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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弟未曾杀人”周清沙哑了喉咙,直起半个身子据案低吼“杀人者,乃另有其人”

魏云轻松自如地反问“哦然则,杀人者安在”

“呃”周清这下哑巴了。弟弟周满提过的那个现任情人,他也觉得极可能是真正的杀人凶手。但那人至今还是个只存于传说中的虚拟人物,别说真人了,就是名字都不能确定啊抵什么用

“所谓命案,官,以期限之。”说着,魏云冲周大哥哥缓缓地摇头“有司急于捕凶。”

命案是大案,是有期限的。如不能按时告破,官员政绩就会受影响,官府的面子和威信也会受损。所以,除非周清能抓到真凶把弟弟换出来,否则官府那边利益攸关,哪里肯翻案再查相比于仕途前程,谁在乎周满冤不冤

当事人的兄长脸色从苍白变灰白。他多少也想到这点,所以才会那么着急;可无头无尾的,又让他去哪儿找凶手

周清不肯放弃哪怕一丝的希望“魏少主,彼帝姊之子”

“真凭乎实据乎构陷宗室,罪当族灭。”魏云讥讽地看了周清一眼普通宗室就要灭族了,更何况是长公主这种近得不能再近的皇帝亲姐姐别以为那些流言是救命稻草,那是足够灭你家三族的夺命符

垂头握紧拳头,周清咬牙不语是啊传言是传言,市井里再怎么传都没用,官衙要的是证据。

周兄长祈求地望着对面“魏少主”

魏云没答话,从餐具盘取根银签,扎起块羊羔肉凑近前看看“以周君观之,樊女之父其年几何”

“咦”虽然不明白问这话的用意,周清还是想了想作答“年逾半百。”

插了肉块的银签,慢悠悠放到鼻翼下闻一闻“陪伴樊父者,谁人”

“一小子,垂髫之龄,曰陈”回忆着当时的情形,记得受害人的父亲一直阿掌阿掌的叫那男孩,周清答道“曰陈掌。”

“陈掌,陈陈哈”魏云一甩手,羊肉块迅即被抛落在油漆盘上,发出嗒的一声响。

“魏少主”周清莫名其妙那孩子是姓陈还是姓啥,和他弟弟的官司没关系吧

嘲笑地瞅瞅据说是被冤枉了的倒霉鬼的哥哥,魏云不说话。

上帝,就今晚这点时间,被这小子用看傻瓜的眼神看几次啦周清满肚子不爽,但又不好发作,只能憋着施礼询问。

“樊氏岂无子耶”魏云优哉游哉地提醒“樊氏支系众多。樊女之父年过半百,无亲子亦当立嗣子。”

就像被晨光劈开漆黑的子夜,周清的大脑渐渐清晰起来是啊,樊老头那么大年纪了,就算生不出儿子,也必定过继儿子了。奇怪,上堂这么个大事,做儿子的怎么不到场反而由个还是孩子的外甥陪着

不过,说不定有事走不开呢周清很自然想到“樊父之子乃不克前来耶”

对某位预期冤死鬼的笨瓜哥哥,魏云凉飕飕地瞟了一眼又一眼,同时附送灿烂微笑一朵,笑得后者后脊上的寒毛全部立起来。

“魏魏少主。”周清的脸皮子涨到通红。

“老夫年迈,女弟横死。遭此惨祸”魏云好笑地反问“若周君,当何如之”

是呦,这不是银钱官司口水官司,这是命案啊,死了亲人的命案遇到这个别说有事了,就是断了腿,爬也要爬去公堂的周清恍然,顿时打骨子里觉着这情况透着蹊跷,蹊跷极了。

“家门不和”魏云不知想到什么,笑了笑,没有说下去。

周清那里倒是担上了心思,停了一会儿,忍半天还是呐呐地问了“魏少主,此于吾弟一案有干乎”

“吾”魏云信心十足地点头,眼看着周大哥眉开眼笑了,轻飘飘来了句“诚不知也。”

