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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她登时说不出话,脸色变得惊疑不定。

薛氏厌恶地看了钱氏与齐瑜一眼,但也知此事不能由林凡处置,只能揉揉额角道“林贵侍,带世子妃与阿瑜回去。今日之事,若有人传出半句,本王妃必禀告王爷,将敢嚼舌根的打杀干净听到没有”

“是,王妃”

薛氏道“我乏了,所有人都散了吧。”

、第十八章 事后

发生了这样的事,虽然彼此没有明说要追究什么,但滕祁山还是抱起滕辉月向汝南王妃薛氏告辞了。薛氏看着他欲言又止片刻,叹息一声放他离开。

倒是齐明铮只和滕辉月待了短短的一阵子又要分开,心里极为不舍,眼泪汪汪地迈着小短腿坠在滕祁山后面,巴巴地盯着滕辉月,一副恨不得跟去公主府的模样。

滕祁山的脚步更快了。最后还是齐嵘的妻子周氏亲自来拦了自家的胖儿子,才算消停。

上了马车,滕祁山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这么多年来,汝南王世子齐澈这个舅舅一直待他如亲子。齐澈在他心中的地位,几乎可以与安国公滕海比肩。所以滕祁山对齐澈一家是非常信任的。

但今日之事,却是切切实实伤到滕祁山的心了。

滕祁山自问,他对林凡一系确实比较看重,可是对世子妃钱氏也一直恭敬有加,对齐瑜这个表妹一直以礼相待。想不到有一天,他的舅母与表妹会用这种卑劣的方式算计他。而且这件事从头到尾,绝对不止她们母女的手笔,她们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滕祁山不知汝南王府有多少人参与其中,更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舅舅齐澈的意思,心里乱得很。来自至亲之人的设计陷害,最是伤人。

“阿爹”滕辉月见滕祁山露出黯然的神色,唤道。

滕祁山看到儿子脸上的忧色,情绪不禁缓和了些许“抱歉,阿樾,阿爹吓着你了”说起来,滕辉月还是这件事的大功臣。如果不是他及时出声,滕祁山很可能会毫无防备推门进了齐嵘的书房。届时真的被齐瑜缠上了而后被汝南王妃薛氏她们瞧见,滕祁山就真的跳进震泽湖都洗不清。

滕辉月摇头,伸出软绵绵的小手递给滕祁山“阿爹,我痛。”他掌心朝上,一小块擦伤正渗着血,因为皮肤白皙幼嫩,看起来格外刺眼。

滕祁山脸都青了,心疼地捧着他的小手道“阿樾,怎么你受伤了也不早说”立刻朝外面喊道“衣笙,进来”

一个娇小瘦弱的青年撩起帘子进来,眉间一颗朱砂痣表明了他文子的身份。他跪下向滕祁山行礼。

“不必多礼快给小少爷看伤”滕祁山焦急道。

“阿爹,我没事。”滕辉月道,把小手伸向衣笙。衣笙是公主府专门负责为内眷看诊的医者,太医院的首席弟子。当初福康公主齐敏嫁给滕祁山,兴帝大手一挥把衣笙给了她。齐敏疼爱滕辉月,担心他有碰着磕着,于是让衣笙跟着滕辉月。滕祁山带滕辉月出门,也会把衣笙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怎会没事”滕祁山绷着脸。如果不是马车里不够宽敞,他已经站起来转圈。滕辉月自小被一堆身份尊贵的人捧在手心,吃穿用度无一不精,有个头昏发热都会引得一阵人仰马翻,更别说受伤见血了。滕祁山这个恋子狂恨不得把他里三层外三层地保护起来这次滕辉月居然在他的眼皮底下受伤,他整个人都暴躁得想砍人。

滕辉月嘟了嘟嘴。这就是他有时不想留在公主府的原因之一。他家阿爹对他总是紧张兮兮的,仿佛他是一碰即碎的琉璃一样。在宫里,明帝皇舅舅同样极疼他,却从来不会阻止他学鞭子练武,即使他不小心受伤了,舅舅也只会亲自为他上药,让他伤好后再继续练。哪会像阿爹一般大惊小怪

每次月殿下受伤都会被罚得很惨的众人

滕祁山想问是谁伤的他,但看到滕辉月因为衣笙的上药蹙起眉细细抽气,到嘴边的话顿时变成“衣笙,轻点轻点”

