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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吗?承国人你们是不是真的太闲了点?风调雨顺无兵无灾了二十多年所以连皇帝都敢编排了??编排就编排吧怎么还流传到皇宫里真的让柳戟月看见了?!而且我哪里霸道了?!我都这么小心翼翼了!

柳戟月幽幽道:朕有时候觉着自己是不是太宽松了些

楚栖此时才看清了他进来时柳戟月写的东西,竟是在摘抄文名,他立马严肃道:臣即刻去处理此事,乱写乱传的人都抓起来好好整治一顿。

若是再不整治,有了今儿宴上的闹腾,怕是要再来一出《异域恋歌》了。

楚栖面无表情地想,这才是你要人噤声的重点吗。

柳戟月让人给他赐座,又将那几本辣眼的薄册收了下去,温声道:过几日冬狩,也邀了北雍那边的人参加,朕有心无力,可指望着楚卿为我大承出风头。

冬狩?楚栖讶然,陛下的身体可好了?

往日四季围猎是皇家的传统,先帝以武起家,尤爱这项运动,最鼎盛的年岁甚至每月一次。但柳戟月登基后,由于三天两头得病,连处理政务都来不及,便很少去猎场。即使偶尔带了大批人前去,也不会狩猎多久,最多只做个颁奖评委坐着便是了。

最近有楚卿陪着,不是好许多了吗?柳戟月笑道,今年春夏秋三季都未去,也该办一次了。何况此次有北雍人在,他们惯会骑马作战,无论男女都热爱这项运动,也算更能贴近些关系罢。

只是若头彩被他们轻易夺走了,我承国的面子总归抹不太开。

噢楚栖恍然大悟道,所以陛下暗地里把我找来,是想给我提前泄密比赛内容,让我早做准备,好作弊取胜?

楚卿非要这么想,那也差不许多。柳戟月取出一张帛纸,这是围场的地图,你拿回去细细研究一番。

楚栖看了眼地图上的几处红点标注,正想询问是什么意思,却听柳戟月又道:邀北雍人狩猎,优胜奖赏自然不止是金银珠宝,而是会关系到承国国运的大事。

楚栖:

为什么一个狩猎就会关系到国运啊!所以这就是你给我开后门的理由吗!

至于为什么找他而不是哪个武职在身的官员,他反而没有升起困惑,因为皇帝信任他啊还用问吗。

假如臣真的优胜了楚栖试探道,陛下能答应臣一个要求吗?

柳戟月闻言,转头肃容看着他,漆黑如夜的眼睛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讲。

楚栖迎着他的目光,莫名觉得接下去的话绝对不是他期待听到的,却还是硬着头皮问道:明遥的婚事,可否再商量一下?

柳戟月摇着头撇开了视线,语气兀地一沉:那换你去?

楚栖不太明白他忽然的态度变化,甚至说起来,他从未遇到过柳戟月这般的莫名冷淡,简直转瞬天上地下。他反思了一下刚才的问题,觉得即便有些越矩,也不值当生气至此啊

他心里咯噔一声,赶忙收敛了娇纵的态度,毕恭毕敬道:臣知道皇命不可违,只是想提个建议方才臣在宫门外碰巧遇到了北雍皇子与明遥,也正说起此事。言谈间,臣意外知道了北雍皇子的一个密辛。其实贺兰漪多年前就有位爱人,甚至早就订婚了,只是那人娘家出了些事,便临时跑回了东承,结果一直没回来。北雍皇子也等了她许多年,算得上痴情不改了,直到几月前要送月娥公主来京,他才跟着来了,说是要在东承娶妻,心中也一直盼望着能趁此机会找到那个人呢。假若陛下可以帮他达成多年夙愿,岂不是拿下了一个天大的人情?我承国与北雍的交情也会更好。

楚栖有井有条地说完,又复述了一遍方才贺兰漪所讲的他的未婚妻的大致特点:女,温柔,善良,和声细气,眼睛水润特别好看,落起泪来像掉珍珠,可惜是个哑巴,现在应该二十出头,可能家就在京城。

这些个特点虽然都不算罕见,但也有筛选的余地,还是有找到的希望的。

楚栖一通说完了这些话,期待地看着柳戟月,希望能从他的目光中看出常有的温柔。

但正相反,柳戟月眼底没有半点笑意,反而讥嘲般勾了勾唇角:你知道他这番话中有哪句是真的吗?可能只有二十出头的半句罢。

楚栖一愣,愕然道:你知道那人是谁?

