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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竟像极了一对深情的兄妹。

自那年起,她最不爱看海,除非身边是他。

不知坐了多久,他戏谑说,“果然做了人家媳妇儿就是不同,耐性登峰造极了。”

回应他的是勃然一拳。

“哎,不用这么重手吧,好歹也体谅一下我这个现下当了奸夫的心情。”

“如果你是奸夫,我便是淫妇。”

她无比认真的说。

“说真的,我很好奇,你那个老公究竟是什么人他真的不会对你”

“怎么怕我被人抢了那就对我更好些。否则,嗯,也很难说”

她笑说道,方一抬头才见林泉担忧的目光,怔怔地看着她。

她顿时正经起来,“chris,永远都不会发生的,相信我。”

他又露出那极具感染力的笑容,灿然爽朗,你若是只看见他笑,万不会想到他的作品与艺术理念是如此抑郁深沉。

“hannah,如果我本事一点,如果我不那么执著”

“别说这些,”她打断他,心底下,她一直感激他的体谅,他从来没逼迫她在爱情和家业中选择,“chris,我知道你一定会有出头的一日,到时候,我一定会站在你身边,光明正大。”

两人深情相拥,浪水在一旁烂漫打滚,像是抚慰著一双恋人的无奈。

快乐的时间永远过得特别快,十四天晃眼即逝。

林泉送高胜寒到机场,他还要在布里斯班逗留一个月。

高胜寒在停车场与他道别,她始终不愿见到两个男人碰面的尴尬。

林泉是敏感的人,他自然明白,吻别后便自行开车离去。

车还没驶出停车场,一拐面,骇见高胜寒的手袋仍在后座上。

他不禁叹了口气,看来与那个男人的见面是避无可避了。

他机械般扭转胎盘,脑袋里是一连串的问号。万一真的与他碰面,该不该握手,该说什么,或者

纵然高胜寒曾多番向他应诺与顾文怀之间的只是挂名关系,然而奸夫这个身份对他这种满身傲骨的男人来说必是极其难受的屈辱。

高胜寒一进大堂恰巧看见不远处正与欧维窃窃私语的顾文怀。她见二人有说有笑,心下恍然,这个男人必是那日顾文怀所说的“朋友”。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难怪他总是这般神神秘秘,唉,都什么年代了,还要隐瞒么

她看不清那男人的样貌,只见他与顾文怀身形高度相近,一身黑长风衣,甚是潇洒不羁,与顾文怀的斯文从容倒相互辉映,是对好看的人儿。

顾文怀不经意的抬头,一眼看见了她,朝她微微一笑。

欧维瞟了一眼高胜寒,面无表情,酷得要命,转身而去。

高胜寒走近,两人礼貌地打声招呼,笑口盈盈,谁也不料,山雨欲来。

“怎么搞的,我明明放进这个大袋怎么不见了”

高胜寒满面焦急的在袋里乱挖,连手机都没了,就算遗车上了,林泉也没法通知她。

“你冷静一点,慢慢找清楚,我们有时间,有必要就改下一班机吧。”

顾文怀永远一派从容不迫的姿态,仿佛天塌下来了就当棉被。

此时,他的目光被远处一个急步而来的身影摄住,他的直觉告诉他,此人是林泉。

一晃眼的功夫,那人便已完完整整的站在面前。

他几乎可以确认,他曾经见过这个人,可一时无法想起。

一种不祥的预感慢慢将他侵吞,此刻这人看他的眼神只有令人毛骨耸然的敌意和一股深沉的狠劲。

两个男人四目相觑,时间仿佛停滞。

顾文怀向他含蓄一笑,说句你好,脑袋里竭力追忆眼前这个似曾相识的人。

正在低头找手袋的高胜寒闻声恍然抬头,随著顾文怀的目光转过身子。

她还没反应过来,已听林泉冷冷的声音。

“你就是顾文怀”

顾文怀点点头。

是他恶劣的感觉迅速蔓延。不会这么巧吧。

“你在美国做过律师你的英文名是keith koo”

他在问,但他的语气肯定。

真的这么巧,果然,是他。

顾文怀面容平静,但思绪已是被彻底抽空,坦然道,“是。”

话音未落,几乎是闪电般的速度,一个硬绷绷的拳头已落在顾文怀面上。

周围立刻响起一阵喧哗,柜台后的女服务员尖叫一声,高胜寒被吓得一时僵在一旁,无法思考。

顾文怀什么也没听见,那一拳下来已打得他满眼金星,他踉跄两步,脚下还未站稳,接著连连数拳已击在腹上,遒经有力,疼得他冷汗直冒,大口喘气,几欲倒下。但见林泉双手死死抓住他衣襟,双眼喷火,举起膝头往他瘫软的身体狂揍,力度之大几乎将他整个人顶起来。

高胜寒回过神来,见林泉如失控的猛兽,跑过去欲隔开他们。

同时,几名保安队员亦已飞跑过来,挣扎一阵才成功拉开林泉。

林泉双手一松,顾文怀随即软倒,抱腹靠著柜台滑下,汗水在额前大滴淌下,面如白纸。

林泉虽然双手被硬硬拉住,却依然如疯了一样双脚乱踢,口里不断大声呐骂。

“人渣杀人犯禽兽不如的人渣杀人不眨眼的人渣我打死你打死你”

他面目狰狞,咬牙切齿,眼里闪著点点水光。

高胜寒依然有点惊魂未定,看了一眼渐被拖远的林泉,又看了一眼蜷缩在地上的顾文怀,心里却已了然。

她走到柜台面前,一脸冷漠。

顾文怀拧著眉抬头望向居高临下的她,他神志不清,汗水亦模糊了视线,但仍感受得到她眼里发出的寒光,如洒在伤口的盐。

“真是活该的。”

