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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衍点了点头,便站了起来,转身便走。

他刚刚跨出院门,陈微便娉娉婷婷地走了进来。

突然遇到孙衍,陈微呆了呆,她妒忌地朝后面的陈容望了一眼,转向孙衍插秧般地一福,娇嫩嫩地唤道“见过孙将军。”

孙衍哼了一声,大袖一甩,理也不理她便跨门而去。

受到这种冷遇,陈微呆了呆,她回头望着孙衍大步离去的背影,慢慢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

不过一会,陈微便挤出一个笑容,她转头对上陈容,清脆地叫道“阿容。”

陈容朝她一礼,笑道“姐姐来了,请上坐。”

陈微点了点头,一边向她走来,一边说道“孙小将军又来找阿容了他可真是个有心的。”说到这里,她恶意的补充道“孙将军可知道阿容你再南阳王府住过”

陈容听到这里,小脸不由一沉。

陈微话一出口,便有点悔了,见到她沉着脸,连忙陪笑道“是姐姐不是,姐姐不该说这个的。”

陈容低下头,接受她的致歉,“我知道姐姐没有恶意,结界师贵客,请坐吧。”

陈微就在孙衍刚才坐过的位置上坐上。

她伸手把着那酒樽,细白的手指抚了一遍又一遍,就是不说话。

陈容见状,有点诧异地望了她一眼,见她的表情好似有点腼腆,便故意不问。

好一会,陈微才低低地说道“阿容。”

“恩。”

陈容的语气有点漫不经心。

陈微没有注意到,她显然心乱如麻,不停地摩挲着樽沿,她咬了咬下唇,终于问道“那个,你上次说,冉将军不喜欢不爽快的女人,此话当真”

果然是为了他而来。

陈容冷笑一声,随意地应道“当真。”

陈微抬起头来。

她的小脸绯红,双眼明亮,整个人透着一种喜悦和兴奋和隐忧。她嘴唇动了动,急急地说道“阿容,你可知道,冉将军又回南阳城了。”

陈容点了点头,回道“刚听仆人说了。”

陈容的声音一落,陈微已是容光焕发,她快乐地说道“是啊是啊,整个南阳城的人都在说他呢,便是闭门不出的仆人们,也都知道他的名字呢。这回啊,他只带着二百士卒便回来了。陈公攘说,这便足以证明,冉将军是真心护着我们汉族人,是真心想保护南阳城的。”

说到这里,她咬着下唇,含着羞涩地笑,绞着衣角说道“父亲说,要再次宴请冉将军。他还说,会在宴中,要冉将军正式娶了我呢。”未完待续

第68章 资产

陈微说到这里,见陈容垂眸不语,不由倾身向前,绞着双手紧张地说道“父亲说了,上一次冉将军在见我了后,有了悔意,要我这一次好好表现一下。阿容,你说过的,冉将军喜欢爽利的人。还有呢,他还喜欢什么”

这时的陈微,似乎已经忘记了,上次为了这件事,她还甩了陈容一个耳光的。

陈容抬头望了她一眼,摇了摇头,细声说道“我也不知。”

“你一定知道。”陈微的声音有点急,她伸出双手握着陈容的手,摇了摇,嘻嘻笑道“好妹妹,你就告诉我吧,告诉我吧。”

陈容却还是摇头。

陈微有点不高兴了,她呼地站了起来,怒道“是不是上次的事得罪了你,你故意不想说”

陈容暗中冷笑一声我便是故意不想说难道,我还欠了你的不成

陈微见她低头不语,脸色有点漠然,更是大恼,她狠狠一跺脚,叫道“陈氏阿容,你怎么是这种怪脾气哼,怪不得姐姐妹妹们都不喜欢你了。”

就在陈微这句话脱口而出时,陈容呼地一声站了起来,她提起长长的裙套,转身便向房中冲去。不一会,寝房门被带上的声音重重响起。

陈微大恼,她朝着寝房门尖叫道“陈氏阿容,你当真没有一点尊卑怪怪不得惹人厌烦。哼,你还没有嫁人呢,我去叫父亲把你随便扔给一个老头子算了。”

说罢,她转身冲向外面。

一直冲到院落门口,陈微都有点诧异,怎么陈容还没有追上来,难道她就不怕吗

对陈微来说,她一直觉得陈容应该讨好她的,不说自己身份比她高贵,便是自己的父亲管着她,她都应该小心地巴着自己。

诧异了一阵后,陈微的脚步一顿,她突然记起来了,是了,陈容已被王七郎看中,怪不得怪不得了。哼,她还真是想得好啊,呆会我就跟父亲说,要他拖下去,别把阿容送给王七郎,便让她与她的心上人这样分离着。

想到这里陈微脚步一转,直接朝主院方向冲去。

早在两女争持时,平妪等人便看在眼中,不过他们也只是干瞪眼,却无能为力,自家女郎的性格他们是熟悉的,对她的要求可不能太高,毕竟她现在比起在平城时已经收敛文静太多了。

安静了一会后,尚叟走到陈容的房门前,说道“女郎,田地已买好了。”

“当真”

陈容大喜,她呼地一声把房门拉开,双眼放光地望着尚叟,连连问道,“买了多少”

