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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睡不著。

几天前他还情绪激动,到这个时候则几乎完全平静下来了。无论怎麽样也想不出可以逃命的办法,走到绝境就变得像死人一样缺乏知觉。

回想起来,美纱使用的伎俩也并不高明,很多说辞都有破绽,稍微警惕一点多质问几句就不会上当。

但他不希望从她嘴里逼问出“我是骗你的”这种告白。

她是唯一会温柔待他的人,尽管冷淡起来也是把他当垃圾一样的眼神,但起码都没说过难听的话,尤其替她买了东西或者还了一部分债以後,她就会更加可爱体贴,抱著他说些“最喜欢你了”“我爱你哟”之类。

这些他从来都没机会听过,不舍得相信那是谎言。

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掏出来,房子也抵押掉,还借了根本还不了的高利贷,向她证明虽然自己没有什麽出息,但会拼了命让喜欢的人幸福。想著这麽做的话会感动她也说不定,真的会有人喜欢上他的体贴和诚恳也说不定。

结果还是他弄错了。

肩膀发抖著啜泣起来,自我厌恶的感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麽明显。

懦弱平庸,长得不好,头脑也差,这样的男人,连自己都觉得讨厌。

哭完了慢慢把脸擦干净,去给肖蒙打电话,想最後见他一次。

约好在车站前见面,肖蒙比他先到,脸色不大好看“这麽晚才找我,什麽事”

差不多凌晨,车站都没什麽人了,的确是晚了点,电话打过去的时候肖蒙似乎正在睡觉。本该觉得抱歉,但想到是最後一次任性,也不觉得有什麽,反倒是板著脸的肖蒙看起来有些不安。

面前这个高个子男人是可以借得出这些钱的。

不过被三番两次警告“我不会再借半分钱给你”,求他来参加预定的婚礼他都不愿意,加彦也不会再厚著脸皮苦苦哀求他借一笔天文数字。

就算开口也只有被当成白痴骂回去的份。

“不是你叫我出来的吗,干嘛什麽话都不说”

加彦想了想“肖蒙,对不起,上次欠你的钱,没法还给你了。”

没料到会听见这麽坦率的声明,肖蒙呆了呆。男人说完就转过头无目的地看著别处,虽然羞愧,但没有乞求的意思,好象特意跑来跟他说这句话,只是做个交代而已,他是拒绝还是辱骂都没关系。

“叫我来就为这个吗还不了就算了,”边揣测加彦到底有什麽不对,边心不在焉地,“那笔钱借给你这种人我也没打算能收得回来。不过别想有下一次。”

“这样,谢谢你了”

两个人又面对面站了一会儿,阴影里只觉得男人消瘦的脸更疲惫了。

“肖蒙,”加彦突然说,“请我喝一罐啤酒吧。”

肖蒙有些吃惊,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加彦主动要求什麽,连开口骂“你以为你是谁啊”这种必备台词都忘了,乖乖去买了啤酒来,放在男人手心里。

加彦不再说话,双手捧著小心翼翼喝完,又在那里回味了很久,向肖蒙道过谢,说了“再见”,就转身慢慢走开。

死并不是什麽严重的事,一般人说起别人轻生,总觉得不可思议,其实想死这样的念头,很容易就会有的。

他也只是承认了自己存在得很多余而已。小时候被讨厌,还总想著也许长大了,总有一天会有一个人觉得他好,想和他做朋友,或者恋爱之类。

可是到了三十岁,还一直是单身,太笨拙的缘故,朋友都没交到几个,肖蒙也是自己死缠著不放,才勉强来往到现在,其实应该是比任何人都来得讨厌自己,从来都是自己主动去找他他才不冷不热地回应,自己不积极的话,像这次,都一个多月了,他也不会想到来看一眼。

恋人什麽的,就更不用说了。

一个人,真是很寂寞。

想到要这样继续寂寞地过几十年,就觉得实在漫长得太难熬了,还要拼命还那笔不敢去想的债务,时不时被毒打,每天心惊胆战。

这麽乏味又难受的人生,还是在这里就结束掉比较好一些。并不是过度悲观之类的,他想得很冷静也很清楚才做的决定。而且也喝到了今天一直想喝的冰啤酒,现在没有什麽不满足的。

我已经忘记写这个文的目的是什麽,

看起来大概比较像是为了惩善扬恶吧

我到底为什麽要写这个东西啊歇斯底里

好吧无论如何我都得坚持到肖想了很久的鬼畜攻场面

没h我不甘心

在桥上站了一会儿,夜色里脚下的海面看来只觉得狰狞,本能地有些恐惧,但想到只要跳下去就可以了,什麽事都瞬间结束,又微微放心。

定了一下神,手上用力,笨拙地想翻过护栏。

一条腿还没探出去,突然被人拦腰抱住用力拖了回来,猝不及防,踉跄地跟著往後退了两步,没来得及作出反应,耳边就是几乎把他震聋的怒吼“你白痴吗”

男人扭曲的脸在眼前放大,已经完全惊呆了的加彦根本没法招架,只能任他泄愤般地抽了一记耳光“你是不是有毛病一声不吭就打算去死”

正在惊愕,另一边脸颊又挨了毫不留情的一个巴掌。

“随随便便就自杀,你还真是贱这麽想死是吗好啊”

出声之前就被踹倒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意识到肖蒙是在泄愤,加彦只能用双手护住头,蜷缩著任他拳打脚踢。

“那你来找我干什麽说些无关紧要的废话然後一个人偷偷去自杀你当我是什麽人你耍我是不是”

