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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不用,我知道在哪。魏游把她按回沙发上。

魏父抬起头道:你就坐会儿吧,你儿子的客人,他自己会招待的。

诶呦,不是他难得带个朋友回来,而且小卫这孩子挺招人喜欢的,长得俊,又懂礼貌

在戎晴夸奖卫绪的背景音中,魏游带着卫绪回了房间。

一关上房门,他便忍不住睨了卫绪一眼,道:挺会讨好长辈的啊,就这么一会儿工夫,我妈就舍不得你走了。

卫绪进门先环视了房间四周,当瞥见书桌上摆着的魏游小时候一家三口的相片时,不禁莞尔一笑。

随即他扬了扬眉:你吃醋吗?

魏游轻哼了一声,故意道:是啊,酸死我了,你一来我都没家庭地位了。

别这么说,其实阿姨关心的是你,我跟她聊的都是你的事。卫绪倒像是真怕他不高兴,一本正经解释道。

你还说呢,问的都是些什么问题。魏游忍不住吐槽。

作为你的追求者,想了解你父母的喜好,不是很正常吗?

那你了解的也是我妈对儿媳的标准,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还能变性不成?

卫绪一时反驳不出话,过了片晌才小声嘀咕了一句:反正差不多。

魏游装作没听见,把找好的衣服递给他:内裤是一次性的,看看能不能穿。

卫绪展开衣服瞧了瞧,道:应该可以。

那就进去洗吧,沐浴露是我常买的那个牌子,你应该知道的。

卫绪应了一声,随后便换上凉拖鞋,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看着浴盥洗室门被关上,魏游莫名地松了口气,刚要坐到床上玩手机,浴室里又传来声音:哥,毛巾没给我。

魏游想起此事,忙回道:你先洗着,我去拿。

拿来毛巾通过门缝递进去,魏游心想这下总算可以坐下休息会儿了。

结果没能安静多久,卫绪就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手里拿着个吹风机走到他面前道:哥,帮我吹头发。

魏游仰起头:自己没手吗?

太累了,手抬不起来。

你累什么啊,编谎话都不用点心。话虽这么说,魏游还是接过了吹风机。

将插头插到床头的插座上,魏游让卫绪坐到床边,自己站着给他吹头发。

随着开关打开,房间里响起吹风机嗡嗡的声响,一股清爽的洗发水香气飘荡在空气中。

其实魏游并不讨厌给卫绪吹头发,毕竟短发吹干也用不着多长时间,况且卫绪的头发属于细软发质,吹干后浓密顺滑,摸着还挺舒服的。

每次他用手指穿过对方的发根再滑落下来,都会产生一种自己在抚摸着一只傲娇猫咪的错觉。

快速地将他的头发吹干,魏游拔了吹风机的插头,刚准备将其放回浴室,突然就被卫绪抬起手环住了腰。

魏游吓了一跳,转过头问:干嘛呢?

卫绪搂住着他的腰,低着头将脑袋埋在他后腰间,深深地吸了口气。

沉默了片刻后,他如梦吟般低声地回复:哥,我好想你啊。

魏游感觉他的声音仿佛是通过自己脊骨的震动传递过来的,不由得心口发麻,口吻不自然地说道: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卫绪转动了一下脑袋,用左耳贴着他的后背,冷淡的嗓音里透着一股抒情的语调:虽然我之前说过,不管你接不接受,我都会等你一辈子,但是

他缓了口气,像只不被宠爱的小狗向主人撒娇乞求一般再次开口:但是,等一个人真的很累,特别累,你能不能,不要再让我等下去了。

第55章 养崽第五十五天

他会在这时候说出这样的请求,是魏游不曾料到的。

他习惯性地想要用敷衍搪塞或转移话题的手段拖延时间,随即又反应过来一旦自己这么做了,就还是等于选择了让对方继续等待。

这时候,魏游才意识到这小子有多狡猾。

先说了不论自己接受与不接受,他都会一直等待下去,旋即又表示等待一个人太累,希望能得到解放和救赎,直接将他的答案框定在了两种选择里。

这么一来,对方未来是否继续挣扎于等待的痛苦中,将全部取决于他的决定。

而这恰恰是魏游最不想面对的难题。

倘若卫绪是个陌生人或是他不在乎的人,魏游自然能不假思索地拒绝干净,管他伤心难过还是痛苦不堪,都与自己无关。

可对方偏偏是他付出真心养育长大的崽,一个无怨无悔等了他十年的小朋友,他怎么也狠不下心将对方推进看不到希望的黑暗中。

但要同意也不是那么容易,笔直地活了二十五年,魏游从未想过要跟一个男人过一辈子。

如果只是在一个屋檐下生活,那倒没什么不能接受的,魏游大可以像从前一样把他当兄弟和朋友对待,但卫绪想要的是爱情。

一旦他们成为恋人,他必然要面对无数超出他人生计划的挑战,不仅是外界和身边人的眼光,更多的是彼此之间相处模式的改变所带来的问题。

他能接受来自卫绪的亲密举动吗?

