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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劝解。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当初他说什么也不会回京,随便找个地方当个芝麻小官也就成了。

有姝把床底下的米面一袋袋拖出来,准备送去军营。主子现在很需要粮草,但朝中各派官员却都推三阻四不肯兑现,摆明了想让他去送死。更可恨的是,竟连皇后也都动用中宫笺表,规劝主子“以身殉国”,他们有没有把主子当成自己的亲人

想起最近的市井流言已彻底把主子妖魔化,有姝就觉义愤难平,坚定道,“我若与主子同去,他十成十会活着回来。爹娘,你们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九殿下哪点好,叫你对他死心塌地的你要是喜欢男人,爹给你找,十七、八个随你挑这样成不成成不成”赵侍郎连连戳儿子额头。

有姝平静道,“主子哪点都好,你就是把全世界的人找来,也没谁比得上。爹,您私库里还有粮食吗全都给我成不成”

赵侍郎捂着胸口,差点厥过去。王氏拽住儿子,嘤嘤嘤地哭起来。恰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不合时宜地低笑,三人回头去看,竟是风度翩翩、表情温柔的九皇子。现在的他虽陷于水火,却不见半点狂躁,与平日判若两人。

“打扰了,赵大人。”他略一拱手就大大方方将少年搂住,在他粉嫩唇瓣上咬了一口,眉宇间的深情宠溺昭然若揭。

有姝也主动去搂他劲瘦腰肢,问道,“粮草还差多少”

“已经备齐,即刻就能动身。这些米面你放回去,咱们回家了还能吃。”他弯腰,把一袋袋粮食推入床底。事实上,所筹到的粮草尚达不到预期的三分之一,但西北战事紧张,拖延不得,只能边走边收集,以图尽快赶到前线。

听说大军马上就走,赵侍郎两口子连忙去堵门,却听外面响起震耳欲聋的锣鼓声,竟是接亲的队伍回来了。原来今日是赵玉松与明珠公主的大婚之日。也不知皇后是如何想的,竟力排众议把婚期定在大军开拔这天,丝毫也不顾及幺儿的感受。明珠公主更是没心没肺,截了大军饷银给自己添妆,六皇子在后头帮着遮掩。这母子三人当真狠心绝情。

九皇子侧耳听了片刻,摆手道,“吉时已到,明珠就在门外,赵大人、赵夫人,快去迎接吧,有姝我就带走了,来日必定将他安全送回。”话落将人扛在肩头,飞身而去。

赵侍郎大骇,追在后面连喊几声,见两人已没了影儿,这才拍着大腿老泪纵横,直骂九殿下混蛋。王氏扶着额头差点晕倒,忙叫陪房赶紧备车,她要去镇国寺给儿子祈福。

九皇子快步来到角门外,把人扔进早已等候在此处的马车,压着狠狠亲了几刻钟,直到衣衫凌乱,情动不已才勉强分开。迎亲的队伍就在不远处吹着唢呐,一抬又一抬嫁妆摆满了整条街道,赵玉松与六皇子分别骑着一匹汗血宝马,凑在一块儿谈笑,脸上满是意气风发的神采。看来赵家二房这是另投明主了。

九皇子表情平淡,有姝却已急红了眼,诅咒道,“来年总有他们哭的时候”

很少看见少年斤斤计较、小肚鸡肠的模样,九皇子颇感新鲜,搂住他又是一顿猛亲,眼见时辰不早,这才命车夫前往城门与大军汇合。仲康帝已在城门上站了许久,身后立着几个铁血派的老臣。他虽然表情凝重,眸子却隐现锐芒,摆手道,“去吧,让他们知道何谓姬氏正统,何谓天命帝星”

他之所以放任皇后等人在朝堂上搅风搅雨,就是为了看清诸人面目。等儿子搬师回朝,该清算的清算,一律不会姑息。

感动于父皇对自己的信任,九皇子眼眶略微发红,扯着有姝跪下,一同磕了三个响头,这才翻身上马疾驰而去。眼见大军消失在官道尽头,仲康帝才徐徐开口,“这臭小子,竟扯着有姝一块儿跪朕,是什么意思丑媳妇见公婆亦或定名分”

“应当两个意思都有。等他们回来,东宫就能办喜事了。”一名老臣低笑道。

“也是,要不霸皇当年为何要修改律法,允许男子与男子成婚,还不是为了今天做准备听说别国就有这样的婚配,但在咱们夏启应是首例吧”仲康帝捋着胡须询问。夏启虽盛行男风,但大多是以结契的方式,没听说过那一对儿明目张胆的成了婚。

