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_184(1 / 1)

加入书签

是些卑贱的匠人。

待见内侍们纷纷行礼,并称来人为王主,知晓她是宗室的贵女,南军中才有人应命行动。

刘嬿王主指挥若定,首当其冲是让人去长信宫叫值班太医,同时下令在刘胜四周围做小规模清场,又让侍卫中的武官脱下几身裘皮外袍,两件铺在地上,将中山王移上去后,其余的盖上去。

平度公主守着兄长,只知道哭“阿兄,阿兄”

“阿傅,”窦表姐则拽着老师的袖子不放手,纤细的身子不停地颤抖“阿傅,阿娇,阿娇救救阿娇”

“阿娇”城阳王主听到学生的乳名,大吃一惊阿娇不是和梁王在一起吗

“阿傅,呜呜阿娇”窦贵女竭力克制心头不断涌起的恐慌,话都说不利索了,磕磕巴巴将刚才的情形描述了一遍。

听完窦绾的介绍,城阳王主饶是阅历丰富,脸色也禁不住变了

刚才只顾救治中山王了,没人去管木料下的情况。只有几个侥幸没受伤的小工学徒等人,在艰难地搬动木料抬找他们的师傅

火烧火燎地喊过侍卫和宦官,大致交代一下情况,刘嬿王主催南军赶紧动手找小贵女“馆陶翁主娇,东宫所爱”

“哗”在场的众人,不管原来是何职位归那方统属,知道这消息后都吓坏了只一个中山王受伤,就已是了不得的大事,必然有处罚;如果再加上皇帝皇太后的掌珠,长公主的心尖子,他们还有背后的家人会沦落到什么下场

这下,所有汉军都动起来了

既然带走馆陶翁主,为什么不妥善看护让孩子落了单,遇了险即使是对那个从来只给她找麻烦、临了还翻脸无情的前夫,王主刘嬿都不曾这样恼恨过梁王刘武这可是你亲姐姐的孩子,嫡亲的侄女儿啊

宦官们和南军们众志成城,同心协力地搬运木头,只希望能早点找到小翁主就是受了伤,越早治疗,也越容易痊愈不是

可,哪那么容易

四个棒小伙都抬不动的又长又粗的圆木,数百根四下里散落开,横七竖八地叠在一块儿。几十个人忙作一团,奈何进展缓慢。

看到如此龟速,窦绾哇地一声,痛哭流涕。

平度公主两边看看,哭得更凶了,几乎没厥过去。

城阳王主看上去冷静,人站的笔笔直一动不动;凑近了细看,就会发现刘嬿额角的青筋一直在跳一直在跳。

“咦胡亥”见到熟悉的身影,窦绾又喜又惊。

胖胖兔刚才逃命跑得快,一眨眼就没影儿了。现在不知打哪儿溜达出来,敏捷地穿过汉军和宦官群,连蹦带跳地跃上散乱的木头。

“胡亥胡亥”窦表姐招呼宠物兔。

平常一叫就来的胖兔子,今天却是非常非常地不听话。从一根圆木爬上另一根圆木,也不知在找什么。

添什么乱啊碍手碍脚的

汉军们是武人,最没耐心的,现在又正是烦躁的时候。有人不耐烦了,要去捉了兔子下来。但还没来得及动手,奇怪的事就发生了

胖胖兔胡亥突然停在某处,然后,两只前脚爪扒住木头,两条后腿一而再、再而三地向上向后踢,就像马儿闹脾气尥蹶子似的。

可问题是胡亥不是马,是只兔子

一只兔子老重复一匹马的动作,太古怪了

要动手的甲士怔住,其他的南军和宦官也停下手,惊异地观察这个异象。

窦表姐担心宠物,要去接兔子过来,被城阳王主一把拦住。

章武侯家的窦贵女不明所以,侧头问“阿傅”

王主刘嬿不回答,只锁了眉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兔子的动作。

片刻之后,城阳王的女儿一咬牙,以不容置疑地口吻向汉军甲士们下令就从兔子踢腿的地方往下挖,往下找

作者有话要说预祝

兔年元宵节快乐

\\

\\

a39

225

225、泉

揉揉眼睛,摸摸头,手伸到身下按一按;

