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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保国低头掐着录音笔,时不时嗯嗯两声。

郑远沉吟片刻,问道:那为什么你们两个没有睡?

这一句就好像是平地一声惊雷,使得本来就奇怪的氛围变得更加奇怪。

因为我们醒着。言野一笔带过之后才说道:他们这里自己的网络里安插了东西,连接不到外面,我没有连接网络,消息发送依然有延迟。

正好有人叫郑远,郑远也就走了,走到半路上背影顿了顿,使劲打了一下自己的嘴,这才继续往前走。

林保国满眼是关切,快去坐车下山去,小池,你也别害怕,我们都来了,陪陪你叔,下山去。

嗯。陆岳池轻轻应了一声。

陆岳池和言野并排坐着,神经长时间的高度紧张让他现在有些困倦,可是想到言野,整个人又坐正,但是整个人都显得不安。

想要说再多,都只是用之间轻轻触碰了缠在他手臂上的绷带,问道:要我走你能有多大把握?

没事的

言野话还没说话就看到了一颗水滴从陆岳池眼眶里砸在了自己的手背上,抬手用手指给人擦了擦眼泪,说道:没有把握。

只有自责,太过高估自己没有在察觉到危险的时候直接走,而是想着探求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致于将他置入这样危险的境地。

言野勉强让自己笑了笑,说道。

但是你得走。

*

距离从山上回来已经有大半个星期,在这大半个星期里言野都被陆岳池按在床上休息。

陆岳池知道手机对言野来说不是什么生活必需品,甚至直接收缴了手机,就希望在这件事后他能歇歇。

也就是在这段时间里陆岳池还平常了一把照顾人的感觉,哪怕是言野渴了水都是他跑出去给倒的。有什么好的都往言野身上堆。

中午刚睡醒,陆岳池就去厨房煮牛奶。

才出去不久,被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就亮了屏。

是言野的手机,打电话来的是郑远。

言野接通了电话。

郑远说道:这些女孩的资料都能和以前报案的失踪人口对的上,被拐卖到这儿的时间有长有短,有的精神状态已经不太行,不过都在很积极地接受心理疏导。上面的意思是看她们的意愿

言野:那些孩子呢?

还不是说看意思,那个村里的人肯定要给钱,愿意抚养自己孩子的每个月肯定能有补贴,不过孩子们都是混着养的,小孩们压根就没见过她们,还得亲子鉴定。不愿意的应该就得送去福利院。郑远踢了一脚东西,骂道:一群畜牲。

言野也沉默了半晌,问道:那天带你们来的老婆婆你们

找着了,什么话都问不出来,是真疯了。那天她也害怕,才去村口晃荡的。

嗯。

言野眼皮跳了两下,还是对她的态度很在意。

郑远:我这儿还有一些东西想要告诉你,方便出来吗?

言野看了一眼正在厨房里叉着腰的陆岳池,说道:不太方便,电话里说。

你之前想要翻的那个案子跟这个有关。郑远笑着说道:狗屁直觉,还真准?

电话的两边都陷入了沉默。

二十年前有一队驴友进入了山林里探险,有一名队员走失在了山里,其余的队员出去寻求救援。特警们找到他的时候才发现他正在给一个全身赤/裸倒在地上的女人穿衣服,而那名女子身上有很多痕迹遭到了非人的对待,并且已死。

男人被执行了死刑,而那时候他的妻子刚刚检查出来了怀孕,那个走丢的队员姓宁,女儿就叫宁谷子。

那个时候通讯技术不发达,又是在山里,根本没有什么目击证人,判定也就无从下手。而在十几年后,有人发现了这个案件中的不合理之处,只是时间久远,想要再去查已经是无从下手。

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消息会突然泄露,社会舆论铺天盖地的涌来。

宁萧是强/奸/犯,宁谷子是强/奸/犯的女儿,而在十几年后想要帮宁萧翻案的言野是帮凶。

当年闹得很厉害,后来是上面有人发话要压下这些东西。

言野因为这些也主动提出了要离开江北,并且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无法走出因为宁谷子的死而带来的阴影。

虽然来得太迟了一些,但起码还了父女两人清白。

郑远说道:他们那儿穷,没有人愿意嫁到山上来种田的,也害怕下山,就只能在人贩子那儿买人,一村集资。很多人死了,但是在很多年前逃出去了一个,后来的事应该对的上,她急于想离开那儿,一直跑,甚至从那儿直接沿着山跑到了你们那边,结果可能是太累了,就倒在那儿了,我听说的是陈英已经接到上头的命令在查了。

