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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道:“古翼,我知道你很强,也清楚没有多少势力惹得起血玛,但你这家伙怎么愚蠢到相信匪徒的信用?”

“我从来不相信你们,我古翼敢来这里就没把你们放在眼中。你大可以把潜伏在暗处的人手叫唤出来,看我是否有半丝的畏惧?上得了战场便不畏死;进得了谈判桌就不怕阴谋。假如是我五弟在我身边,不会给予你们谈判的机会。”

古翼后面的话说得很大声,连躲在山林里的三女都听得清楚。

律都楚艳扭首看着古藤,问道:“小男人,一|哥怎么把你说得那么狠?如果是你,到底会不会和他们谈判?”

“会吧,我不是很狠的人……”

“你就是狠,恶徒!”

“呵呵。”

古藤轻笑一声,又凝神窃听。

慕尼冷笑道:“别喊得那么亲切,世人皆知古藤是血玛的养子。我不知道他到底犯了什么错,使得血玛把他逐出家门?但我很清楚,没有血玛作为靠山,他不过是废人罢了,你想拿他来吓唬谁?别人畏惧血玛,我却是赌命之徒,何惧之有?”

“既然无所惧怕,毋须多废话,来日战场见真章……”

古藤听得古翼如此一说,急忙对律都楚艳道:“你和云宫婵前往血玛的营寨报讯,急。”

“可是……”

“西北方,快去!”

“你保重!”

律都楚艳懂得什么时候应该服从他的命令,她扯了云宫婵往山林的西北面奔去——乌箭和白羽拴在那边了。

“但愿能够赶得及。二哥的性格始终未变,做事总是太随意,什么都不在乎,唉。”

古藤看到潜伏在山林周围的匪军纷纷出现,无数弓箭对准古翼等人,又听得慕尼道:“古翼,你敢来谈判,我也敢将你俘虏或杀掉。当然,我比较喜欢俘虏你,因为你当人质的话,我可以得到更多。别说我耍诈,你应该很清楚,我没必要对你讲情义或谈公正。”

“无论是在情场里还是在战场上,没有任何人能够俘虏我古翼。慕尼。修玛,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太早,到头来也许是你吃亏。”

“铮!”

古翼潇洒地拔出背上的巨剑,剑指慕尼,倏地转身挥剑高喝一声:“突围。”

第三章 异变

古翼早已预料到埋伏,因此当他喊出突围之后,战士们像是事前商量好的,并没有朝他所指的西北方突破,而是攻向慕尼所处的东面,显然是为了扰乱埋伏在山林周围的弓箭手的目标——不论古翼多么强悍,也不管他的兵将多么善战,要想箭雨中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唯一的生望是冲入匪军之中打乱布署,才有可能血战出一条生路。

“箭阻!”

慕尼有备无患地喝令,但见弓箭手迅速出列,数以百计的箭枝射向古翼等人——谈判的时候,他刻意拉开二十多米的距离,就是为了让弓兵发挥作用。

即使古翼突进再快,面对埋伏的弓箭手以及面前弓箭手的攻击,加之慕尼等人的血魄和念魂的阻碍,也难以冲闯过来。

匪军一边迎击一边后退,故意拉开距离,使得埋伏在山林里的弓箭手有了出手的机会。

兰若幽看到这里,紧握手中的银箭,道:“主人,匪军人数太多,我们出去帮忙吧?”

古藤双眼不离战场,问道:“我们出去能够帮什么忙?”

兰若幽被问得愣了半晌,才傻傻地道:“救古翼先生……”

古藤冷静地道:“我二哥是四限血魄,若他都难以突围,我们也救不了他。”

“多一个人,多一分胜算……”

“只是多个人送死罢了。”

古藤否定兰若幽的观点,他依然平静地观望:“这是二哥自找的,也是他的信心所在,但愿他能够撑到援军到达,否则……”

“否则什么?”

兰若幽紧张地追问,却没得到古藤的回答。她继续质问:“难道主人要眼睁睁地看着古翼先生牺牲吗?”

“那个时候,我会闭起双眼……”

“主人孬种!”

