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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姜繁回家时在停车场遇到樊一航和景北儒,他们俩肩并肩地走,樊一航穿着黑t恤迷裤,瘦又有力量,景北儒一身的白,依旧是那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两人风格迥异,却都能吸引人眼球。

她按了一下喇叭示意他们,“哥,老景。”

身高相似的两个男人齐齐回头,姜繁瞬间有种眼花缭乱的感觉,她家的基因真好。

“朵朵。”樊一航看清是自家妹子,立刻朝她挥挥手。

姜繁停好车,打开后备箱对着还在原地等她的两男人说:“你们谁帮我搬一下箱子?”

樊一航主动跑过来抱起箱子,“什么东西?这么重。”

“一些连山的特产。”姜繁关上后尾箱,跟在樊一航后面。

“连山特产?你怎么会有连山的特产?”樊一航往箱子里看了看,他们家没有连山的亲朋好友,很少见到那边的特产。

姜繁犹豫要不要告诉她哥,是她男朋友庄誉给的?

景北儒走在前面,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姜小繁,大方一点,你还能把庄誉藏一辈子?”

“庄誉是谁?”樊一航看了一眼景北儒又看了看姜繁,有种被蒙在鼓里的郁闷.

景北儒回:“她男朋友。”

樊一航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他挡在姜繁前面认真的问她:“真的?”

“真的。”姜繁点头承认。

樊一航眼里立刻浮现出激动,看来他妹妹放下来曲家辰了,他把箱子丢给景北儒,开心地抱住姜繁,“朵朵,好样的。”

他又问景北儒:“老景,你见过庄誉?”

“见过,放心,比你高比你帅,不会拉垮我们家的基因。”

比他高帅?这勾起了樊一航莫大的兴趣,“朵朵,我也想见庄誉。”

姜繁拒绝道:“以后吧。”等时间对了,她就带他见所有的人。

樊一航不死心,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景北儒,景北儒则是有默契地微微点头,后来他两瞒着姜繁和庄誉偷偷见了一面。

姜繁没留意到他俩之间的互动,推开门走进家里。

姜瑞也在家,穿着一身警服在坐沙发上看法制节目。

姜繁一下子恢复了小女儿的娇态,跑到姜瑞旁边坐下,笑眯眯地问:“爸,你特意回来的吗?”

姜瑞笑呵呵的,“你们都回来了,怎么能少了我。”

他们家能有一个人齐的聚餐都必须排除万难,所以姜瑞再忙,也要趁中午休息的时间回来。

景北儒把箱子放在茶几上,跟姜瑞打招呼。

姜瑞:“你来就来,带什么东西?”

“东西是朵朵带过来的。”景北儒翻开箱子,从里面拿了一条腊肉出来,“好像是连山的特产。”

连山。

姜瑞听到这个地名后脸色一变,他快速起身走过去看,里面有白糍,腊肉和白果等,确实是连山的特产,他有多少年没见过连山的特产了?记忆里那个憨厚笑起来一口大白牙的师弟每次总爱往他宿舍送这些东西,还说腊肉是他爹晒的,特别香。他拿起腊肉放到鼻子前闻了闻,跟记忆中的味道相差无几。

樊一航也走过来,看他爸拿着一条腊肉发呆,忍不住问:“爸,你也没见过连山的特产吗?”

姜瑞没回答,敛神回到沙发上,随意地问姜繁:“谁送你的?”

“朋友。”

男朋友,姜繁在心里默默的加上这句。

樊一航和景北儒也心照不宣不说破,小辈的感情未到成熟时机没必要告诉长辈,因为在他们看来,恋爱是自由的,不掺杂任何目的,不为了应付长辈,也不为了结婚生子。

姜瑞点点头没再继续问下去,跟姜繁说:“我去书房待一会,等会再叫我。”

“好。”

姜瑞心情低落地进了书房,他站在落地窗前,眺望远处的高楼,他那个傻师弟曾经就指着香市的高楼大厦说,以后也要在这里安家立业,可惜后来他还是回到连山,埋在那座他生长的大山,而他连去看他的勇气都没有,至今他的保险柜里还躺着一张证件照和一本叁等功的证书,他希望在有生之年,能把两样东西送回师弟家。

姜繁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姜瑞老泪纵横,吓得赶紧跑过去,着急地问:“爸,你怎么了?”

她从来没见过姜瑞哭过,一时手足无措。

姜瑞回神,飞快地合上证书,握紧手里的照片,可姜繁还是瞥到了那张证件照,她拧起眉心,那张照片好熟悉,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在脑海里搜索了好一会儿,还没想起来,就被姜瑞打断了。

姜瑞把泪抹干,“可以吃饭了是吧?”