魏游扪心自问,不禁回想起密室里那个一触即离的吻。

经过一段时间的刻意忽视和遗忘,他已经记不太清当时的感觉,现在回想起来,留在印象中的只有青年柔软干燥的嘴唇与清凉的薄荷气息,以及自己紧张慌乱的怦怦心跳声。

不可否认的是,从卫绪提出要对视十五秒,到结束他们离开那个衣柜,对于中间所发生的一切意外,他都没有排斥的情绪。

但也许是因为这件事发生得太快太突然了,以及受到当时混乱恐怖的环境因素影响,令他来不及产生排斥的反应。

魏游刚这么给自己找借口,倏然感到一阵脊背发麻。

其实不用特意回想白天的亲密行为,就现在,卫绪不也正抱着自己吗?

此时此刻,青年的额头正亲昵地蹭着自己的脊背,手臂交叉着环绕在自己腰间,这怎么也不可能是朋友之间会有的拥抱姿势,可自己依旧没有排斥反感的情绪。

难道是因为太熟悉了,所以身体自然而然地把这当成是和亲人之间的接触了?

魏游拧起眉,感到心乱如麻,二人之间太长时间的相处羁绊令他难以看清和判断自身对于卫绪的真实情感。

思索许久,最终,他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阖起眼拍了拍卫绪环抱在自己腰间的手臂,疲倦地说道:你总要给我一些思考的时间。

安静片刻,卫绪松开了胳膊,听不出语气地回答道:好。

魏游转过身看向他,本以为会看到青年失落沮丧的脸庞,结果一垂眼,却见对方正仰头眼含笑意地注视着自己。

他皱了皱眉,疑惑道:你笑什么,我说的是让你再等段时间。

卫绪点点头:你这个答案不就代表你已经准备接受我了吗?

我有这么说吗?

对啊,你已经接受我了,只是还需要时间消化这个事实,反正我是这样理解的。卫绪说着,抬起手牵住了他的右手晃了晃,指尖轻轻地摩挲他的手背,无意识地表露着自己愉悦的心情。

魏游语塞,半晌憋出一句话:你可真是阅读理解小能手。

虽然被嘲讽了,但魏游终究没有反驳他的观点,于是卫绪愈发放心地笑了,甜甜的笑意自唇角荡漾到眼尾,眸子里含着令人动容的明亮光辉。

魏游看着他的表情,不明所以的有些感动。

突然觉得,真答应了他也没什么不好的,假如能让对方今后都浸润在这样的幸福之中,自己或许也会收获莫大的成就感。

当晚,魏游睡得比平时更早些。

这也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每当和卫绪睡在一起,他总会顾虑到对方学生的身份,从而不自觉地提早睡眠时间。

窗帘紧密地闭合着,房间中不见丝毫光亮,一点八米的床平时一个人睡总觉得宽敞,现在却变得格外拥挤起来,身边人稍微发出点动静,都能清晰地听见。

比如现在,不用眼睛看,魏游也能感觉到卫绪翻身朝向了自己,年轻人温热的呼吸正喷洒在他的肩膀上。

说起来,你是什么时候换的号码?缺乏睡意的魏游挑起话题问。

嗯?你给我打过电话吗?卫绪一下猜到了他问这个问题的原因。

因为离得近,魏游几乎觉得对方的嗓音是贴着自己的耳朵传过来的,但他没有躲避,继续道:就是今年过年那阵子,给你打了电话,关机没人接,企鹅号也联系不上。

卫绪愣怔一阵,说:我没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那个号码,我几乎已经放弃了。

旋即,他缓慢而仔细地解释:新手机号是来缙阳后换的,现在的企鹅号也是后来才注册的,因为学校这边的事情比较多,所以就直接用这个号了,但之前那个号我也没注销,一直放在老手机上,打不通是因为手机没电了。

你刚走那两年,我每周都会给老手机充电,给你打电话,但从来没打通过,我猜想你可能是接不到我电话的,所以后来频率就改成了每个月一次。

当然接不到,魏游心道,那几年的自己手里压根不存在那个手机号。

那你知道了我的工作,怎么也没来找我?