对方总算停了手,粗重地喘著气。加彦被打得眼前一片黑暗,半天才回过神来,看到再次挥过来的手臂,条件反射地惊惧地闭上眼睛。

“混蛋居然什麽都不告诉我有什麽严重到非死不可的事你竟敢瞒著我你简直”

这回却没有再挨打,而是被从地上拖起来,粗暴地拖著往前走。加彦咽了咽嘴里的血沫,开始拼命抵抗,然而一点用也没有,径直被拖拉著塞进车里。

原本还以为接下去无非是换个地点挨打,不想被带去的地方竟然是个酒馆,几大扎的啤酒粗鲁地推到面前,溅了不少在他身上。

不明白肖蒙的意图,他只能望著泛著大量泡沫的啤酒发呆,脸上的伤还在火辣辣地痛。

“全给我喝下去。这是可以让你忘了倒霉事的好东西,醒了就不会想死了。”

迟疑了一下,又看到肖蒙不耐的脸色,终於还是双手捧起杯子,凑到嘴边喝了下去。冰凉的液体流过喉咙的时候强烈的自我厌恶感也涌了上来,边大口大口咽著酒,边无声地抽泣起来。

一开始喝那麽多还觉得勉强,灌了两大扎以後胃和大脑都烧起来,反而喝得更干脆。脸上发著烫,也不再管肖蒙的反应,索性一反常态地用力敲著桌面,大声叫酒保再来几杯。

等後来就什麽都顾不得了,难看地打著酒嗝,死死抓住身边男人的衣服,口齿不清哭诉起来。

男人骂了他两句,动手推他,但他就算被嫌恶或者一巴掌打开也无所谓,最後甚至抱住男人的腰,像小学生一样幼稚地放声大哭。

混乱中最清晰的就是男人身上冰冷的薄荷味道。

“喂,你醒一醒,洗了澡再睡脏死了”肖蒙毫不手软地把蜷在床上无意识地抽噎的男人揪起来,想将他拖下床,“听见没有”

醉得什麽都分不清得加彦自然不为所动,头埋在胳膊里,弓著瘦弱的脊背,看起来像只虾米。

他其实并不脏,起码後领口里露出来的颈部是干净到缺乏血色的雪白。

“真是个麻烦。”愤恨地诅咒著,动手解开男人陈旧的上衣。

不知为什麽要把他带回家,但除了带回来,好像也没有其他的处理办法了。

这样烂醉如泥的加彦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也是第一次把这家夥抱起来,明明也算高的身材,抱在怀里的分量却和只路边捡来的弃猫差不多,瘦得凄惨。

让他在自己从没有外人留宿过的床上安稳睡上一晚,也算仁至义尽了。

自己实在没必要对他温柔的,怎麽看都是个又蠢又窝囊的废物,轻而易举就被人骗到倾家荡产要以死逃债的地步,根本是只会制造麻烦的多余存在,死了也没什麽好可惜。

但是看见他要悄悄从桥上跳下去的那一刻自己全身血液都冻结起来一般的感觉,到现在都还很鲜明。

都怪自己多事,隐约觉得他反常,有些不祥预感,就一路偷偷跟著他,结果大好的休息日晚上被这个寻死不成喝得烂醉的男人弄得一团糟,连背上都汗湿了。

男人的衬衫,样式土气的长裤,连同脚上薄薄的旧袜子一同全脱下来了,冷气很足,他身上没出什麽汗,现在只穿著贴身的短裤,更是清凉,应该不会有什麽肖蒙所讨厌的臭汗和异味之类的东西出现。

而肖蒙却觉察到自己的汗出得更厉害了。

眼前男人的身体,按常理来说应该没有任何吸引力才对。瘦得连肋骨都清晰可见的胸脯,苍白的皮肤上两点装饰一般的淡茶色突起,平坦的腹部,短裤里面的内容和自己是一样的,没什麽新奇。

就只如此而已,却轻易刺激了他的欲望。

手掌放在男人身上,就自动被他平滑的皮肤所吸附住一般,怎麽也拿不开。手违背他意志地自己动起来,婆娑揉搓著男人的胸口,腰部,小腹,然後挑开薄布,探了进去。

睡眠中的男人不安地动了动,因为前端受到的刺激而半张开嘴,吃力地喘息。

肖蒙按捺不住喉头紧缩著的渴望,低头把嘴唇贴上去,舌尖直接伸进对方温热湿润的口腔里,尽量压抑住冲动地轻轻舔舐,没有遭到排斥,就逐渐加深,缠住那开始迷惑地往回缩的舌头,用力吮吸翻搅。

激烈的亲吻让两人呼吸都粗重起来,肖蒙还是紧堵了他的嘴唇深入纠缠。

加彦被吻得嘴唇发痛,无意识地撑起眼皮,迷迷糊糊看了正压著他反复爱抚的人一眼,但什麽也没记住。

和幻想里不同,这是真正的和他的亲吻,光这麽想著就让肖蒙下身一阵火热。

只是接吻根本不够,手指迅速熟练地解掉自己的上衣和长裤,坚硬起来的小腹隔著薄薄的布料和身下的男人贴在一起。

感觉到异样热度的男人又缩了缩,但立刻就被牢牢按住。湿热而深入的亲吻还在继续,在两边胸口搓弄的手指也更用力了,下身互相紧贴著摩擦,肖蒙狠狠地不停顶著他,听见男人从胶合著的嘴唇里泄出一点含糊的呻吟,只觉得後背一阵电流窜过般的麻痹,小腹瞬间感觉到两股湿意。

只是这样就高潮了。

有些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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