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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初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他和阿笙在黑暗中背道而驰。累了、痛了、迷路了,跌跌撞撞一大圈,终于在原点遇到了对方。

梦中重逢,现实中,陆子初眼眸潮湿,心脏好像生病了。

三月黄昏,抵达西雅

更新时间:2014428 11:37:29 本章字数:2096

美国,西雅图。

临近黄昏,东郊住宅区迎来了一位亚洲男人。容貌俊雅,神态淡漠,吸引不少路人频频回首观望。

他应该是在寻人,一路上都在查看住宅门牌号,偶尔会用英文询问附近住户,声音平和,简洁精练。

东郊住宅多是独院独户,院墙很高,数不尽的蔷薇花伸出枝头,在夕阳下含羞绽放,向沿途路人诉说着情话。

男子身形挺拔修长,被夕阳拖拽出一条长长的暗影,曾经以为死去经年的心脏,却因为越来越接近目的地,竟然再一次鲜明的跳动起来。哪怕跳动节奏宛如迟暮老人,虚弱而又无力,但至少它正在死灰复燃着。

“先生,坐车吗”出租车司机透过半开的车窗,有礼询问着。

“不用。”男子嗓音很有磁性,很安静。他抬眸看了一眼门牌号,喉结颤动,但语气却是淡淡的“我到了。”

与此同时,顾城刚从阁楼上走下来,餐盘里放着早已凉却的午餐,阿笙未动分毫。

“姑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顾流沙无心再看电视,跟着顾城一同走进厨房,稚嫩的眉眼间尽是隐忧。

顾城背对着顾流沙,似乎在缓和自己的情绪“她会吃的,晚餐她必须吃。”

就算她不吃,他也会强行逼她吃下去。

是他疏忽了。西雅图走进三月后,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迹象发展,沈雅度过了危险期,身体正在一日日恢复康健;就连阿笙也日渐好起来,虽然很多时候不怎么说话,但举止言谈却和正常人相差无几。但她两日前却发病了。

那天中午,顾城正在做饭,阿笙见阳光好,就把沈雅的床褥抱到院子里暴晒。

她在沈雅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张报纸,男女绯闻主角陆子初和卡尔。

报道写的太露骨,也太暧i,阿笙看的专注,顾城发现的太晚,等他从阿笙手里抢过报纸时,阿笙已经看完了整篇报道。

顾城还来不及说些什么,阿笙却开口说话了。她看着顾城,嘴角笑了“饭什么时候好饿了。”

清浅的言语,虽然一如往昔,但阿笙平静的表情却出卖了她的受伤。

顾城进厨房准备午餐,却分心留意着阿笙,但眨眼间功夫,再抬眸却发现阿笙不见了。

中午街道,烈阳炙烤着大地。

阿笙穿着白色睡袍,家用拖鞋早已跑掉了,赤脚在大街上奔跑,刹车声尖锐响起,车主余惊未了,瞪着她骂她是神经病。

阿笙立身其中,在众人异样的目光里,步伐凌乱,寻觅着陆子初的身影,仓惶无助的像个孩子。

阿笙信念瓦解了,陆子初爱上了别人,嘶哑的呼唤无法掩饰她的绝望。

“啪”

车流中,心急如焚,惶恐后怕的顾城狠狠扇了阿笙一巴掌,他眼神血红,额头上都是汗水,瞪着阿笙身体颤抖,手心发烫。

“顾笙,你想死吗你回答我,你就那么想死吗”

顾笙似乎忽然间清醒了,茫然看着四周,嘴角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但笑着笑着却有大滴大滴的眼泪开始往下掉。

“哥,我生不如死。”

门铃声响起,击退了顾城眼眶中的湿意。

“我去开门。”顾流沙已经转身离开了客厅。

彼岸花,他是陆子初

更新时间:2014428 11:37:29 本章字数:1839

黄昏时分,夕阳笼罩在阁楼里,锈迹斑斑的窗户被岁月刻画出沧桑的痕迹,窗户四周隐隐透着青霉色。

阿笙坐在椅子上,她维持这样的姿势已经一整天了,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面色苍白,眼神呆滞。