象很多年很多年积累起来的故枝和碎叶,厚厚的软软的,就是气味上着实难闻。

抬抬手动动脚,在确信自己没受伤后,阿娇一个骨碌爬了起来。

很暗,很暗;但前方有亮光

等适应了黑暗,阿娇眯眼瞅啊瞅,发现那是只火把,一只正在燃烧着的火把火把柄固定在壁上,有风吹过,火焰飘摇,一会儿明一会儿暗。

凭借昏暗不定的火光细看周围,上头高不见顶,四面都是平整的石壁,远一些的地方都黑洞洞的,像是个石室。

这是个什么地方啊馆陶翁主左右看看,深感迷惑。

这里不同于任何她之前见过的地方,所有的一切都透着股冷峻和神秘。

光明,是人类的共同向往。

所以,虽然感觉诡异,馆陶翁主陈娇还是很自然地选择走向火把所在的位置。

近些,更近些

陈小贵女突然惊喜地发现火把之后,还有壁画大幅的红色的壁画。

好漂亮的壁画是朱砂耶见到美丽的画作,阿娇立刻兴奋起来,加快步伐要上前观看个究竟。

“汝谁人”

突如其来的话音,让娇娇翁主停下了脚步。

问话,来自于火把下的阴影。

努力看,努力看,阿娇才辨认出那是个少年,背靠着石壁抱臂而立。略显紧身的黑色短装束让他和火把的黑色投影融合在一起,极不容易被发现。

在寒冷陌生的环境里遇到一个同类,一个活生生的人,陈娇顿起亲切愉快之感;答案没经过思考,打舌尖自自然然地滚出“吾乃阿娇”

“阿娇,阿娇,阿娇娇”

回答在高旷的石室内激起回响,反倒让娇娇翁主自己吓了一大跳这地方,好高好深

非但如此,石壁外还不时有哗哗哗啦啦的水声传来,听上去宛如无数的浪花拍击河岸。

阿娇循着声音东张西望,好奇极了怎么还有水声附近有河流吗

困惑的,显然不仅仅是阿娇一人。

“阿娇为谁人”慢慢脱离火把的黑影,少年的面容随着他的步伐一点点显现挺拔的身姿,如大型猫科动物般优雅有力的动作;健康的小麦色面庞上,一双眼睛好像燃烧的黑炭。

男孩的两道剑眉微微蹙起,正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面前的小贵女她为什么不哭为什么不尖叫为什么不晕倒为什么不怕我女孩子,尤其是娇生惯养的贵女,不都是那种又胆小又讨人厌的爱哭包嘛,比如

少年猜对了陈娇还真是贵女群中的特例

一般女孩子不敢爬高,不敢跳远,不敢捉虫,不敢和男孩子打架,不敢而这些,馆陶翁主陈娇都敢

为这个,城阳王主还特意和馆陶长公主认真商量过学生是不是太活泼了点闺秀嘛,总该有闺秀的样子。过于敢作敢为,毕竟不合时宜。小时候的习惯一旦成了自然,就难改了;长大难免遭人挑剔和诟病。

