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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陛下处”其他倒没什么,就是这香是天子钦赐;如果不用,未免有懈怠君王的嫌疑。

薄皇后很平静“君恩未可期。”皇帝丈夫都多久不来了给谁点香不点,又有谁知道

去长乐宫,要穿不沾香料气的衣服;在椒房殿,却要燃熏香与其这么麻烦,索性就从头到底不用香料

宁女官垂头,行礼。

未央宫的后宫是分片的。

高级嫔御区的栗夫人居所里高朋满座,人满为患。比较好玩的是这些贵客,全在空等

此时的栗夫人,正陪伴两位家嫂从边门一条僻静的小径出来,往宫门走。

姑嫂三个一路说说笑笑,聊些栗家和京里的逸事奇闻。行至半路,栗夫人突然停步,举头仰望南边一处奢华的建筑,迟迟不动,久久不语

高台之上的殿宇,如天宫神阙般好似近在咫尺,又似远在天边。飞檐、瑞兽、斗拱、汉瓦素云半掩下阳光照耀着,金碧醒目,辉煌不减

小嫂莫名其妙地望着姑子。她从外地入京不久,对这座未央宫十分陌生,不知道小姑子为什么突然失了神。

久居长安的长嫂眸光不停闪烁,她知道那是大汉后宫第一殿皇后的椒房殿

搀住栗夫人的手臂,长嫂在小姑子耳边低喃“母、凭、子、贵”

“从姊”新太子的生母霍然回头,似嗔非嗔。

大嫂子轻轻继续“今上非拘礼之人。既立阿荣为储,于夫人必有安置。”

栗夫人“是焉非焉”夫人已是皇宫里仅次于皇后的地位,还能如何安置

长嫂想了想,很笃定地说“无子,乃七出之一。”

栗夫人面色潮红,百感交集是吗天子真的会这么做吗

七出之一的无子,确是民间休妻的正当理由;可奈何,并不是国家废中宫的正当理由。无论周礼还是别的礼法规定,都没有无子可废嫡妻的条款;前朝前代,也没有因此而废王后或废君夫人的

如果真这么简单,薄皇后无子这么多年,早被废多少回了毕竟,对朝臣们而言,空出来的皇后宝座可谓诱人之极。

心底,悲从中来。栗夫人靠在表姐身上,禁不住低低啜泣压制着,压抑着,不敢高声。

“蕙兰,蕙兰,苦尽甘来,苦尽甘来,啊”大嫂抱住栗夫人,慢慢拍抚表妹的后背,安慰;没一会,自己的眼睛也湿了。

她知道,栗家这个表妹在宫中这些年,是真的不容易

得宠生长子,却不能正位;

太子宫到未央宫,陪着万分小心,委曲求全;

天子博爱,年轻佳丽如潮水般涌现,分宠之外生儿育女;

好容易儿子成了皇储,自己却还是这么个不尴不尬的夫人和贾夫人程夫人的夫人,有什么区别

“呜呜,从姊,呜呜呜”栗夫人将脸埋在表姐的肩头,哭得更凶,但仍压抑着声量,不敢高声

1208 展望

精致的马车,在明亮的午间日光中缓缓驶离皇宫大门。车轮压在青条石砌成的大道上,有些颠簸。

“长嫂,”做弟妹的几次张嘴,这次是好歹说出来了。

栗家大嫂“嗯”

“于中宫,有觊觎之心”没有主语,也不需要两妯娌很清楚说的是谁。

大嫂瞥一眼弟妹,淡淡“后宫诸妇,谁人不想”

做弟妹的顿时噎住;稍稍凝眉,抬头,欲言,又止。

掂量很久,小嫂小心翼翼地问“何不效先秦庄襄王故事”

大嫂“庄襄王”

小嫂抿抿嘴唇,很认真地说“始皇帝之父庄襄王,即位之后,奉生母为夏太后,奉嫡母为华阳太后,两全其美。”

薄皇后从太子宫到未央宫,奉上孝顺,待下宽仁;对丈夫的姬妾和姬妾所生的子女也素来善待厚遇;为整个大汉朝廷所尊敬。算计这么一位有德有行的好皇后,实在是令人于心不安啊

长嫂象看某个怪物一样盯着夫弟的妻子,一脸的不屑“能独享,分利何为”

