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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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芭内捏着信纸的手指紧紧地与纸面相融合。

他好紧张

在看到表姐写给他的信的时候。

信里写了很多东西,但是却不怎么像信是内容这里头,叙述了法子在家破人亡后所度过的一些看似悲苦的日子。

从家里带走的钱被坏人骗了个精当光,原本有一家紫藤花家之屋善意地想要收留她,却被当时满心愤恨的法子拒绝了。

法子她因为什么都不会做,很苦地活了两年。被鬼追击过,多亏了附近有剑士巡逻,她才能够活下命来。

也正是那段时间,她突然意识到了自己所接受的过去的教育,是无比畸形的。

越和正常人交往,她就会越感到羞愧。她那引以为傲的家族和家族的传承,在外界简直就是一个败类,不,简直就是畜生才会干出来的事情。

因为无法忍受自己曾经骄傲地向自己的朋友们、以及交识的人宣城自己有着世界上最好的家庭的法子,有很长一段时间宛如折磨自己般绝食。

因为极度的饥饿而倒在路旁的她,被路过的紫藤红花夜所拯救。

一年以后,他们两个人就成婚了。

法子也是那个时候改名为芒铃的。法子想,更改掉自己的名字的话,她内心的愧疚感是不是会随着这个逝去的名字而消失一些呢?可是无论如何努力去忘记那回事情,自己那无耻的、对别人破口大骂的行径依然深深影响着她。与此同等的,还有迫害无辜的孩子这回事。

成为紫藤家的女当家后说实话,她和家主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感情。芒铃想,也许对方只是需要一个像风筝线一样牵住他不要被风吹走的人吧。

真是孤单的人啊。

在那之后,良心觉醒的她,开始从事与鬼对抗的事业。他们一家(紫藤家)历代以种植鬼厌恶的紫藤花木为生,这段历史已经长达百年。

每次将用于驱赶鬼的紫藤香包送给那些人的时候,芒铃都会产生一种我是不是也有渐渐变成好人了吗的想法。

除了这个以外,还有

假使有一天见到那个孩子的时候如果能跟他道歉就好了。

法子芒铃一直以来都是这么想的。

「后来,在藤袭山的最终选拔那里,我见到了你。好想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但是我太胆小了,没敢在最终选拔结束后赶过来这几年来,我一直都有梦见你和那个孩子。」

「对不起,请原谅我。我知道的,我们一族的罪行并非这句简简单单的道歉就可以将其化解,但我也想这么做。」

小芭内抿紧了嘴唇,眼泪含在眼眶里面。

这几年来,他一直、一直生活在家族的沼泽里面。那五十条人命缠绕于他的身上,日日夜夜地折磨着他。但是在看到芒铃的信后,心中似乎有一块肮脏的地方被扫清楚了。

道歉之下,还有一句宛如警告般的话来。

那是这封信的最后一段话,最后一个字眼笔锋浓重。

「那个孩子,是紫姐姐的孩子。紫姐姐在怀着他的时候,就神神叨叨地说过:他是背负着伟大使命的人。因此,即使是要她付出生命,她也会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那个孩子出生后没两天,紫姐姐就去世了,而他自己也因为断气被女鬼扔到了雨中的田地里。」

「某一天,一个长着六只眼睛的男人把他带了回来,并要求常子及我们一家抚养他。当时我远远地偷看了他一眼」

「那只男鬼的眼睛里面,有数字。」

「请务必小心对方。」

「芒铃,留笔」

小芭内看完了信,他心中充斥着无数的情绪。

被原谅了的轻松,以及对那句警告般的话语的不解。

那是什么意思,是让我小心缘一吗?为什么啊?

那只眼睛里有数字的男鬼,是十二鬼月吗?

