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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岳池说着说着还有点小伤感上了,突然想起来了自己开直播的目的,赶紧换上了一个笑脸,声音带着笑,别管他了,我肚子还饿着呢,泡面还是外卖?

话音刚落,陆岳池还没能把弹幕看完,耳朵里就传进来了敲门声,纳闷,自己还没点外卖,还真能网络姻缘一线牵跟人脑电波对上,人家外卖小哥给送东西来吃了?

弹幕上有人问,是叔叔回来了吗?

陆岳池心里倒还希望是言野过来了,也知道不可能,笑着站起了身准备去开门,说道:都说了他忙,要真是他啊我跟他姓都行。

打趣完,陆岳池把手机屏幕稍微往下压了一下预防他们看到自己的脸,天气转暖了拖鞋成了摆设干脆光着脚去开门。

老式防盗门,猫眼那儿不灵敏,陆岳池用手把住了把手,喊了一句,谁啊?

我。

这一声差点把陆岳池直接送走,手都颤抖了,想也没想就开了门,一看,还真是言野,一时间失了语,半天又没说出来一句话。

总感觉现在这个场景有点熟悉,偏偏又记不起来,于是干脆不再管,往后退了两步靠在了门框上,扬了扬下巴,说道:你来干嘛?

给你送饭。言野走进了屋子里,甚至没有看陆岳池一眼,只是在跟他擦身而过的时候吐出来了两个冰冰冷冷的字,穿鞋。

陆岳池还能看到他手上提着一个塑料袋,从塑料袋里飘出来一缕菜香,彻底把自己的肚子给弄瘫痪,好歹是脑子还清醒,看到言野把塑料袋放在了桌子上还记得自己开着个直播赶紧把手机抓在了手机,眼看着上头全是啊啊啊的刷屏,陆岳池对着话筒说了一声,啊,今儿就聊到这儿,外外卖到了,吃饭。

陆岳池屁颠屁颠地跑到了桌子边上,连椅子都让言野贴心地拉了出来之等着自己往上坐,陆岳池把塑料袋里的饭盒一打开就看到了一盒肉,一时间两眼放光,看到言野开始拿着扫帚在屋里扫地,又想要撩拨,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的?

猜的。

那你要猜错了这么办?那这一盒饭不就浪费了?

不会猜错。言野顿了顿,站起身来和陆岳池对视,陈述后果,再不吃就凉了。

陆岳池能看出来这是刚刚做出来的饭菜,夹了一块肉吃进嘴里之后就发现这个不仅仅是刚刚做出来的,还是言野做的。

他哪里有这个时间给自己做饭?还有他怎么知道自己没吃饭的?

疑问全部堆积在心里,支支吾吾问道:那个案子查出来了?让你有空过来这儿?

言野轻轻嗯了一声,继续扫地,陆岳池没再说话,言野一抬头看到了陆岳池期待的眼神,喉结滚了滚,慢慢说了一声,对不起。

你对不起什么啊,我有什么能让你对不起的。

最后三个字还没有说出口,陆岳池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胃里一阵翻滚,刚刚吞下去的几口饭变成了折腾自己的利器,赶紧跑到了洗手间里,止不住的呕吐。

胃部抽搐的疼让陆岳池整个人蜷缩在一起,一只手攀住水管才能勉强保持身体的平衡,额上的青筋有些突出着跳动,因为呕吐不适所带来的生理泪水将他眼白都染成粉色,没有吃东西,所以没有什么可以吐出来,嗓子被胃液灼痛,难受得想哭。

感觉到有人捞住了自己的腰,很快嘴边被递过来了一杯水,陆岳池接过来开始漱口。

比身体更难受的是心里,感觉被人直接搅碎在胸腔里头。

陆岳池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想要更多的唾液从嘴里溢出。

很快,身体一轻,自己被言野整个抱了起来放在了椅子上,陆岳池就这样呆呆坐着,看着言野端来了一盆热水,打湿了毛巾又拧干给自己擦手擦脸。

人坐在这里沉沉的,可是心里却空空的,就像是被蛀空了的牙齿,外头看起来还是完好的,可是里头连带着牙根已经腐败,嚼出满口的血。

陆岳池眼巴巴看着言野,终于问道:为什么?

我不能跟你说这个。

是不能告诉别人还是单纯不能说给我听?

陆岳池一阵见血指出来了问题所在,言野沉默,用毛巾去给他擦嘴角,尽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和一些,说道:母子两人相依为命,母亲身体不好想要给孩子创造一个更好的条件,结识了一个男人,想要和他结婚共同抚养小孩。母亲对小孩的要求太高,小孩长期生活在高压的教育策略下,可能不太喜欢那个男人,一时间想不开

那小孩是自杀的?