而且还至少说明着,这场无视人性人权的肮脏的交易已经进行了长达二十年有余。

言野抠了抠桌角的边缘,应了声,那就好。

郑远继续说道:上头说现在什么都谈开了也想要你回去,托我来跟你说,你说我也不是什么人,他们非要让我来当这个恶人,我也无语。

会回去吧。

我就说你不会回去的嘛!等等?你说什么?回去?我没听错吧?郑远花容失色,在电话那边一不小心打翻了被子,然后被两个年纪看起来有些大的穿着警服的人看了看。

郑远默默打开了免提,手机里传出来了言野的声音。

他说他考得还行,以后要能去江北读大学那我就跟着回去。

郑远咽了咽口水,问道:要是没去成,去了别的地方呢?

办公室里的三个人都提着心等着言野的答案,下一秒电话就被言野掐断了。

郑远赶紧举起了双手,说道:他自己挂的,不是我挂的!

电话那一头。

言野看着倚在门口看着自己的陆岳池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一些慌张,立马把电话掐断了不说还赶紧把手机藏在了枕头后面。

用手一摸似乎漏出来了一个角,又把手机更往里面塞了塞。

陆岳池到了床边,不怒自威,伸出手示意言野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上交赃/物,不然当以极刑论处。

言野把手机放在了陆岳池手上,一开屏就是和郑远的通话记录,十几分钟。

陆岳池说道:聊工作呢啊?

言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最后还是点头。

陆岳池被人这么呆的样子给逗笑了,说道:我又不会吃了你,说实话。

聊了山上的事,也聊了以前的事,也聊了之后的事。

之后的什么事?

你的事。

陆岳池当即小脸红红,我?我、我的什么事?

言野刚想说,又觉得这样就是给陆岳池压力,说道:我和你的事。

陆岳池彻底懵了。

虽然他很想问我和你的什么事,但是这样显得他很不矜持,万一自己误会了又很尴尬。

陆岳池哼哼唧唧把牛奶杯子拍到了桌子上又哼哼唧唧地走出了房间门。

到了门口才真正地展现了本真,蹦蹦跳跳就差打一套军体拳助兴,然后面无表情地走回了房间里说道:明天我会早起,早餐我来做,你等着吃就行。

嗯?言野被陆岳池小正经的样子逗笑了,问道:我吃了会出事吗?

陆岳池觉得言野现在仗着自己的宠爱越来越油嘴滑舌了,气鼓鼓说道:出事也得给我吃下去,我不是来询问你的意见的,是来通知你这件事的。

好,那你做。

*

言野这句话杀伤力不大,侮辱性极强。陆岳池肯定不能让言野吃了出事,也舍不得,想起来了自己那个半路夭折的厨师梦已经开始尴尬。

趁着晚上言野睡得早,陆岳池悄悄摸摸就钻进了厨房里蹲在地上开始思索大计。

仔细一想早上肯定也不用吃什么特别厉害的东西。

煎鸡蛋肯定不行,容易出事,于是陆岳池默默把小本子上的煎鸡蛋换成了煮鸡蛋,正好把火腿肠一切又能做三明治,再去煮一锅牛奶

陆岳池都被自己感动了,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真伟大。

不过他以前也没煮过鸡蛋,在冰箱里掏了几个鸡蛋有模学样地往锅里丢,差不多时候就捞了起来,一磕开发现连蛋清都还没煮明白。

于是再等,眼看着锅里都冒泡泡了,陆岳池思考了一会就把所有的鸡蛋都捞了起来。

于是

桌子上出现了几个破壳了的还没煮熟的鸡蛋。

母鸡听了都得伤心难过down一天。

陆岳池为母鸡着想,为全世界的粮食问题着想,默默的把那几个连溏心都不算的蛋给吸了个干净。

然后,成功地开始

拉肚子。

第77章 心动的痕迹。

陆岳池一晚上跑了好几趟厕所, 动静大,难免惊动言野,言野倒是关切地问了半天, 陆岳池哪能跟他说是自己祸害的自己,咬紧牙关,问就是凉水喝多了闹肚子。

直到凌晨的时候才平息下来。

毕竟是拥有八块腹肌的绝世猛男,陆岳池还是一大清早就掐了闹钟起床准备早餐, 转念一想还是出去买点回来凑合,给言野留了一张小纸条就出了门。

外头已经亮堂堂,街上已经有不少人在走动,陆岳池心情大好,哼哼歌往教育巷走,那儿有家卖包子的, 特好吃。

新鲜先做的包子, 陆岳池站在门口等着人把包子装进袋子里, 一偏头就看见了一个熟脸。

男人手里拉着一个大尺寸的红色拉杆箱,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对紫色爱得深沉,今天穿的是一件紫色的t恤。

本来还不太能记人的,这么几次三番的, 陆岳池也就认得了人。

装完包子之后他就过去打了个招呼,看了看那个红色箱子, 问道:早上好, 哎,叔你住这片儿啊?提这么大的箱子一大清早的,干什么去啊?