周清的脸,一下子垮了愁云惨雾满面飞。

叫伙计再上盘烤羊羔,魏云眯眼看着唉声叹气的周清,愉愉快快地笑了,心道叫你挟恩图报,而且是挟着别人的恩图报,能那么容易吗

新菜上了。

魏云举筷挑块肥厚相间的嫩肉,先放在自己的小陶盘里用匕首切小,再拿食匕一小块小块放到嘴里。

品两口,魏云这才意犹未尽地转向周清,不咸不淡地问他除了这个,他现在还能做什么还有别的路子法子没有

“无”虽然不情愿,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周清甩甩脑袋,诚实地下了决心去就去吧

反正弟弟在牢里关着,官府结案了不肯再查。傻呆着也于事无补,还不如出去跑跑查查,说不定能找出点新线索呢

死马,就当成活马医吧

作者有话要说魏云,字子都;薄玉同胞长姐的儿子。

感谢大家支持

今天加更一小章

216

216、2603 皇帝舅舅总是对的

吃好早点,睡过回笼觉,馆陶翁主乘这段时间有空,连忙拉着窦表姐奔向东南阁。

镂窗前,差不多一个成人高的大鸟笼落地而放。

陈翁主兴高采烈地扒到笼子上,仔细地观察宠物鸟的康复进度。自从按城阳王主刘嬿的法子给翠翘开始食补后,小翠鸟的精神头就一天好过一天了。

看着笼中美丽非凡的小生灵,馆陶翁主柔柔轻轻地唤“翠翘,翠翘”

小鸟抖抖翅膀,脆脆地“啾”两声,歪着脑袋看向小主人。亮亮的圆眼睛,澈清澈清。

“咯,咯咯”见翠鸟比昨天更好上三分,阿娇笑弯了一双明眸,回头找窦表姐“从姊,从姊”

“哎阿娇”窦绾手托一只小木盒走过来。

盒子是原木的,巴掌大小,没有上漆。盒盖上锥了两排十多个小小的气孔,还有几道不太明显的刻痕。

抿抿嘴,窦绾贵女将木盒子推到翁主表妹面前“呃阿娇”

“从姊,从姊”馆陶翁主不可思议地看着窦家表姐不会吧还是这样

窦表姐飞快地摇头,一脸怕怕的表情。

“唔”眨眨眼,陈贵女接过小木盒打开。盒子里整整齐齐地放了半盒子树虫茧,深褐色的,干干瘪瘪,看上去象一枚枚枯叶。

“阿鲁,阿鲁”馆陶翁主向边上叫。

鲁女应声而出,同时很有眼色地奉上一把小巧玲珑的短短剑。

粉粉嫩嫩的小手自盒中拎出个茧子,放到盒盖上;然后,抽出短剑就是一劈。虫茧立时被从中间断为两截。

刀尖在半个茧子中一挖,剑尖上立刻出现了半条虫。

此时,窦表姐的眼神,有点呆滞。

“尾”馆陶翁主举起剑尖瞅瞅,很不满意的样子竟然是虫身加虫尾的那半段可据说头那边的营养价值才高。

馆陶翁主“阿鲁”

不用小翁主叫第二遍,鲁女敏敏捷捷地递上一块垫布。

剑身放上去擦擦,流着浆汁的一半虫体在垫子上扭着,翻动着。

“呃”望望浆肉模糊、还在不停扭动的虫身,窦表姐一张小脸儿刷白。

拿过另一截茧子,一剑挑出虫头这回没有问题了

“青鸟,翠翘病,翠翘为先哦”和另一只宠物鸟打个招呼,娇娇翁主这才拉开笼门,把宝剑的前半断伸进去“翠翘,翠翘,来”

翠翘飞下来,一口叼走剑尖上的半条虫,站在梁上一伸脖吞下去。

阿娇喜滋滋地赞一声“乖”

“啾,啾啾,啾啾”见同伴享受好料,青鸟不乐意了,在笼子中间兜着圈子飞啊飞,叽叽喳喳个不停。

“青鸟,莫急,莫急”阿娇连忙扭身想找剩下的半条,然后,微微地一愣神剩下那半条,看起来委实太惨了点,给青鸟吃的话好像是故意亏待它。

好吧,再开一条。阿母说过,上位者要公平,至少是表面上的公平。阿娇去翻木盒,要找只和刚才那个差不多大的虫茧。

哇窦表姐这是什么表情啊无意间瞟见一脸怪异的窦绾表姐,娇娇表妹挑挑眉,眸光一闪,回身就把手中的短剑往窦表姐面前送“从姊,从姊,给”

