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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看到是他,薛彤墨瞳微微瞇起,不悦气场明显地散发出来,有属於道者的罡气,还有淡淡死气,张玄秀眉微微皱起,他不明白薛彤非人非鬼,到底是什么怪物,不过这种气场对他来说是没什么用的,说起邪气,薛彤比李享师徒可差远了。

松手

跟上两次一样,薛彤的声音很冷,见张玄完全不为所动,另一只手突然扬起,墨黑色的棍棒向他当头挥下。

张玄早有防备,双手一绞,索魂丝已经将墨棍缠住,绞到一边,惊异於他的功力,薛彤不敢松懈,继续进攻,聂行风趁机将裴炎拉开,问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打架

我只是在这里抽菸而已,是那个突然跑进来攻击我的。这场殴斗裴炎明显吃了亏,他松松衣领,恨恨地说。

从裴少言出事,裴炎就没休息过,先是来医院,后来又被魏正义请去警局谈心,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个警察,回到医院,就看到母亲和妹妹在病房里,他不想过去,於是在吸菸室休息,谁知薛彤突然出现,一句话不说动手就打,他身上脸上挨了好几拳,憋了一肚子火。

薛彤没忽略裴炎的牢骚,手一扬,聂行风急忙拉裴炎避开,一记手刀甩在墙壁上,在墙上开了一道大豁口,裴炎脸色变了,他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却被薛彤的阴冷气场震住了,只觉手脚冰冷,他没看到有武器飞过来,如果不是聂行风帮忙,那掌风挥到自己头上,只怕不死也是重伤,上次跟男人摊牌时只是觉得他比较强势,却没想到他这么彪悍。

聂行风有些恼了,不管薛彤和裴炎之间有什么矛盾,他一出手就下杀招还是太过分了,冷冷说裴炎是裴少言的大哥,你伤了他,有没有想过裴少言会怎么看你

薛彤跳开了战圈,张玄那份气势让他吃不消,又弄不清他们跟裴炎的关系,他不想多说,转身便走。

薛彤离门最近,出去后就拐进了旁边的安全楼梯,聂行风有事要问他,急忙追上去,张玄也紧随其后,不过薛彤脚步很快,瞬间便领先他们一大截,眼看目标越来越远,张玄给聂行风打了个手势,让他从另一条通路迂回,自己则直接从螺旋楼梯上跃了下去,落地时在扶手上一撑,稳稳站在了薛彤面前。

