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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同意放人了。

离开公安局,厉行将越野车平稳地驶向街道。看看时间,他按快捷键给贺熹打电话,铃声响了半天,她才接了,开口时声音透出浓浓的睡意,她轻唤“阿行”

戴着耳机,厉行柔声说“肚子还疼不疼”

“好多了。”厉行听到电话那端轻微的声响,应该是贺熹从被窝里钻出来发出的声音,然后听到她以撒娇的语气说“你怎么才打电话来啊,我都等睡着了。”

“不是让你先睡嘛,又不听话。”电话那端贺熹轻轻哼了一声表示抗议,厉行话柔了语调说“晚了,我就不过去了。你睡吧,乖乖的。”

或许是累了,贺熹难得乖巧地应了声好,没表现出失落。

厉行又嘱咐了几句,才让她先挂。

收了线,贺熹钻进被窝里很快睡去。

明明说了不去看她的,仿佛本能一般,厉行到底还是把车开到了贺熹的临时公寓楼下。推开车门下来,厉行倚着车身点燃一根烟,仰望着贺熹窗户,接着,萧熠那辆红色宝马车急驰而来。

夜正深,正冷

半生熟41

远远地,萧熠也看见了厉行。然而以他的性格,是不可能走回头路的。况且,他此行的目的很明确。

萧熠的车速极快,伴随着轮胎抓地的声音,宝马z4在距离越野车不足十公分的地方停住。略坐了几秒,他打开车门施施然下来。

夜风袭来,夹杂着绵绵细雨,一点点沾湿两张神情淡漠的面孔。厉行平静地吸了一口,吐出的透明的烟圈飘缈地散在空气里,然后,他将手中的烟盒和打火机扔过去。萧熠接过,掏出一支烟夹在唇角,打火机亮起摇曳的光亮,清晰地映出他的眉眼。

路灯昏暗的光晕里,两个男人,沉默地站在贺熹的公寓楼下,抽烟。

犹如一场势均力敌的对峙。厉行不言,萧熠不语。

很久以后,沉默由萧熠打破,他漫不经心地说“你怎么忍受她的脾气可倔了,说东就不允许别人往西的主儿。”

对于萧熠的心理素质,厉行是有判断的,所以对他表现出来的淡然没有丝毫意外,手指一挑,他将烟头弹到街道上,自嘲而无奈地笑了笑,“确实不是一般的倔。三句话不合,铁定动手。”

萧熠挑眉,有丝丝嘲弄的意味,他打击道“我猜你肯定挨过她的揍。”

暗沉的夜色里萧熠看不清厉行眼眸里蕴藏的东西,只是听到他以低沉得恰到好处的声音平静地说“分开的时候才意识到那也是一种幸福。”

萧熠听得扬眉,话里有话“人就是贱,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无论她怎么作都能承受,还觉得挺美。”

如鹰般锐利的眼里投射出漠然的光,厉行意态慵懒地接口“我看过有关文献,科学家说热恋的大脑,有着与精神病患者相同的成分,所以一个人如果爱上另一个人时一定是掩饰不住的,总会做出一些不可理喻的事情。也就是说,恋爱中人等同于精神病。”

萧熠闻言好心情地笑出了声,双眼溢出星唇般璀璨的光,那是只有他面对贺熹时才有的柔和与清明,“不是,我有点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特种兵,成天都研究些什么玩意”

闲闲地倚靠着车身,厉行以手势拒绝萧熠递过来的烟,仰望着漆黑的天幕,他批评道“不要以为特种兵都是不苟言笑的”

没错,尽管在现今社会随着书籍和电视的普及,特种兵已不再神秘。但很多人还是不知道,其实真正优秀的特种兵心里素质都是极好的。他们一般很开朗,善于自我调节或是通过交流的方式释放压力,比如执行任务前一秒他们还会相互调侃笑闹。总之,特种兵并不如人们印象中的沉默寡言,像是厉行。

“长见识了。”萧熠也不多作辩驳,他话锋一转问道“杀过人吗”