壁橱衣镜里映照出她的身影,她无声看着,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小时候,阿笙晚上调皮不睡觉,母亲沈雅就会凶巴巴的骗她说“树下有鬼。”

西雅图院子里也有一棵树,搬到这里后,有将近大半年时间里,阿笙每天晚上都要站在窗前等鬼。如果等到了,阿笙想让他她帮她回到过去。她想看看,那五年,她是怎么疯癫度日的。究竟是怎样一种变故,才能让她痛不欲生长达五年之久。

在这世上,有一种失去,它的名字叫五年。

记忆如此,感情更是如此。

阿笙不是没想过,6年音讯全无,也许她早已被陆子初遗忘在旧时光里,转而爱上了别人。

如果是这样,也是很好的。

两个人不能一起不幸,总要有一人获取幸福才不枉相爱一场,如果不是她,那就只能是他。

虽然阿笙口口声声说陆子初会来接她,但她心里比任何人都明白,陆子初是不会来了。

阿笙做了一场梦,一场偶尔清醒自欺欺人的美梦,梦里面盛开着一望无际的彼岸花,花红似火,烫的眼眶发热。

小时候,有人告诉阿笙,彼岸花是无情花,寓意分离,回忆悲伤。

佛曰彼岸花,花开无叶,叶生无花,花叶永不相见,生生相错;彼此想念,却不得见,独自行走彼岸路。

此花开的艳丽,却浸染了一世离别。阿笙不喜。

夕阳偏移,地板上被拉长的阴影一寸寸迫近阿笙,阿笙手指微微颤动,漆黑的眸子,宛如一场的梦境,深不见底。

她终于意识到,有些人,有些事,永远都无法忘记,哪怕终其一生也无法再靠近彼此。

陆子初站在顾家门外,内心百感交集,花香混杂着他一路奔波的汗水,掩盖了他的紧张,也在瞬间安抚了他的迫切。

伴随轻微的声响,门开了。

有小女孩从敞开的门缝里探出小小的头颅,圆碌碌的大眼睛盯着陆子初直瞧,五官稚嫩精致,眉眼间神态倒是和阿笙颇为相像。

顾流沙在皱眉,男子默然伫立,极为眼熟,但却一时想不起来她之前在哪见过。

亚洲男人,容貌似曾相识记忆回潮,顾流沙忽然张着嘴,不敢置信的仰脸望着陆子初。

“简”最先开口的那个人是陆子初。

阿笙在书信里提过这个小女孩,她应该是顾城的女儿。

顾流沙有些意外,呐呐道“对,是我。”顿了顿,她再次开口,紧张而又期待“你是陆子初”

陆子初唇角有着隐约的笑意“对,我是陆子初。”

顾家客厅,他要见阿笙

更新时间:2014428 11:37:30 本章字数:1850

顾流沙不曾见过陆子初,却比任何人都期待陆子初的到来。他的出现,意味着阿笙终将结束灾难,灵魂得以放逐,自由乘风。

在此之前,受阿笙所托,她在一本陈旧的刑法学课本里,找到了一张照片陆子初和阿笙的合影照。

照片中,陆子初和阿笙都还很年轻。男子俊雅帅气,嘴角笑容潋滟,柔软和暖,罂粟容颜可谓倾国倾城;女子容貌并不惊艳,但笑颜如花,如水纯净,直抵人心。

现如今,阿笙清醒的时候无悲无喜,麻木的虚耗着青春;陆子初眼神淡漠寡情,好比午后花草,垂着头,满腹心事,沧桑满怀。

“对,我是陆子初。”

简单一句话,却让顾流沙险些失控哭出来。她为阿笙感到高兴,大半年辛苦邮寄信件,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回音,一时间百感交集。