正此时,马车大晃,在车夫的吆喝和马匹的嘶鸣中骤然停止。长房夫人以指节轻击车厢“御者”

“禀主母,”车夫的声音传回“车多,堵塞。”

大嫂打开车窗,探头可不是嘛,街道上马头连着车尾,堵到满满当当。

长安城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拥挤了这可是大道啊大嫂很奇怪地往前望,可惜车龙太长,看不清前面怎么回事。

坐回车座,看看闷闷不乐的夫弟妹,大嫂决定换个更和谐更有利于内部团结的话题。

夫君的小弟家,没嫡女哦长房长媳很满意地想着;也因此,和这房弟妹谈下面的事情就显得很合适“依汝观之,吾女可有立妃之望”

长长的车龙,从皇宫方向一路延展,一眼望不到头。

靠中段的四马豪华马车上,一位衣着华贵的美貌少女趴在车窗上,满脸兴奋不住向外望“帝京,帝京啊长安何其繁华,车多马多竟至此尔。”

对面坐着的少年白白胖胖,十分喜人“否,富人多贵人多。多富贵中人,则多车马鹰犬。”

姐姐横弟弟一眼,转头问母亲“阿母,何日入宫觐见皇太后及舅母”

胖弟弟又开口了“否,皇太后及长公主。”

“呀”小姐姐飞身扑过去,在弟弟肥肥白白的腮帮上重重捏、重重捏“多舌则,多嘴则”

“阿阿母”小胖子左躲右闪,却总逃不脱姐姐的魔爪,只得向一旁的母亲求援。

“止”城阳王后笑着分开这对冤家“阿则所言极是,当称长公主。”

当姐姐的鼓起小嘴,相当不服气“然,长公主确乃舅母矣。”

陈王后取出把绢面折扇,展开,微微摇动“堂邑侯舅父不敬,失帝室之欢心。听话,称长公主。”

小姐弟彼此看看,一齐点头。

城阳王后浅浅一笑她的孩子们尤其这点好,都很受教。大老远把小儿子和女儿接进长安,是为了给儿女谋个好前程,可不能无意中开罪当权人物。

“长公主膝下长子陈须,次子陈硕,幼女陈娇。此三子与吾儿为从兄弟,当多亲多近。”想了想,陈王后再一次细细叮咛“从女弟阿娇,今上太后所爱,骄贵非常。日后相处,汝等为人兄姊,容之,护之,善与之。切记切记”

城阳王女和王子赶紧应和“遵母命。”

“阿母,从兄弟中尚有陈信及少儿。日后相遇,我姊弟亦容之,护之,善与之否”漂亮的王主眨眨眼,歪着脑袋笑问女孩子最喜欢八卦逸闻,堂邑侯舅父女色误家的荒唐事,早打听得清清楚楚。

啪陈王后猛地合拢扇子,狠狠摔在车案板上“绝不许与二庶孽结交。若有违背,王室族规家法不饶。记下没”

两个孩子吓一激灵,赶紧整肃回话“唯,唯”彼此看看,脸色都有些发白天,家法都抬出来了城阳王室的族规家法是祖父城阳景王一手定立的,最是严谨细密,可厉害了真实施起来,皮开肉烂是轻的,王族中甚至有用家法直接处决掉的倒霉鬼。

马车又往前动了一点,车厢摇晃两下,再次停下。陈王后理了理思路,尽量缓和了声音向儿女说道“自古,尊卑有序,嫡庶有别吾儿王子王主,贵胄嫡出,何苦与卑贱之人牵扯。”

“陈信其人,无论才德有否,绝无前途,”城阳王后想了想,谆谆教诲“庶女少儿,宗正处无籍,乃奴婢之身此二人焉能与王室子女并列相交”

“宗正处无籍”城阳王的一对儿女都不可置信地瞪圆眼。天啊,还有这种事

城阳王后淡淡点头,唇边尽是讥诮宗正处无名,意味着身份不被国家承认,更意味着不被大汉贵族阶层所接纳。

看女儿跃跃欲问的样子,陈王后掀起自己一侧车窗上的纱帘,故意向外远眺摆明了不想再纠结此事。

“呵,条侯邸”马车在母子们谈话期间,又朝前动了不少,现在总算能看清眉目了原来是条侯周亚夫家的访客太多,车马填满门前空地还不算,连道路都占上了。这才阻碍了整条街道的车流通行。