她冷冷留下一句话,毫不留恋地往林泉被拖走的方向追去。

顾文怀的目光痴痴跟著那个逐渐渺小的身影,脑海里不停回荡著她的话,第一次感觉到无法承受的绝望与痛楚,眼前一阵发黑。

身后忽然又传来喧哗,高胜寒没理会,疾步而去。

未几,一队救护员已围著顾文怀,好奇旁观的人群渐渐散去,一切似乎归于平静。

然而对这三个人来说,这是噩梦的开始。

4、第4章

高胜寒再见林泉时他已恢复冷静,但神情恍惚,身体不住颤抖。看着他,她无比心痛,却无能为力。她了解他,因为他阳光一般的笑容,更因为他溢满郁结的艺术,她知道,那是积藏已久的无可宣泄的愤怒。

那年她认识他,他刚失去了相依为命的妹妹林怡。

他父亲意外早亡,后来母亲为了“出路”改嫁美国,跟了一个金山老华侨。虽然他们两兄妹生活富裕,母亲对他们的需要亦从不怠慢,但骄傲的林泉却忍受不了寄人篱下的生活方式和那些无声的冤屈。两兄妹相依为命,感情尤其深厚。林泉为了与妹子作伴互相照顾,申请延迟升读大学,打了一年散工,储了些钱,等到妹妹也考上了,两兄妹才一起从西岸飞到东岸,有这么远跑这么远,奔向他们两个人的自由新生活。

谁知这新生活,如此短暂。

那天,他如常约了林怡下课一起回家,却因为他在最后一节课上与教授谈得忘形,迟了赴约,结果林怡就这样被一个留学的orris o毁了。这个orris o一早已看中林怡,却遭她屡屡拒绝,最后竟已非人方式了她。

此事学校瞒得紧,加上orris o家族财雄势大,一个什么什么捐献就掩住了很多人的嘴。但林泉可会甘心他就不信有钱便可只手遮天他坚持控告到底林怡始是不愿,但最后被林泉说服。

怎料orris o竟买通证人作伪证,他的辩护律师之一在庭上根据这些伪证反指林怡,将林怡打得体无完肤,案件最后因证据不足未能入罪。orris o却不心甘,对折腾了他一番的林氏兄妹怀恨在心,为了报复无时无刻骚扰林怡,她不堪冷眼缠绕,一夜吃了一瓶安眠药,只字未留别世。

这个卑鄙恶毒的辩护律师,便是当年出道不久的顾文怀。

顾文怀对此案印象深刻,但与林泉交涉甚浅,加上如今的林泉无论外表或气质已与当年截然不同,因此一时无法记起。然而林泉可是把顾文怀这张丑陋不堪的脸深深刻进脑海,当真化了灰也认得出来。

高胜寒与林泉在机场保安区待了一会便有人通知他们离开。

原来顾文怀不理医护员劝说,坚持不去医院也不落案,在休息室待了一会便自行离去,一心欲将此事尽快划上句号。

他是该受的,该被打的,被打死了也是该死的。

对林泉的伤害既已成定局,他实在不愿与他再有什么牵扯。

怎料造化弄人,新旧情愁,多年后竟成了这个错位三角。

蜜月终于在血与泪的烘染中结束。

隔天,高胜寒与顾文怀前后脚回来。

两人同一屋檐下,却只当对方隐形。顾文怀明白她不愿见他,故刻意回避,高胜寒压根儿就厌恶此人,简直一见欲吐。虽已一早听说他的作为,亦知此人狡黠,但人毕竟是自私的,事不关己时,终能说服自己视而不见。现在,他伤害了的却是她最爱的男人,且手段卑鄙,叫她如何能接受

这一切对刚开工的年轻菲律宾女佣丽莎来说实在是摸不着头脑。这对夫妻居然在度蜜月期间已闹翻了,实是前所未闻。若不是这夜来了两位大人物,先生和太太也不知到什么时候才会共坐一室,说一句话。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一接到口信说你们临时延期便急急跟你妈跑这边来,又交待得不清不楚,打电话到酒店找你们又说你们已经退房。”高卓明眼光凌厉的瞟了顾文怀一眼,“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高胜寒也是这时才真正看清楚顾文怀,他的左边面已略见浮肿,脸颊上一大块紫蓝的瘀伤,面色却份外苍白。平时一派自若深沉的人此刻看着竟是一脸狼狈了。

顾文怀刚要说话,却听高胜寒已开口,语气刻薄,“不就是那些事干多了,仇家找上门”

顾文怀低头不语,捂嘴闷咳几声,面色又白了几分。

“孩子,你还好吧。”

这是高胜寒的妈妈,莫玉莲的声音。只见她神色担忧,满眼关切。

顾文怀连忙朝她一笑,柔声说,“没事,妈莫担心。”

高胜寒不禁翻翻眼,万分不奈此等恶心的虚伪。

“文怀,官非那些事儿用不着这么拼命的,你现在有家室,以后做事踏实点,知道吗”

高卓明本想训多两句,但见顾文怀脸色难看,便就此打住,转过头却训起高胜寒来。

“你也是,现在做了人老婆,说话还不三不四的老公不舒服就要关心,不是老呕气去过医院了吗”

“去过了,没事。”顾文怀赶紧答道。

高胜寒不置可否。

高卓明眯眯眼,若有所思,“你们休息一回儿再回公司吧,我同江叔说一声。”

高胜寒急忙道,“爸,公司的事因为婚礼已经搁置了太久,还有合并的事tony等著我处理,再搁了会误事。何况他自己都说没事了不就三两拳,又不是纸做的”

她越发小声,但讽刺挖苦之语气所有人已然听懂。

顾文怀心下苦笑,嘴上却附和说道,“阿胜说得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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