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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哀叹着自己的命运同为长公主的孩子,为什么阿娇在宣室殿就可以读读书写写字、睡睡午觉吃吃点心、闲聊唱歌乱弹琴而自己却被扔在这偏殿中累死累活地整理公文白干活他又不是官吏

以前,天子虽然喜欢姐姐的小儿子,倒也不经常找他。不过最近两个月,皇帝陛下忽然频繁召陈硕入宫。而进宫后也没什么事,有时让他在边上干巴巴陪着,还有的时候就是扔给他大堆丝毫都不重要的公文简牍让他忙上半天。弄得陈小侯既莫名其妙又苦不堪言。

隔墙又有动静了。宦官尖细尖细的声音在禀报温室殿送鲜花来了。

女孩子都喜欢花花草草,阿娇兴奋地大叫“花,阿大,花”

“呵,阿娇,缓行,缓缓行也”后面,是天子温和关切的嘱咐。

陈硕叹口气,头都不抬地看公文月月红还是斗雪红阿娇又有新乐子了。反季节花卉啊温室殿暖室栽培的花卉,五天一次送宣室殿做摆设装饰用。

斜对面的书吏们又开始咬耳朵了。一堆人私谈之余,还不时往陈硕这边望,目光颇为不满。瞪瞪那些两手空空百无聊赖的书吏,陈二公子恼火透顶他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一群不长眼的家伙,拜托,他干活可没禄米领呢

这些忙完,弄不好天都黑了苦哇无可奈何耸耸肩,馆陶长公主的次子嘟哝两声,认命地埋头于公文,继续工作。

忙着忙着,感觉有人在拉动自己的袖子。腰酸背痛的陈二公子,老大的不满谁啊这么忙还来捣乱

“阿兄,阿兄呢”入耳糯糯软软娇娇柔柔的,有如天籁。

“阿娇”累得头昏眼花的陈二公子晕乎乎地抬头妹妹终于想起来看她可怜的二哥了吗

不是阿娇,是谁娇娇翁主拉着次兄的袖管,笑眯眯问“阿兄何如”

陈硕耷拉着肩膀,一脸苦相“阿娇,为兄忙矣”

踮起脚尖,阿娇好同情好同情地摸摸哥哥的脸“如此,阿兄愿否与娇娇同往温室殿一游”

温室殿就算有皇帝舅舅宠爱,也不能自说自话在宫闱里乱逛吧谁出的主意知道此事陈硕才想起向四下望小吏们早已退到角落拜伏于地,而门口

“仲父”大门口巍然而立的,不是天子是谁

“阿兄,阿兄呐”阿娇皱起小眉心,不满地扯扯二哥的袍角搞什么呀,怎么不理人枉费她这个做妹妹的为阿兄想办法。

望望门口含笑而立的天子,再看看面前努着小嘴的可爱妹妹,陈硕一眨眼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阿娇,阿娇,”陈硕一把抱起妹妹就往门口走,边走边在阿娇耳边致谢“为兄多谢细君垂怜”

阿娇趴在哥哥肩头,掩嘴呵呵乐“咯,咯咯”

梁王女刘婉的内心深处,泛起股深深的挫败感对这位梁国嫡王主而言,这种感觉绝对极为陌生。

梁王刘武的女儿刘婉,是梁王后李氏亲生,也是梁太子刘买的同胞妹妹。还在襁褓之中,刘婉的母亲已晋升为一国王后了;所以打刘婉一记事起,她就是梁王宫中人见人捧的尊贵嫡王主。加上这姑娘天生一副锦绣皮囊,从小的伶牙俐齿,梁王的嫡次女轻而易举就博取了宫内宫外无数的称赞,从而美名远扬;以至还不到十岁,寻媒问聘的人就几乎踩断了梁国王宫的宫门槛。

对李王后小女儿而言,除了同是嫡出的大姐刘姱外,她的人生从未遭遇任何挫折其实即便是那位父王捧在心尖上的嫡长王主,有时都难免遭了这位异母妹妹的暗道。然而,今日的梁王主婉却无奈地意识到以前那种顺风顺水的好日子,从她们母女入京之日起似乎就停止了

再度哀怨地望望高座上散淡宁静的祖母,刘婉艰难地动动嘴唇,不知第几次发起话题“大母,婉于梁地之时,时时祈祷上天,惟求大母之康寿”

窦太后轻启嘴唇,悠闲地吐出几个字“阿婉有心矣”

