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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的身子骨禁不住气的,你不会想让明年的今天成了爷爷的忌日吧手抓着胸口衣衫,敖老太爷脸上笑咪咪,老眼却闪着再认真不过的光芒。

可恶爷爷这是吃定他了,是吧

瞠目怒视,敖澔气到说不出话来,却也不敢真的甩袖离去,就怕真有何憾事发生。

霎时,就见爷孙俩势均力敌地对峙着,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大厅内,现场宾客纷纷噤声,气氛一片沉凝中,只有老母鸡的咕咕声充当背景音乐,真可说是紧张刺激的不得了之际──

蓦地,一道不大不小,却清晰可闻的喷笑声骤然响起,惹来新郎倌的怒瞪,就见一张熟悉的恼人笑脸出现在观礼的宾客中。

抱歉抱歉你们爷孙俩请继续。强忍着狂声大笑的冲动,闻少秋忙不迭致歉,可眼底的笑意却怎么也掩盖不了。

又怒又恼,却也心知这么僵持下去,只是徒增笑话让外人看而已,当下,敖澔顶着一张黑脸,完成了他口中所谓的蠢事──

婚礼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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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轰然巨响骤然响起,雕花精细的门扉被人给踹了开,吓得新房内几名丫鬟全跳了起来,面无血色地看着当家主子寒着冷脸走进来。

少、少爷其中,一名年纪较大的丫鬟努力壮起胆子,以着发抖的声音迟疑叫唤,不知她们一干下人是该留还是该走才好

全都出去瞪着一身凤冠霞帔坐在床沿的新嫁娘,敖澔忍着怒气沉声喝道。

一得命令,众丫鬟不敢稍有迟疑,当下动作飞快地纷纷逃难而去,离去的同时还不忘把房门给紧紧关好,把盛怒的新郎倌留给新嫁娘自己去解决。

待新房内只剩两人独处,敖澔没有兴致去揭开红巾看自己新婚娘子的样貌,只是目光沉沉凝觑了好一会儿后,才强压下怒气开口了──

也许这对妳而言很不公平,但我还是要说,我并非心甘情愿娶妳进门的,所以我不会碰妳一分一毫。

或许妳会怨我、怪我,让妳成了有名无实的敖家少夫人,但未来,只要妳另有所属,想要求去的话,我也不会亏待妳,必给妳一份丰厚嫁妆风光改嫁,让妳下半辈子不虞匮乏。我丑话至此,其他也没啥好说的了,妳自行休息吧

话落,转身开门,临离去前,他下意识地回头想瞧新任的敖家少夫人有何反应,想着对方可能会愤然扯下红巾要求退婚;也或许会震惊得哭叫出来,但映入眼帘的,却是她一直沉静地坐着,完全没有丝毫的动静。

这种反应大大出乎敖澔的预料之外,让他不由得奇怪地又深深看她一眼,但想到自己方才与一只母鸡拜堂的蠢事是拜她病弱──也不知是真是假──的娇贵身子所造成,原本就对这桩婚事不满,如今更加深对她的厌恶,当下他不再多说,闷着满腔的怒气离去。

侧耳倾听愤然脚步声逐渐远去,终至没了声响,盖头红巾下,淡定的脸庞悄悄弯起一抹轻浅笑痕。

怨他、怪他怎么会呢她可是挺欣喜夫婿心底打着与她相同的心思哪呵说来他们这对有名无实的夫妻倒也算是有志一同了,默契真不错,是不

漾笑暗忖,上官秋澄轻轻扯下盖头红巾,还没开口,方才被赶出去的几名丫鬟,胆战心惊地再次进入新房,等着服侍新任的少夫人。然而,在乍见到她凤冠下那张有着深刻刀痕的脸庞时,登时不约而同惊呼了起来,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多说一句,可心中都转着相同的念头──

刚刚少爷其实是在瞧见少夫人的容貌后,心生嫌弃,所以才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不愿圆房吧

