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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他都能看出来你瘦了这什么眼神儿”老鬼对此表示惊奇。

有姝也睁着眼睛问道,“你怎知道我瘦了”话落拉扯空荡荡的衣襟,露出半拉肩膀和形状优美的锁骨。他的确是瘦了,这件衣服是当初主子渡给他的紫微帝气所化,原本十分合身,现在却有些大了。

七皇子立刻替他拉好衣服,又把略有些松散的衣带解开,重新系牢,耳尖微红地道,“凭感觉吧。你这脸蛋原本应该更圆一些,现在都没什么肉。”他一面说一面揪住少年腮侧的嫩肉,轻轻捏了一下。

说起这个,有姝就满脸委屈,把自己一路上受过的苦楚叙述一遍,惹得七皇子也红了眼眶,立刻让厨子置办一桌酒席,越丰盛越好。

“慢着,饭菜口味得变一变。我本就是人,主子你吃什么我就能吃什么,再不要给我弄白水煮鸡肉了。”有姝连忙拉扯主子衣袖,认真道,“我好久没吃过重口味的饭菜了,我要大鱼大肉,大荤大腥,大油大腻”话落悄悄吸了吸唇边的口水。

七皇子忍俊不禁,一面揉乱他满头青丝,一面扬声下令,“小顺子,让膳房的厨子只管做重口味的菜,不拘咸的、辣的、酸的,统统呈上来。”

站在远处的小顺子这才上前,一面点头应诺一面偷偷用眼角余光去看那少年,却见对方偏着脑袋,也正用乌溜溜的眼珠看过来,目光澄澈灵动。小顺子一惊,在心里怪叫道哎呀我的娘这眼睛与有姝小主子好生相似难不成王爷找不到小狗,打算养一个人当替代品这也长得忒漂亮了些

他一面胡思乱想一面匆匆赶往膳房,依稀听见王爷用温柔的语调唤了一声有姝,不免踉跄一下。

饭菜很快就上来了,七皇子早已习惯与有姝一个碗里吃饭,倘若碰见他咬不动的大块肉,还会撕碎了一条一条喂进嘴里。现在,即使有姝变成人,这个习惯他一时片刻也改不了,见婢女替有姝盛了一碗饭,摆手道,“把这套餐具撤了。”

迫不及待去端饭的有姝有些傻眼,“主子,没有碗筷我怎么吃饭”

“以前你也没有碗筷,不照样吃得好好的”七皇子夹了一块红烧肉,喂到他唇边,眼底满是兴味,“来,张嘴。”

有姝为了尽早见到主子,可说是风餐露宿,忍饥挨饿,这时候也没有心思计较人不人权的问题。况且他当了两年的小狗,有些事早已养成习惯,连忙凑过去,一口把肉叼走。

喂小狗与喂人完全是两个概念。小狗叼走肉丝之后会吧嗒吧嗒嚼几下,然后囫囵咽了,再用舌头把嘴边的汤汁舔去,神态十分娇憨可爱。但变成人之后,他舔舐的却是被肉汁沾染的红唇,唇缝微启,不经意间露出一排雪白贝齿,这幅景象与可爱一点儿沾不上边,只能用“诱惑”二字来形容。

以往与有姝一块儿吃饭的时候七皇子会胃口大开,然而现在,即便快速刨了小半碗饭,他依然觉得腹中饥渴,仿似有某种深沉的,隐秘的始终得不到满足。

见主子只喂了自己两块肉就端起碗,自顾刨饭,有姝抚着空荡荡的肚皮,央求道,“主子,给我吃一口。”话落攀住主子胳膊,迫使他放低碗,然后一头扎进去。

七皇子差点一筷子戳到他脸上,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连忙把碗沿对准他嘴唇,慢慢往里刨饭。有姝的确是饿得狠了,好一阵狼吞虎咽,一连吃了三碗饭才算勉强填了个七分饱,然后没骨头一样躺在椅子里,双手放在肚皮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按揉。

这副模样简直是小狗的翻版,只不过画风从可爱变成了慵懒,令七皇子频频朝他看去,然后摇头失笑。有姝吃饱了反应就有些迟钝,直过了一刻钟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恢复人身,再这样揉肚子似乎有些不雅他连忙正襟危坐,偏着脑袋去看已放下碗,正端着茶水漱口的主子。

“吃饱了不能久坐,主子你最近还在练习走路吗我扶你去院子里逛两圈”

“自从你失踪之后,我一会儿在想你有没有饿着,一会儿在想你会不会被野猫野狗叼走,一会儿又担心那些不长眼的乞丐把你烤了吃。我每天担忧得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如何有心思练习走路总算你还有点良心,知道回来。”七皇子习惯性地握住他一只爪子,手心手背各烙了一个火热的吻。

