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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樾,怎么了有何不妥”齐敏关切地看着大儿子。

滕辉月摇摇头“没什么。”他对齐瑜也不喜欢得紧。

齐敏拍拍他“别担心,阿娘会安排”当年齐瑜的事,正是滕辉月无意中撞破的。以他的聪慧,即使齐敏没有明说,他亦必然猜个jj不离十。齐敏看他年纪渐大,这些内宅的事,便不避他,让他多听多看一些。不强逼他学会圆融,但也不会让他一无所知。

滕辉月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搁开手。想来以齐敏的精明,也不会吃亏。齐瑜还不够格让他多费心思。

齐敏见滕辉月不再皱眉,笑着转移话题“安敬成婚,你添妆的礼物可备好了”

安敬县主王承坚与南阳侯嫡子,如今的世子陆展云将在三月初成婚。王承坚是滕辉月的伴读,两人的友谊平淡而深厚。滕辉月早已经决定要出现在婚礼上,准备好一大堆东西刁难陆展云。陆展云看到滕辉月跟老鼠看到猫儿似的,听到滕辉月要在婚礼上对付他,吓白了脸,软磨硬泡央求未婚妻王承坚拦住滕辉月。在他看来,王承坚是同龄人中唯一能拘住滕辉月的人。可是这次滕辉月也向王承坚装可怜。王承坚一直当他是弟弟一样管着,难得滕辉月对他有所求,当下不理陆展云的哀嚎,应了滕辉月任他折腾,只要留一口气就好。

“备好了。”滕辉月想到陆展云被王承坚噎得一口气提不上的脸,笑了,“过几日我派人送过去。”对王承坚这个好友,滕辉月可不会吝啬,添妆的礼单是长长的一条。

“劳殿下费心了。”王秀娟道。王承坚是王秀娟的文子弟弟。弟弟出嫁,她同样很高兴。而且王承坚有元徵雍主这个朋友,于他是极好的一件事。

赵敬含笑看着儿媳妇与滕辉月说话,不禁想起另一件事

宫里的皇子们也陆续到了适婚的年龄。而大房和安国公继夫人齐珍两边,都有意送子女入宫

正月的公主府暖意融融,笑语嫣然。正月的边关重镇沙河,朔风凛凛,冰凉刺骨。

身披厚重大氅的人影推开书房门而入,露出一张平凡寡淡的脸。他是徐家在建康的旁支嫡长子徐止,四皇子齐明炎的堂表兄。

书房里烧着炭火,明亮温暖。徐止舒服地叹了口气,对坐在书案后,正在擦拭佩剑的齐明炎躬身道“四殿下,建康来信,家主同意你的要求,但是”

经历过两年军旅生涯,齐明炎的五官轮廓虽然依然显得稚嫩,但已经显出冷峻严厉。他的身高亦有了显著的改变,才十四岁,已经有十七八岁小伙子的身高,身形也从原本的单薄瘦弱变成如今的结实壮健。

徐止成为齐明炎的伴读后一直待在他身边。齐明炎满十岁后,徐止对他执下属礼,齐明炎面不改色地受了。

多年过去,徐止已经清楚地知道,尽管是最不受宠的皇子,齐明炎的野心一直不小。而且他对自己也够狠,从他敢为了争一个前程而抛却一切皇子的光环,毅然从军这一点可以看出来。

如今整个沙河,谁不知道先锋将军齐炎

这个十四岁的小将敢带着他的兵一往无前地冲锋陷阵,舍生忘死,立下赫赫战功

徐止跟着齐明炎身边,做他的军师幕僚,看着他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出属于他自己的路。徐止对齐明炎的态度也从最开始的不以为意到如今的心甘情愿为下臣。

“但是”齐明炎问。

徐止一咬牙“但是,四殿下及冠时必须迎娶徐家女为正妃”

徐止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齐明炎瞪着他,眼里燃起怒气。徐止毫不怀疑他会在下一瞬挥剑砍他。

