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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寅还是学生的时候,听说隔壁班有一个跟他同龄的很了不起的人。可惜霍山扣一下课就被来请教学业的人团团围住。西寅只能远远地看,听那银铃一样的笑声。

后来,6班转来一个学生-霍秋水。跟他同班。多管闲事打架斗殴还不管救的是男是女一律自诩英雄救美。西寅跟他玩到一起。才发现他是霍山扣表哥。

之后下学期,西寅学业突飞猛进,跟霍山扣同在1班。他长得一脸横肉,说话又粗俗。流里流气的花衣裳一点都没有清纯学生该有的样子。成天就在学校成群结队地混。偏偏人家成绩差,本事倒是还不错。补习了半个月硬是最后一名的身份挤进来1班。

握手两秒西寅就像个地主似的宣布把霍山扣私有化,容不得别人随意接近。

学校草坪上人家一群踢球。廖天瑞趁体育课休息的间隙,两手撑在升旗台的石板上,捧着下个星期的演讲稿在一个字一个字地修改。

他俩找了个正对着廖天瑞背影的沙池边儿,坐着看那偶尔别起来才难得一见的耳尖大红长生花纹身。

偷窥美人,是两人的共同嗜好。霍山扣打开保温瓶,笑话他要把自己拿玻璃罩隔离起来。

西寅接过一整块的花生焖好的猪肘子扯着吃。“你总是心太软。所以她们都借学习的名义来抄你的作业。也许有一些女孩子对你有意思,但是围着你都不是什么好女孩。好女孩都在座位上静静待着,看着你的侧脸。”

“我也能感觉到一些。谢谢你。不然我小学六年都会这么劳累下去。”

两人许久无话。西寅顾着吃。霍山扣在午后阳光里打着哈欠。“你很困吗?昨晚做作业做到很晚?”西寅问。西寅给他保护,霍山扣帮他做作业。这就是俩人之间的交易。

霍山扣把眼角泪水抹掉。摇摇头,“不是。作业我在学校就做完了。昨晚我帮爸爸插了30支圆珠笔。然后去打游戏。打了三次才打下来一个装备卖出去。还好价钱不低。不过真的好累呀!任务都是重复的!谁设计的游戏啊!一点儿都不好玩儿。”

霍山扣家父腿脚不便,在家靠做手工赚一点小钱。霍母也是低入的流水线女工。要支付丈夫的检查用,两个孩子的书杂,要吃要穿,活得真不容易。霍山扣小小年纪就要匀出晚上来帮忙做家务、做手工。而霍山扣也活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帮别人做枪手,刷任务,刷记录。

“你脑袋真好。别人学三节课才懂的,你课堂上听一次就会做题了。晚上还不需要复习。”

“我最怕老师布置抄写的作业了!没有半个小时做不来!半个小时哎!我都能插10支笔了。其实我要是不上学,能省下不少钱。我爸的轮椅就有着落了。我妈非不让。明明老师讲的我自己看书也会!”

西寅舔舔手指,笑话道,“贞阿姨比你境界高。”

霍山扣嗤笑道,“什么读书改变命运?我不信。我爷没有上过一天的学。照样在日升昌混的风生水起。你知道吗?我爸爸说他每个月去日升昌算一次账!就一次!就足够养活我爸爸四兄妹了!我爷爷字都不会写!可他打算盘可厉害了!我爸爸说有一次我爷爷是被抬回来的。累得颤抖着手说不出话了。我奶奶给了二两银子给抬轿的,向他们打听发生了什么事。那轿夫把嘴砸吧得口水都喷出来了。”

说得兴起,霍山扣站了起来,伸手过头顶,“那么高的架子。一层又一层的算盘摆好。房间里关上门。摘了我爷爷脸上的黑布。日升昌那边留了一个人念数字。我爷爷一双手四方拨弄。算盘珠子啪啪响,外面听着那叫一个痛快。算盘珠子从早到晚不停歇响了四个时辰。念数字的人都累了,喝光了两壶水,坐着继续念。我爷爷还笔挺地站着。手上动作还跟刚摘黑布时候一样灵活。到了天黑时候,屋里传话要来一个水壶。轿夫才得以进去看一眼。他说我爷爷当时一身儒雅长衫湿透,脑后辫子一甩,水壶往边上一压,胸膛鼓噪着霸气地说,继续。轿夫说之前那俩水壶都搁在算盘珠子前面呢,这多出来的一个估计也是珠子数位不够用,临时放在开头充当数字1的。日升昌三箱黄金随手拿出来的殷实家底。一年核算一次,那账得多厚!全是我爷爷一个人算的!”

说到这他自己禁不住啧啧两声。“这累死我爷爷的账本都是宁这个没上过一天学的野孩子创造出来的。你说读书有什么用?”

“你不上学你能遇到我吗?能遇到他吗?”

西寅指指远处准备动作都认真做,一个动作不差的廖天瑞。

霍山扣耸耸肩坐下去。“不可否认。就是这样。”

西寅笑着一脚踹翻要坐下来的他。“你个色胚子藏得够深啊!学校,不止是读书背书的地方。我家不穷。我成绩很烂。我也想过请专门的家教,不上学。被我娘阻止了。我现在一边练拳,一边上学。累是累了些。可是我认识了整个世界。”

“你,很会交朋友呢。我就不行。其实你别看他们都围着我。要是有一天我智商下降了,泯若众人了,不会做题了,打dota手速慢了。我一定就是缩在角落里没有人看到的那一个。比那伤仲永的仲永还要惨。所以我害怕。我努力让他们需要我,主动来找我。没想到的是,这太累人了。我每天耳边叽叽咋咋都是他们问我这个怎么做那个怎么做。明明我才刚跟上一个同学说过同一道题!我简直怀疑他们是不是没事找我消遣!”

“没事。我罩着你。你尽管做自己。一个人也没关系。他们不跟你玩儿我跟你玩儿。”西寅用手背拍拍他肩膀,顺手在沙池里搓两把,把油渍揩干净。

那之后,霍山扣真的开始在班里独来独往。偶尔有人来搭话倒也不至于冷淡,只是再没有以前那么第一时间垒起笑脸。

西寅一出现,更是行人纷纷退散。没有人敢跟现黑道一把手的儿子做朋友。啃过猪肘子,食髓知味的西寅二话不说给他开一个月5000的工资,让霍山扣给他跟他打球打架的伙伴做饭。

西寅这人嘴刁。饭堂菜太恶心。又不好意思一个人撇下打球的兄弟自己出去校外吃独食。他发现霍山扣会做饭。再思及霍山扣家境。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霍山扣倒是感激他给自己这个赚钱机会。霍山扣不知道他做的具体是什么。横竖他就是个做饭的。连厨房都是西寅准备好的。他也就看不过去的时候,偶尔辅导西寅一些功课,其余时间都把笔记本借他抄,更多时候是帮他抄好。

在外界眼中,霍山扣就是被大佬挟持做专用抄作业范本的可怜高等生。闲言蜚语,两人倒是一点都不在乎。西寅自娘胎出来就没有好名声这玩意儿。霍山扣有时会害怕西寅眼角的拳头印,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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