“不,不,阿娇”窦表姐心急慌忙地向后躲,惶惶然摇着双手。

“阿绾,勇决,勇决”阿娇把短剑和虫茧一齐塞到表姐手里,指指笼中巴巴望着的青鸟“速速,从姊,青鸟饥矣”

窦表姐捧着这两样东西,就像捧着烧红了的碳一样浑身上下没一处安适的地方。

娇娇翁主热心地鼓励、鼓励,再鼓励“从姊,莫怕,实无可惧也”

“不,不不”窦表姐只是摇头,胆怯地摇头,死也不敢。

小鸟发出抗议的鸣叫;两个表姐妹还在你退我让。此时,馆陶长公主急急忙忙地走进来,无意间打破了僵局。

“阿娇,阿娇哦,阿绾在呀。”看到表侄女窦绾,长公主很是愉快两个都在就好,省得再派人去找了。

“阿绾,阿娇呀吉服备矣”长公主一边叫过女儿和侄女,一面向门外招手“来”十多个宫娥鱼贯而入,每人手上捧着只漆盒,大的小的各不相同,一看就知道是装礼服和配饰的匣子。

吴女、鲁女还有其她几个大侍女过来,为小主人换衣服,试礼服。

“阿母,阿母,此为之何”被侍女们套上新礼服,阿娇不解地问长公主母亲哪儿来的那么多礼服啊左一套右一套的,好烦。

“阿娇,如月乃汝兄之佳期”长公主站在两个女孩子面前,左看看右看看,对试衣效果感到十分满意这套礼服经这么一改,合适多了。

“大兄之昏仪呀”低头瞧瞧这件簇新的锦缎礼衣服,阿娇马上叠起了眉头是出席大兄昏礼穿的礼服咦,这衣服怎么越改越难看了啊

再看看窦绾,窦表姐的礼服也变了。本来的那件曲裾是浅绿底色上掐金线,现在则换成蓝绿色绣白云纹的了。以娇娇翁主看来,新的远不及原来的美观鲜艳。

不过窦表姐倒和往常一样,一副听之任之的样子对长乐宫的服饰用品,章武侯贵女窦绾从没有任何意见。

陈娇表妹可不是窦表姐。

“阿母,阿母,何以更之”娇娇翁主拉着母亲的手摇摇,大大的不满意原来那身金丝蟠龙绯红锦多漂亮,干嘛给换成深青云雷纹又老气又不好看。

“阿娇,昏仪之日,新妇着玄纁”长公主蹲下来,按着宝贝女儿的小手笑眯眯地解释

婚礼是一生大事,表姐刘姱是新嫁娘,她是婚礼上理所当然是焦点。所以呢,其她人不应比姱表姐穿得更美丽更惹眼。如果抢了新娘子的风头,就不好了

姱表姐的新娘礼服主要是玄黑色和纁黄色。阿娇原来的那身礼服太耀眼了,不合适,所以就换成现在的深青色。

“然,然”瞅瞅身上黯淡的深青底色曲裾,娇娇翁主嘟起小嘴,不乐意得很“阿母,娇娇不喜,不喜嘛”

“阿娇,乖乖哦”长公主楼过女儿,在左右两边的桃腮上狠狠各亲一口,聊作安慰婚期越来越近,事情也越来越多,太忙了太忙了,都没时间好好哄哄小心肝。

说着,长公主又忙着张罗给女儿和侄女试戴腰带、试戴玉组佩、试戴发针,试戴发带,试穿新翘头履等等。看样样妥帖了,吩咐侍女接下去收拾,皇帝姐姐则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看着母亲忙忙碌碌的背影,阿娇撅撅小嘴,一肚子的不高兴。

不多久,薄皇后匆匆忙忙地走进来,一路走一路叫“阿娇,阿娇”

阿娇放下怀里的胖兔子,开开心心迎上去“二母,二母”

窦表姐站起,向皇后规规矩矩地行礼,问安。

摆摆手向窦绾示意不用太局促,爱干什么干什么。皇后揽过小侄女,将一只长长扁扁的黄金匣子放到孩子面前,慢慢地打开“阿娇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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