“嗯。”姜繁担心的看姜瑞,“爸…”

“没事。”姜瑞摆摆手说:“爸只是想到以前出生入死的兄弟,一时感伤罢了,你先出去,我等会就来。”

姜繁虽然不放心,但还是乖乖的点头出。

等她关上门,姜瑞摊开手,小心翼翼地把照片和证书装进文件袋,放回保险柜里。

——

午饭过后,姜瑞马不停蹄地出门回警局,樊一航给景北儒使了个眼神也跟在后面溜出去。

姜繁去了趟卫生间回来,客厅空无一人,她皱了皱眉,怎么有种樊一航和景北儒要做妖的预感?平时他们吃完饭就会逮着她一起搓麻将,今天居然一声不响就走了。

她摇摇头,笑自己胡思乱想,朝着还在厨房忙碌的女强人说:“妈,我回去了。”

今天樊思玉给家里的阿姨放了假,里里外外全亲自上阵,这会她刚把厨房清理干净就听到姜繁说要回去,她边走出来边说:“怎么一个两个吃完饭就都想走?”

被樊思玉这么一说,姜繁也不好走了,灰溜溜地坐回沙发上,“我还想问哥和老景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樊思玉一边擦手一边回:“他俩说约了朋友。”

“他们两个还有共同朋友?”一个常年在部队,一个天天设计衣服,姜繁怎么想都想不出他们有共同认识朋友。

“不知道他们。”

樊思玉回到客厅,随意地坐在单人沙发,拿起遥控器一边换台一边问姜繁:“你现在都没有跟家辰联系了吗?”

前两天曲家辰打电话来给樊思玉拜年,顺口提了一句姜繁是不是很忙,都没和他联系了。

姜繁给庄誉发消息的手一顿,一时间忘了要给他发什么,怔了几秒,她干脆锁屏把手机放一边,“嗯,是没怎么联系。”

“你们两闹矛盾了?”

“没有。”姜繁面无表情地回答:“他结婚了,我不好频繁联系他,得给别人添烦恼。”

解释得合情合理,樊思玉也不再多问,继续看电视。

姜繁眼睛也盯着电视,却不知道播放什么内容。

樊思玉不经意地一问,一时间搅乱了姜繁平静的思绪,曲家辰这叁个字像一根针,谈起开始,依旧很刺痛。

她是故意不和他联系的,每次他发信息过来,她就会第一时间删除。

这么多年了,姜繁猜曲家辰是能感受到她的喜欢,可他却假装不知,女朋友一个接一个地换,无缝衔接。这样便算了,彼此过自己的生活就好,可恨的是他总有意无意地撩她,在她想远离他的时候,他就不停地给她发消息,时不时地要约她。

尤安安说得对,她挺贱的,总被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曲家辰说两句好听的话,她就万死不辞。

姜繁终究是不甘心,觉得只要他不结婚,她就有希望,所以当她打开他的喜帖后,她的世界崩塌,希望毁灭了。

参加他的婚礼是为那段暗恋做最后告别,希望自己以后都与之无关。

她尝试着戒掉对他的惦念,让别的人进入她的世界,庄誉便是她的新开始。

只是,将一个喜欢了许多年的人从心里移除,如同破茧而出一样,都需要不停地挣扎,咬破茧子方能化蝶,而此刻的姜繁恰巧就在茧中,不断的自我斗争和剥离。

“你看能不能调一天假,我们一起去曲家拜拜年。”樊思玉趁着广告时间,转头跟姜繁说。

姜繁想都不想就要答应好,话都涌到喉头上了,才意识到不对,硬生生的咽回肚子里,不咸不淡地说:“妈,我没空,你自己去。”

樊思玉稀奇了,以前都不用她提起女儿就会自告奋勇,怎么现在像是在回避什么?

“朵朵,你不对劲,你没跟家辰闹矛盾,那你是跟他媳妇不和?”总不能和曲家爸妈有口角吧?

“妈,你想多了。”姜繁真是佩服樊思玉的想象力,曲家辰的太太叫什么她都没记住,又怎么会和她不和。

樊思玉瞧了瞧她,“算了,你不去就不去。”

姜繁不说话,坐了一会便起身,“妈,我先回去了,我明天要参加一个培训,要准备一下。”

她扯了个小谎,借口离开。

樊思玉不疑有她,点头叮嘱道:“嗯,开车小心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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