我给你发私信了,你在微博留的工作邮箱我也发了,你都没回我。

私信?魏游问,什么时候?

大概四天前。

奥魏游反应过来,解释道:那我的确还没看,私信和工作邮箱我一般隔两三天集中看一次,这段时间一直待在家里过年,就没有在意,原本是打算回许昌后再一起处理的。

这么说起来,即便今天他没去密室,最多再过三天,他和卫绪也能联系上。

你现在定居在许昌吗?卫绪问出自己的关心的问题。

对啊,大学毕业后就在那租了房子。

什么时候过去?

就这几天吧,打算买三号的机票。魏游实话实说道。

卫绪顿了顿,应了一声。

魏游以为他会再说点什么,比如让他迟点走之类的,但之后,他就没有再开口了。

翌晨,魏游难得没有睡懒觉,太阳升起的时候就起了床。

家里没有别的食材,他到厨房热了两杯牛奶,用吐司和鸡蛋做了三明治当做早饭,等卫绪洗漱完出来便刚好吃上热乎的早餐。

坐到餐桌旁咬了两口三明治,卫绪才发觉家里只有他们两人,问:叔叔阿姨呢?

上班去了啊,年过完了,当然就开工了。魏游随口回答。

这句话约莫激起了卫绪对昨晚那个话题的回忆,问:你后天就回去吗?

嗯,等会儿看看吧,后天早上的机票价格还行的话,就后天早上回去。

卫绪喝了口牛奶,犹豫着问:我能跟你去吗?

魏游有种这一刻果然还是来了的感觉,他道:你不是还没毕业吗,学校这边不管了?

没事啊,我上学期已经实习过了,接下来也就论文和答辩这点事。卫绪有意用轻描淡写的语气道。

但你原本是打算留在这边发展的吧?

有能力的话,工作在哪都能找。

别跟我避重就轻,魏游不想耽误他的前途,直言道,即便是亲兄弟也有分开的时候,你都这么大人了,总不能现在还我去到哪,你跟到哪,你得开拓自己的世界,不是吗?

卫绪沉默地看着他的眼睛,安静几秒后,询问:你不想我去?

这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魏游叹气,口吻认真道,毕竟关乎到你的人生,我不想你为了我而轻易改变自己的计划。

其实他心里还有个想法没说出来,他想让卫绪再安分地等段时间,等他在许昌的房租到期,就可以搬回缙阳来住,反正他是自由职业,工作不受住址影响。

但还没等他组织好语言,卫绪便垂下眼道: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的。

魏游的想法被堵在嘴里,最后变成一句:你懂我意思就好。

卫绪没有再接话,安静且快速地吃下了两块三明治。

魏游看着他沉静淡漠的脸色,总觉得他好像有些不开心,但又不能十分肯定,毕竟对方总是这样一副缺乏表情的神态。

卫绪几口喝完了杯中的牛奶,旋即也不多坐会儿,霍然起身道:我学校有点事,先回去了。

魏游扬了扬眉:这么突然,很急吗?

嗯。卫绪从卧室拿出装着自己脏衣服的袋子,径直走向门口:你的衣服我先穿回去了,回头洗完再还你。

魏游愣愣地应了声哦。

对方的一系列行为进行得过于突然和迅速,令他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卫绪穿好鞋了才问:要我送你吗?

卫绪抬头看向他,两人视线相碰时,他牵起嘴角笑了下:不用,这边有直通过去的地铁。

好,那你路上小心,到了给我发消息。

嗯。

直到房门被拉上,魏游仍有些反应不过来,隐约察觉到对方可能在为自己不让他去许昌的事情不高兴,却又想不通卫绪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

还是说他真的有急事要忙?

约莫一个多小时后,卫绪给他发了条自己已抵达的消息,魏游回了个表情,随后对面就没了消息。

接下来的一整天,魏游一直感觉浑身莫名的不对劲,时不时就要拿出手机看一眼微信提示。

很多人给他发了消息,唯独卫绪的对话框空空荡荡,一直没有回应。

晚上的饭桌上,戎晴问起他准备什么时候走。

魏游鬼使神差地回答了一句再等两天,但要问具体等些什么,他也不是很明白自己内心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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