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2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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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画了点淡妆,上身穿了件淡紫色碎花衬衫,下身着一袭深色裙子,挎一只灰白色的小包,阮非若都看呆了。

“看什么看?”

“呵呵,好看……”

“没有什么形容词?”

“仙女下凡!看着你远远走来,有种飘逸感,轻盈而飘逸……”

“马屁精……”江雨萍笑得很开心,“说说吧,今天有什么节目安排?”

“今天我想当导游,陪你游览一下原生态古运河风情!”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现在到处在搞开发,哪里还有什么原生态风情?”

“那我们就往上游走!”

“那也不是原生态。”

“为什么?”

“被你放火烧过了,呵呵。”

“也是。不过我们还可以继续上溯呀!”

“走多远?”

“直到找到梦想的地方。”

“呵呵,直到找到梦想的地方?琼瑶小说读多了?不走得脚痛腿酸就不错了……”

“那就行动?”

“走吧。”

他们约定在运河绵纺厂门口见面的,现在他们就从这里一直下到河边,然后沿河向西,逆流而上。

平时在办公室上班,江雨萍对气候变化的感觉是迟钝的,现在下了河床,来到水边,她明显感到有凉意,秋天已经悄悄走近了。

河边有大片大片的空地,也间夹着成片成片的衰草,中间散落了许多黄沙石子,这里应该是一个废弃的货场。除了他们之外,几乎看不到什么人,走在这里,心里感到特别清静。

这时,一声汽笛长鸣,从运河的拐口转过一条船队,象火车一样,二十几艘船拖在一起,在拐口处划出一道非常壮观的弧线,被惊起的飞鸟绕船盘旋,整条河瞬间有了活力。

“你知道吗?”阮非若背着旅行包,一边走,一边跟她说话。“我们这里自隋唐以来,直到明清,一直非常繁华,为什么?就因为有了运河,它是贯通南北的经济大动脉!繁忙的时候,那可真是日发千舟,白帆点点,百轲争流啊!你笑什么?”

“呵呵,我在听老师讲历史课,”江雨萍接着往下说,“只是到了近现代,漕运改走海道,运河数段淤塞,无人疏浚,才逐渐衰落,特别是现在,陆路交通尤为发达,大运河终于变得寂静许多……”

“江小姐,请你不要抢夺我的饭碗好不好?我是导游啊!”

“你是导游?哦,差点忘了!能不能说点新鲜的?”

这时,沉甸甸的货船从河面上压过来, 河水涌向两岸,溅起一排排浪花,他们不再讲话,驻足观望,直到船队迤迡游向远处……

阮非若望着远去的船队,若有所思地说:“有时候,看到船来了,就会产生一种冲动……”

“什么冲动?”

“想跟着船队走。”

“到哪里去?”

“不知道,就是想走。”

“是为了回避什么还是为了忘却什么?”

“都不是,只是感到压抑,只是想让自己走到天水相接的尽头,走到让爸妈找不着我的地方,让他们因为找不到我而难过伤心才痛快,谁叫他们不在意我……”

“哦,明白了,原来我们的浪人胸怀大志,决心直挂云帆济沧海呢!能告诉我你有什么宏图大志吗?”

“今天主要是陪你浏览领略原生态古运河风情,至于宏图大志嘛,就暂且免谈了吧?”

“哎别!对着奔流了上千年的苍茫的古运河水,抒发一下情感也无妨吗?”

“想听?”

“权当解闷,呵呵。”

“好吧,那我们到河堆上去……来,手给我!”

上了坡以后,他们才发现:由于一直在河底走,他们一不留神,已经悄悄地把城市甩到了身后,眼前是大片起伏的土地。因为已经到了秋天,满目悲凉,除了三两丛枯败的衰草,悄悄掉着枯叶的说不出名字的树木,再远处,便是几处星星点点、濛濛胧胧的农家了。当然,如果回头望,还能看到城市的轮廓。

“好地方!真有魅力呀!”江雨萍由衷地赞叹。

阮非若望着裙裾飘摇的江雨萍,眼里充满爱怜和欢喜:“如果你是市长或者城市建设规划者,你会怎样使用这块土地?”

“你说呢?”

“我考考你,看我们俩的想法是否一致……”

“你是说——建火车站?”

“太对了!”阮非若兴奋地在地上打了个滚。

“哎,你小心,别滚掉河里去哦!”

“可惜我不是市长!你看这里:天苍苍,水茫茫,建火车站有其独特的经济优势和地理优势,它东衔市区,,西枕运河,背后有农副渔产品集散地,再往北五公里,便是高速公路,这里人气旺,腾挪空间大,开发成本低,应该是商家极佳的用武之地,我就搞不明白,这火车站它怎么就建到东城区去了?”

“你不知道,现在我市的基本政策就是城市东移,市政府不是移到东城区去了吗?”

“还是官本位的经济模式!政府调控经济在相当多的地方、相当多人的思维里形成了惯性,把市场经济的本质弄得面目全非……”

“有时候政府的影响力也不可低估呀!晋商兴盛了几百年,一个重要的原因不就是政府抵御外敌而向民间的草料采购行为吗?”

“那上海的繁荣,长江三角洲的屈起,世界上许多大港口的兴盛又说明了什么问题?”

江雨萍笑了:“滚滚的运河水啊,你听到一个狂妄的天才的呐喊了吗?”

阮非若也笑了:“我说我不说,你偏让我说……””

“是啊,看你那神奇劲儿,要是跳到运河里扑腾几下,肯定也能浪扼飞舟哦!”