陆岳池自来熟,又长那么一张人畜无害的脸,乖小孩都讨人喜欢。

紫t恤也就答了, 说道:单位安排出差,一会儿的火车。

陆岳池把包子捂在了手里,说道:算着时间家里孩子还小呢,阿姨有人照顾么?

瞎操心!紫t恤笑笑,补充了一句,家里有老人管着。

那您快去吧,别在路上耽误了。陆岳池还赶着回去跟言野邀功。

两人分开走了之后陆岳池才发现路上面有两道特别深的水痕,心想:这男的还挺臭美的,出一趟差带这么大一箱子衣服。

也就是这么想着,陆岳池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个箱子似乎动了一下。

一开始还以为是眼花,结果那个箱子又动了动。

紫t恤还在闷头往前走,步履有些匆匆。

陆岳池皱了皱眉头决定跟上去。

之前就听派出所里的人说最近有些人家里的宠物总是走丢,路上流浪猫流浪狗的数量也在减少,怀疑是有人集中抓了这些小动物。后来抓着了人,是狗肉餐馆的老板。

一旦有了这个念头,陆岳池就越来越觉得那个紫叔是漏网之鱼,悄咪咪跟了上去,路上还怕有问题拿了一块路边的石头防身。

陆岳池自觉自己紧紧跟着人,却没想到在一个小巷的拐角后男人就消失了,脚步声从身后传来,陆岳池转身准备挡住人,却没想到后脑勺传来了一阵钝痛,然后就迷迷糊糊失去了意识。

*

屋里。

其实陆岳池做了什么言野什么都知道,就也觉得他开心就好,并不像阻拦,只是昨天他那一场闹肚子弄得自己胆颤心惊,确实是担惊受怕了好久。

可是原本就有起床气的人能够心甘情愿地早起给自己去早餐有很让人感到满足。

言野睡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觉得心跳地有点快,用手去试探额头上的温度,是刚刚好的温热。

甚至也开始期待他会给自己带什么回来。

只是左灯右等没能等到人回来,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都足够将整个城区都绕过一圈,言野拨通了陆岳池的电话。

只是无人接听。

恐慌的情绪在第一时间蔓延至全身,压过了焦虑。习惯冷静,强压住心头不好的想法,打通了警局的电话,要求通过他的手机去定位他的位置。

*

仓库里没有了东西,实在是空旷,紧闭着大门也只有一束白色的光线从最上面的小窗口里投射进来。安静到一点微小的声响都会被无休止地放大。

在这个时候振铃声极大,甚至还有回声。

两个男人看着那个手机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大眼等着小眼,在振铃几次后对方终于不再打电话过来。

紫t恤旁边坐着一个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说道:我一回来就看到这人了,你绑他干什么?

紫t恤身边的红色拉杆箱已经不见了。他慢慢说道:今早的货,可能是路上醒了,然后这个小鬼好像知道了什么,一直跟踪我。我拿不定主意就直接去送货了,怕他知道了什么醒来再问问。

老人轻笑,说道:你们这群人什么时候这么好心啦?还不直接杀人灭口的?

钱难挣,屎难吃。不是我要干,是进去了就出不来了,最近孩子奶粉钱够呛,而且之前不是出了那么大的事吗?行情不好。紫t恤睨了老人一眼,说道:他是警察那边的人。

警察那边的人不就更好办啦?给人还回去呗。小彭啊,你还是太年轻了。

紫t恤懊恼地抓了抓头发,笑着说道:现在跟你们那时候能一样吗?您洗手了不干了,怎么老了脑子也不好使也不看新闻了?派出所那边来了好几个厉害的,上头不是还说了吗,让我们收敛点,我师父说那个姓卫的老头头铁较真,那个姓言的,上头也惹不起他们家。

什么背景啊?

谁知道呢?紫t恤踩了踩地上的灰,说道:管他什么来头,来了这儿还不就跟我们一样了,指不定是犯了什么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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