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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春点头。

“那我不能放开你。”张佳来摇头,“我不会让你做傻事。”

“张佳来,你尊重我的决定好不好”

“常晓春,你知不道他妈妈都做了什么”张佳来压抑着愤怒的嗓音说“他妈妈根本不对重金属污水进行处理,他们工厂好多工人化学过敏死了。她还把污染的水排进护城河里,这几年害多少人得了癌症啊。你记得我们学校举行过捐款吗,光是我们学校就死了三个,都是她害的她泯灭良心逍遥法外,而你竟然想和她的儿子私奔”

“因为秋添”常晓春一语道出。

秋添,像一道咒语,张佳来的眼泪顷刻而下“没错”她愤怒到不想擦眼泪,就那么用一双泪眼死死地盯着常晓春。

常晓春也看着她“可是,这些与时光无关。”

“怎么没关系”张佳来手尖锐的声音说“他是她儿子。他肯定知道他妈妈在哪儿,但是他什么都不说,他和他妈一样该死”

反有人都是第一次看到向来温柔谨慎的张佳来变脸,都被这巨大反差惊住。

常晓春从惊讶中回过神,问“你就那么恨他”

张佳来圆睁的眼睛眨了又眨,看向地板,好像看不到想看的东西又转向左边的白墙。眼泪在流,声音颤抖“我只是出去旅游几天,上火车之前还给他打了电话,回来他就不见了。他不见了,走得那么着急,我还以为他回乡下探亲,还以为他会回来。但是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张佳来失声痛哭,“都是因为时光,因为他妈妈,他们害死了他”

所有人都不说话,不是不知所措,而是大家都明白,这种痛苦,除非秋添再生,不然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是徒劳。

吴爽于悲伤中,拍拍发愣的贺小冬。贺小冬回过神,此时此刻他应承担起男朋友的责任,他走到张佳来身边,握住她的手,他想说。他什么都没有说。

张佳来在他碰到自己的时候,挥开他的手说“拜托你走开。很抱歉,我从前一直拿你当秋添麻痹自己,可是现在我再也骗不了自己了。秋添已经不在了,而你,不是他。对不起。”

贺小冬听了半天,哭笑不得。他说“我早就知道,我不介意继续当秋添供你麻痹。”

“对不起,我做不到了”张佳来愧疚地转过脸。

吴爽对贺小冬使使眼色,贺小冬难堪地退开。吴爽轻轻抱住张佳来,让她在自己肩膀上哭,对她说“你别冲动,晓春是无辜的,别拿她撒气。”又对众人说“你们尊重晓春的决定吧,让她回到柚子身边,说不定让晓春感化一下,柚子就说出他妈妈的下落了。”

“别胡扯,”高飞反驳回去,“放晓春回去,是有去无回。”

“那么,”常晓春看着高飞,“你也不打算放了我”

高飞接到她的目光,摇摇头。

常晓春问“为了你舅舅”

“不然你以为呢”高飞苦笑着,“我舅舅是这世上除了我妈以外,对我最好的人,我知道,谁人无死,可是他本不该那么早死,还被胰腺癌折磨了那么久。你知道吗,最后两个月他就没吃过一口东西,脸上蜡黄蜡黄的,又瘦又干,死的时候成了具骷髅。我只想让应该得到惩罚的人获得应有的判决,但时光却坚持不肯说出他妈的下落,我能怎么办,我咽不下这口气。”

常晓春愤然道“作为一个儿子,他维护他妈妈有错吗你为什么要这么苛责他”

高飞不为所动“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你回去。我不会让那小子称心的。”

唯一能求助的只有吴爽了,常晓春望着她道“爽,帮帮我。”

吴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个人呆愣着,过了好久,她问了高飞一句“你刚刚说你舅舅有什么症状”

“什么什么症状”高飞听不明白。

吴爽一个箭步走到高飞面前说“你舅舅胰腺癌,是什么症状”

高飞退了一步说“一开始有黄疸,全身都是蜡黄色的,后来经常肚子疼,不想吃东西,人慢慢消瘦下去。最后出现腹水,昏迷不醒,直到死”吴爽的问题勾起高飞痛苦的回忆,他抹了一下湿润的鼻子说“问这干吗”

吴爽摊出手“给我几个硬币。”

高飞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硬币,吴爽抢了就往门外冲,进了电话亭。

“她怎么了”高飞纳闷。

常晓春逮到时机跑向敞开的门,贺小冬叫了一声,高飞奔过去中途把她截下,张佳来一脚踢上了门。

逃跑失败,常晓春的脚也被绑住,她气急败坏地挣扎“你们理智一点儿好不好,放开我。”

张佳来坐下来说“你别执迷不悟了。他喜欢你,无非是看你长得漂亮,这两年来,他有真正关心过你吗,有对你嘘寒问暖吗,有想着法儿逗你开心吗”秋添的模样浮上心头,张佳来轻轻压下去,说“他什么都没做到,他只是个自私又冷漠的人。”

“他不是”常晓春声音不高,但是坚定无比,“他根本不是你们说的那么糟。他善良、温柔、又有耐心。哈,我就奇了怪了,你了解吗,你跟他相处过吗一个从没有认真去了解过他的人,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他”

张佳来语塞。

“她没有资格我有资格吧。”高飞接着她道,“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这小子从小就阴,想要的东西没有弄不到的。你以为时光没了你就不能活吗他对你只是占有欲作崇罢了,你只是他的一件衣服,一件玩具他彻底得到了,也就不在乎了。”