“我不说了还不行吗?继续我们的探索之旅!”

他们又回到河边,继续向上游走去。

“说真话,浪人,如果有钱给你调度的话,你能用多少?”

“多多益善,如果上亿,我就做基金,搞开发,如果是上千万几百万,我就开公司,搞批发,如果是几万几十万,我就只能租个门面,开个铺子了……”

“如果只有几百块呢?”

“不至于吧?那我只能摆地摊卖红薯了。”

“看你这牛皮吹得跟拉家常似的,韩信指挥千军万马,多多益善,是因为刘邦做靠山,筑坛拜将,你的背后有这样的人吗?”

“是啊,”阮非若表情黯淡,“我目前所在的单位是个典型的家族式经济体系,不处处提防我就不错了,那里有我施展的余地?哦对了,你饿了吗?”

“你有吃的?”

“当然!”阮非若拍拍自己的包:“今天来个土洋结合,我这里既有麦当劳的炸鸡翅和夹心面包,又有烤红薯,外带雪碧橙汁……”

“你去过小什么来着?哦对了,小兰那儿了?”

“在你没来之前就去过了。”

“为什么不等我和你一起去?”

“你不怕她用红薯皮给你美容?即使你不怕,我还怕你弄砸了我的生意呢!”

“呵呵,你别说她烤的还真好吃!”

“那就来一个?”

“不饿,继续走吧。”

渐渐地,河岸变得沟壑纵横起来,这里长着一丛一丛的低矮灌木,上面缠绕一些已经枯萎的滕本植物,大片大片的芦苇以轻风为指挥棒,悠然自得地轻舞着,发出沙沙的响声。他们的身影一会儿隐匿在沟壑里,一会儿出现在河岸上。

“啊,好大一片芦苇!”江雨萍惊叹着,”你这是旧地重游吧?”

“是啊!”

“当年一个少年在此煽风点火,我可以想象它的壮观和严重的态势……”

“是的,一切都没有了痕迹,没想到它又是这么旺盛地成长起来,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呵……”

“我们还朝前走吗?”

“怎么,你累了?”

“倒不是累,你要是早把你的计划告诉我,我就不穿这鞋子了。”江雨萍指着高跟鞋。

“这怪我计划不周,那我们就歇歇吧。就在这里吗?”

“难道你还有更好的地方?”

“我有一块领地,风景极佳,有兴趣吗?”

“你的领地?哈哈,你是大财主啊?你的领地在哪里?”

阮非若用手一指:“在那里。”

江雨萍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有那么一个地方:原来在这一段运河的中央高出一块,河水在这里分了岔,拐弯东流,他们正处在这个拐点上。在中间显现一个小渚,远远望去,上面除了一些低矮的灌木丛之外,还有一些高大的树木,地上是软软的沙土,柔柔的衰草——真是一块好地方啊……

“真是好地方!可惜过不去哦!”

阮非若也笑了:“是啊,我也没去过,要是有船就好了。”

正说着,突然从芦苇从中飘转出一叶扁舟,一中年男子沿着芦苇在下网捕鱼。

阮非若非常兴奋:“师傅,师傅!”

男子抬起头来:“什么事?”

阮非若指着自己的“领地”:“您能把我们渡到那里去吗?”

“到那里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想上去转转!”

“好吧。”

阮非若一边得意地挤了江雨萍一眼,一边从包里掏出一罐可乐:“来师傅,解解渴!谢谢你啊!”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举手之劳……”

小船把他们送到之后,又回头继续在芦苇边下网。不一会儿,便在芦苇丛中消失了。

他们坐在衰草上,呆呆地望着宽阔的河水,竟一时无语。

河水轻轻拍打泥沙,风儿无声地吹拂。它的存在,可以通过江雨萍秀发的轻轻飘动而感觉到。除此之外,他们甚至还能感受到蓝天上那一大片棉絮般洁白的云飘动的声音——一切太安静了……

“怎么样?”阮非若问。

“什么怎么样?”

“此时此刻的感觉?”

“地老天荒……仿佛走进了上百年上千年以前……古朴,荒凉,安静,没有修饰,素面朝天,原汁原味的原生态……”

“你猜我想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

“想怪喝一声,嚎一嗓子,吼上两吼,然后诵诗一首……”

江雨萍笑了:“哎算了算了,你别惊着了小鱼,吓跑了李白……”

“这是我的地盘,我怕谁?”

“如此安静的环境,我们不应该破坏的,我们现在应该溶入大自然的和谐中。”

江雨萍一边说,一边脱下高跟鞋,把脚舒服地放在一片枯叶上。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阮非若放低了声音。

“我想静静地看着太阳慢慢地西沉,静静地睡上一觉……”

“你累了?”

“有点累了。”

阮非若放下旅行包:“那你就枕着包休息一会儿吧。”

“那你守候在我的身边?”

“是的。”

“不准别人来打扰我?”

“yes。”

“不让野兽伤害我?”

“hi!”

“包括你?”

“嗻……”

江雨萍美美地笑了。她两手抱着后脑勺,枕着旅行包,躺在堆坡上,眯着眼睛,看着渐渐西沉的太阳,舒舒服服地体味着身体的一丝疲惫,体味着太阳的一丝温暖,体味着轻风的一丝清凉,不一会儿,她竟然真的睡着了……

是这是一个没有梦的甜美的觉,当她醒来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原来太阳早已没了踪影,四周望了望,几根树枝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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