尚叟朝她双手一拱,道“整个南阳城中人心惶惶,大伙都想甩了田地离开此地。那地便宜着呢。平素里,那些帛布的,只可以购田百亩,这一次足足购了六七百亩,而且都是良田善地。不止是田地,便是那些雇农也一并留下了,他们说,只要主家给他们一碗稀粥喝,便是没日没夜的干,也是愿意的。

奴见这些人也是可靠的,便都应了下来。至于规矩则按以前的不动,毕竟我们是挂在冉将军的名下,若是太苛刻可就给他添黑了。”

陈容点了点头,挥手道“这些就不必跟我说了,叟自做决定吧。”

她望着外面,想道六七百亩良田想来族姐陈微的陪嫁,也只有这么多吧这一次,自己总算有些资产了。

想了想陈容低声吩咐,“叟,趁这两日,把粮票拿出七车,去换一些铺面,也记得冉将军的名下。记着要南街的。”顿了顿,她又补充道“你要大伙当着外人,便统一说,我用七车粮票换了书简。”她这次带来的书简中有一些是父亲珍藏的秘本,正可拿出来充充数。

尚叟担忧地望着她,叹道“女郎,若是你父兄突然来信,令你前去建康,这些可找不到好买家啊。”

陈容摇了摇头,微笑道“不必担忧,去办吧。“

望着尚叟离去的背影,陈容沉思了一会,跑到房中,拿起马鞭冲到后院耍了起来。

转眼,一天过去了。

这时刻,随着冉闵的回来,整个南阳城都热闹起来。各大家族不停地举行夜宴,请他为上宾。

这些人中,有很多并不相信冉闵完全站在汉族人这一边。可他们是想,万一冉闵真地进攻南阳城,也许他看在自己对他这么客气的份上,会放自自己一马呢

第三天,陈容的院落里,再次坐满了各房的女郎们。

这些女郎们说起来也奇怪,她们看不起陈容,与她说话时,总不免连讽带刺。可是她们又喜欢来她的院落里。如陈微陈琪陈茜这三个性格相似的女郎更是,似乎挺享受与陈容说话时那种直白不需拐弯抹角地痛快。

这一日,她们又坐到了陈容的院落中。

陈茜吃了一口糕点后,皱了皱眉头,向陈容说道“你不是有的是粮和财帛吗怎么连些蔗糖都舍不得,这糕点一点也不甜。”

陈容闻言,笑了笑,有意无意间,她朝平妪看了一眼。

平妪马上明白她的意思了,她在一侧笑了起来,“这个二姑子就不知道了,我家女郎啊,用七车粮票换了些珍本绝本书简呢。

现在家里的存粮只有四五车了。”

这话一出,众女的低语声同时一止。她们抬头看着陈容,那目光中,又是好笑又是说不出地惋惜。

可是,偏编没有一人能说什么。在这种时候,用珍贵至极的粮票换书简那是何等风雅之事,何等高洁之举

众女愕愕中,陈容低下头来,她微敛右袖,举起酒杯小小地抿了一口,酒杯后,是她忍俊不禁的笑容。

好半晌,陈微说道“阿容,你做这样的事怎么不经过我父亲”声音有点急。众女齐刷刷看向陈微。

陈微一怔,马上明白自已失态了。不管怎么样,陈容是另一支族的,她对自己的财产还是有着绝对的处理权的。陈微这话一说,便似她们父女都在算计陈容的财产似的。

陈微讷讷一笑,连忙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是,是这个时候,粮票何等珍贵,我替阿容心痛罢了。”

她这话一出,陈茜哧笑出声,道“阿微,你俗了。“

陈茜的姐姐陈琪慢条斯理地讽刺道“阿微本是俗物。”

这话一出,陈微都要哭了。她红着眼眶,嘴唇抿得紧紧的,眼前这两位姐姐,可都是嫡女,她哪里敢对她们无礼

陈容低下头来,她再次以袖遮脸,饮了一小口酒,挡住了脸上的舒畅痛快。

这次回来后,她听到平妪说,陈元派来管制他们的人,到仓库去过几次。当时她就知道了陈元还在算计她的粮。

果然如此。

陈微红着双眼,泫然欲泣时,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

不一会,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陈氏阿容可在“

众女一怔,平妪连忙应道“在呢。”

那声音道“我是王家的人。”

王家平妪急急走出,对着院门外的人一福,道“请吩咐。”

那人捧上一份做工精美的请贴,笑道“明日午时,阳水之滨,湖山之侧,众君泛舟而游。如此时机,怎能无美相伴听闻陈氏阿容得了王七郎的玉佩,请卿抱琴而,以助雅兴。”

平妪接过请贴,望着那大步离去的王家仆人好一会,才傻傻地转过头看向陈容。

这时刻众女都在看向陈容。

陈茜率先笑了起来,她以袖掩嘴,格格说道“阿容,你的七郎想你了。”

她的话中带着酸意。这请贴可不简单,它明显是出自士大夫之手。能出现在那样的风雅宴会上,本身便是一种荣耀。

与陈茜一样,庭中的女郎们都对陈容露出了妒忌之色。

这时,陈微在一侧突然说道“阿容跟了王七郎,也不过是做妾的。她有什么资格当七郎是她的”

陈微抬起下巴,鄙夷地盯了陈容一眼,向陈茜说道“姐姐这话,失了尊卑主次。”

陈茜知道,她这是在报复自已刚才骂她是俗了,她有心想反讽两句,但是陈微的话又说得很有道理,只得怏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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