厉行的神色依旧淡然,倪了萧熠一眼,他反问“说没有你信吗”

萧熠又点了支烟“这道程序启动错了。我应该问杀过几个。”

“杀”,一个过于残忍和沉重的字眼,厉行本不愿提及,然而萧熠的话却让他想起在特种大队时与战友并肩作战的场景。作为一名职业军人,在领受任务的时候,除了思索如何在无损伤的情况下完成任务外,谁都无法顾及其它。战场上,杀不了敌人,就要被杀有了这样的认知,从前的厉行,执行任务时从不手软而那些血淋淋的记忆,受伤后就被他封存了。深呼吸,厉行的话似提醒似别有深意,“没有谁想杀人,只是身在其位,改变不了那种矛盾。”如同他的真实姓名、家庭背景,在特种大队服时都属于国家机密。即便没有与贺熹分开,很多事情也不能过多的告知是同样的道理。

不能改变的矛盾如同听懂了厉行话里暗示的意思,萧熠眼里有一闪而逝的光亮,随即又很快熄灭。思索了片刻,他绵里藏刀地说“不是什么都像你们的感情一样不容改变。”沉沉叹了口气,仿佛要借由这声冗长的叹息释放内心的压力,萧熠前言不搭后语地骂了句“他妈的人活一世,怎么就有这么多无可奈何”话音未落,手中燃着的烟被他用手直接掐灭。

他究竟想表达什么看向他的目光深沉难解,厉行没有说话。

情绪忽然就被调至无人可触及的频道,气氛莫名地有些沉重。

良久,萧熠提及了另一个话题,他问出压抑在心中许久的疑问“上次你为什么没误会那么有信心她没跟我”

厉行反应过来萧熠指的是他在医院门口看到的一幕,他的目光陡然犀利了几分“你怎么知道我没误会我当时恨不得拆你骨头”停顿了下,厉行以平静却又暗潮汹涌的语气警告道,“不过你以后给我注意点,少出现什么不良举动”

萧熠笑而不语。过了一会他才说“我和她说考验你,实际上是想试探她。”认命且无奈地笑了笑,他拉开车门坐进去,“如果你再晚回来一年,她可能就不是今天的她了。”话音消弥,他启动车子,扬尘而去。

萧熠就这样来去一阵风。面上只是和厉行扯了几句没有中心思想的闲嗑,可是深究起来,似乎又不是那么简单。只是不知道如此含混的表达,聪明如他们,能否了然

目送红色的跑车消失在夜色里,厉行依然保持着一种沉静而思虑的神态。然而,他思索的不仅仅是萧熠的来去无踪,还有他意味深长的话。

再晚一年,就是七年。

科学家说,不管多深的伤痛,只需七年,就会全部愈合。无论记忆多深刻的人,也会忘记。因为七年的时间,可以把人身上所有的细胞都更换一遍,一个旧细胞都没有。那些曾以为忘不了的伤痛,那些念念不忘的人,到底都是怕时光的碰触的。

此去经年,或许真的只要七年。

所幸,他没错过。

厉行参透了萧熠此行的目的,他明白他不是冲着贺熹来的。他不禁想,或许萧熠已经猜到今晚上出现在天池的除了两名特警,还有他

萧熠比想象中敏感、精明终究是不是好征兆一时间,厉行尚无法断言。然而有一点他可以肯定,无论萧熠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另一面,都不会威胁到贺熹的安危。既然如此,萧熠爱着他的小七,与他无关。

只是

沉淀一下吧,不要过早下定论厉行提醒自己。

原本厉行没有上楼的意思,但在与萧熠经历了一场莫名的“闲聊”之后,他的脚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带领他上去了。没有敲门,厉行在不破坏门锁的情况下轻而易举就打开了门。房间里的灯都熄着,昭示着贺熹睡下了。为免惊醒她,厉行刻意放轻了脚步,悄无声息地推开了卧室的门。