“不行。”齐明炎斩钉截铁给出两字。

徐止跟着他这么多年,哪里不明白他的心思

“四殿下建康传出风声,宫里要为皇子们选妃众所周知,大殿下意属的是”徐止点到即止。

大皇子齐明曜喜欢元徵雍主滕辉月,在他们这些皇子伴读中已经是半公开的秘密。齐明曜背后有郑太后、郑妃,整个郑家与生母李皇后的娘家整个李家,没有任何一个皇子可以与他抗衡。

齐明曜选妃,正妃的人选,除了元徵雍主不作他人想。

齐明炎抿起唇,凤目一片冰寒,下意识地按住心口。那里挂住一块玉佩,刻着一轮明月,是滕辉月送给他的生辰礼物。他从不离身。

只要给他时间,他一定可以取得足够的成就,得到自己想要的。但偏偏他没有足够的时间

“出去。”齐明炎闭着眼,对徐止道。

徐止低声道“阿炎,考虑一下吧”即使加上徐家,他们的实力依然无法撼动齐明曜背后的势力。更何况只有齐明炎一人

那个元徵朝独一份的尊贵人儿,岂是能轻易得到的

61

元宵节,宫中有宴。明帝作为皇帝,按规矩,合该在这种宴会上出席。可是明帝答应了滕辉月会陪他过元宵节,滕辉月就无条件相信他,热切期待元宵节的到来。

这中间还有个小插曲。大皇子齐明曜派人到公主府传话,邀滕辉月元宵节那日与他一起上街游玩。只是滕辉月还没来得及拒绝,第二批为齐明曜传话的人就来了,道是明帝命齐明曜代他主持元宵宴,公主府这里,他是来不了。作为补偿,齐明曜送来一盏非常精致漂亮的虎狮兽宫灯。图案是照着滕辉月在宫中珍兽园养着的宠物,白虎白峩和雪狮子苍凛的孩子青麟造的,滕辉月爱不释手,命人挂在寝室外的长廊上。

元宵节当日,福康长公主府内亦设宴,不过齐敏随着夫君滕祁山一同到安国公府过。期间齐敏派人密切注意滕辉月的动向。可是滕辉月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虽然的确是提前离席,回了公主府,但却是直接回到栖月小筑就寝,而不是像齐敏猜测的那样,与另外的人有约。

进了栖月小筑,滕辉月直奔寝室,果不其然,一道修长优雅的身影已经伫立在门外。

滕辉月忍不住笑逐颜开,叫了一声“舅舅”

如今的栖月小筑已经完全在明帝的控制下,滕辉月可以毫无顾忌地与明帝相处。

即使因为各种原因暂时不能公布两人的关系,但明帝依然在最大限度上给了滕辉月一块小天地。在这里,他们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明帝接住扑过来的宝贝儿,揽住他的腰,倾身在他唇上亲吻,含住他动人至极的笑容。

滕辉月勾住他的脖子回应,大大的桃花眼里全是恋慕。明帝看着他的眼睛,凤目一暗,怀抱又紧上一分。

在滕辉月觉得快要窒息之时,明帝才缓缓放开他。

滕辉月哼唧了一声,嘴唇红艳艳的泛着水光,脸蛋红扑扑的,靠在明帝身上平复急促的心跳。平时会温柔抚摸他的背给他顺气的明帝这时却没有动。滕辉月有些疑惑地抬起头,只见明帝的目光落在长廊上挂着的虎狮兽宫灯上,神情莫测。

本来并不觉得有何不妥的滕辉月突然感到一阵奇怪的心虚,好像做错了事被捉住一样。

“呃,是阿曜送来的”滕辉月结结巴巴解释道。

明帝颔首“我知道。”面上没有丝毫异色。

滕辉月却更紧张了,比划道“他邀我上街游玩,可是我和舅舅您约好了,怎么会答应他正想着拒绝呢,他就告诉我不能来了,所以送了这盏宫灯给我道歉”