薛彤一愣,急忙返身退回旁边的走廊,谁知刚跑几步,就见眼前人影一闪,聂行风将他堵个正着。

身后脚步声响,张玄显然也赶了过来,被前后夹击,薛彤脸色一沉,将手里黑色棍棒握紧。

你跑得还挺快,这招道家法术叫什么说来听听。张玄在他身后笑谑。

这不叫法术,叫轻功。薛彤冷冷回他。

原来这位同道中人不仅是修道者,还是武林高手,张玄小郁闷了一下。

你就是冒名苏阳,跟裴少言交往了两年的那个人吗聂行风不想在法术跟轻功这种无聊问题上打转,直接问为什么每次见到我们都躲

你不会是鬼吧通常见到我就逃的只有这一个可能。张玄追加。

薛彤不答,侧身向后退了两步,冷眼看他们慢慢走近,走廊很长,不过张玄和聂行风所站的位置把逃路都挡住了,而他背后是墙壁,无处可逃。

看着两人,薛彤眼里充满警觉,冷冷道与你们无关。

谁说没关系我们接了裴少言姐姐委托的案子,帮她查裴家闹鬼的事,鬼很凶,裴少言现在生死未卜,他算是我们的当事人,我们当然要管到底。

其实裴炎早把委托的案子撤掉了,张玄这么说不过是在强调他们的立场,他们在帮裴少言,如果薛彤也在乎裴少言的话,应该对他们不这么敌视。

果然,听了张玄的话,薛彤僵硬的表情微微缓和,他身子挺得很直,却给人一种萧索的感觉,半晌,手一挥,墨色棍棒收回去了。

去坐坐吧,聊聊天,找出凶手,对我们彼此都有好处。

聂行风摆了下头,张玄跑去自动贩卖机买了三罐饮料,聂行风则向薛彤指指旁边的吸菸室,说别担心裴少言,有警察和裴家的保镖保护他,而且没人会蠢到在白天跑去对他下手。

裴家的人,除了少言的姐姐,没人信得过。

还有便衣警员,放心,不会耽搁你很多时间。

薛彤犹豫了一下,随聂行风走进吸菸室,张玄把三罐热可可分给他们,自己先开了封,浓厚的巧克力香气很快弥漫了空间,薛彤眼神略略温柔下来,说少言也喜欢这种甜饮料。

我也喜欢,搞艺术的人跟我们做侦探业的性质其实差不多,冲劲一上来,连吃饭都会忘掉,热可可卡路里高,可以短时间补充热量,而且暖胃,还有啊

其实你最初并没有真心想跟裴少言交往吧打断张玄的絮叨,聂行风说。

照他对张玄的了解,如果放任下去,接下来的半小时里绝对是张玄的健康知识普及课,不管很显然,除了他自己,没人对这个课程感兴趣。

话题被半路cut掉,张玄很不满地瞪了聂行风一眼,不过没说什么,乖乖捧着易开罐开始喝饮料。

薛彤的眼神微微一暗,沉吟了一会儿,点头承认确切地说,当时我没有跟任何人深交的想法,修道者讲究清心寡欲,而我,道术已经练到了第八劫,马上就可以脱离生死轮回,对於人间的情爱,我没兴趣。

张玄立刻瞪大眼睛,吃惊地看薛彤。

他曾在道书上看过有关九劫修行的传说,所谓九劫,其实归根结底用生死两个字就能概括,前八劫是生劫,主修道之人在世上历经的各种磨难,最后一劫是死劫,只要能渡过劫难,就等於脱离了轮回空间,即使不能成仙得道,至少也是地仙,那是所有修道者毕生梦想达到的境界啊。

可是前八劫修炼太苦,大多数人最多闯过前三劫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当初张玄的海神记忆还没复苏时,看到这则传说后,随手就把书扔进了垃圾桶,人生苦短,他才懒得练这种道术,没想到居然有人闯过了八关。

不过看薛彤的岁数,最多也就三十出头,从每道劫难的降临来推,他不可能这么年轻啊。

冒昧问一句,您贵庚啊

薛彤瞥了张玄一眼,渡过第五劫后,生命时钟就可以任意倒转,如果我结婚的话,曾孙可能都比你大。

哇塞,原来历劫还有驻颜有术的附加功能,难怪古往今来那么多人努力钻研道术呢。张玄听得兴奋,用力擂了下桌子,不过马上又想到一个重要问题,你没搞错吧,跟一个比自己曾孙还小的小男生热恋,你正太控吗

最后一句话聂行风和薛彤都没听懂,当然,也没必要听懂,薛彤苦笑所以,最开始少言跟我搭话时,我才没有告诉他我的真实名字。

不过当时裴少言的表情太认真了,有喜欢,也有仰慕,历劫这么多年,他当然知道那种感觉是什么意思,本不想理会,但对方眼瞳里闪烁的纯净色彩让他心悸,他无法推搪。

正好那天他送苏阳出院归来,於是灵机一动,就报了苏阳的名字,说自己在精神病院工作,本来是想吓走裴少言,没想到裴少言得知他是心理医生后,对他更仰慕,扯着他聊天,还要了他的手机号码。

之后薛彤并没有把这件事太挂在心上,却没想到后来他每次坐地铁都会碰到裴少言,一次次的聊天加深了彼此的感情,他知道了裴少言的身分,知道了他的爱好,等他发现自己对裴少言的存在已不再是朋友感情时,已经无法回头了,只好不断骗下去。

好在裴少言很单纯,从没怀疑过他说的话,也从没跟他打听过医院的事,甚至没去过他家,他们一直都是在裴家别墅见面的。

就算你一开始没打算深交,只是随口编排骗裴少言,可是两年时间,你都没想过要告诉他真相吗张玄皱眉问。

不管出於什么样的理由,只要是欺骗,他就无法原谅,本来还想再刺激薛彤几句,想到招财猫还有话要问,他不便打断,只好闷闷地闭了嘴。

情这种事我看得太多,所以我对人待物都很淡,本来以为少言只是一时兴起,等时间一长,觉得我们不适合,自然就会分开,没必要解释,后来想解释时,却发现拖得太久,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这也是你答应裴家离开他的原因吗聂行风问。

不是。裴家的人知道了我跟少言的事,约我去交涉,我当场拒绝了他们,不过后来我感觉到马上要应劫,最后的死劫我没把握躲过,与其到时让少言痛苦,倒不如早些放手,如果我能活下来,还可以回去找他。

