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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脑子里很无邪,无论是在张家还是在流亡的路上,都没人真正地给他讲过那些事是怎么回事。

只能在他那两个老不正经的师父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调戏里,听出一些蛛丝马迹来,然后结合自己的想象,得出了“一个被子睡过的,就是夫妻”的这个结论,于是在少年纯洁的心里,被子,成了一个神奇的、好像交杯酒一样的仪式。

他不觉得有什么不纯洁的,便顺口问了出来,顾湘便炸了,抬手便要教训这出言不逊的小流氓一番,张成岭忙一边念叨着口诀一边躲了开去这简直成了他的标志了,不念口诀,便使不出轻功来。

顾湘又“咦”了一声,刚刚动手的时候,她便觉得这小鬼有些功夫,若不是有几招看起来比较熟悉,黑灯瞎火地差点认不出来,便上下打量着张成岭,说道“有日子不见,你倒是出息了些么,我家主子和你师父呢”

张成岭便将自己是怎么被那对狗男男无情抛下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顾湘听完“呸”了一声,伸手在他后脑勺上扇了一巴掌,呵斥道“你翅膀硬啦知道那些人是谁么,连我和和曹大哥都不敢轻举妄动,你充什么英雄好汉”

正说着,墙头上又跳下一个人来,也是黑衣面具打扮,身上穿着女人的长裙,道“阿湘,你怎么这么久,我还以为”

一开口,竟是个男人,他瞧见张成岭,话音陡然顿住,摘下面罩,原来此人正是曹蔚宁。

曹蔚宁瞪着眼睛看了半晌,才指着张成岭道“啊你是,张成岭那个小家伙嘛,怎么把自己弄成一个小花脸你师父他们呢”

张成岭老老实实地又要把经过说一遍,顾湘忙开口打断道“先别废话叙旧,赶紧把姓高的那姑娘弄出来再说。”

她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来,上面歪歪扭扭地画着线条和几个谁也看不明白的缺横少竖的鬼画符,顾湘道“我把这客栈有几间房都画出来了,这个有圆圈的地方,就是高小怜被关着的地方见了鬼了,本来我以为她们是轮流看着她,谁知道这些女人好像戒心很重,连自己人也不肯相信,只有那婆娘的几个心腹才碰得到高小怜。”

曹蔚宁凑过来,敲打着下巴问道“咱们怎么办”

张成岭跃跃欲试,好像他冒险冒上了瘾一样,于是出馊主意道“不如我们去折腾出点动静,我去引开她们,你们去救人,然后我们会和。”

曹蔚宁道“好主意”

顾湘凉飕飕地道“咱仨有一个有你师父或者我家主人那样的能耐,可以不用想什么法子,直接冲进去打架抓人就行了小子,你学了几天轻功,就想把别人引出来了”

曹蔚宁立刻倒戈改口道“是,阿湘说得有理。”

张成岭默默地看了他一眼,觉得顾湘哪怕说的是“曹蔚宁是个混蛋王八蛋”,他也会这么点头哈腰毫无节操地接一句“阿湘说得有理”。

顾湘运筹帷幄地分析道“那些婆娘不是一般人,为首的那个,人称黑蛊婆婆,传说中来自南疆,会巫蛊弄瘴之类的”

张成岭一听“南疆”二字,便忍不住插嘴道“怎么会,大巫是好人”

顾湘白了他一眼“大巫怎么样,他管着南疆十万大山,难不成连里面住着的虫虫草草也要都照顾到再说,我都说了只是传说”

曹蔚宁立刻道“就是就是,咱们中原人对南边的事一直讳莫如深,其实也不是很清楚。”

张成岭只得无言地看了曹蔚宁一眼。

顾湘继续道“这婆娘有多厉害,我也说不好反正我是打不过的,曹大哥么,若是普通交手,说不定有几分把握,但是跟了这一路,我冷眼旁观,觉得黑蛊婆婆肯定有别的手段,这便难办了,再说她们人还多。”