也难怪啦少爷是那般的俊朗男子,就连京城第一花魁含香姑娘都倾心于他,一般的清秀之姿都入不了他的眼了,像少夫人这样被毁容的相貌,肯定是只有被嫌弃的份儿了。

唉真可怜,才入门都还没圆房就失宠,看来以后也不必多用心地服侍奉承了,毕竟巴结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夫人,实在也没啥好处。也许日后少爷帮含香姑娘赎身,纳进府内当妾后,那才真是该奉承讨好的对象。

大户人家的奴仆最是势利,哪边风头好,自然是往哪边靠去,如今一看自家少爷在洞房花烛夜就嫌弃地舍下新婚娘子而去,事态已是如此明朗,当下已有几名丫鬟隐隐露出看好戏的嘲讽眼神。

何尝不知众人心思,然而上官秋澄却一点也不以为意,只是漾着淡淡的舒徐浅笑,客气道妳们都下去吧我想休息了。

以一个新婚之夜就独守空闺的新嫁娘而言,她实在沉静的太过异常,众丫鬟们虽然心底觉得古怪,可也没敢多问什么,当下纷纷遵从地离去了。

而就从丫鬟们离开新房的这一刻开始,敖家少夫人因貌丑而被嫌弃的小道消息便如大火燎原般,在短短一天内传遍整个京城。

至于新房内,上官秋澄可不知外头几名刚退下的丫鬟们,是如何七嘴八舌的努力散布小道消息,如今,她的心思在另一个人身上。

师兄瞅着空无一人的窗外,她叹息轻唤。唉师兄向来放心不下她,这会儿肯定是守在外头的。

果然,就在她轻唤声方落,一条颀长身影蓦地自窗口翻身而入,清朗的俊目正以不赞同的眸光瞅凝着她。

妳根本不该嫁进敖家的听听方才那个敖澔说那什么混帐话他这不摆明要妳守活寡,误妳终身我岂能把妳交给这样的男人上官清风性情向来温文尔雅,难得发怒,可如今他是打心底对敖澔万分的不悦了。

这不正顺了我的愿微笑提醒,上官秋澄可真觉得事事顺心。

妳还真把嫁进敖家当守孝,三年后拿休书这事儿当真上官清风实在不知该怎么说她,只能连连叹气。

我不想嫁人,无奈爹爹早已为我定下这门亲事,我不想违背爹爹的遗愿,只好这么做,也算是折衷的办法了。笑得云淡风轻,她觉得一来尽了孝,二来三年后又能拿着休书自由离去,实在是没什么不好。

全天下我瞧也只有妳一人把成亲当守孝看待。语带轻微责难,上官清风拿她没法儿,连连摇头叹气。唉若师父早知会这样,肯定不会帮妳指下这门亲事。一个姑娘家,嫁进夫家又被休离,虽是她心之所盼,可外头不知情的人会说得多难听

偏偏她偏偏她毫不在意。

闻言,上官秋澄漾起轻笑,知师兄是担心她,才会这般的责难。

总之,现在拜了堂、成了亲,再多说什么也没用,可想起方才敖澔的那一番话,上官清风还是感到不悦。

那个敖澔明知自己对这桩婚事无意,还是把人娶进门守活寡,真不是个好东西今天是师妹对他也无意,否则岂不一生幸福就此葬送。

真要说起来,她和敖澔不也一样师兄是在拐着弯骂她吗

上官秋澄失笑暗忖,心知师兄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护着她了,有理没理,一切以她为主。他不错了至少不是看过我的面貌后才表示对我无意,否则岂不更伤人。

若真如此,那他就是个明眼瞎子,根本配不上妳一想起若真发生那种情况,上官清风向来俊逸温文的脸庞就忍不住罩上一层寒霜。

哎呀她脸上的伤疤与跛足,是师兄心底最介意的事,只要旁人稍有讥笑之意,他就瞬间由地藏菩萨变脸成地狱罗刹,很吓人的

思及此,上官秋澄噙着浅笑转变话题。师兄,你不用为我操心太多,就当我是来陪敖老爷子过三年清闲的日子吧呵敖老爷子是爹亲生前好友,以前老人家前去找爹亲叙旧时,总也会找她聊上一聊,是个真性情的老人家,她很喜欢的。