忽略将整床薄被裹在身上的小动作,贺熹的睡姿还算优雅。不自觉弯唇笑了,厉行蹲在床边,微微垂下头,以脸颊轻轻磨蹭她的,柔软的感觉让他的心暖暖的。

贺熹轻轻动了动,小脑袋往被子里缩了缩,恬静的样子像是浑然不觉有人擅闯私宅。

柔软的心情根本控制不住。温柔地摸了摸她凌乱的发,厉行几不可闻地低声轻责“这要是换个人进来可怎么办”然后坐在床边的地毯上,握着贺熹纤小的手,透过窗帘缝隙投射进来的点点微光凝视睡得一派安然的女孩儿。

没过多久,贺熹睡得不再安稳,她一面踢被子,一面频繁地翻身。

厉行反复为她盖了几次被子,都被她踢开。为了纠正她的睡姿,他脱了黑色的风衣外套,有意在她另一侧躺下。

薄被在贺熹不经意的一个翻身后压在她身下。厉行轻轻拽了两下,没拉动。略微用了点力道又试了试,依旧没成功。为免惊醒她,厉行在没被子可盖的情况下无奈地躺在了贺熹身侧。过了一会儿,睡梦中的女孩儿微微动了动,原本被压着的被子得以解放。

厉行侧身躺着,伸手拉过被子一角盖在身上,然后伸出手臂,准备把熟睡中的可人儿搂进怀里。然而下一秒,贺熹发挥机动速度快的优势腾地转过身来,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摇晃“你是谁啊,居然敢钻我被窝”

按理说厉行的防范意识是随时都有的,可此时此刻面对心爱的小女人他是完全地卸下了防备,以至于被反应迅速的贺熹吓了一跳。

下意识啧一声,厉行把不安份的小丫头片子按在怀里,微微嗔道“装睡是吧居然把我骗过了。”

贺熹弯着眼睛笑,八爪鱼一样缠在厉行身上,抱怨“谁让你先吓我的,大半夜撬锁不说,还趁我睡着非礼我,真流氓”厉行已经明确说不过来了,贺熹倒没有刻意地等,只是被他一通电话吵醒后就睡不着了,所以一直闭着眼睛静静地躺着。以至于厉行进门后的一举一动,她都知道。

“心怎么这么大呢”拉了拉被角盖住贺熹的肩膀,厉行低头衔住她的唇,与此同时,炽热的手掌自然地滑进她睡衣里,辗转而温柔地抚摸她腰间的细肉,直到两人都因亲密和激情而微喘,他才停下来,安抚般吻她。

缠绵地一吻过后,厉行将脸埋在贺熹颈间“你看,在你面前我的定力太溃乏了。”

厉行的衬衫已被贺熹从裤腰里扯了出来,收回搂在他腰间的手,她小脸红红地低声喃喃“还以为我没有吸引力呢”

真想敲开她的小脑袋瓜看看里面装的究竟是不是稻草。厉行轻笑,俯在她耳边坏坏地说“没办了你不安心是吧,嗯”

薄被下的小脚不客气地踢了他一下,然后小手还不解气地在他腰间掐了一把,贺熹嘴硬地说“谁办谁还不知道呢我都想好了,改天请你喝酒,然后”

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么难道她不知道这种诱惑太给力吗胸膛里发出闷闷地笑声,厉行在她颈间轻轻咬了一口“然后办了我是吗”

贺熹害羞了,撒娇一样使劲往他怀里拱。厉行笑出声,抱紧她柔软温暖的小身子,满心幸福地宣告“所以说我厉行这辈子最牛叉的事儿,就是我的女人叫贺熹”这个爱他爱到毫无掩饰的女孩儿就算是抽疯,都是那么可爱。思及此,厉行就控制不住唇角上扬。

如此赞美惹得贺熹咯咯笑,她主动凑过去在厉行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枕着他的胳膊问“看来开锁对于特种兵来说是小菜一碟啊,那你上次干嘛爬窗啊”

厉行闻言有点不好意思,他别扭地实话实说“被你急的,忘了有捷径可走。”

这也能忘果然,他的不理智,他的不正常,只有她贺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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