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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申,“这幅画我很喜欢。改天咱们定要一块儿玩。”

“一定。”有姝主动捏住主子一片衣角,懵里懵懂就把自己给卖了。

两人凝望彼此,无声傻笑,都觉得既开怀又满足,直笑了一刻钟才相携离开,出了大门,却见外面站着许多带刀侍卫,其中两人还扣着赵玉松不放。

赵玉松见九殿下在里面待了足有小半个时辰,还当自己计谋已经得逞,虽担心被殿下迁怒,但有老太爷护着,想来不会有性命之忧。腿长在有姝身上,他不肯来谁能逼他难道他还能把有姝打晕,扔到妓子的床榻上去

这种事便是说破天,也不该由自己承担罪名。况且九殿下已经把人杀了,定是恨入骨髓,自然也不会记挂太久。凭殿下万事皆不上心的秉性,不出半月,他就会将有姝忘到脑后,而自己已与明珠公主订了亲,早晚是当朝驸马,前途不会受多大影响。

因手里握着明珠公主这张底牌,赵玉松慢慢也就冷静下来,等着看好戏的心态已压过之前的恐惧。然而他万万没想到,有姝不但全须全尾地出来了,左手还被九皇子紧紧握住,姿态十分亲密。

两人走一段路便要互相对视一眼,末了呵呵傻笑,像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郎那般,显得局促而又荡漾。

走过赵玉松身边时,有姝淡淡看他一眼,并不好奇他为何被京畿卫抓住又堵了嘴,更不会开脱求情。他只在乎应该在乎的人,也只关心关心自己的人。九皇子倒是大人有大量,摆手让侍卫把人放了。

捂着脸跟在后面的赵玉林颇感不忿,揪住赵玉松,低声骂道,“好你个畜生竟设计我去陷害有姝知不知道我差点被九殿下剥了皮九殿下与你交情深,不计较,我却跟你没完咱们日后走着瞧”话落推开他,一瘸一拐的往家走,似想起什么又转回来,偷偷摸摸入了绿蜡小筑。

赵玉松对二堂弟的事不感兴趣,只揉着脖子上的勒痕,表情凝重。九皇子的脾气他多多少少知道,倘若他今儿个对自己大发雷霆,倒还好办。他愿意与你计较,那代表他还将你放在眼里,若他连话都懒得说一句,则表示他已完全将你摒弃。

现在的问题是,他会如何处置自己赵玉松心里没底儿,雇了一顶软轿急急忙忙跑回家向父亲问策,希望此事还有挽回的余地。

与此同时,有姝与九皇子已漫无目的地走出去老远。如今正值盛夏,两人交握的手已出了许多汗,摸上去黏黏腻腻,老大不舒服,却谁都舍不得率先放开。最终还是九皇子担心弄脏少年,抽出左手在自己胸前抹了抹,又掏出帕子将少年汗湿的掌心擦净,这才继续握牢。

在蛛网般四通八达的小胡同里游荡了好几个时辰,便是什么都不做,只单纯地走路,两人也觉快活极了。因心情飞扬,他们互相拉扯的手臂不由自主地前后晃荡,从贴得极近的背影看,竟有些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味道,热腾腾地空气也仿佛充斥着淡淡的甜蜜。

薛望京看得牙酸,本想劝慰自己忍一忍,却没料他们从城北绕到城南,又从城南再绕回城北,大有困死在胡同里的架势,这才无奈提议,“殿下,日头这么毒,咱们找个地方歇会儿吧若微臣没记错的话,再过两条街就是赵府,咱们不如去赵小公子院子里坐一坐”

还没拉够小手的九皇子终于停步,满怀期待地朝少年看去。

“走,跟我回家。”有姝晃了晃主子手臂,已完全适应了两人现在的相处模式。以前的主子威仪甚重,且还十分忙碌,他与他相处起来总觉得隔了一层无形的薄膜,自以为能戳破,却根本无法碰触。现在的主子与他年龄相仿,性情也更为开朗,颇能玩到一处。他无需敬畏他,却可以尽情的依恋亲近。

九皇子笑着点头,看似十分淡定,脚步却渐渐加快。他想一点一滴融入有姝的生命,自然要先入侵他生活的环境。

赵老爷子担任过三朝宰辅,地位超然,赵府的格局也就十分巍峨大气。十里长街,仅赵府的院墙就占了八里,堪称闾阎扑地、钟鸣鼎食之家。九皇子起初还兴致勃勃地观看,被仆役诚惶诚恐迎入正门,到得大房居住的小院,表情却变成了隐忍怒气。

