他告诉我们宝贝儿子恢复正常的份上,自告奋勇地给他做衣服,谁知,他说他媳妇怀孕了,不要收腰的。呜呜,你看看这婚纱上的腰身可是人家费了好大功夫做的,看着鱼尾褶,最掐腰了,可是整个的亮点。他这么,太不尊重人家了啦!”

“这个,”陈父想了下,“宝贝,要不你还是再做件吧。怎么说,当年要不是他,我们儿子怕是也不会这么健康的成长。这次顾朗开了口,你就委屈点吧。”

c夫人擦干眼泪又重新扎进工作室。她要让顾朗看看她作为一个艺术家的执念!

“阿嚏!”整整一天,顾朗的喷嚏打个不停。他揉揉鼻子,继续写着请帖。

正在沙发上和安然聊天的秦小曼担心地走过来看他,“你是不是感冒了,要吃药吗?”

“没事。就是头有点疼。”顾朗笑道,歪了歪头,“要不你帮我揉揉?”

秦小曼略一犹豫,就走了过去。

桌上摊了一大堆红底金边的喜帖,顾朗正在一个个写着被邀请人的名字。秦小曼打量着他的字,明明是软笔写出来的,却有种力透纸背苍劲有力的感觉。

秦小曼帮他揉着太阳穴,顾朗便丢了笔,将她圈自己怀里,将脸贴在她已经微微隆起的腹上,“聊什么呢,不累啊?”

“什么都聊。”安然来看她,秦小曼高兴地不得了。当年安然怀孕时看她整个人憔悴的模样,吃什么吐什么,为了保证营养,还必须强行吃下去。把她吓得可不轻。好在前几天去做了产检,医生说很好。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害怕、忐忑。她有些忧愁地看着他,“顾朗,我是不是太幸福了?”

顾朗扶着她的腰,慢慢地扶着她坐自己腿上,“怎么这么说?”秦小曼将头靠在他肩上,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这里有点飘。”

“没事,飘吧,我在下面接着你。”顾朗情意绵绵,不巧又不识好歹地过来打扰。

安琳琳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过来,仰着脸捂着自己的眼睛喊道:“鳗鱼,有客!”

“谁啊?”秦小曼有些不好意思,连忙从顾朗身上起来。

安琳琳松开了手,眨眨眼睛,笑得狡黠:“爸爸。”方才安然一直抱着她不让她往秦小曼身上扑,这会儿她靠过来,好奇地看着秦小曼的肚子,“鳗鱼,你肚子里真的有宝宝了吗?”

秦小曼弯腰摸她毛茸茸的小脑袋,“是啊,到时候就可以跟你玩了。琳琳,你喜欢弟弟还是妹妹?”

安琳琳小心地碰了下秦小曼的肚子,“可以都要吗?”

顾朗“哈哈”大笑,将她从地上捞起来抱进怀里,“好,都有。男孩就给你做老公好不好?”

安琳琳绷着小嘴不说话。

“怎么了?”顾朗看她不说话,刮刮她粉嫩的小鼻头,逗她开口。

安琳琳扭捏了下,大着胆子说道:“妈妈说你这样风流的人,生的儿子也不是好货。琳琳才不要呢!不过,”她疑惑地看着顾朗,又看看秦小曼的肚子,“生宝宝的是鳗鱼啊。”

顾朗的脸已经全黑了。一口白牙咬得吱吱响。忍了,不和那种女人一般见识。可是,他委屈地一撇嘴巴,“老婆,有人侮辱你未出生的儿子,怎么办?”

秦小曼忧愁地望着他,喃喃道:“是啊,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可怎么办好。”

安然对于南汐绝尾巴似地跟着她十分恼火。无奈碍着在小曼家做客,也不好发作。

秦家爸妈开车去了老家,接秦奶奶来参加婚礼。秦小曼被顾朗拉走去照婚纱照了。

安然就帮着顾母准备晚上的饭菜。顾母因为家里有喜事,又有客人到来,高兴地紧。

“阿姨,我来吧,您去歇着。”听到南汐绝的声音,安然的背僵了僵。深吸了口气,接着低头切菜。

“那好。南子啊,这几年多亏你在外头顾着我们朗朗。”顾母擦了擦手,满心欢喜地打量着南汐绝,儿子争气,儿子的朋友也争气,人长的帅有本事不说,对妻子孩子也好。她将围裙摘下对安然说道:“安安,有不懂得叫我。”便出去了。

厨房里一时没有人说话,火苗的呼呼声,汤咕噜咕噜地冒泡声,还有洗菜时“哗哗”的水声。混合在一起,漾着家的温馨。

南汐绝将洗干净的菜捞上来,放到案板旁边。他一靠过来,安然拿着菜刀的手一顿。

“小然,嫁给我吧。”南汐绝慢慢说道。

安然抬起头来,讶然地看着他,他身上围着顾母方才围得粉色围裙,手上还是湿的。一身随便地站在厨房里就说这种话!她皱了皱眉:“有病啊!”

“我是认真的。”南汐绝从后面抱住她,声音低沉,“我都这么大了。琳琳也不小了。”

“你年纪大关我什么事?”安然去掰他的胳膊,无奈撼动不了丝毫,只好继续逞口舌之快,“你老了,我还年轻。和我结婚,不怕我毒死你,卷走你所有的财产?我现在跟着你也只是利用你,好让我和琳琳过得好一点。你别忘了,我可是嫁过人的。现在心里头还装着个死人,永远忘不了他。你要我嫁给你,图什么?”

南汐绝没说话,只是更紧地抱住了她。

安然心里难受。他这样又算什么?当年她倒贴上去他都要把她推开,她安然也是众人捧得高高的大小姐,独独在他面前,什么都不是。安家出事时,她去求他,结果呢,他从春情迷漫的房间里走出来,才刚刚碰了其他的女人,就让她“伺候”他!怀着琳琳时,夜里想他想得骨头都疼得时候;琳琳会开口叫爸爸的时候,他又在哪里?是谁,榨干了她所有之后,弃如敝履,还要甩下狠话:“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我爱你。”

渣滓!安然心里暗骂了一句,眼眶轰然一热。你说爱我,当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总是不在。安然拉起他的一只手,狠狠咬了下去,满嘴的腥咸,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擦了擦嘴角,“南汐绝,你再做这种事,我发誓,你再也找不到我!”

南汐绝看了下流血的手,漠漠地看着她,转身去关火,“汤好了,端过去吧。”

安然气结,这个男人,就是有能耐转移话题。

“你明知道我们中间有误会的。”南汐绝终是不死心,追加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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