“南投县似乎有一例,倒也圆满。”又有一名老臣言道。

“有没有无甚紧要,若是九儿喜欢,谁能阻止去赵府,看看明珠的好夫婿。”仲康帝嘴上说好,目中却划过一丝厌恶。

一行人缓步走下城墙,各自登上马车。

西北边境、驻军大营。

几员大将等候在主帐外,或眉头微蹙,或紧握双拳,或咬牙怒瞪,薛望京站在他们身后,表情十分尴尬。自从九殿下抵达西北,除了清点兵马,似乎就没干过什么正事。这也罢了,他竟还把有姝也带到阵前,日日寻欢作乐,这叫什么事儿

今日本已约了几员大将商讨排兵布阵之事,临到头却听见帐子里发出交媾之声,莫说底下的将士们寒了心,就连薛望京也感到绝望。殿下莫非打算破罐子破摔,享受一天是一天不成他就丝毫也不为夏启的黎民百姓着想

九皇子心里苦啊他并非那等昏聩之人,尤其在失眠症痊愈之后,头脑更是一日比一日清明。西北这场大战他早有安排,也想赶紧与下面的副将磨合磨合,哪料有姝像是发了疯,见天儿缠着他,说是要吸龙精。

他当时还很懵懂,追问龙精是何物,有姝抓住他下面,羞道,“就是这个吐出来的东西。”

你能想象得到那番场景吗本还乖乖巧巧,娇娇怯怯的少年,忽然有一天脸红眼润,主动求欢,那激爽的感觉哪个男人受得了打那以后,俩人就一发不可收拾。便是自控力强如九皇子,也不得不连连中招,从此落下一个昏聩无道的名声。

听见里面动静稍歇,薛望京立刻通禀道,“殿下,诸位将军已在帐外等候许久,可能入内”

九皇子已把有姝打理干净,又将他抱到屏风后,塞入棉被中,这才下令,“进来吧。”

诸人鱼贯而入,怒容早已收敛干净。九皇子也不觉得尴尬,指着沙盘开始排兵。恰在此时,一名随军匠人跪在帐外,请求面见赵公子。有姝虽得了个军师的名号,却不干正事,整天在匠人营出入,也不知在捣鼓什么东西。

不过半月,军中就已传出流言,说他是九皇子的娈宠,随军侍寝来了。即便对他印象颇佳的薛望京此时也有些厌烦,更别提其余将领。诸人眉头紧皱,脸色黑沉,对于匠人的出现很是不满。

有姝却匆匆披上长袍,走到外间,“宣他进来。”完了看向九皇子,神情坦然,“你们聊你们的,我看我的,不会干扰。”

九皇子揉揉他披肩黑发,继续排兵,几位将领也只得强自忍耐。

匠人端着一个巨大托盘进来,其上摆放着两套样式相同,尺寸不一的寒铁锥刺,均刻满朱红色的玄奥符文。有姝先是拿起长达二尺的那套锥刺玩赏,复又拿起那套一寸长短的锥刺查看,然后将前者顶端扭开,露出一个小孔,将后者嵌合进去。

用精神力验了又验,他终于长出口气,解下腰间的荷包扔给匠人。荷包里是王氏塞给他的金豆子,少说也有五六十颗,算得上一笔横财,匠人紧紧拽住,飞快捏了捏数量,这才千恩万谢地退出主帐。

正事忙完了,有姝凑到主子身边,低头去看他如何排兵布阵。他们现处于龙隘口,与联军屯兵之所隔着一条狭窄深谷,堪称易守难攻,只需守住谷口三月,就能等到援军,届时夏启国尚有一战之力。但其中亦不乏风险,盖因九皇子现在众叛亲离,周围援军嘴上敷衍却退守不来的可能性很大。

有姝细听片刻,言道,“不用死守,我军亦能大胜。”他将代表夏启兵马的木雕往后挪,继续道,“打斗片刻你们就诈降,退后三十里停在此处开阔之地,我自有办法困杀他们。”

九皇子尚未开口,一员老将就怒不可遏地道,“不过一名低贱娈宠,竟也敢妄议军机大事还不滚回内账去”他忍了半月,终是忍无可忍。龙隘口就是最好的交战之所,把住上下谷口就可攻守兼备,大大缓解兵力不足的危局,这人竟信口雌黄,让他们把敌军引入腹地,任由敌军宰杀我方将士。他还有没有脑子一个人怎么能蠢成这样