衣笙是滕辉月专用的医者,对滕祁山这种保护过度的行为已经习以为常。难得元徵雍主这个小殿下在层层的溺宠下虽然骄傲了些,但没有被养歪

衣笙是文子,对同样是文子又生得玉雪可爱的滕辉月十分喜欢,只是平时面瘫惯了,表现得不太明显。

冷静地在安国公世子恐吓的目光下为滕辉月的伤口包扎好,衣笙悄悄塞了一颗自制的药糖到滕辉月手里,奖励他在他处理伤口时没有喊痛添乱,而后向滕祁山一福身,一声不吭退出马车里。

“阿樾,痛不痛”滕祁山抱起儿子哄,“要阿爹呼呼吗”

滕辉月不着痕迹地收好药糖,倚在自家阿爹怀里打了个秀气的呵欠“阿爹,我困。”

滕祁山道“那你先睡一会儿。”尽管他有满腹疑问,但天大地大大不过他儿子困了想睡觉,当下道。

滕辉月顺利逃过阿爹的问题,安心地闭上眼。

接到消息赶回来的齐澈急匆匆走进世子妃钱氏的正房,一掌拍在雕花大桌上,怒道“你怎么敢你还要不要脸”

钱氏趴在床上,哀哀戚戚地掉泪,齐瑜跪在地上,掩面抽泣。

齐澈气笑了“哭哭哭你们母女一天到晚只会哭敢计算到福康长公主驸马头上的时候,怎么不哭谁给你们这个胆子”

林凡同样跪在地上,见齐澈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不禁道“世子息怒”

“你闭嘴”齐澈第一次对林凡说了重话,“都是你总说我对不起她们母女,要我宽和宽和看纵出一些什么玩意儿出来你不顾及我,也顾及一下阿嵘一家,顾及一下整个汝南王府”

这话极重,林凡脸色一白,钱氏受不了尖声道“齐澈,别在这里惺惺作态你盼着我死好给你的心尖儿腾地方我快如你所愿了,难道还不能为我可怜的女儿寻条活路吗”

齐澈脸色铁青“你闭嘴你自己扪心自问,这些年来我和阿凡可有待薄你们母女齐瑜是我亲生女儿,谁敢要她去死你所谓的活路却是我们一家的死路你就如此盼着所有人陪你去死吗”

钱氏心里一慌,辩驳道“滕祁山视你如父,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死我阿瑜不要名分,只是想要一个容身之所,便是看在你的份上,他也不会为难阿瑜”

齐澈大笑,声音里却没有一点笑意“真真是如意算盘啊我和阿山亲厚,所以你有恃无恐你把福康长公主置于何地你把明帝陛下置于何地你是想阿瑜得三尺白绫还是毒酒一杯”

齐瑜猛地抬起头,吓得脸色惨白,浑身颤抖

钱氏慌忙摇头,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我们是先皇亲封世袭罔替的汝南王府,阿瑜是楚郡侯的外孙女,他们不能、他们不能”

齐澈眼里满是悲哀“难为你还记得楚郡侯府如果你真成功了,我们两府都要毁在你手上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你就一点长进都没有”

钱氏整个人的精神气因为绝望去了大半,她又哭又笑“不错,我又蠢又没用,自然不及你的贤内助林凡可是我的女儿、我苦命的女儿”

齐澈道“为何你一定要这样钻牛角尖若阿瑜想再嫁,难道我不会为她挑一名好男儿吗”

“挑什么好男儿阿瑜是汝南王世子的嫡女,合该配一个出身高贵,文武双全的英杰而不是为人继室或者嫁给那些身份卑贱的小官当年若不是你拒绝我母亲的提议,让她无法嫁给滕祁山,我阿瑜如今已是安国公世子夫人未来的安国公夫人”钱氏充满怨恨道。

齐澈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居然一直心心念念着这件事”

“我怎么能不念是你毁了阿瑜一生的幸福”钱氏叫道

“够了收起你的痴心妄想”齐澈寒声道,“当年岳母只是略略一提,你竟然就此当真安国公府是什么地方阿瑜是什么性子光是一个继夫人齐珍,已经够阿瑜退避三舍,还谈什么撑起整个国公府打理好后宅让阿山安心拼前程这门亲事别说父王不同意,我不同意,就是滕海都不会同意你想阿瑜如你一般,一辈子缩在内宅不出来见人吗”