原来,有一种快乐是从内心最深处绽放而出,因为喜悦太满,险些溢出来。

“你终于来了,姑姑等了你6年,都快等绝望了。”顾流沙在笑,但眼泪却沉潜在她的酒窝里,转瞬滑落。

“是我的错。”陆子初近前,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手势温情,眼眶亦是潮湿一片。

顾家客厅,时间仿佛冻结了。

四目相对,姿态定格,气氛剑拔弩张。

陆子初眸色沉郁,顾城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顾城没想到,时隔六年后,陆子初竟然会为了阿笙跨国而来。适才看到他,恍若隔世,一度以为犹在睡梦中。

气氛沉窒,顾流沙意识到顾城的愤怒,内心急促不安,上前解围“爸爸,让姑姑见一见陆叔叔吧她等了那么多年”

顾城目光太过冷戾,以至于顾流沙未出口的话语悉数吞到了肚子里,

“简,你能自己在房间里呆一会儿吗”顾城语气阴霾,话语生硬。

顾流沙不敢再吭声,咬着唇,看了看顾城,又看了看陆子初,慢吞吞的走着,不时回头看着他们。

她在担心,担心顾城太过强硬,担心陆子初无功而返,见不到姑姑

顾流沙离开后,顾城面色当即阴沉无比,那道冷哼声是从鼻腔里发出来的“想见阿笙”

陆子初望着盘旋楼梯,薄唇抿得很紧,泛着青白色,但他的神色却尽显淡漠,就连话语也是平静到了极点,有些答非所问“如果我非要见呢”

顾城笑了,双臂环胸,隐含讽刺,“见到阿笙,你又能如何你能医治她吗你能让堂堂法学系高材生恢复如昔自信吗你能承载她的悲伤和绝望吗”

夕阳沉没,室内光线有些发暗,顾城盯着陆子初,眉眼冷沉,隐隐透着逼仄暗芒。

陆子初默然伫立,心里因为麻木,早已失去了知觉。

顾城双眉一沉“如此这般,你还执意要见她吗”

“劳烦带路。”

陆子初开腔,眸色阴骘,宛如夜色。

天涯咫尺,他是她的幻觉

更新时间:2014428 11:37:30 本章字数:1866

众所周知,陆子初是天之骄子。哪怕是此刻,他也能很好的控制情绪,做到镇定如斯。

登梯而上,便可和阿笙近在咫尺。

顾城在前面带路,走的很慢,背部线条僵硬紧绷,陆子初也好不到哪儿去。

外套在上楼前被陆子初搁置在了客厅里,如今他穿着白衬衫,黑西裤,如此精英装扮,倒像是随时都能坐下来跟人商讨地皮开发案,精准的评断出房产商业价值。

陆子初外表淡定从容,并不代表他内心深处真的就无波无澜。

越往上走,陆子初就越发行走艰难。

一颗心,绷得紧紧的,仿佛有巨石压在心头,险些喘不过气来。

他急于见到阿笙,却又紧张迟疑,惧怕难安。盘旋楼梯,步伐声如雷似鼓,陆子初的表情由复杂到痛苦,当阁楼近在眼前,他竟全身出了一层冷汗,站在外面只剩下颤抖和害怕。

他担心过去的阿笙早已死在时光里,担心他会看到一个木然呆滞的阿笙

一门之隔,陆子初盼望奇迹出现,但顾城却在这个时候打开了门。

陆子初抬眸,心中火苗瞬间熄灭,心如刀绞,有液体转瞬间模糊了双眼。

阿笙蜷缩在窗前摇椅里,背对着门口,穿着陈旧泛黄的白色睡裙,漆黑浓郁的长发披散在瘦削的肩头,身影被夕阳拖拽出一条暗影。

他和她,相隔五米,为了这一眼,却寻觅错过了太多年。

阿笙单薄的身体笼罩在透明的晚霞里,阁楼骤然间空荡荡的。这一刻,撕裂人心的痛压过了陆子初所有的欢喜,阴郁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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