“此番入京,婉幸见大母慈颜。”刘婉向上行礼执意“父王于梁宫,常心忧不得承欢于慈母膝下,多引以为恨。婉无能,愿代父入长乐宫以伺奉大母。万望大母允准”

窦太后微微侧面,于众人不注意处以极小的幅度蹙了蹙眉,轻轻“嗯”了一声。

“万望大母允准。”地席上刘婉往前跪行半步,又一个头磕在地上表现得那么诚心诚意,祖母应该高高兴兴同意了吧老人家都喜欢这一套。

还没等窦太后表态,服侍在旁的薄皇后首先被感动了。命人将叔叔家的小侄女扶起来,薄皇后忍不住向婆婆窦太后说好话“母后,梁王叔父子俱大孝。王叔实乃教子有方。”

“然,然。阿武教子有方。”听是说小儿子的好话,老太后立刻笑眯了眼窦太后心中啊,永远无不是之少子。

见祖母太后笑了,梁小王主期待地仰头张望同意啊,快同意啊

就在合殿中人都以为皇太后会让孙女刘婉入长乐宫居住时,窦太后却笃悠悠地说道“阿婉孝念,然汝入帝京途中多有不顺,时感风寒。宫闱多礼矩,婉先居王邸,多加调养为宜。”

听听,都是出于为小孙女的身体健康着想。据说王主婉母女在梁国来京路上病了好几次呢,中途不得不停下养病,才和梁王父子岔开了。旁听的贵妇贵女情不自禁发出感叹皇宫礼仪繁杂规矩大,的确不适合体弱的人居住。皇太后时多么慈爱的祖母啊

“”李王后的女儿一下子泄了气,又是沮丧又是委屈。

都是托辞嘛为啥大姐能住长信宫,自己却只能住在梁王邸体弱我再弱也没那个阿娇弱;她住得,我如何住不得她甚至都不姓刘,反而长年累月在大汉后宫住着,这合哪门子的礼仪规矩想归想,说是绝不敢的刘婉别无它法,只得按礼节敬礼谢恩谢祖母皇太后顾念之恩。

斜靠在凭几上受了小儿子家孙女的全礼,窦太后唇边闪过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满嘴谎话的小妮子,还不是看她姐姐住进来了不甘心口口声声代父尽孝真是够自以为是的。难道我的阿武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取代得了的如果是那样,又何必等你刘婉天子膝下,大大小小十多个公主呢

这般巧言令色,肯定是她亲母教出来的。李氏一贯如此窦太后心中升起几许厌烦,扭头问大儿媳妇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薄皇后看了看沙漏,答道“母后,未时过半矣。”

“未时过半。”窦太后念叨两遍,嘱咐点心洗澡水之类可以准备起来了“阿娇当归矣”

“唯唯,母后,阿娇当归。”大汉皇后笑着应命,急忙命内官去盯着点再过一阵非但阿娇会回来,天子也可能随之驾临需要多多足足的准备好。

被冷落了刘婉无助地望向窦太后的右边,她父王通常坐的位置。位置是空的梁王刘武汇了姐姐那边,一同去看大女儿的新房馆陶长公主官邸总算是完工了,长公主兴致勃勃地领了长子和准媳妇去看给小两口准备的婚房,顺便将弟弟也拉了去好一同把把关。

继续在殿中搜寻着另外两位亲人梁国王后李氏定定地坐在鲁王后和江都王后后面,做闭目凝思状。宫殿另一隅的同母兄长刘买,正深深陷于和胶东王的搏棋混战,无暇他顾。

父王在话,也能帮衬帮衬。母后和阿兄真是半点忙都帮不上刘婉没滋没味地想着。她忘了,她是故意捡姑姑、大姐和阿娇都不在的时候入长乐宫讨好祖母的;她没想到的只是今天偏巧了,父王会和姑姑一起出门去长公主官邸。

来回扫了扫太子兄,刘婉撇撇嘴太子兄长是指望不上的,十足的花架子,从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点,光看他来长安那么久,连个阿娇都搞不定就知道了。

刘买也实在没空管妹妹在干什么。连续几天玩博棋老输,还是输给小堂弟刘彻;这面子里子一齐损失的,自己都焦头烂额呢

至于母亲梁王主刘婉目睹李王后那巴不得当个隐形人的架势,莫奈何掐灭了向母亲求助的心思只要一近祖母太后,母亲就如被施了巫术般整个人都变了往日在父王面前的灵活和魅力,在梁王宫指挥若定的气势,一股脑都不见了踪影;完全退化成一个畏手畏脚的儿媳妇。派不上用场