长公主嘴上倒是同意,偏偏狠不下心来严管小女儿只要撅起小嘴眼泪汪汪,做母亲的就先心软投降了。

窦太后是隔了一辈的人,祖母溺爱孙儿属于人类通病,一点办法都没有。至于另一个能对陈娇的教育发挥巨大影响力的人当朝天子刘嬿王主至今还没足够的勇气去和皇帝探讨此事。

傻瓜都能看出来,馆陶翁主之所以养成现在这种胆大妄为的性子,皇帝陛下在其中居功至伟

而指斥帝王哪怕是间接的委婉的指责,也是绝对的白痴行径。

一只白嫩嫩的小胖手举到面前,让少年惊讶地瞪大双眼她,是在要他扶吗他是不是该赞一声她够大胆

阿娇理所当然等着,就好象平常等刘彻或刘端扶她时一样。她站的地方和靠近火把处有落差,台阶太高了,没人搀一把的话,爬起来很难看。

她好像一点都不怕男人。男生又发现了小贵女一个特殊之处甚至,连一点起码的敬畏都没有

而这是个男尊女卑的世界,是个即使贵为皇后,在大臣面前依然必须自称妾婢的世界。女儿家不管出身如何,都被教育去敬重男人去惧怕男人,哪怕他们还只是小男孩。

如果少年将心里的疑惑直接拿出来问的话,娇娇翁主一定会当面反问他她为什么该害怕男人男人,有什么可敬可畏的

与表姐们不同,除了如陶青丞相那样年高德勋的老臣,从小在皇帝身边跟进跟出的馆陶翁主从不觉得男人作为一个整体,有多值得她敬畏他们都是阿大的臣子,不是吗

其实,即便是在对待陶青丞相周亚夫太尉这样的重臣上,按馆陶翁主的思维方式,也不过是不愿给她亲爱的阿大惹麻烦而已。

至于象眼前少年那种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娇娇贵女早使唤惯了。也因此,哪怕陌生少年摆上张酷酷的臭脸,阿娇却豪无惧意大多数跟着父兄进宫的小鬼,都是这么装腔作势故作深沉的。

见多了,不怪早八百年前,她就免疫了

皱皱眉,迟疑片刻,少年还是一伸臂,将阿娇拉了上来。

手感是热的,所以他是人,不是鬼。大母说过,鬼没有温度。娇娇翁主眯眼一笑,开开心心既然是人,就是阿大的臣哦大汉所有人,都是阿大的臣民

“哇”一个跨步走到石壁前,阿娇彻底放心地欣赏起壁画来朱砂绘制的底色,飞卷的祥云之中,上帝驾着九条青龙牵引的辉煌车驾在天空上掠过

“阿娇”男孩不住眼地打量阿娇,瞳仁在辨别出衣缘上的花纹含义时陡然一缩“汝乃汉帝之女耶”

“非也”娇娇翁主一心二用地答着,更凑近一些,去细看壁画上的大桑树桑枝上,停着传说中的九个太阳。

“非也”男孩顿了一下,看向阿娇身上的衣着。

外面套的半袖因前面的摩擦,秃了好几处毛,但没损坏的地方却是细密光亮,是顶级的红狐裘皮。曲裾皱了脏了,但还是能看得出这是最好的长绒锦。软皮革与美玉雕件联成的腰带下,系着五色丝绦和一只好多海珠攒成的佩囊;光线如此暗淡,仍不掩其虹彩珠光。

女孩的头发也有些乱了,但由发带束住,还算讲得过去。发带是黑色的,每隔一小段就嵌一颗龙眼大的明珠,边上用小颗粒的红珊瑚订缀成飞龙的图案。

“非帝女”幽幽注视着发带上的龙目黑曜石的少年的薄唇抿成一条线“阿娇乃宗室女乎”

“非也,非也”阿娇陶醉在绚丽的色彩和古雅的画风中,心不在焉哇这里的金乌和宣室殿壁画上的金乌,不一样哎

少年的目光在触及女孩交领中掉出来的一截红色玉佩时,瞬时间冷凝“非也”

右掌,无声无息地抬起;手刀迅猛落下,直击女孩的后颈。

阿娇人一软,顷刻倒在地上。

瞪瞪昏过去的小贵女,少年横眉怒目当他是瞎的还是当他是傻的

穿着有钱都没处买的顶级丝织品,戴的是世所罕见的珍宝。不是公主也不是王主谁信

头顶上方隐隐传来纷繁的嘈杂声,有呼喝,有喊叫,还有搬动重物时发出的声响

男孩子眉头叠起,向上看看;环顾一圈,跺跺脚,扭头就走。

没走出多远,少年就停了步。

回头望望地面上昏睡不醒的阿娇,一脸的纠结,很生自己气的样子。

踌躇半晌,到底还是退回来。

用力抱起女孩,放到火把旁的一块半圆形高石上这里有光照,容易被发现。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