你凭什么认为你再回头时,裴少言会接受你,就凭你觉得他爱得比你深吗张玄冷笑。

修道者,说得好听点,是淡泊名利,说难听点,根本就是生性凉薄,所以他们的交往一定是裴少言投入的多,薛彤这种自以为是的爱情观让张玄很不以为然。

每个人做事都有他的苦衷,张玄。不想把气氛搞太僵,聂行风打了个圆场,又问那所谓吸毒以及精神病史都是裴炎杜撰出来的

那倒不是,裴家的人看过我和少言的简讯,知道我在西区疗养院做事,裴炎曾打电话过去询问,才知道苏阳不是医生,而是患者,而苏阳有过一段时间的嗑药史,他们都以为我在欺骗少言,那天面谈破裂,几天后我又打电话给裴炎,同意接受他开的条件,并给了他苏阳的名字和帐户,让他汇款过去,我曾是苏阳的主治医师,对他的情况很了解,又借用了他两年的名字,那笔钱算是对他的赔偿吧。

心理医生薪水一定很高,否则也不会把一大笔钱都看做浮云,随手转给别人,大隐隐於市,没想到医生里面还有这么一位厉害的天山童姥级人物,张玄忍不住问可是我听说你手头好像很拮据,还偷偷倒卖过裴少言的画。

是他那个混蛋大哥说的吗薛彤冷笑我哪有他卑鄙,怕少言画出名气,故意跟画廊老板商量好低价收购他的画。

薛彤不懂画画,但觉得裴少言画得很认真,光是那份执着就不止那种白菜价,后来一查,居然是裴炎在搞鬼。

於是他跟裴少言要了一幅画,请名家鉴赏,没想到那幅画居然被卖了个好价钱,他要不回画,又怕裴少言伤心,所以便把裴炎的事瞒过去了,没想到裴炎现在接二连三对付裴少言,昨晚要不是他去得及时,裴少言只怕已经没命了,他实在忍无可忍,刚才才对裴炎动手。

你怎么敢确定是裴炎在害裴少言

我查过他,他最近一直在研究一些邪道法术,少言要全面接管公司,对於一个习惯拥有权力的人来说,他怎么甘心放弃大好前途不管是目的还是条件,他都具有。

想到昨晚裴少言倒在血泊中的一幕,薛彤痛恨地皱紧眉,生气裴少言拿下那块护身血玉,如果不拿下,他还不至於受那么重的伤害,又生气自己心软,没及时制住裴炎的暴行。

也许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虽然已经复杂到令人头痛了,不过看薛彤伤心,聂行风还是选择了安慰他,可惜张玄没聂行风那么好心肠,问也就是说,那晚裴少言推你下楼,你并没有受伤那,那具多出来的躯体是怎么回事

薛彤苦笑被推下楼,我怎么可能没受伤后脑撞破了一个大口子,跟少言认识两年,那是他头一次发那么大的脾气,当时看他摇摇晃晃往外走,我很心疼,也很后悔,叫了他,不过他没理我,后来我忍痛爬起来离开了。

他犹豫了一下,又道那具尸体是我那晚无意中发现的,这让我突然想起一个李代桃僵的好点子,我的死劫马上就要到了,也许死里求生,骗过按生死簿索命的无常,我就能躲过这一劫。

这个点子张玄倒是头一次听说,要论法术经验,薛彤绝对在他之上,於是虚心请教什么叫死里求生

就是换命,那个过世的人跟我出生时辰相近,命理也接近,但他属枉死,所以无常没有按时出现,於是我暂时封住他的魂魄,大胆改了他的命格,将自己的生辰八字和他的交换过来,然后送他到裴家别墅,又去掉他的封印。

之后无常会来索命,虽然他锁的是另一人的魂魄,但命格是我,所以在生死簿上记录的该是我,我就可以以死者的身分活下来,死劫过后,我便脱离轮回束缚,无常就算再发现有问题,也无法找我的麻烦。

难怪男尸死亡半个月便腐败得那么厉害,原来是法术造成的,不过薛彤想得还真够周到,聂行风冷冷问你为了修道活命,就枉杀无辜

谁说那个人是我杀的薛彤皱眉看他,以血腥修道,即使成功也会堕入魔道,那个人的死亡与我完全无关,我到达时他已经死了。

张玄紧逼着问那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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