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英勇就义的大将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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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景州。”

姜老又唤了一声,“站起来,与我们背诵上堂课说的《战国策·苏秦以连横说秦》一篇。”

长安瞥见姜老脸上隐约可见的沉色。

先生应当是已经知道谈景州身上有东西不能起身了。

谈景州却还想挣扎一番。

“回姜先生,学生今日身子不爽利,起不得身。”

姜老冷笑了一下,“既是不爽利,那便请太医来看看吧。”

谈景州连连摇头,“课业要紧,怎可为了这一点点不爽利就劳驾太医,学生还是就这样伏一阵便是了。”

姜老向来珍惜时间,像今日这般与学生在课上闲扯是少有的事。

谈景州以为这样说了,姜老肯定会就此放过,谁知今日姜老好像与他对上般。

“不碍事,若是你身子不爽利极了便请太医来,这点时间老夫还是做得了主的。”

姜老拉长了音,“若是……还能在这儿伏着,便坐直了与大家一同课业。”

谈景州没有作声,憋得脸通红。

这下子大家的目光都被引到这处来了,也都发现了谈景州的反常。

坐在前面的十皇子一扭身,便瞧着谈景州胸前好似有什么东西。

想到昨日被谈景州死乞白赖,一定要借走的大将军,十皇子脸色当即一白。

“唧唧吱——唧唧吱——”

“哪儿来的蛐蛐叫?”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十皇子刚想着谈景州是不是把大将军带了来,当下便听到了蛐蛐叫。

当即课室里便乱了起来,大家都低头去看哪儿来的蛐蛐。

旁的人没有瞧见谈景州胸前的异样,十皇子可是看见了的。

他盯着谈景州的胸前,觉得十分后悔,想着姜先生肯定会把蛐蛐收了交给父皇的。

不曾想听着这蛐蛐叫好像不是来自谈景州那处,好像在自己身边?

十皇子觉得自己应是听错了。

“有虫。”

不知是谁冲着十皇子叫了一句。

大家都知道十皇子什么都能耍,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除了蛐蛐之外的所有虫子。

当即十皇子就像是被针扎了般跳了起来,飞快地左右跺了跺脚。

“吱——”

长安眼尖地瞧着一个绿色的什么东西跳到了十皇子的脚下,正要叫他停住,便见他一脚踩了上去。

踩上去了之后还在不停地跺脚。

还是他身边的伴读制止了他,“十皇子,那虫子被你踩死了。”

十皇子低头看了看,瞥见绿色的一块,蹭一下飞快地跳到一边去了。

他的伴读上前正要处理掉时,仔细瞥了一眼,突然惊讶道:“十皇子,这好像是大将军。”

原本远远躲在一边的十皇子闻言,目光一下看向谈景州,就见谈景州一脸大祸临头的表情。

长安在旁边有些愧疚地低了头。

若不是自己把罐子推得更贴边些,大将军不跳到地上,也就不会被踩死了。

十皇子心里想哭,但是偏又要端着皇子的架子,不能哭出来。

面上扭曲极了。

场面一度十分安静,直到姜老冷冰冰的问询声出现。

“够了,谁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姜老瞧了瞧十皇子,复又看向谈景州,“你胸前的东西不用藏了,拿出来吧。”

这下是想藏也没有用了。

谈景州苦着一张脸,松了松胸前的衣服,一个陶瓷罐子落在案几上。

姜老又看向那托着“大将军尸体”的伴读,“都拿过来。”

伴读看了十皇子一眼,十皇子好似还沉浸在悲伤里,没有看他。

他只好把蝈蝈放进罐子里,把从“大将军家”变成“大将军墓冢”的罐子放到了姜老面前的案几上。

“很好。”姜老冷笑。

“想来是老夫年纪大了,威严不再了。”

手点了点桌上的罐子,目光在课室内扫视了一圈,被他目光触及的几位皇子伴读们都低下了头。

姜老看向谈景州:“将此等玩物带入课室,又如何能专心于学业。”

“你过来。”

谈景州瞧着姜老一脸严肃,心里有些发虚,不过眼下这一幕,若是自己不过去,约莫是结束不了的。

他远远地扔给了长安一个冤枉的眼神,苦着一张脸向姜老走去。

姜老看见这一眼,又冷哼了一声。

谈景州不敢作妖,老老实实地走上前。

“谈景州私带玩物,扰乱课堂纪律,老夫打你三记戒尺,你可有怨言?”

姜老执起放在一边的戒尺,肃着一张脸问道。

谈景州看着那戒尺,心中颤颤巍巍,面上自是不显。

“学生自无怨言。”

谈景州闭着一只眼,试探地伸出左手。

姜老瞧着那样子,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

随时心中有怒,手下也有分寸,轻打了三记作罢。

谈景州只觉得左手从手心处扩散开的麻。

耸着两边肩膀,如一只斗败的公鸡回了坐席。

姜老这三记戒尺,疼是没有多疼的,但却打在了记性上。

毕竟如三皇子伴读这般年岁,在这群,有些个还比自个儿小的小萝卜头面前被打戒尺,实在是有些羞愧。

长安也怂着脑袋不敢作声。

说起来闹出这一出她也有份呢。

姜老瞧着课室里这些个没有出声的皇子伴读们,只一眼便瞧出这事儿与谁有关,与谁无关。

不过嘛。

小惩大诫便是。

“既然大家都这么精神,想必是对下旬的堂测十分期待了,那老夫今儿个便破个例。”

姜老刚才瞧着还挺生气,一下子脸色便由阴转晴,众人心中掠过不好的猜测。

“今日的述学改为堂测,堂测的章儿虽还未习到,但瞧着各位殿下们信心满满的模样,想必早已成竹在胸,不必老夫多讲解了。”

一言下,顿时哀鸣一片,偏在姜老笑眯眯的注视下,便是再不服也得憋回去,只得在心中好生怨一怨谈景州。

若不是这小子惹了姜老,怎会将堂测提前那么些许。

要知道这次的堂测成绩,可是要与各家的长辈们说道的。

谈景州对着这许多个义愤填膺的眼神,做了副无能为力的动作,摆明着死猪不怕开水烫。

毕竟在座的,除了长安之外也就他一人无需担心堂测评级了。

可见课业差到极致也是有好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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