“哦……”

古藤机械性地回应,目光始终不离那片小平原上的战斗:“我从来不想当英雄,但他是我二哥,这与英雄或孬种没有任何相干的。我在等待一种可能性,如果等不到那个可能性,我也没有选择。兰若幽,我问你一个问题:为何我每次要进入你的身体的时候,你都哭喊着把我推开?”

“主人,幽幽想给你,可是幽幽就是害怕嘛……”

“我想救二哥,但我害怕救不了他,反而把自己的命搭上。”

古藤扭首,怆然一笑,接着转首看向战场,“我会因为你的害怕而放过你,但慕尼不会因为我的害怕而放过我们。

除非必须背水一战,否则任何战斗都必须有一定的胜算,我才会主动出击;必输的战斗,能够避免的时候,要懂得尽量避免。啊,我生气的时候不归于我的理智范围。我现在很平静,且看看二哥的雄风。““主人,幽幽错怪了你,下次幽幽哭着从你……”

“免谈。”

“说谎!”

兰若幽赌气地看向战场,却见血玛的人数虽少,然而未现败象。她忽然想起,自己的家园也是被血玛毁灭的,心中不胜唏嘘。面对箭雨的攻袭,古翼依然奋勇向前,试图冲破匪军的防线、擒住慕尼。但慕尼不恋战,刻意地拉开距离,显然是要消耗古翼等人的体力和血魄。

“以现在的情况看,古翼先生不一定会输呢!只要突入匪军的队伍,就有可能赢……”

“但愿如此。我在等下雨,这天气或许会有雨落……”

古藤顿语,只见古翼率领战士冲入匪军前列。就在此时,后面的匪军突然掷出手中的布包,却见布包在空中散开,黄色烟雾飘浮其上。

“二哥必败。”

古藤的话音刚落,慕尼嚣张的笑声响荡:“古翼,我知道你强悍,岂会没有万全之策?我没想过要把你毒死,所以我为你准备了解药,等你奄奄一息,我就做你的救命恩人,哈哈……”

“慕尼,我被毒死之前,也要把你了结!”

古翼悲怒异常,巨剑挥出片片血芒,如同困兽般展开最后的挣扎和杀戮……

“卑鄙!”

兰若幽怒骂出口。

“慕尼是聪明的,他知我二哥的强悍,自然不会蠢到和二哥硬碰硬,用毒是最有效的方法。”

古藤回首看了看西北方向,复又看向战场,道:“范围太广,目标太多,我只能束缚很短的时间。当我使用战缚之时,你如果无法把弓箭手射杀,便用念罩把自己保护好,我是不可能保护你的。”

“嗯,幽幽会保护自己……”

“出去吧,没有可能性了。”

古藤走出隐匿处,往东面掠去。他们前方、埋伏在西面的弓箭手惊然回首,不管青红皂白便朝两人放箭;然而第一枝箭射出之后,他们突然发觉身体无法动作!惊慌之中,但见银白的光箭狂射而至,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便魂归黄泉。

“兰若幽,你负责保护我二哥,不用管我!”

古藤抱起冲至身旁的兰若幽,迎着箭雨,朝那片小平原狂冲。

说也奇怪,但见那些箭枝都被定格在空中,仿佛有无数无形的手在空中抓住箭枝……

“血玛的神手抓取?”

慕尼的惊叫响荡山林,又见一男抱着一女冲至,喊道:“他是念魂者,近身与他厮杀。”

百余匪军嚎叫杀转,古藤放下兰若幽,低喊:“掩护我。”

但见兰若幽抱着银箭,那箭枝射出闪耀的光箭!

“南泽王朝失传的圣光箭!”

浴血奋战的古翼也惊得喊叫,“老五,你不适合在烈日底下战斗,回去!”

因为毒粉的缘故,血玛的战士在短时间内已被匪军击倒,此刻仍然在战斗的只有古翼,但他也是到了极限。

“原来是血玛的弃子,这不是让我惊喜吗?哈哈,那女孩身怀失传的念魂,活捉她!”