“说到底,你就是嫌弃我们母女”钱氏今日豁出去了,一口气把埋在心里多年的怨怼发泄出来

“但凡你们能为这个家出半分力,或者安守本分,我又何至于此”齐澈面无表情道,只觉身心疲累。

钱氏听出丈夫话里的决绝之意,顿时失声痛哭

齐澈道“从今日开始,你们留在这里,不许踏出房里半步”说罢,他头也不回离开正房。

一直行至书房,齐澈气得一拂袖子把书案上的东西全部扫落,重重坐在椅上

他一生的不顺之中,尤以婚姻为最,至今依然烦扰不断,还差点累及全家

亲生女儿居然想设计外甥下嫁,简直把他的颜面完全丢尽了

想到要向滕祁山当面解释清楚,齐澈不禁一阵头痛。这件事虽然不是他授意的,但做出这事儿的却是他的妻女,叫滕祁山如何不多心万一传到福康长公主齐敏耳里,他们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他真的要被钱氏的浅薄短视气死了

书房门被轻轻推开,齐澈头也不抬,赌气道“如果你要为钱氏求情,大可不必这次我不会再宽纵她们”

林凡当初被齐澈抢回王府,差一点因为不愿嫁给齐澈而挥剑自尽,是钱氏亲自过来劝说他,并且照顾他。自此之后,林凡便觉得欠着钱氏一份情,平时对钱氏多有容忍,照顾她与寡居的齐瑜亦十分精心。可是钱氏的病始终拖着,性情日变,齐澈受不了她时不时和她争执,林凡总是站在钱氏的一边,三言两语说得他没了脾气。

看吧看吧如今纵得钱氏和齐瑜胆大包天,还以为天塌下来始终有人帮她们撑着

林凡对散落一地的杂物视而不见,把参茶放到齐澈手边,道“我是过来向世子请罪的。今日之事,我也有失责之处。”

齐澈看着年过四旬依然秀雅清丽的林凡,突然没有那个底气再说什么重话。他的母亲妻子都不是拧得清的人,汝南王府的后宅就靠林凡撑着,还得为他收拾各种麻烦。林凡的难,他岂会不知

“是我对不住你我不该对你发脾气”齐澈想到今日之事如果齐瑜成功了,连累的可就是亲如亲兄的齐嵘与滕祁山之间的关系了。

林凡不置可否道“世子,今日之事,必须彻查。”

齐澈一愣“可是阿瑜的名声”

林凡道“世子,此事绝不是关乎大小姐的名声那么简单。我自问对世子妃与大小姐确实优厚了些,但对内宅事务的掌控并不差。今日之事,引阿山过来的是阿嵘的拜帖,给阿山的茶水里有药,半路叫走为阿山引路的管事据说是王妃那边的人我竟然毫不知情,以致阿山毫无防备,差点中计。这一环一环的,恕我直言,世子妃与大小姐没有此能耐。”

齐澈脸色一肃“你的意思是”

“世子想想,今日之事,如果大小姐成功了,汝南王府与福康长公主府、安国公府之间必定生出间隙。若大小姐嫁给阿山,公主与阿山的夫妻之情必定受到影响,甚至会因此迁怒汝南王府与安国公府。若大小姐不能嫁给阿山,名声尽毁的她等同王府耻辱,即使宫里没有降下责罚的旨意,她也难以在帝都立足。以大小姐的身体,一旦发生意外,世子是父亲,终究难免心有芥蒂,待阿山大不如前。即使如今事情不成功,世子与阿山舅甥相疑,对我们这一支都是难以挽回的损失。”林凡冷静分析道,“所以今日之事,意在破坏世子与阿山、长公主的关系。一旦闹大,还会后患无穷。世子若不好,谁会得益”

林凡这一番话如醍醐灌顶,齐澈清醒过来,沉吟了一会儿“可是有那两个的手笔”他指的一个是赵侧妃,一个是安国公继夫人齐珍。

“估计脱不了关系。”林凡想起赵侧妃的言行,道,“只不知道她们是主使,还是推波助澜。”

齐澈想了想,缓缓道“看来我得去安国公府一趟。”

林凡道“阿山与世子素来亲厚,别因为一些误会伤了彼此的情分。”

齐澈道“我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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