有姝脸上的红晕瞬间退去,微微低头,愧疚难当地道,“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我不能开口说话,故而也解释不清原委,便想着等恢复人身了再回来找你。你一天是我的主子就永远是我的主子,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你,除非你赶我走。”

“傻瓜,我怎么舍得赶你走。回来就好。”得了有姝的承诺,七皇子才算放下心中大石,揉乱他乌黑的发丝,低笑道,“走吧,扶我四处走走。”

有姝为了抹消无故失踪一个月的罪恶感,十分积极地搂住主子劲瘦的腰,带他前往后花园。小顺子亦步亦趋跟在后面,满脸纠结王爷分明已能健步如飞,怎么这会儿反倒装起残障来了瞧瞧,连走个平地都要把全身重量放在那单薄少年肩头,从后边儿看去,竟似一座大山把人家给罩住了。

有姝的确十分吃力,好不容易把主子扶到凉亭里坐稳,已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但他丝毫顾不上自己,掏出一条手帕仔细替主子擦汗,一迭声儿地问道,“主子你累不累双腿疼不疼我帮你揉揉吧”

“不累,不疼,别忙活了,你也坐着歇会儿。”七皇子将人拉到身边,用指腹抹掉他额角的汗珠,眼里满是疼惜。

两人略坐一会儿便回房洗漱休息。有姝还是小狗的时候会被主子一块儿抱进浴桶泡澡,现在自然而然就解了衣裳,跨进去。七皇子飞快瞥了一眼他细白的长腿和挺翘的臀部,然后用澡巾盖住略有些肿胀的下腹,极其尴尬地咳了咳。人和狗真的完全不一样,曾经只觉得温馨幸福的场面,现在却充斥着无尽诱惑,令他每时每刻都要动用强大的自制力。

有姝完全感受不到主子的痛苦,用双手拍打水面,叹息道,“浴桶变大了,不能游泳了。”

七皇子莞尔,探手取下凳子上的木雕小鸭,问道,“还记得这个吗你现在只能把玩,不能躺了。”

木雕小鸭做工很精致,内部挖空了一部分,能平稳地浮在水面。有姝一下水就喜欢扑腾来扑腾去,游累了就躺在小鸭背上漂流,若是小鸭漂不动,还会冲主子汪汪直叫,让他帮忙拍水。

那时候可真懂得享受有姝一瞬间臊得满脸通红,连忙把脑袋扎进水里,咕噜咕噜吐泡泡,这幅模样竟也不比当狗的时候稳重多少,惹得七皇子朗笑起来。怪道小狗如此可爱,原来他本人就是这种性情,并非受妖法所控。

“好了,快出来,小心憋坏了。我不笑你了还不成吗”见少年连耳根子都红透了,七皇子半拖半抱地把他弄出水面,柔声低语,“你若是嫌弃浴桶小了,改天我让人打造一个大池子,专门让你游泳。这鸭子我也给你雕一个等身的,放在水面上任你漂。”话落拿起瓢,慢慢往少年头顶浇水,然后揉搓他一头青丝。

有姝捏住小鸭子,低不可闻地道,“不用了,浴桶挺好的,我忽然变大了,有些不习惯而已。”

嘴上说着不用,双手却握着玩具不放,眼睛亮晶晶的全是希冀的光芒,当真一点儿也不懂得掩藏心绪。七皇子越看越是喜欢,不免把人抱进怀里,好好亲了亲。有姝顺势躺下,眯着眼睛哼哼,直哼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已经不是狗了,连忙捂紧嘴巴,心道老鬼果然说得没错,我本就是一副狗性儿,若是再过两年恢复人身,怕就是人模狗样了。

七皇子被他扰人心扉的轻哼弄得下腹火烫,却又被他羞愧万分的表情逗笑了。他不着痕迹地深呼吸,待下身疲软才把人拉起来,上上下下揉搓一番,连指缝、脚缝也不放过,当真与照顾小狗没有丝毫区别。反观有姝,一会儿被他弄得羞臊不已,一会儿被他弄得通体发麻,一会儿情潮激荡,胡思乱想,待到出水之时已从头到脚都是红的,像煮熟的虾子。

他再一次怀念当小狗的好处,即便羞得要死,旁人也无法透过浓密的绒毛看清他的表情,不像现在,赤条条的一目了然。他捂住下半身,站在矮凳上冲主子眨眼,仿佛下一瞬就要烧起来了。