慕尼挥动手中大刀,匪军前仆后继地杀向古藤,他却依然持刀观战。

“兰若幽,念罩。”

古藤呼喊,两人已被匪军包围,兰若幽的圣光罩随之施放,他扭首朝她微笑,“以前我出战都是撑着伞站在后面,没想到这次要冲前面,看来会死得很惨。我之所以等待,是因为我能够战斗的时间很短。”

他的身体生变,强壮的体魄把衣服胀撑得破裂。但见他冲出念罩,闯入匪军之中,无视匪军的阻挡,如狂兽般厮杀,瞬间杀出一条血路,进入毒雾的范围之内。

“古藤,你果然是天才,竟然是血念并体者,实在是超出我的想像,可惜你偏要碰我的毒,还要在太阳底下逞英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见不得光的……啊?你竟然没中毒?”

慕尼说话时,古藤已经杀到古翼的身后,但依然没看到古藤有中毒现象,内心震惊不已。

“老五,你不该来的。”

古翼最终不支,插剑跪地,但见几把长枪刺向他……

古藤抬脚旋踢,猛烈的脚劲把周围的匪军扫飞?落地的刹那,只感血魄强盛逼来,竟是慕尼和几名较强血魄的匪将杀至!

他顾不得扶起古翼,转身挡在古翼身前,左拳击向慕尼的刀锋,右拳迎向另一匪军的斧刃。

“蓬蓬蓬蓬!”

四声巨响,古藤的左拳被慕尼砍伤,右拳击退使斧的那名匪将,刺中他右腿的枪和砍在他右臂的刀,在刹那间碎断!

“肌骨血斗士,果然要得,可惜你的血魄不及我,何况你独木难支——”

“走!”

古藤闷喝,不顾面前的攻击,转身抓起古翼,把古翼朝兰若幽抛掷过去。与此同时,背后被砍出一片血光:“兰若幽,保护我二哥,直到援军到达。”

兰若幽的圣光箭激射,阻挡周围匪军接近的同时,她的念罩也突然撤消?

她伸手抱住古翼,那念罩瞬间再成。她倒坐在草地,横抱着浑身是血的古翼,紧张地问道:“古翼先生,你没事吧?”

古翼张嘴喷出一口血,依然坚持潇洒的风格,含血笑道:“你看我像没事吗?这毒害我——咳……不好意思,把你的衣服都弄脏了。今日我若不死,十倍赔偿给你。”

兰若幽便道:“那你要赔给我的哦,你不能够死的……”

古翼似乎没在听她说话,他扭脸看向古藤,却见古藤陷于重重危机之中;那浴血奋战的惨样看得他心里揪紧。虽然他与古藤没有血缘关系,但这多年的兄弟情分却是雷也劈不动的事实。

“老五做事总是这么冲动,他不应该跑出来救我……”

“古翼先生,你才冲动哩!你不该相信那些匪军——”

兰若幽顿语,双目定格出一种震撼的悲伤,颤声哭语:“主人……主人的左手,被、被慕尼砍、砍掉了……”

古翼双目暴瞪,连喷三口鲜血,却是欲救无力。他非常清楚古藤的状况,本来古藤的血魄便低于慕尼,在此种太阳照晒的情况下,古藤即使百毒不侵也无法持久战斗,何况此刻断臂的血液像涌泉般涌出,惨死是必然结果。

“我害了老五,害了你们。到了地狱,我给你们赔罪。兰若幽,把我杀了吧,我不想目睹老五被杀……”

“我要去救主人!”

兰若幽抱起古翼,却突然坐倒在地,脸色惊变道:“我中了毒!”

沾在古翼身上的毒粉未除,使得待在古翼身边的她也吸进去一些,这是她始料不及的。

“守护我二哥,直到援军到达。”

古藤虽在激战中,却关注兰若幽和古翼这边的情况。

他之所以冲动地参与这场没有胜算的战斗,不就是为了救二哥吗?

人活着,许多时候都得做些没有选择的事……

虽然他看似薄弱,却是异常坚韧之人。

坚韧得如同残酷,是一种对自己的极端残酷!

即使浑身是伤、即使左腕断掉、即使烈日烧枯了他的肌肤、即使他此刻近乎虚脱,但他仍然坚持奋战到底,没有从他嘴里喊出一声痛呼。有的,只是那压抑不住的、短暂的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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