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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都快要破灭的痛成为一颗颗什么都没有的泪

“莫哭,莫哭──”

他叹息着,把落泪不停的他抱进怀中,让无数的泪珠被他华贵衣裳承接,尽数落入他的衣服上。

他的怀抱如此温暖,他的声音如此温柔,让他一时间,忘了对他的恨,只想就这么停靠在他怀中。

“莫哭、莫哭──”

他仍在低语安慰,然,他的泪仍然落个不停。

忍了好久好久的泪,不知为何,只在他面前流下。

“莫哭莫哭,不会,再让你哭──”

哭到累了,甚至晕眩时,他低誓般地声音在他眼前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前,响起。

王继恩悄然无息地走进御书房,不动声响立于他身后。

他或许认为他没发觉他进来了,因为他依然埋头批阅奏折,他也或许不知道,他一直在等他。

“送出宫了吗”一边批阅奏折,他一边问。

“回皇上,违命侯已经出宫。”

不愧是服侍他多年的人,没头没尾的话,他居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那就好。”

把批阅好的奏折放置一边,他想起了不久前还与他温存的那个人。

也不算是温存吧,因为他的模样看上去如此痛苦与无奈──

他知道他的行为伤害了他,但他真的情不自禁。便如那夜,他们畅饮美酒,他向他倾吐国家大小事的操劳,他一旁静静聆听,直至夜半。

最后,他说,良辰、美酒、佳人,今日皆在,实乃一大乐事

他望着饮酒微醺的他,疑道,佳人

他向他走近,指着他,说,佳人,你便是朕的佳人。

不是不胜酒力,酒在肚中烧,情在心中燃,一切皆是欲罢不能。

不顾他的惊恐,不顾他的抵抗,那一夜,他强占了他,虽有歉疚,却不愿停止。没有人知道,他有多想要他。

第一次见他时,是在江南,那个美丽富饶的地方。

在那离骚客汇聚的楼阁,他一枝独秀,品饮江南小酒,填诗与客往来吟对,身边佳人秋波暗投,却不搭不理,兀自畅饮畅欢,好不自在。

他问了无数人,此人是谁,众人皆摇头说不知,只知他号锺隐。

锺隐、锺隐,当年一面,你不过是个才情横溢的诗客,我也不过是个矢志从军的男儿──

风云变幻,谁也想象不到再见他时,他已是南唐君主,李煜。他却是后周禁卫军统领。

那日一面,倾情无数,如此地位相见怕是难如登天。

想见他,为见他,他做了一个世人皆惊的决定,当皇帝。

为了当上皇帝,他可以舍弃尊严,可以不顾世人唾骂,发动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引兵至开封迫恩主周世宗其幼子恭帝禅位,驻军宋州,建国号曰宋,定都开封。

而后他着手进行统一全国之大业。确定了先南后北、先易后难的战略方针,即“先取巴蜀,次及广南、江南”。灭亡了各自割据、实力较弱的南方诸国。

其中,南唐早已畏其军力臣服于他大宋,当他谕其主李煜入朝,煜称身染重疾推辞。他盛怒之下派曹彬南伐,煜降,终是来到了开封,他的都城之中。

原想只是如此便足够,至少他已能每日见他,然,当他出现在他面前,一切坚持如此不堪一击。

他自知,现在的李煜已经不是当年吟诗畅欢的锺隐,如今的他,背负了太多的无奈与悲凉,一肚忧愁,忘了该怎么笑。

但如今的他,是他的臣子,他的违命侯──是他一个人的──

或许已不若当年一般的喜悦自得,但他仍然可以吟诗,用他好听的声音吟着风花雪月的诗。

只要他依然在他的羽翼包围之下,在他的怀中,哪儿也不去。

没过一个时辰,天空已经渐渐亮起,身边一直守着他的王继恩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圣上,早朝时刻快要到了,是时候漱洗更衣了。”

把最后的一本奏折放到一边,他疲惫的压压鼻梁后,才应了声“嗯。”