七皇子假装没发现他略有些反应的身体,将他扛起来,大步走到内室,扔进床榻里。

有姝立刻被转移注意力,不可思议地道,“你,你双腿能走路了那你之前作甚骗我”

七皇子将一条毛巾盖在他脑袋上,轻轻擦拭头发,低笑道,“怎么只许你不告而别,不许我开个小玩笑”

“许。”有姝认怂,等头发不再滴水才开始穿亵衣亵裤。睡够了草窝与坚硬的石板,终于回到端王府,躺在柔软的被褥里,他忍不住打了几个滚,然后耸动鼻头轻嗅枕头上的气味。没错,是主子惯用的龙涎香,好生怀念。

瞥见他撒欢的动作和陶醉的表情,七皇子闷笑道,“你给我说实话,你究竟是人还是狗精”

有姝僵硬了片刻,急忙道,“我真的是人啊主子。我本身就是这样的,你相信我。”

七皇子心里早已笑得打跌,面上却半信半疑,“好吧,我相信你。我只想让你知道,无论你是人还是狗,我都不会嫌弃你。”

有姝用力点头,心里热乎乎的,却也不敢再撒欢,躺在主子身边用晶亮的眼眸看去,“说几个故事再睡觉”

七皇子习惯性地把人抱进怀里,然后挑高一边眉毛,心中再一次感叹人和狗的不同之处。当初有姝还是狗的时候仰躺在他怀里小小一团,用一只手掌就能托住,四爪朝天露出粉红的梅花垫,看着十分可爱。但现在,他的身躯拉长了,变得柔韧而又极富弹性,垂眸一看,除了秀丽无双的脸蛋,还有修长的脖颈和优美的锁骨,更隐约露出半个圆润的肩头。

这幅模样与可爱丝毫沾不上边,简直令七皇子的视线不知该往哪儿放。他扶额呻吟,心知日后的每时每刻,下身恐怕都不会好受。也不知那处时时硬着会不会憋出病来,得找机会问问邓先生才好。

他心里想了许多,面上却平静淡然,曲起双腿,免得有姝碰到不该碰的地方,又把他身体揽入怀中,这才从枕头下面摸出一本山海经,哑声询问,“上回我说到哪儿了”

“说到雷神,雷泽中有雷神,龙身而人头。”有姝拱着脑袋往主子臂弯里钻,这是他变成狗时的招牌动作。

七皇子再次叹息,却还是翻开书页,慢慢讲故事,待把人哄睡了才急忙下榻,转到屏风后兀自忙碌。

景帝听说有人带着一只狗上门领赏,原以为再过不久老七就该上朝了,却没料那只狗是假的,送狗的人也被他抓了起来,如今不知是死是活。邓朝山几次入宫觐见,对端亲王不吃不喝、忧思过重的情况表示担忧,又说自己年纪大了,精力有限,让小徒弟代替自己去端王府守着。

景帝召见了邓朝山的关门弟子,见对方是个俊秀无双的少年,不但医术好,目光也极为澄澈,便顺势答应下来。他原本想称病,逼迫老七入朝辅政,却又顾忌虎视眈眈的众位皇子,不得不打消主意。

然而旁人到底不如老七可靠,他刚让贴身内侍念了几天奏折,“皇上患有眼疾”的流言就传了出去,令众位皇子蠢蠢欲动。眼疾不似别的病症,可以慢慢将养调理,同时还能抓着皇权不放。一旦患上眼疾,无论你身体多强壮,都得从高处跌落。

景帝十分焦躁,所幸邓朝山又施了一次金针拔障之术,令他视力恢复如常。但这只是暂时的,若无法彻底剥离眼中的白障,过一阵它还会重新长出来,换一句话说,景帝的时间不多了。

一个雄心勃勃的帝王,转眼却沦为笼子里的困兽,而他的儿子、妃子、朝臣,一个个围在笼边,用血红的,满是侵略意图的双眼窥视,这感觉糟糕透顶,也令景帝恨之欲狂。每熬过一天,他就深深怀念老七陪伴在侧的日子。老七忠诚、可靠、孝顺,对他的病情守口如瓶。他不图任何回报,只不过想与他的小狗安安稳稳活着罢了,然而连这点小小的愿望,别人也要打碎。景帝对承恩公府的怨气不断加深,也对步步紧逼的众位皇子充满戒备反感。

思量了好些天,他终于放出消息,说自己准备考校众位皇子,然后找出最优秀的继任者。众皇子群情激动,明面上对父皇万般恭顺,背地里却斗个你死我活。不等景帝动手,大皇子、三皇子、五皇子便先后落马,或被贬为庶人,或被圈禁终身;四皇子看出苗头,自请去了封地;六皇子将所有势力归入九皇子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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