闻言,上官清风瞧了瞧外头的滂沱大雨,想到敖老爷子怜惜她每逢坏天候便更加酸痛的跛足,还不顾礼仪地让她早些进房休息,天才的抓一只母鸡来顶替她拜堂,当下不禁笑了起来。

敖老爷子是真心疼惜妳,有他照应妳,我也安心多了。俊目漾着柔光,他心中的担忧稍稍放下了。

可不是看出他的总算放下心,上官秋澄这才柔声道师兄,你就安心去做你想做的事,别让我给绑住你了。往后,记得偶尔来看看我,那我就很欢喜了。

上官清风怔怔地凝睇着她澄如秋水的眼眸,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他明白她在暗示什么他明白的

师兄,无须对我愧疚,也无须怨怪谁,让你的心自由吧低声轻喃,上官秋澄看着窗外大雨,粉色唇瓣弯起一轮美丽弧度。

师兄有他的人生该过,不能再因对她的愧疚而耽误蹉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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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丫鬟们的耳语流传,加上敖澔自新婚之夜就不曾与之同房,甚至一人独居于别院,是以敖家少夫人一进门就因貌丑而不受宠,遭到冷落的小道消息迅速蔓延开来。

从此,敖家少夫人所居的清秋院成了冷宫的代名词,敖府里大大小小的奴仆们,没几个人有兴致去亲近。

原该是热热闹闹的院落却清冷异常,加上上官秋澄性喜沉静,只留下一名性情单纯伶俐的小丫鬟服侍,平日深居简出,几乎足不出户,是以敖府内的奴仆,可说是没几个见过其庐山真面目,就这样,她渐渐的成了众人口中的传说了。

流言耳语中,时光飞逝,一下子,两年光阴已过。

因为众奴仆心知主子对这桩婚事的不满,没人胆敢在他面前提起那遭嫌弃的少夫人,就怕惹他不快。

加上这两年来,敖澔忙于生意,敖家的家业被他拓展得更加兴盛,其财富在京城若说第二,大概也没人敢称第一。事业繁忙之际,自然也没心思去注意旁人的蜚言流语,因而全天下皆知,唯独他一人不知自己有个丑妻。

事实上,他当初还是特别选了离清秋院最远的一座院落去住,若没意外,自然没机会与上官秋澄碰到面,而他也从未去探望过自己那有名无实的娘子,当然也就未曾见过她面貌;甚至可以说,若非敖老太爷每隔一阵子就在他耳边叨唸指责的话,他都快忘了有这个名媒正娶进门的夫人了。

这晚,他因生意应酬,回到敖府时夜已深了,府内奴仆除了守门的老张外,几乎都已睡下。

少爷,我去唤灶房的人起来帮你熬碗醒酒汤吧一开大门就见身上散发着微微酒气的少爷,老张忙不迭叫道。

大家都睡了,甭麻烦人了。挥手拒绝,敖澔虽有几分酒意,但神志还算清醒,当下踩着微醺的步伐往里头而去,口中还不忘交代,老张,你也早点去睡吧

老张忙着关上大门,可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却不由自主地笑了开来。呵呵少爷他看似冷漠,其实对下人们是关心的哪

敖澔带着几分醺然醉意往内而去,约略是酒气发生了作用,他忽觉有些燥热,加上此时一阵清凉夜风袭来,顿时让他改变了心意,回房的脚步转而朝后院小湖而去。

不一会儿,他已来到湖畔边的石椅上坐下,才准备舒畅地享受这凉爽夜风的吹拂与片刻沉静之时,一串踩着落地枯叶的细微声响让他惊觉地眯起了眼。

夜这么深了,下人们应该都睡了,还会有谁来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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