缘一是背景神秘的人。

以为自己是家里唯一的男子的小芭内,在那个夜晚第一次碰见了同为男性的缘一,对方突然出现,突然带着他逃跑,然后突然变成了鬼,突然之间又克服了阳光成为了连柱们都惊奇不已的鬼。

小芭内除了知道自己是对方的表哥外,对缘一点事情几乎什么也不知道。

他好困惑

抬起头的时候,刚好触碰上主公令人信服的目光。

谢谢您。小芭内深深地叩拜着。

而在他弯腰低头的那瞬间,眼泪终于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

我不能至少现在不能。

蝴蝶居,缘一拒绝了红花夜的请求。

你的伤还没有好,先休息一段时间吧,到时候再说好了。

红花夜其实也料想到了这一点。

攥在手心里的笛子已经开始发烫了。

我把笛子还给你。

但是遭到了红花夜的拒绝。

你拿着好了那个笛子,一定会让你想起很多东西。

红花夜在内心祈祷着,希望转世重生的哥哥,能够回想起过去有关他们一家的一切。

在让红花夜重新躺回床上以后,缘一离开了。当他正常地从大门走出去后,看见了背对着他,似乎在捣鼓什么药草的蝴蝶忍。

十四岁的女孩长得很纤细,对方还拥有着娇小的身材。无论是从前面看,还是从背后看,对方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女孩而已。

但是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却要背负起家人被杀害的仇恨来。

缘一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听见越来越大的捣药声,这捣药声正彰显着捣药人心情已经差到了极点。

那个时候,我赶到的时候,她已经不行了。

两个人隔着相当远的一段距离。

响起了令人难受的沉重的捣药之声。

心烦意乱的感觉。

她一定是个很勇敢的人边上没有一个人因此而受伤。

蝴蝶忍咬紧了牙关。

她的手很小,握住药杵的力气却很大。圆木一下又一下捣鼓着药材,那笃笃声正是她内心的一个写照。

我很抱歉缘一朝着背对着他的蝴蝶忍深深地鞠了一躬。

为什么要道歉,这不是你做的,你只是一个路人。

蝴蝶忍深吸了一口气,她快要维持不住自己平静的语气了。她好难过,好悲伤,一想到姐姐的事情浑身上下都会因此而动摇。

她不是个坚强的人。

但她也不是一个会随意怪罪别人的人。

缘一保持着那个姿势,散乱的长发直直地垂了下来。

因为我觉得,我本来可以救下她。

如果我来得稍微早一点的话。

可是命运哪里有早晚之分呢?

蝴蝶忍靠着桌子,瘦小的脊背上撑着蝴蝶(姐姐)的重量。

被这残酷的命运击垮的她,无声地大哭起来。

缘一就站在那里,直到对方挺直腰背,抬头挺胸地站起来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太困了作话根本没写,总之,谢谢大家订阅!这文一点也不好笑一点也不萌,但是我很想写这个梗。缘一转生我想写超久啦!现在终于写到惹。后期可能会有套娃,后期可能更新不定,但在八月前应该可以完结(点点头),毕竟我要考试嘛

*明天是中午十二点更新。我昨天困到把上一章发表时间设置成了2021年(。)感谢在20200611 11:53:45~20200612 22:22: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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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在成为猎鬼人之后, 小芭内的生活便变得繁忙了起来。芒铃的事情让他无法放下心来。

为了让自己的大脑放空,他开始不停歇地接任务,去消灭害人的鬼。但也是因为这样, 他和缘一之间逐渐有了距离。

我能去紫藤红花夜家里呆一阵子吗?缘一问小芭内。

小芭内太累了, 刚回来就和条死鱼一样倒在地上。他随意地点点头, 把被子蒙到脸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出任务之前, 他也没和缘一说再见。

他太累了。

缘一想。

在和炼狱一家说了自己的想法后,缘一便启程去往紫藤家。

上一次遭到恶鬼袭击后, 原本为数不多的紫藤村人的人数更是少了一大截。剩下来的人们埋葬了死去的村人们,便又开始修补破坏的房屋。

紫藤村人无法像刀匠一样随时转移自己的根据地,而且这里周边的紫藤花相当繁密,再进行一些修修补补的话,就能够形成比上次更加牢固的保护罩。

上一次鬼之潮的来袭, 简直在他们的意料之外。但是有了上一次的灾难,他们已经从中吸取了教训。

缘一来到紫藤村的时候, 被那浓厚的折磨人的花香惹得鼻子生疼。他用手捂住鼻子,但还是忍不住咳嗽。

红花夜在门口等他。

之前有派鎹鸦把缘一要往拜访这件事情告诉紫藤红花夜。

红花夜的身体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修养,已经好上不少了。之前那只鬼本想着朝着他的心窝捅去,一击毙命就好。但是他没有想到, 红花夜藏在胸口的装着笛子的花布袋保了对方的一条性命。

疲惫且脸色不好看的紫藤家主露出一个微弱的笑容, 请到这边来。

紫藤红花夜并没有将缘一带入紫藤村,而是带着他去了一个距离村子有几里的房屋处。屋子周边有庭院,庭院里种着一棵梅花树。这梅花树相当高大,树干发达, 但是这个季节, 却是枯瘦的模样。

缘一站在梅花树下,湿润的眼睛凝视着那没有一点点花样的秋天的树。

冬天的时候, 会开很多花吗?