那是足以翻盘的筹码。柳戟月淡淡道,你莫要与他私下接触了,此事

接下去的话楚栖却未听清,他在听到筹码二字时脑袋便轰地一响,蓦然想起数月前天牢中罗氏父子临死前与他透露的种种秘密。

假若他们的那些话都是真的,柳戟月从头到尾就利用着罗纵对白衣佳人的倾慕,引他去风光楼认识澜定雪,再利用罗冀强烈的掌控欲,引诱他在纵容中一步步逐渐犯下弥天大错,最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以澜定雪之死,借机扯出罗冀多年罪行,诛其全族,收归南边军权,甚至得到东南澜氏信任。

那他此次又在北雍人身上算计什么东西?而又要利用谁?是明遥?

而甚至最后,自己会不会也是他的一个筹码呢?

楚栖的脸色瞬时变得极为难看。

柳戟月也发现了他的神情变化,紧紧抿起了唇,缓了语气道:朕只是不希望你过多接触贺兰漪,至于明遥,最后自然会有别的办法

楚栖缓缓抬眸看他。

他知道,这些只是无端怀疑的猜测,他不该多想,他之前就是不慎多想所以纠结了两个多月才敢入宫,而这段日子的接触早已让他忘记了那些事,直到刚才,他才重新窥探到些许柳戟月掩藏得很好的另一面。

理智告诉他那是正常的,帝王之位上的人怎可能天真纯善?可他只是不太能接受,他利用的是澜定雪、罗纵、明遥这类人。

很无辜又或许很信任他的人。

楚栖不敢说他自己头上会不会也悬着一把刀。

他勉强笑了笑:若无其他的事,臣先退下了?回去一定好好研究一番围猎地图,定不辱命

楚栖

噢噢,差点忘了这个。楚栖抄过御案上几册标题不堪入目的话本,臣顺便去把造谣者全都处理了!

楚栖!

柳戟月霍然站了起来,他紧盯着楚栖正欲离去的背影,薄唇翕动,捂着胸口重重地喘了几口气,最后才坐了回去。

退下吧。

楚栖咬了咬牙,没有回头,径直跑出了含章宫。

此后多日,他都没有入宫,皇帝那边也没有声响,只是听说摘星宫又宣了几次太医。

楚栖强行让自己冷静一点,不要在意,而转移注意力的最好方式当然便是投入事业。他训了明遥几次,还是带着脾气的魔鬼式训练方法,让明遥嚎得比澜凝冰在时还响,甚至说出了自己愿意嫁去北雍这种渗人言论。

当然过度操练不可取,明遥很快也病倒了,楚栖从自己逃避般的教导中醒来,很是后悔了一阵,向明遥保证他下次绝不魔鬼了才算揭过了此事。

然而,男团造星的事业是投入不进去了,他只好换个工作。

那自然便是塑整京城风气。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本都出现了,还主角是皇帝,真是不要命了!

为了更好地打击京中无聊八卦人士的创作欲,他首先把从皇帝御案上搜刮来的三本书看了一遍。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他前世也算是知之甚广,他手下男团成员也会营业卖腐,为了更好的引导粉丝在同人界的创作,他这个经纪人甚至阅览过大量男团成员的cp配对大作。

其中当然不乏许多带有颜色的文章。

但他觉得没关系,他已经能做到面不改色。

然而当他看完这三本标题触目惊心的话本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原来太年轻了。

古人写黄用词这么暴露的吗?

靠啊这编排也未免太大胆了,已经不止是胡乱造谣的死罪了,这甚至都是要灭族的弥天大罪了吧!

这三本里其中一本是他做受,理由是皇帝都病得那么重了,再躺下要死人的。

在上面就不累了吗?

又一本是他做攻,理由是皇帝都病得这么重了,还是躺着吧。

好像比上面一本合理些。

最后一本是他自攻自受,皇帝在旁边看,理由是皇帝都病得那么重了,还是不要有激烈运动了。

都病得那么重了你就别写了!