曹蔚宁建议道“不然咱们吹迷香”

顾湘道“你觉着黑蛊婆婆是会着你的道儿,还是会着我的道儿这种东西中原人本来就比不上南疆人,你”

她好像想骂人,看了曹蔚宁一眼,又咽了回去,到底是自家男人,没忍心。

曹蔚宁忙从善如流地说道“有道理,就是这么回事,我真是太傻了,还是都听你的吧。”

三个臭皮匠于是决定唯顾湘马首是瞻,她便像模像样地指挥起来。

周子舒熬过了子夜过后的三刻功夫,感觉七窍三秋钉已经疼得不是那么剧烈了,这才发现两人的姿势实在不对头,便干咳一声,从温客行怀里挣出来,只见温客行好整以暇地望着他,似笑非笑地问道“阿絮你春宫图画得如此栩栩如生,如此一挥而就,其实是厚积薄发吧”

周子舒同样似笑非笑地回敬道“过奖过奖,信手涂鸦罢了。”

温客行道“哦信手涂鸦也能这么传神”

周子舒转过头去,从小巷子里穿出来,弯腰仔细查看着地上的血迹,顾左右而言他道“看来她是往那边跑了,不过柳千巧怎么会在这里”

温客行如影随形地跟在他身后,闻言叹道“阿絮啊,你跟我何必这样客气呢有这个想法,大家可以开诚布公地说出来聊一聊,也能商量一下位置问题嘛。”

周子舒淡定地道“这事没必要商量。”

温客行猥琐地笑了笑“那更好了。”

周子舒打断他的美梦道“你别做梦了。”

说完便顺着血迹追了上去,温客行跟在他身后,明显不在状态眼下他正忙着精虫上脑,可不关心柳千巧是死是活的问题。

两人一路循着踪迹,追了出去,路上,周子舒忽然问道“长舌鬼要杀你,他身后的人也要杀你是为什么”

刚还在聒噪喋喋不休地温客行忽然哑然,沉默了,就在周子舒以为他不准备回答的时候,才听温客行道“你以为,为什么我是鬼谷谷主呢”

周子舒扫了他一眼,顺口道“你神通广大。”

温客行便微微笑了一下,他这笑容有些牵强,竟隐隐地含着些疯狂的东西,他说道“我是谷主,是因为他们都拿我没办法,谁进了鬼谷,外面的罪责便一笔勾销,若它是个世外桃源,还不被挤爆了”

这道理周子舒用脚趾头想也明白,可那一刻,他却仍是沉默好像只是想听这个人亲口说出来一样。

温客行便接着道“风崖山下,没有道义,不是你吃我,就是我吃你,谁都奈何不了我,我想弄死谁就能弄死谁,所以我是鬼谷谷主,他们一时半会弄不死我,只能都听我的。不过这不代表他们不想弄死我,有机会的话,还是会折腾折腾的比如有些人觉得,得到了当年容炫的秘籍,就能手刃我这个大魔头。”

周子舒看着他道“为了干掉你,恶鬼不惜冒着被太阳晒化了的危险,违规出谷兴风作浪”

温客行便无声地笑起来“那是因为恶鬼们耐心都不大好,历任谷主,没有能活着在那个位置上待上三年的,这已经是我的第八个年头了,还不识趣地赖在那不肯翘辫子,你说他们岂不是很着急”

周子舒沉默半晌,说道“若是我能活得时间长一点,倒是可以想法子能叫你不用再回去,当小白脸养着你。”

温客行一顿,转过脸来看着他,好像在确认他是不是开玩笑一样,半晌,才道“你说要养着我”

周子舒一笑,说道“在什么位子上没关系,若是被困在一个位子上,便不舒服了,这感觉”

他便停了下来,剩下的话泯于一个浅浅的微笑里这感觉,没有比他再明白的了。

天将破晓,不久,柳千巧的踪迹断了,两人原地找了片刻,一无所获,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忽然,一声女人的惨叫传来,周子舒眉头一皱,便展开身法,往那方向去了。