常晓春被激怒,毫不留情地说“你会这么说是因为那些东西你从来没有得到,是你自己不去争取。你说你喜欢我,但是你从来不敢追我。也许我对时光来说是一件衣服,但是这件衣服对你,是锦上添花,对他,却是为了活命。”

高飞冷哼“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常晓春说“重不重要,时光知道,我知道,轮不到你来说”

高飞亦没有话讲。

贺小冬劝她“常晓春,没了时光你以后照样会遇到别的好男人。”

对贺小冬,常晓春只有一句话“我不需要替代品。”

贺小冬尴尬无言。

所有人都无声,常晓春以为她说的话起了作用,但高飞掐灭了她的希望,他笑着说“我们认输,我们说对不起你,但是你再怎么伶牙俐齿,把我们通通骂回去,也别想让我们放了你。”

常晓春骂他“你真的很无耻,很卑鄙”

高飞破罐子破摔“随便你怎么说,反正你永远都不会喜欢我。”

此时,响起敲门声,吴爽回来了。高飞确认门外没有其他人才放吴爽进来。吴爽进来的时候,双眼通红。高飞问她怎么了,她不答,瘫软地坐在墙边哭。

“爽”常晓春不放心,跳着挪过去。

吴爽避开了她,侧过身子哭得身子直抽。

“到底怎么啦”张佳来坐到吴爽身边。

吴爽接过张佳来递的面巾纸,使劲抽泣了一下,断断续续地说出了几个字“他不是转学,他是,得了胰腺癌,死了”

“你说谁”张佳来问。

“黄桃”

“谁”

吴爽说的模糊,又是陌生的外号,大家没听明白。

黄桃,胰腺癌。听到这两个词,常晓春已经全部明白,她沮丧地告诉他们“黄桃,叫许蔚彬,是爽之前的男朋友。”

许蔚彬三个字,对吴爽亦是一个咒语,她哭得开崩地裂。

就算不问,其他人也能猜出个大概。

张佳来的眼泪被吴爽盖过,她责被地看向常晓春,仿佛在说,瞧,又是一个受害者。

常晓春无言以对。

吴爽有痛哭,勾起其他人各自的痛苦,悲伤的气氛如浓烟充斥着屋子,他们都压抑着呼吸,等待它静静散去。

吴爽哭到下午,人也迷糊起来,絮絮叨叨地说着很多黄桃地过往,她说“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断断续续地发作黄疸病,我开玩笑叫他黄桃。当时亿也不知道那是胰腺癌的前兆,过了半年多,他发现自己得的是癌症,活不了多久,就骗我说喜欢上了别人。我一生气,咒他去死。他当时肯定气死了,伤心死了,才扔凳子打我。后来又骗我说转学。我怎么那么笨呢,他读音乐学院,大学哪有转学这回事。”

吴爽笑了起来,看着常晓春说“他读音乐学院,他会弹钢琴哦,弹得比时光好。还会弹吉他”说着,又哭了起来,语无伦次地说“对不起,常晓春,对不起”

常晓春想靠近安慰她,但她一直摆手,不希望她过来,只和同病相怜的张佳来依偎在一起。

常晓春看着吴爽,看看四周,她悲哀地发现,阻挡她的四个人,竟然全部阵亡,崩溃,没有理智了。她已没有希望他们能放过她。

大家沉默开来。

手脚被捆麻了,常晓春靠在墙边。刚病了一场,又没休息好,她昏昏沉沉地念着时光的名字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硬来时,天色已接近黄昏,夕阳金黄色的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

高飞坐在门边凝视脚尖一格光斑,吴爽木偶似的呆坐在地上,贺小冬和张佳来彼此无语。

常晓春的手脚很难受,她叫了一声说“喂,把绳子解开吧。这样很难受。”

“不行。”张佳来脱口说。

“你别太过分。”

常晓春是真的生张佳来的气了,张佳来仍旧没有动。

高飞动了动,到常晓春身后,解开她双手的绳子。

“你们要关我到什么时候”常晓春甩着手腕问。

高飞说“你不是说时光今晚的飞机吗,他走了,就放了你。”

常晓春问“他要是不走呢”

高飞反问“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他要是不走,找他妈的人准把他撕了。”

张佳来说“也不是没这可能。这样吧,高飞,你去机场守着,亲眼看他过安检。”

贺小冬挺插了一句“你们 又不知道他坐哪班飞机,机场那么大,怎么找”

高飞说“晚上飞往昆明的飞机就一班,我去查了就知道了。”

常晓春问“你怎么知道”

“你说的。我去时光家里找他的时候,你在屋子里对我喊。忘记了吗”

常晓春真想抽自己嘴巴。

高飞听了张佳来的建议,收拾了一下去了机场。

常晓春无可奈何,就在她心如死灰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窗前闪过,她激动地站起来想看清楚。她一站,其他人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到了窗外的人。在常晓春喊出名字之前,张佳来捂住了她的嘴,吴爽按住她的手脚,贺小冬抵着门。

常晓春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声,眼睁睁地看着时光在窗外搜寻。

常晓春拼命地在心中喊我在这儿,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像是感应到什么,时光在小屋外流连不去,问了几个当地人,却一无所获。

常晓春好想大声叫他的名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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