然后,他在王继恩的牵扶下慢慢离开座椅,走出御书房。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他在宫女内侍的伺候下,漱洗完毕,换上龙袍,再略休息一阵,便在左右侍卫随同下,往金銮殿走去。

一切,都跟以往一样,内侍高呼他的到来,文武百官下跪迎接,他喊平身方能站起。

然,又有一点,跟平日有所不同。

他环视了一遍殿下众百官,发现少了一个人。

“晋王今日不上朝”

他的话一落,文武百官面面相觑,无以回答。

“回皇上,听闻晋王身体微恙,便没有来上早朝。”最后,出来回话的是一个平日就与晋王往来密切的大臣。

“晋王身体不适”他挑了挑眉,略一思忖后,道,“既然晋王身体不适,那事情就这般吧。会朝吧。”

他一声令下,众位大臣皆忘却了这件事,开始把即期来国事上发生大小事一一向他禀奏。

直至下朝后,他想了又想,才吩咐王继恩代他去看望生病不能上朝的晋王,他的亲弟弟。

对于他的这个弟弟,他可谓是又爱又恨,爱的是他的文韬武略,助他得此大宋江山,恨他的霸气妄为,难以驯服。

很多大臣语重心长劝诫过他不下数次,说晋王野心勃勃,还是早日撤他晋王之位为妙。

他虽高高在上,却并不是不知道他这个弟弟的野心,之所以一直不动他,只因,他需要他的才华,与给予他最高的信任。

信任他虽有野心,却不会威胁到他,乃至他所坐的龙位。

派遣王继恩离开皇宫替他看望他的弟弟晋王后,本该去用早膳的他因为没有什么心情,便挥退左右,独自走在深宫大院中。

一步一步走着,他走到了皇宫深处,心有些烦着今晨离开寝宫时,那个仍在昏睡的人是否安然回到府上。

强占了他,他是如此的痛苦,每每看他,眼光中都含着恐惧与怨恨。

因为他,不止占了他的国家,还占了他,以一个完全令男人尝受到屈辱的方式占了他

不知走到何处,他倏然听闻不远处传来心中正在想着的人儿的名,不由停下脚步静静聆听,听了一会儿,他的目光渐渐冷却──

愤恨地穿过一丛草屏,他面若寒霜的站在原本在闲聊的两名内侍官面前。

皇皇上

见到他,两名公公抖如寒风落叶,颤颤巍巍跪到了他面前。

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他拼命压抑心中那低深无尽的愤怒,质问面前二人,谁天天在宫门外等候违命侯还一追一赶,最后抱在一起说,说啊

就在他怒极之下,把其中一人一脚踢出几丈外,撞个东倒西歪头破血流时,另一名内侍才软瘫在地上,抖着声答回回皇、皇上是、是晋王

他只记得自己脑子一片空白,随后喉咙一甜──血液由他口中涌了出来──

皇上

面前的内侍眼见,面色大变,惊叫起来。

皇上──

接下来,还发生什么,他记不得了──他倒在了草地上──

皇上病重

才送走奉皇上的谕旨来探病的王继恩,马上他府上便又来了个公公,急急慌慌告诉他,皇上病重。

说不清心头骤然袭上的沈闷是什么,他连换衣都忘了,叫人备马,冲出府外,朝皇宫策马奔去。

来到皇宫里皇帝的寝宫外,他见到了面色惊慌的宫女内侍守在门外,走进寝宫中,他看到了宫中的各位御医,还有杜太后、皇后,以及平日他素不往来的兄弟和一些皇亲国戚。

杜太后面色忧虑地坐在龙床边,握着陷入昏迷中,面色苍白的男人的手,唇边一直不停在念着什么,走近些了才听清,是祈祷求神之类的话。

眼睛扫了一遍站在一旁的兄弟光美、暗自垂泪的皇后,他才走近龙床,看着他的母后,看着昏迷不醒的皇兄──

“母后。”他轻轻唤了声,在看到杜太后睁着哀伤的眼睛看他时,他才问,“怎么回事,皇兄怎会突然病倒御医们怎么说”

“哀家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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