“门庭若市啊”忍不住发出长长的感叹,忽然,王后眯起双眼凝眸定睛咦到底是哪方贵客,竟劳动条侯亲自送出府门太稀罕了这位执掌全国兵马的太尉大人是出了名的倨傲烈性,当年甚至敢给文皇帝下马威的啊。

啊,是她她们陈王后慢慢放下车帘,靠回座位,嘴角绽出满是兴味的笑。

“阿母,条侯乎”一颗圆圆的脑袋从腋下伸出来,城阳王子指着周家方向问。

陈王后颔首“对。条侯周亚夫,绛武侯之子,太尉,吴楚之乱建赫赫战功。”

小少年神往地问“阿母,吾等可须结好周氏”

“不可”城阳王后立刻回身,对儿子正色道“汝在京之日,断不可与条侯家族结交。若相见,谨记敬而远之”

小王子有些不解,托着圆圆的脸蛋问“为何条侯重臣也,天子圣眷正隆。与之交好,必与城阳国有益。”

“无益,有害”城阳王后拍拍幼子的手,严肃警告“阿则,宗室与掌兵重臣相交,乃天家朝廷之大忌戒之,戒之”

提到京师朝政,小王子昵到母亲怀里,眼泪汪汪“阿母,则不愿独留京畿。则不舍父王阿兄阿母阿姊。”小姐姐瞅瞅弟弟,也是满脸的怜惜不舍。

“为母亦不舍奈何,好男儿岂能久居父母膝下为母托付长公主及京中故旧,吾儿无忧。”陈王后抱紧儿子软乎乎的身体,也是感叹万千她心爱的幼子啊

做母亲的慢慢抚摸儿子的鬓发“若阿则实不愿,随母回城阳即可。万事阿母承担。”

胖小子停了片刻,还是摇头了“否,则留长安,乐为父母阿兄分忧,为城阳增益。”

“阿则,阿则”陈王后是既欣慰,也心痛。她也舍不得,这么聪明贴心的儿子啊可为了儿子的前途,为了城阳国的未来,却又不得不如此好在京城内,她里里外外都盘算布置妥了。

“吾儿牢记多闻少言,谨言慎行。事长公主如事为母,不可擅专。长公主尊贵雍容,必善待吾儿。”城阳王后揽着儿子,一遍遍地叮嘱。

“今往拜会大长公主。大长公主宗室长辈,素与馆陶长公主亲厚。”陈王后把女儿也拉进怀里,抱紧“若顺遂,拟请大长公主为大媒,求聘南皮侯嫡次女,为汝长兄之王太子妃”

既然在长安已经耽搁到今天了,不如就再多待一阵子,把儿女们的婚事都定下为城阳王室在藩王作乱之后的朝廷中,谋求足够的助力和支撑。

想到儿子们的婚事,陈王后就对前些时月弟弟的那个建议气不打一处来陈午凭什么以为单凭一个陈字,她就该牺牲自己的亲生儿子

不能为家族夫君添福就罢了,还要连累丈夫和夫家被帝室猜忌厌憎,进而影响仕途危及未来谁脑袋坏掉会要那个陈少儿

小儿媳妇就不重要了吗她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肉,个个都是心尖上的宝贝小儿子不能继承王位,才更需要强大的妻族照应;否则,一个无权无势的宗室闲侯,还不任人欺压

陈王后甜甜笑着,亲亲爱子的额头,万般温柔地保证“阿茂,汝长兄婚事定后,为母当求河间王太傅孙女,为阿则之妻。”

1301 谁的耳朵有问题

未央宫未央,长乐宫长乐

相较于暗流涌动的未央宫,皇太后居住的长乐宫早早就恢复了原有的安宁表里如一的安宁。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彼黍离离,彼稷之苗。”

长信宫的东南阁,所有的门窗都打开了。浅碧色和韵黄色的轻纱罗幔,搭配用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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