不知道。

你他妈怎么能跟我说不知道?不知道你去查啊?你跟我在这儿耗着干什么?陆岳池用力打开了言野给自己擦拭的毛巾,似乎是没有控制好力道尾端甩在了言野的脸上,陆岳池赶紧捧住了言野的脸要给他看伤势,一边说对不起眼泪一边往外涌,叔,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激动了,我没有故意要这样,真的。

陆岳池能感觉到他抓住了自己的手腕,目光似乎太过刺眼,逼迫人和他对视,言野说道:根本没有确切的证据,判定这个的理由是费灿灿的日记本,我们试图将结果引导至和你、和我、和大众一样都希望的结果上去,可是没有办法,事情就是如此,费灿灿是否是自杀我们都无法确定,具体细节我不能告诉你,只能说,我们还没能找到最后的凶手,假定杀害母子二人的凶手。

说完之后,言野默默端了饭碗,拿了勺子给陆岳池舀了一勺饭递到了陆岳池的面前去,说道:这个案件现在不归我负责,甚至也不归你郑远叔叔负责,我们已经将权限全部给了总局里来的精英团队,我最多只能做到配合。这是我所能告知你的极限,吃饭,好吗?

陆岳池没说话,低头,垂下来的头发遮住他小小尖尖的脸,还紧咬着下唇,可怜巴巴的样子。

我多大人了还需要喂吗?陆岳池看着眼前的一勺饭,又想起来了之前的那个饭团,终于勉强牵起来了一点嘴角,到底没漏了嚣张,揶揄,你以为我跟你一样?

是,不需要。言野将勺子插在了饭里整个递给了陆岳池,自己搬了个椅子坐在了陆岳池对面。

也几乎是没有酝酿,直接说道:所以,回家住,好不好?

尾音上挑,听起来是问句,可是语气却坚决,似乎不容人否定。

第28章 叔,你像刚刚一样抱抱

陆岳池觉得自己还不至于把我想回去住这五个大字写在了脑门上, 这可是自己不出口的话,言野能对自己问这个似乎就给了自己好大一个台阶,等着自己往下蹦。

他就跟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似的。

陆岳池拿着勺子的手略略抖了一抖, 覆盖在米上的肉重新落在了碗里,说道:我不会说变成什么样,怎么说呢,就是, 那小孩吧我肯定不会嗯,那什么。

最近我没能把很多精力放在你身上,这一点我向你道歉。

我巴不得你把你那双眼睛离我远点儿,一张嘴整天放我身上我快烦死。

所以,回家来住,可以吗?

言野的安慰能让自己不那么难受, 他是警察, 警察叔叔怎么会骗人呢?陆岳池狠狠挖了一勺饭往自己嘴里送, 要把自己空空的肚子填饱, 抽出空来试探了一句,那小蛋糕怎么办?

话刚一说出口陆岳池就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个奇怪的东西,赶紧要改口, 结果没想到言野还能接上自己的话。

我给她看了我的工作时间和工作强度,这两者共有的不确定性和意味着, 我不仅和她而是和任何人在一起之后都没有能力与对方进行正常的情侣之间的相处活动, 更何况,除去工作之外,照顾你是我的重中之重,我劝她再考虑考虑,她放弃了。言野露出了一个笑容, 让他整个人都显示出一种平常不存在于他身上的疲态,我并不是一个个人情感很充足的人,如果能够挤出来那么一些,我更愿意全部投入到你的身上去。

陆岳池本来觉得自己态度应该更加坚定一些,就算是想要回去也不能这么容易,不然就是显得自己特别想要回去似的,可是谁知道在看见言野这样一个笑的时候陆岳池突然觉得心跳跳得有那么一小丢丢的快,点了点头,又揶揄道:我看是别人嫌你邋遢看不上你了,你胡茬都冒出来了也不知道给剃了,看起来怪让人难受的。

回去就剃。

嗯啊。陆岳池终于松了口,又问道:那这儿的房租怎么办?还有在这儿的东西?

你先跟我回去,东西我明天来给你收拾,至于房租言野站了起来收拾碗筷,这一个月内你可以考虑来这儿午休。

我都回去了我还来这儿干嘛?

才说完,陆岳池就发现自己好像是说漏了嘴,看到了言野回头对着自己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

你轻了很多,之后回去好好养养。

*

陆岳池就把今天要换洗的衣服塞进了书包里就下了楼,言野还在上面收拾东西,按照他的意思是带过来的东西能先往回带就往回带。

陆岳池蹲在楼梯口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木棒去看地上的蚂蚁搬家,学生放学回家而造成的路面虚假繁荣已经结束,路上只有零星几个行人和飘过去的一两辆小摩托。

小摩托喷了陆岳池一嘴车位气,陆岳池终于站起来抬头往上看了看,还能看到自己那层楼上有亮光。陆岳池想把自己一巴掌扇死,怎么就一下跑下来了,现在要再上去一趟显得自己多急切