两人隐藏了自己的吐息,放轻了脚步,躲在一边看着,只见柳千巧肩膀上中了一支箭矢,仍然奋力地在和一个人打斗,那人竟然也是个脸熟的竟是苍山派的黄道人。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今天晚了,主要是我出了一点事故

洗澡出来就觉得头晕,然后我自觉得自己粉坚强地竖着的,可直到一个姑娘跑上来拉我,我才发现自己原来是横着的

中间过程忘了开上帝视角,于是具体我是怎么五体投地的这过程不可考 不过幸运的是,我一个九十来斤重的大人,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重心下移一多半,居然米把哪碰青了,可见人品还是不错的

60

60、第六十章 夫妻

周子舒想不通这两个人怎么跑到这里来,还凑在一起掐上了,温客行倒是好整以暇地在一边看热闹。

柳千巧身上本来就有伤,黄道人又步步紧逼,眼看着她有点左右支绌,被逼着一直后退,黄道人飞腾起来,横刀下劈,口中大喝,那一张老脸竟闪现几分狰狞意味,凶狠凌厉,一点也没有被周子舒一脚踹飞时候的英姿飒爽。

果然是个遇强则弱、遇弱则强的识时务者

柳千巧慌忙架起短剑当头架起,按说她的剑比顾湘那把匕首还要长上数寸,可毕竟一寸短一寸险,她身上又没有顾湘那么多的花样,这冒险一架,简直叫黄道人的刀刃擦着她的手指头过去,感觉到森冷的杀意,随后短剑自剑柄处折断,柳千巧狼狈倒地,就地滚开。

这俩人一个穷追不舍,一个没命狂奔,简直是一出虐恋情深,眼看着黄道人就这样禽兽地追着人家姑娘跑远了,温客行才捅了周子舒一下,意有所指地说“那妞儿遇险,你不去救”

周子舒感慨此人真是无聊之极,于是看也不看他一眼地回敬道“为夫怕你吃醋。”

温客行沉默了大半天,正色道“阿絮,你正经一点,不要老是占我便宜。”

周子舒忍不住偏头扫了他一眼,诧异地想,这姓温的竟然知道“正经”两个字只见温客行眉心微皱,态度端正极了,一本正经地道“我这个人容易记仇,你老调戏我,将来我都记得,行那周公之礼的时候万一把持不住,吃苦的是你。”

周子舒哑然半晌“你多虑了。”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循着绿妖柳千巧的踪迹追过去,心里想道,这小半年他们三个躲在蜀中的时候,江湖中定然还出了什么事,在洞庭的时候,便已经隐隐地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思,偏那时候他们离开洞庭去了傀儡庄。

周子舒余光扫了优哉游哉地跟在他身后的温客行一眼,心里想道“他身为鬼谷谷主,不可能看不出当时的情况,便这样由着手下人胡闹,跟着叶白衣走了就不怕真的有人拿到了琉璃甲和钥匙,得到容炫的武功,会对他不利”

据周子舒的观察,柳千巧和华山派那酷爱摇扇的中年美男于丘烽有点说不出的故事,黄道人不是于丘烽的跟班么为什么放任他这样追杀柳千巧柳千巧死了对他有什么好处或者是,于丘烽和黄道人他们内讧了

周子舒目光一闪,想到那高家庄失窃的两块琉璃甲那回沈慎死了,众多高手包围的洞庭之地,鬼谷的人不容易混进去,很有可能是有内鬼借鬼谷的名头出手盗走了琉璃甲,再联想起死在赵家庄外面的于丘烽的独生子于天杰,杀了于天杰的长舌鬼身上可是有一块琉璃甲来着

周子舒心里琢磨道,做贼这事,难不成也要父子相承么

他心里越琢磨越远,忽然一声惨叫将他的思绪拉回来,周子舒一抬头,只见那柳千巧的一条胳膊被黄道人生生地给削了去,血喷出老远,她整个人往后连退了四五步,终于撑不住,“扑通”一声坐到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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