皱了皱两条柳眉,刘婉不甘心地咬紧了银牙就不信了,祖母就那么难讨好再努力一次

在地席上向前挪动两步,近点再近点。刘婉端出自己最甜蜜最动人的笑容根据在梁国积累的经验,这笑颜老少通杀男女不拘向窦太后撒着娇道“大母呐,婉见今日天色晴丽,大母可有兴至宫苑一游”

窦太后对这个孙女委实不错,基本上每句话都肯回答一二“长乐宫近日凿池建廊,风尘走沙,不宜出游。”

“呃”刘婉一愣。这算什么理由工地只占长乐宫城的一小部分,而且施工地块四周都用竹竿木杆还有布料高高地围上了,哪来的尘沙

“大母”刘婉还想进一番努力若是等姐姐阿娇她们回来后,祖母太后就更不会搭理她了。阿娇本来就受关注,姐姐只会拆她的台。

窦太后没搭茬,将头别向另一边疑惑地发问“嗯何人携兰馨耶”

“无,无,”胶东王刘彻一心二用,将梁太子堂哥逼到步步后退的同时,还不忘时时刻刻留意祖母这边的动静“阿彻未曾用。”

梁国太子如梦初醒,哼哼唧唧告诉说没熏这种叫兰馨香料。其她贵妇也相继摇头。

陪坐的夏侯王后上前,行礼告罪“大母,妾身携用兰香。”兰馨是一种昂贵香料,因其气息颇似兰草而得名。

窦太后皱了皱眉,简短而言“勿使过度矣”

“唯唯,妾之错也,乞太后见谅。”河间王后连忙认错,马上解下枚香囊交给宫娥送出去她今天出来的匆忙,随身香料是带多了点。

“高皇帝创业艰难,”窦太后加重了语气,教训下面这群孙子孙媳妇“今承平,宗室诸妇不可沉湎奢侈,贪慾无艺。”

话到这里,殿中所有贵妇都起身敬礼“诺诺。妾等当遵皇太后谕”

谢礼完毕,夏侯王后正要退回,却又被皇太后叫住了“河间后,王邸栗美人何如”

河间王后恭恭敬敬答道“大母,栗美人及腹中王子皆安。”

“如此,好甚。”窦太后点点头,又问道“临江王之遗腹,或曰郑姬者,何如”

河间王后想了想,回答道“禀皇太后,临江王之妾郑氏并其腹中王嗣,咸安。”

窦太后听了,面露悦色。

此时侧坐的鲁王后听不懂了。鲁王后拉了拉边上的江都王后,悄声问为什么临江王家的事,祖母太后会去问河间王后临江栗王后新寡,现正在临江王邸守节,召进宫来问个情况又不费事。河间王后会知道什么

江都王后笑笑,与妯娌一通窃窃私语。河间王的王后夏侯氏,是皇太子生母栗夫人亲姐姐的女儿。因此,河间王后与栗美人、太子宫栗良娣还有临江王栗王后是最近的姑表姐妹,从小一处长大,互相之间极为熟悉,彼此各家的事自然再清楚不过。

“原来如此”鲁王后听了,惊叹不已栗夫人对自个儿的娘家,还真是不遗余力啊

那边大汉皇太后将手微微探出,示意河间王后近前。河间王后跪行至窦太后身边,扶托住祖母太后的手“大母”

“河间后,”窦太后拍着孙儿媳妇的手,嘱咐道“临江后少,不幸丧偶,难免多有疏失。汝身为从姊,当多行劝解。善待郑氏,呵可怜阏于少年辞世,身后唯留此一点骨血”

皇太后祖母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长信宫听说了什么河间王后一听愕然,心头一阵扑通通乱跳,口中自然忙不迭的“唯唯”不止。

说完这些,窦太后没有再提临江王家,而是和河间王后聊起了妇人保养求孕之道。夏侯王后羞涩难掩,却又忍不住想听,紧紧挨在窦太后座前一张俏脸通红通红。

于此同时,梁王主刘婉自然又陷入无人搭理的境地了。气得没法,刘婉只能绞着手绢干干坐等祖母和堂嫂说完。

百无聊赖中梁王女一转眼,正好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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