蹲久了的腿有点麻,吃得饱肚子也有点圆滚滚,陆岳池隔着衣服揉了揉自己的肚皮拎起挂在楼梯扶手上的书包就往外头开着的一个小超市走。

看着货架上摆着的一排排饮料,陆岳池一下懵圈了,不自觉拿了两瓶水蜜桃果汁下来,陆岳池仔细想想,搜刮着自己那个什么事都没装的脑子也没能刮出来言野喜欢喝什么的信息,突然又有点丧,给言野换了一瓶运动饮料。

付账,小桌板上压着玻璃砖,玻璃砖下压着付款码。小柜台那儿已经有了一个人,陆岳池干脆先举起手机把付款码给扫了,网突然有点差,陆岳池等了半天没能等到手机弹到付款界面去,只能原地转圈圈找信号。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余光一瞥,看见了货架后头正有个人在往他包里塞东西,陆岳池抬眼一看,这儿没有摄像头,小超市里头也就只有一个老板娘。前头那个人似乎正在说自己没网说要用现金支付,结果跟老板娘起了争执,争执这是真钱还是□□。

陆岳池眉头皱了皱,不知道这是不是是一伙人,估量了面前男人的背影,虎背熊腰的,还有点熟悉。既然觉得熟悉了,陆岳池就不想和人纠缠,慢慢后退观察那个拿东西的,拿东西的人穿着休闲款的衣服,外套宽大将他的包遮挡了一部分,就像是假装自己进来买东西没买到什么一样的,正常的往外走的客人。

陆岳池就在这儿摸爬滚打长大的,什么没见过,又生怕是他俩是一伙的,狗逼急了还跳墙,人逼急了还指不定能做出什么事来。陆岳池摸了摸包里,在里面拿了一支笔出来,慢慢靠近了那个休闲外套,将笔抵在了人的后腰上,轻轻说道:东西留下来,人走。

你在说什么?

别装。

不是,就几块钱的东西,你没必要吧?

我觉得有必要。陆岳池紧抓着人的肩膀,我就进来买个东西,人都在外面等着,其实为这个打一架挺不值当的,是吧?

休闲外套沉默了半晌,把手摸到了包上,陆岳池还没有放松警惕,下一秒就觉得有人把自己用力一推,整个货架呈现倾倒之势,陆岳池只能去扶,下一秒刚刚被自己抓住的人就紧紧拽住了包直接往外冲。

老板娘终于反应过来,大叫一声,抓小偷啊!

这一声尖叫在夜晚的时候显得十分鲜明,惊动了在电线杆上停着的麻雀,几栋楼里的声控灯三三两两亮起,陆岳池直接把包丢在了超市的柜台上,看见了卷闸门旁边摆着一个铁钩,叫了一声,借一下,包押这儿了!

说完,陆岳池就往外冲。街口还有从窗口探出头来看热闹的人,陆岳池也就是一时气血上了脑子,一直就跟着那个休闲外套跑,等到那个人跑过一个黑黑的转角的时候,陆岳池才觉得不对,要往后退,可是整个身体已经暴露在了视野之中。

一群人坐在墙根底下抽烟,烛火跳跃,路灯失灵,光线汇聚在了那群人的脸上,一个个看起来麻木而又狰狞。

陆岳池跟坐在废弃沙发上的人的眼神撞了一下,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些人的面孔有些熟悉,笑着说道:东西给我。

没想到那个人直接把烟头摁灭在了墙壁上,答非所问,好久不见?

陆岳池用手指摩挲着铁钩上因生锈而产生的纹路,回应,谁跟你好久不见,偷别人东西你们还有理了?

我这就几块钱啊?你现在把你爸妈在外头偷的钱都还了?

你给我闭嘴。

男人松了松自己的胳膊,一只手在自己耳朵边上蹭了蹭,说道:啊,我忘了,你爸妈都死了,你、就、是、个、孤、儿。

男人和陆岳池差不多高,两个人靠得极近,陆岳池身体紧绷着,耳畔感受到了男人喷出来的湿热气团,直接抓住了男人的头发把人抵在了墙上,你他妈再跟我说一遍?

脑袋和墙撞在一起发出了剧烈的响声,那些在角落里抽烟的人就要过来帮忙,结果被人挥手制止了,男人露出来了一个笑容,直接往陆岳池肚子上打了一拳,紧接着就是一拳往陆岳池脸上招呼,我有什么不敢说的?啊,就最近,不是一小孩杀了他妈吗?那跟你性质差不多,是不是有人说你命不好,你命太硬了,你不死那就得克死你身边的人,知不知道?

男人用一只手把陆岳池的下巴捧起来,脸上的肉被挤压到了一块儿,陆岳池用手在地上摸索,寻找那个被打落在地上的铁钩,拿起来之后反手就往人的背后挥。

打中了,但是男人也只是闷哼一声,紧接着抓住了陆岳池的头发,陆岳池不得不把脸跟人凑得很近,他嘴里喷出来的气息腥臭,还带着劣质烟卷的味道。陆岳池恶心得想要吐,屏住呼吸,依旧强硬,你他妈的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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