因为明帝而对情爱开窍,滕辉月多少能感觉到齐明曜对他的用心。齐明曜是真的喜欢他。可是滕辉月已经有明帝了,自然无法接受齐明曜,这两年都不着痕迹地避着他。偏偏他不能说出和明帝的关系,宫里还有一个使尽法子撮合他和齐明曜的郑太后。每次被郑太后摆一道与齐明曜遇上,滕辉月对着这个总是用温和爱恋目光看着他,从小到大爱护他照顾他的表兄,实在无法恶言相向。

在感情上他无以为报,其余方面,也别给齐明曜带来麻烦。如今明帝提起齐明曜,那语气可多了一种微妙,而且明显不是父子情深那种。滕辉月在明帝面前,根本提也不敢提齐明曜一句。

明帝“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事实上他也的确知道。郑太后与他约定,必须等滕辉月及冠才公布两人的婚事,并且在此期间不能阻止其他男人追求滕辉月。明帝答应是答应了,但该有的监视还是有的,借机“阻止”起来,连郑太后都得闭嘴。比如这一次,明帝正是不高兴齐明曜邀约滕辉月一同过元宵节,才临时颁下让他代为主持元宵宴的旨意。这一道旨意意义非凡,在不少人看来是一个立储的信号。即使齐明曜不愿意为此放下与滕辉月增进感情的机会,其他人也逼着他去。饶是郑太后也不会拿此事与明帝说嘴,睁一眼闭一眼。在权势面前,情爱的力量总是显得卑微渺小。

可是高高在上这么多年的明帝,反倒觉得滕辉月在他心里的分量要重一些。这不是爱美人不爱江山,而是高处不胜寒太久了,好不容易有个人入了心,无论如何明帝都不会放手。

虎毒不食子。虽然明帝不喜大儿子齐明曜对滕辉月的心思,但毕竟不能把他拖出去宰了。用权势做饵绊着他和其他人的手足,正好。

滕辉月从明帝的表情上看不出端倪,直觉他在不高兴。于是想了想,叫来敛羽让他把宫灯拿走,踮起脚尖在明帝颊上亲了亲,哄道“舅舅,已经拿走了。您不要吃醋,啊”

明帝见宫灯被拿走,脸色稍霁,接着听到滕辉月的话,凤目似笑非笑。

滕辉月眨巴着眼看着他。

最后明帝轻轻哼了一声,掐一下他软嫩的颊“舍得走了吗”

滕辉月拉住他修长有力的手,道“舅舅去哪里,我就跟去哪里”

太安十八年元宵佳节,建康帝都内外一片锦绣繁华。自明帝登基以来,励精图治,勤政爱民,元徵国力日盛,国泰民安。这一年又恰逢远在边关的元徵军队对着突厥部刚得了一场胜利,百姓欢腾,城内外更是一片喜气洋洋。

满城灯火绚灿,车水马龙,行人如织,熙熙攘攘。到处是架起的彩棚,挂出各色各样的花灯,悬着的彩纸上写着灯谜,随风飘动,煞是好看。

滕辉月脸上戴着一具精致的童子面具,被戴着书生面具的明帝牵着手,走在大街上。

街上的行人也多带着面具,互相瞧不真切容貌。尽管明帝与滕辉月的举止亲密,举足抬手间风华气度较旁人出众,但也没有引起特别的注意。

滕辉月自出生起开始被保护得密不透风,极少有这种逛街的经验,只觉什么都新奇有趣,一双大大的桃花眼东张西望,目不暇接。路过一处高台,正有人在上面表现杂耍,滕辉月停了脚步,看得目不转睛,惊呼连连。

其实在宫里有专设的皇家戏班,都是元徵顶级的表演者。戏曲、杂耍等技艺,滕辉月随着郑太后她们不知看了多少。但在宫里看和在民间看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在宫里看,台上有台上的热闹,台下的贵夫人们却永远是矜持含蓄的。可是在民间看,台上台下一样热闹,大家都无所顾忌,可以随意笑闹,所以滕辉月特别有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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