“你就住在这里”他指着矮小院墙与狭窄屋舍问道。

“对,快进来。”有姝从不在乎外物,有个房子住就行,管它是大是小。

薛望京怕殿下胡乱发脾气,忙解释道,“赵知州乃赵相国庶子,自然住不得正院。这里环境清幽,已算不错了。”

九皇子不再开腔,只似笑非笑地瞥薛望京一眼,然后才由着少年将自己扯进去。王氏去了保龄侯府串门,赵知州在外头打点尚未回转,院子里仅有几个老妈子伺候。

见少爷领着九皇子进来,她们先是吓得呆住,等一行人径直入了寝居才回神,跪在院子里磕了几个响头,然后跑去寻老爷、夫人。

九皇子第一次去别人家做客,且还是心中痴恋的少年,既感到紧张,又有许多兴奋。他这里看看,那里摸摸,把东西弄歪了还会小心翼翼地摆正,活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小子。

薛望京频频忍笑,这才发觉九殿下只有十七岁,还没完全长大,只因他平时太喜怒不定、高高在上,反叫人忘了他的年龄。

有姝也有些局促,见书桌有些乱,连忙跑过去整理。

“你平时在家都干些什么”九皇子想进一步了解少年,肚子里已然囤了许多问题。

“看书、写字儿,最近看了一本游记,有许多感悟,都已经写下来了。”有姝上辈子常常被主子捉着检查功课,早已养成条件反射,一站在书桌边就把双手背到身后,像给教导主任汇报情况的小学生。这也罢了,他还将读书笔记一一取出来,让九皇子翻看。

这么乖巧九皇子勉力忍住笑意,一本一本仔细翻过去,但见有姝写得一笔漂亮的簪花小楷和颜体行书,又有些不是滋味儿。皇室中保存着宗圣帝许多墨宝,他最拿手的便是簪花小楷和颜体行书。为了摆脱他的影响,九皇子临到十五岁才改练狂草。

他原以为自己的字迹已经与宗圣帝十分相似,再看有姝才惊觉,他的字迹竟与宗圣帝一般无二,仿佛同一个人同一双手书就。有姝是否也有前世的零星记忆是否还记得那个痴恋他一生的男人

九皇子上扬的嘴角慢慢沉下去,却也不敢将心中疑惑问出口。记不记得并不重要,那个倒霉鬼已经死了,现在与有姝在一起的人是自己,这就够了。他放下笔记,正打算发表一些意见,就听门外有小厮兴匆匆喊道,“少爷,您让奴才做的竹竿已经做好了,蜘蛛网也抹上了,现在就能出去抓知了。”

有姝脸颊涨红,连忙跑出去胡乱冲小厮摆手,脸上写着斗大的三个字快走开

“抓知了不是说整天就看书、写字儿吗”九皇子挑高一边眉毛,似笑非笑地道。

有姝不会撒谎,顿时吭吭哧哧说不出话。那小厮见阵仗不对,忙扔下竹竿遁逃。偏在这时,抽屉里发出几道刺耳的鸣叫,像是关了某些活物。九皇子打开抽屉,取出一个用绢布封了口的琉璃瓶,表情越发高深莫测。

这模样,与上辈子总是逮着自己读书习字的主子完全重合,久违的敬畏感也汹涌而至。有姝咽了咽口水,嗫嚅道,“读书太累了我就拿出来摇一摇,听一听,解解乏。其实我平日并不贪玩的。”话落抢过装满知了的琉璃瓶,轻晃几下。

知了受到挤压冲撞,立刻发出不忿的鸣叫,在炎炎夏日里听来,倒也感到几丝凉意。不等主子训斥,有姝已快手快脚地解开绢布,将知了放飞,红着脸道,“你看,我把它们放了。我就玩一会儿。”

这模样真像犯了错,遭主人当场捉住的小狗,沮丧、可怜,却也十分可爱。九皇子以拳抵唇,勉强忍笑,耳朵尖慢慢憋红了。

薛望京和侍卫统领看看放飞的知了,又看看心情欢愉的殿下,表情越来越古怪,但因为受的刺激多了,承受能力见涨,倒也没说什么。

参观完书桌,九皇子朝床榻走去,狐疑道,“大白天的,为何帐帘还死死掩着可是里面藏了个大活人”