楚栖的心情极其复杂。

他低调地带人把这些私底下流传的淫/秽书籍全给烧了,再低调地带人找出作者,打了二十鞭,写了几本切几根手指,然后写了一封工作报告回禀皇帝。

皇帝没给他答复。

楚栖有点犹豫,因为他在抄书的过程中,还发现了许多册登场人物比较令人惊恐的话本,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比如说敬王x丞相,先帝x丞相,皇帝x丞相,all明浅谡。

京城的八卦行业真是比他想象的还成熟。

他最后只好擅自做了决定,书是全烧了,把涉及到皇帝、先帝的话本作者也全都重罚了一顿,没有涉及的就小施惩戒。

得留下薪火,万一有天能给他们男团成员写呢,这个他还是乐意看到的。

第40章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1)朕的奖赏便

十一月初,皇家冬狩。

围场在京郊外的一块空地处,通称西郊围场。西郊围场既有广袤宽阔的草原,也有陡坡嶙峋的密林,是京城周边最大的围猎去处。除了偶尔皇家征用,寻常时候也对京中的官宦子弟开放。

因围场规模宏大,每年的维护费用就是笔不小的开支,前些年还有文臣上书削点围栏面积,却被惨无人道地喷了回去。

由此可见朝中有不少人爱去那里狩猎,事实上也正是如此。承国尚武,先帝亦钟爱骑马打猎,哪怕是文官家的子嗣读书时也会修习几年骑射课,西郊围场便是最优渥的实战地点。

因而此次冬狩,跟随前往的人数很是可观。武职将领多数参加,文官里会些拳脚功夫的也都报了名,不然也想着法塞家里的子嗣进去,因为按照往年经验,狩猎奖赏不仅丰厚,出挑者更容易在皇帝面前搏个眼熟,就此平步青云。

北雍方面,贺兰漪与月娥公主则各自带了十个随从,都是百里挑一的精英,也完全不带虚的。

楚栖骑着马漫不经心地跟着队伍前行,回首看了眼身后乌压压的人群,手指忍不住摸了摸袖子里的帛纸,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那日在含章宫,他跑的太快太早,之后也没再与柳戟月搭上话,还未提前了解那所谓关乎到国运的比赛是什么,除了一张地图,其余一概不知,这弊作的两眼一抹黑。

但他转念一想,柳戟月多半已经把那所谓打压北雍的任务交到别人手上了,也犯不着他操心。

午时过半,一行人抵达西郊围场。围场附近本就驻扎着一支禁卫军,此时已将场内肃清,又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地巡逻,防止闲人入内。

楚栖领了弓箭与匕首,将护具绑缚好,正准备去挑匹上好的骏马与细犬,却见椿芽儿急匆匆溜了过来,皇上想见您。

嗯。

楚栖并不意外,心中却不免仍旧有些忐忑。他想柳戟月要找他做什么呢,是终于记起要说作弊任务?还是点评一下他前几日肃清京城风气的结果?或者只是单纯地想见见他?

答案却都不是。

柳戟月换了身深色劲装,骑着匹乖顺俊逸的汗血马,正温柔地顺抚着骏马的鬃毛,见他过来,又弯着眼伸手,上来。

就像前几天什么事都没发生那样。

楚栖微微睁大了眼,很是犹豫:这,不好吧

他又不是不会骑马,要被那么多人看见,之前刚平息下去一些的闲言碎语岂不是又会死灰复燃了。

上来,还要朕再说第三遍吗?柳戟月虽口吻强硬,语气倒仍是缓和,他莞尔道,朕是怕自己摔下马,要爱卿帮看着,行了吧?

楚栖看他脸色的确不是很好,眼下微微泛着乌青,便知道他这几日的睡眠不怎么样,不由放软了姿态,握住皇帝的手掌,也翻身上了马。

一坐稳,感受到身后温热的吐息,与环于腰间的双手,他就觉得有些不对,那个,臣应该坐后面吧,这样比较安全!

朕抱紧爱卿不也安全?柳戟月轻声笑道,他勒紧马缰绳,一夹马肚,低声喝道,驾!

随着皇帝率先离去,首日的冬狩便开始了。

楚栖在疾风吹拂中暗自心里恼火,什么怕摔下马,这骑得不是一骑绝尘,你还能再装一点吗!

但柳戟月告诉他,他能。

楚卿射箭功夫如何?朕要控制马匹,已经费了大力,腾不出手来瞄准了。

说着,他腾出手从楚栖背上的箭囊里抽出三支箭,然后将箭囊解下来甩开了。

如此一来,便更能前心贴后背。

柳戟月将三支箭交到楚栖手中,附耳低语道:我给你三箭机会,猎到我想要的动物。

距离贴得太近,骏马又奔驰迅疾,楚栖根本不敢有转首动作,生怕便擦吻到哪里,他觉得自己耳朵红得快要滴血,面上却还勉强保持着镇静,要是三箭落空呢?

柳戟月道:朕便真把明遥嫁去北雍。

那要是猎物不是陛下心宜的?

那明遥便留在京中嫁予北雍。

可怜的明遥,我与陛下打赌,惨败的却是你!

此时正在丞相府快乐吃瓜的明遥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啊,啊,啊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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