其余将领也都面皮涨紫,七窍生烟,恨不能把少年生吞活剥。

薛望京暗暗拉扯九殿下衣摆,示意他赶紧把人弄走,省得在这儿添乱。目下本就军心不稳,众将再起怨怼,此一役很有可能不战而败。

九皇子却不搭理他,指尖轻抚少年鬓发,柔声道,“如今正值危难,合该集思广益,万众一心。无论是谁提出建议,孤都愿侧耳聆听。有姝,你说吧。”

有姝定定看他一眼,紧张道,“咱们先打仗,你若是心存疑虑,待日后得胜回朝我都会一一告知,只求你现在不要追问,可以吗”

九皇子毫不迟疑地点头,“自是可以,我等你。”

主子向来一言九鼎,说到做到,有姝这才略松口气,在诸位大将的瞪视下将嵌合在一起的两套锥刺分开,把一寸长的小锥刺一一插在沙盘相应的方位。统共十五根,各占据八方六爻,又有一根插在正北坎位,也就是阵眼。

这样一番布置后,有姝才把敌我两军的木雕一一摆入法阵,解释道,“此乃八荒双龙绝杀阵,威力算不得巨大,但困杀百万兵马理当不成问题。”

本就没什么耐心的众位大将恨不得抬腿就走。都什么时候了这人还在此处装神弄鬼威力不大却能困杀百万兵马,他是魔怔了还是开玩笑凭借几根铁钉就能扭转战局,他以为自己是谁,神仙下凡若非九殿下被迷了心智,一力相护,他们定然当场拔刀将他劈成两半。

感觉到诸人散发的杀气,有姝却还不紧不慢,右手掌心轻轻放置在阵眼的锥刺上,警示道,“看仔细了。”话音未落,掌心已压入锥刺,瞬间涌出许多鲜血。

九皇子眉头紧皱,勉强压下将他扯回来处理伤口的冲动。

诸位将领,包括薛望京,本还满脸逼视,浑不在意,却在下一瞬间齐抽一口冷气。只见他掌心流出的鲜血落在沙盘后并未晕染开,而是形成两根细长的血线,在锥刺组成的八荒阵中游移,聚合,渐渐变成两条三寸长的血龙。它们忽而扭动身躯,忽而张开大嘴,竟似活物一般,如此奇景当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在众人的惊骇中,有姝伸出左手食指用力压在巽位的锥刺上,待血滴流出方徐徐道,“巽位显,风龙入阵。”

交缠在一起的两只血龙仿佛能听懂人言,当即就有一条迅速朝巽位游去,所过之处掀起一股股极为强劲的旋风,竟丝毫未曾触碰我军木雕,反把敌军卷上半空。

有姝又将食指压在另一枚锥刺上,喝令,“艮位显,土龙入阵。”

盘桓不定的另一条血龙钻入细沙,将摆放其上的敌军一一吞没。风土二龙齐聚,八荒双龙绝杀阵的威力才初露端倪。沙盘里又是龙卷风,又是地龙翻身,不过须臾就把百万敌军蚕食殆尽,而我军依然立在金沙之中纹丝不动。

即便只是在小小的沙盘上演示,众位将领也仿佛做了一场荒诞梦境,好半天回不过神,下颚更是大张,合也合不上。而九皇子早已把少年拉入怀中,用手帕堵住他汩汩流血的伤口。

“施展这种奇门遁甲之术,会不会危及你生命会不会令你业障缠身若是于你有碍,不用也罢。”他一字一句缓缓说道。

不等有姝回答,几员大将就已齐齐跪下,诚惶诚恐地磕头道,“我等有眼无珠,不识仙师,还请仙师恕罪殿下,有仙师辅佐于您,是您之大幸,亦是夏启之大幸天佑我夏启,必当造就皇图霸业,重铸往昔辉煌殿下千岁,仙师千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跪拜完上京方向,众人再抬头时已显露出勃勃野心。俗话果然说得没错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谁又能想到赵家小公子竟深谙奇门遁甲之术,便是鬼谷子、张天师在此,恐也没这个道行吧

、第61章 画皮

在山中时,有姝已将各种阵法演练过无数回,自是胸有成竹。他加大了血液和精神力的输入,又布阵一次,双龙发威时不但毁了巨大的沙盘,连帐顶也一块儿掀翻,诸位将领更是被风刃切割得伤痕累累,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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