这本是一句玩笑话,却没料有姝反应十分激烈,两三步奔过去,想挡住主子去路。九皇子表情冷沉一瞬,又很快收敛,一只手将他拂开,一只手掀起帐帘,眸子里杀气四溢。

薛望京和侍卫统领已做好“捉奸在床”的准备,上前一步,麻着胆子朝里张望,然后猛然泻出一口气。帐帘里除了一个枕头,一床被子,一张褥子,啥都没有。有姝这熊孩子瞎紧张啥害得他们也跟着受罪两人正准备拍拍胸脯,就见几只黑色的小甲虫晃晃悠悠扑出来,仔细一看,帐帘内侧也爬了十几二十只,情景很有些瘆人。

九皇子心情大起大落,忽喜忽悲,这会儿还没缓过劲儿来。他抹了抹僵硬的脸庞,迟疑道,“你,在帐帘里,养虫子”就不觉得恶心害怕

末世里不但有丧尸,还有变异的植物和虫兽,有姝什么样的怪物没见过,又怎会惧怕几只甲虫但自己的小秘密被发现,他依然感到羞赧,捏着耳垂轻声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薛望京最怕小虫子,已抱紧双臂,用诡异的目光盯视他。

有姝半晌解释不清,一把将主子推到榻上,自己也跟着躺下,说道,“它们是萤火虫,晚上捉来放进帐子里,就能看见星星。星星飞来飞去,仿佛一伸手就能摘到,那情景很美很美,你明白吗”

九皇子盯着少年比星星还要璀璨的眼眸,呐呐点头。他想,天下间最美丽明亮的星辰,已经被自己摘在手里了。

原来是萤火虫想到夜色下似流光飞舞的点点斑斓,之前那些恶心感顷刻间消散。薛望京恍然大悟地点头,对少年质朴而又童真烂漫的心性更多了几分了解。与这样的人相处,无疑是轻松愉快的,而且每天都能得到许多惊喜。殿下他倒真有些眼光。

九皇子亦觉得十分新鲜有趣,装作不经意地伸展手臂,把少年抱入怀中,徐徐道,“它们白天不会发光”

“不会,要晚上才行。”有姝略有些遗憾。他很想与主子躺一块儿看人造星星。

九皇子眸色暗了暗,越发起了在外建府的心思,最好选在赵府隔壁,与有姝只隔一面院墙,再开一道小门,想见面随时都可以,晚上还能躺一个被窝想着想着,他眼睛慢慢合上,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有姝直过了许久才发现主子已经睡熟,正想摇醒他,就被薛望京阻止,“别,千万别赵小公子,求您让殿下睡一会儿。”

他嗓音压得极低,表情也透着少见的慎重,仿佛这是一件大事。有姝虽感到怪异,却没多问,微微点头表示明白。他悄悄地,轻轻地搂住主子一只胳膊,将脸埋在他臂弯里,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时隔六百年,终于又回到你身边。

、第53章 画皮

因九殿下睡得很熟,薛望京和侍卫统领不敢打扰,将帐帘轻轻放下便蹑手蹑脚地退出寝居。

有姝被主子牢牢掐住腰肢,便是想走也走不了,只能跟着闭目养神。外面不时传来蝉鸣鸟叫,又有风儿刮过树梢的飒飒声,很是催眠,不过须臾,他也睡死过去,再睁眼,外面已是一片烧红的云霞,天光也由璀璨金黄转为暗淡微白。

有姝张嘴打了个小小的呵欠,然后转过脸去观察主子。酣睡中的他表情恬淡,眉目沉静,与上辈子那个温柔似水却也冷清如风的男人一模一样。但有姝知道那只是表象,一旦他张开眼,眸子中暗藏的锐芒却能生生将人灼伤。

虽然拥有一样的灵魂,他们终究变成了不同的独立的个体。有姝喜欢前世的主子,也喜欢现在的主子,无论他变成什么模样,都喜欢。犯了错的负罪感和失而复得的喜悦感在心中交织,令他慢慢红了眼眶。

他兀自发了会儿呆,目光终于停驻在主子红润的嘴唇上。不知怎的,前世最后一次相聚的场景不停在脑海里闪现,令他心尖发痒,皮肤发烫。他捂着脸告诉自己不要多想,却无论如何也压抑不住心头忽然涌起的渴望。

他现在已经不需要龙津或者龙精,但有机会摄取时,却无法抑制那种冲动。难道吃多了会上瘾上瘾又怎样反正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若不趁主子睡着的时候尝一尝,大约就没有机会了。有姝抱着头,闭着眼,表情挣扎。

龙津清甜的滋味被记忆勾回,令他口腔里无端分泌出许多唾液,而摄取龙精的激荡过程更是无法自抑的反复在脑中重演。踌躇了大约一刻钟,情感终于战胜神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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