红花夜用一把旧钥匙开了门上挂着的铁链,很多年没有回来过了,也许吧。哥到这里来吧。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把称呼词给去掉了。

里面灰尘有点多,需要掩住口鼻。

缘一照做了。

屋内的确有很多尘土。

因为已经十几年没有人来过了。

桌子上,花瓶上,小矮凳上沾着厚厚一层灰,大大的屋子里面竟然没有可以坐下的地方。

我有几样东西想交给你。

红花夜领着缘一到了一间偏北的屋子,拉开移门后,露出里面陈旧但清新的装饰。

红花夜来到一张床前,开始翻动床铺下的一块木板。太久没来了,木板也卡在里头。

若非缘一出手,也许红花夜就会和这块怎样也掀不开的木板杠上一整天。

红花夜有些傻地笑了一声。

在掀开木板之后,藏于地底的一个细长的黑木盒子引起了缘一点注意。

想必,那就是红花夜想要交给他的东西。

是什么呢?

这个疑惑还没有持续多久,就被解答了。

因为红花夜推开了那个木匣,露出了木匣当中的,未知物的真身。

那是一把刀。

莲花刀锷,刀鞘漆黑。

人们说,莲花是相当纯洁的花。因为它象征着洗净尘世一切,去向西天成佛。

这是佛教的说法。

还有一种说法则认为莲花是低贱的花朵。它总是与死亡、幽灵联系在一起,但是不同姿态的它,也可以象征过去、现在,以及未来。

那把刀的刀锷雕刻得格外精细,它不像是刀锷,倒像是一件艺术品。

红花夜抬起那颇为沉重的刀,用满怀期待的眼神望向缘一,你打开他看看啊。

红花夜对这把刀,使用的是他这个称呼。

刀是有生命的,越是强大的刀,他/她就会拥有属于自己的独立人格。那些流传于世的名刀们,如果遇到什么合适的时机,大概也会以别样的方式重新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吧。

缘一握住了刀柄,然后,将这把刀从刀鞘里拉了出来。

这是一把长达十七年都不曾使用过的刀,但是保存得相当完整,因而无论何处都没有锈迹。

在缘一拔出刀的那一瞬间,一种玄妙的感觉盈满了他的头脑。

红花夜的眼神变得认真了起来。

这把刀,名为鬼切。「鬼切」乃是平安时代十分出名的退魔之人,这把刀就是他的爱刀之一。

原名为髭切,在斩下罗生门之鬼茨木童子的手臂后才改名为鬼切的。

当然,我也不清楚这把鬼切是否与那把斩落茨木童子一臂的鬼切有什么关系。

但是他是一把非常锋利的刀!非常锋利,也非常神秘,就连神刀匠吉永出山先生也无法判断出这把能够砍断一切都刀是用什么材质制造的,又出自哪位刀匠之手。

缘一挥动了手中的刀。

凌冽的声音。

刀的声音。

足以破开一切都声音。

似乎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他无法斩杀的。

好刀。如此夸奖到的缘一,并没有露出什么喜色。他的手指触摸着那漆黑的刀刃,刹那之间,黑刀转成了比血要深得多的赫刃。

赫刀。

似曾相识的感觉。

好似自己曾经拿着这把刀战斗过。

缘一点目光滑过刀面,在靠近刀锷的地方,篆刻着一个古老的、不可名状的文字。

「斩」

这刀,将斩尽世间一切恶鬼。

这是我哥哥当年用过的刀。他很厉害,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明明我都没有看见过他握刀,却突然之间成为了柱。那段时间,鬼们都不怎么敢出来。因为哥哥非常厉害,没有鬼能从他手下逃脱。

但是

但是这个词呢,非常危险,时常与不好的事物联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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